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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澜空轻笑著俯下身子,到他耳边轻轻吹息著,“那──你的心结是什麽……,说来听听……。”
“你何必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怎麽会知道?”澜空状似无辜的继续追问著,鼻尖若有似无的碰触著昭苍天的颈侧。
肌肤接触的瘙痒令昭苍天有些无措的转过头去,眼神迷乱的四处闪动,就是不看向澜空。
“说呀……。”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昭苍天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咒著,声音越说越小,
“呵呵,算了,不逼你。等你想说时再说吧。”
澜空摇头轻笑。
这样感觉真好,好像天地间又只剩下他二人,什麽功名帝位,什麽名誉世俗都置之不理,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好。
昭苍天的病情他当然知道,无非就是思念成伤,积劳成疾。这些年来,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之所以迟迟不肯归来,并不是没有原谅他,而是看著他为自己所做到的程度,忽然害怕面对他,害怕承受不住他这样的深情。
自己就的情意就像是一条溪水,不疾不徐,蜿蜒流淌。虽然受到阻碍时会暂时停歇,但积累之後又会再次复苏。
昭苍天则不同,他就像大海。初时风平浪静,一旦动了情意便是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他早该知道的。
只是因为溪水与大海相隔太远,他们百经周折才终於相聚。不管是溪水瑞泽了大海,还是大海包容了清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而且会一直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澜空觉得自己心满意足了。
想要退开之时,那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却始终不放开。
“怎麽了?”蓝空疑惑。
昭苍天收了收掌力,面向内壁,声音有些闷闷。
“……我说了我没事,你要是想要的话,没关系……。”
澜空翻翻白眼,哪有人病得这麽严重还三番两次「热情邀约」的?
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用心啊?
“我都说了不用了,你怎麽非要坚持?”澜空不怀好意的挠挠他发红的耳根,取笑道,“莫非……你是等不及了?”
“胡……胡说什麽!?”昭苍天的口气一下子恶劣起来,粗声的斥责著,“不要算了!出去!正好我要歇息!”
“你都睡了一天了,还睡?”
“我爱睡多久睡多久!”
“好好好,”澜空无力的抚额,真是无趣啊,稍微逗一下就发这麽大火。“那你睡吧,我先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昭苍天保持著僵硬的睡姿面对墙壁,半晌不出声。
澜空的步履一向都是无声无息的,眼下许久没有动静,他该不是真的出去了吧?
“可恶!”昭苍天恼怒的捶了墙壁一拳。
这混蛋,叫他出去还真出去了,都不知陪陪自己……
刚才自己都百般示好了,他居然还拒绝了……
难道时隔八年,他已经对自己无兴趣了吗……
昭苍天抑郁的沈思著,却没发现身後的人忍著笑意,憋得都要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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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皇帝大宴群臣,暌违数年的澜太史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庭多浮事,八年之间新旧更替,已有不少老臣退去,更多的是新面孔。
然而八年前那传奇性的一幕却是众人口传已久的热门话题,如今两大当事人都在眼前,却怎麽也让人无法将眼前文质彬彬的斯文男子与那传闻中飞天遁地的奇能异士联系到一块。
倒是看那皇上,面色红润,精气抖擞,哪里有传闻中病入膏肓的的样子?想来今年昭玄帝也不过刚进三十,正值壮年,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染病?何况这昭玄帝毕竟是军营里出身的,身子底硬实,可不比那些孱弱的文人。
然而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比如徐跃。
徐跃如今身为镇国将军,当年的事情经过他是最清楚不过。不过他也搞不明白八年前澜空究竟为何离开,去了哪里。身为臣子,这些不是他可以随便过问的事情。然而澜空回来之後,皇帝的转变他是看在眼里的。
二人之间的纠葛他无兴趣打听,只要皇上身体康泰、朝中局势稳定,他就满足了。
几杯黄酒下肚,徐跃来了兴致,拨开围著澜空的几波人墙,「!!」的一声把酒壶砸在澜空的桌上,自顾自就坐了下来。
“澜太史,可否记得在下?”
澜空揖手笑道,“当然记得,徐将军还是一如当年,神气十足啊。”
“哈哈,是吗?”有些酒意的徐跃一听之下心情大好,拿过澜空的杯子就给他倒满酒。“在下也是对澜太史的天人风采记忆犹新哪,还记得当初黄河初见,真是把在下吓坏了,如今多年不见,心中甚是挂念啊,来来来,与我痛饮几杯。”
澜空笑而不语,也不介意他颠三倒四的话语,只是伸手招过一边的侍卫。
“既是痛饮,如此小杯怎能尽兴,给我拿大杯来!”
徐跃听了,猛地一拍大腿,赞叹道,“澜太史果然好豪爽!今夜你我无罪不归!”
澜空也抚掌称是,“既是如此,那就请徐将军赐教了。”
说著,接过侍卫递上的被子,重新倒满了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爽快!再来!。”
二人愈饮愈狂,大殿之上原本拘束的气氛被二人一闹顿时活跃开来,众人再也无心歌舞,纷纷兴致盎然的围观二人对战,更有在一旁呐喊助兴的,搞得场面活像炸开了锅。
坐在殿上的昭苍天见场下众人围成一团,不禁纳闷的皱起眉头,挥手招了一旁的内侍总管过来。
“下面是怎麽回事,为何吵作一团?”
看那个位置,似乎是澜空的坐席,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内侍总管见皇帝一脸忧色,连忙解释道,“皇上,是澜太史与徐将军在拼酒,围观众人给他二人助兴呢。”
昭苍天眉头更深“拼酒?”。
徐跃的酒量在行军时他就领教过,整个军队里,唯一能跟他打个平手就是徐跃。就澜空那身板,什麽人不挑,非找徐跃,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朕下去看看。”说著就要起身,却被内侍总管躬身拦住。
“陛下,如此怕是不妥,虽说是晚宴,但毕竟也是公开场合,君臣应当保持距离。”
“无妨,朕只是看看而已。”
“皇上──”
见皇上径自穿过自己朝下走去,内侍总管也只得无奈的跟上。
话说殿下,澜空与徐跃喝得又快又疾,使的又是大杯,三坛酒下去,徐跃已经是满脸涨红,身形隐有不稳,澜空却淡笑如昔,面不改色。只等一旁的侍从开启第四坛酒,便又将两只大杯倒个满实。
“徐将军,请!。”
“哦……,请,请……。”
喝猛酒乃是大忌,且不说烈酒连绵不断划过食道的折磨,光是这麽多液体充斥在胃里,也涨得人难受,而且酒气来得极快,很快就晕眩了意识。
徐跃伸出手去,却因一个眼神模糊而把酒杯碰倒,酒水洒了他一身。众人笑著嘘声,这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澜空轻笑,放下手中的杯子。
“徐将军,你醉了。”
“什麽?!”徐跃恼怒的抬起头,“谁,谁说我醉了?我还能喝……!”
“你真的醉了,”澜空叹息,偏头示意一旁的侍卫。“送徐将军回去休息。”
“干什麽?!滚开!”徐跃还想挣扎,却被人一掌击昏,顿时安静下来。
澜空定睛一看,原来的早前的黑旗统领,但不知今日已经升到什麽官衔了。看他的架势,该不是也想和自己过过招?
“澜太史,在下接著徐将军与你较量较量吧,虽说这车轮战术有些不厚道,不过在下看得心痒,不如我二你一,接著比试如何?”
澜空笑著摇摇头。
那黑旗统领顿时急了,“澜太史不肯赏脸?”
“不,我是说,真要喝的话,也应是一杯对一杯。”
“如此的话,在下岂不是胜之不武?”
“那也要你能胜了我再说。”
“澜太史好大口气……,好,那就依你所言,只要你能再喝三坛,在下就自动认输。”
原本正欲散去的众人一见战局又开,便重新围拢过来,气氛更胜之前,完全没人注意到皇帝就站在他们身後看著这一切。
虽说宫廷礼仪繁琐,然而适逢节庆,本就是狂欢之宴,此时气氛又如此高涨,众人不禁有些忘乎所以,也顾不上什麽官衔高低、辈分礼数,尽是呐喊助兴,看谁先败下阵来。
那黑旗统领几坛酒下肚也有些坐不住了。只见澜空就一味喝水似的往肚里倒酒,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知那前前後後七八坛酒喝哪去了,就算是喝水也该灌满了吧。
若说他作假,这可是数十双眼睛盯著看的,也不可能有啥猫腻啊。
本来是想,自己接著那徐跃与澜空对饮,就算扳不倒他,起码也能打个平手,可没想到真是大大的低估了这看似斯文的澜太史,正所谓人不可貌相。他这才称得上是「海量」啊。
黑旗统领摇头叹息,“在下认输了,澜太史果然好酒量。”
还是见好就收吧,免得待会真醉了,闹得更难看。
围观的众人顿时拍掌大笑,既是佩服澜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