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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前的战场上一片寂静,从二营前出阵地朝对面看,能看到鬼子在阵地上面点了火堆,乌黑的坦克剪影依稀可见。
钟吉日放下望远镜,抄起捷克造机枪,嘎巴一下拉开了枪机。队伍在夜色中朝着鬼子的阵地逼了过去,一排排刺刀遥遥地指向了那片被侵略的国土。丁三这个排也在佯攻的队伍中间,排里的兄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好像丁三有什么法术一样,照样能让兄弟们跟随着他。
队伍越走越近,眼看着要进入鬼子轻武器的射击范围内了,一发红色信号弹飞起。瞬间,十几门迫击炮咣当咣当开始朝鬼子的阵地进行炮击。钟吉日带着一连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丁三所在连在一连的侧翼,像两根热血锻造的箭头一样杀向鬼子。
丁三知道这短短几百米是伤亡最多的地方,只要冲上去就好办了。所以排里的兄弟们都端着刺刀一路狂奔。前面火光中可能是点着了鬼子的一处帐篷,好多鬼子身上全是火地到处跑。
咚的一声巨响,一发迫击炮弹在排里冲锋方向前方炸了,丁三亲眼见着前面的一个兄弟被气浪猛烈地推倒。一股呛鼻子的硝烟卷着热腾腾的气浪把丁三的帽子都给刮飞了,可能是排里冲得太快,所以被后面自己人的迫击炮给误伤了。
丁三就地一滚,一个卧倒动作一气呵成,右手迅速一提,左手抄过冲锋枪的护木,右手已经搭上了握把,手指扣在扳机上。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鬼子开始组织防御,夜色中他们也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中国军队,只能依托坦克和工事组织抵抗。
丁三的这个排一口气已经冲到了鬼子眼皮底下了,按照战前的布置,排里并不迅速穿插过去,而是就地袭扰射击,并尽量杀伤鬼子。因为按照兵力规模,排里这二十多人冲进去意义不大。
借着爆炸的火光,丁三开始拿枪给鬼子点名。枪口有点儿上跳,丁三努力压着打,把枪机调到了单发状态,■,连续的点射中打倒了好几个鬼子。
排里在阵地上成两层散兵线布置,密集的射击很快引起鬼子的注意。这边组织起反冲锋,一小队鬼子光着膀子端着刺刀就冲了上来。
丁三沉着地把击发状态改成连发,换上了一个满弹匣,嗒嗒,鬼子冲得近的被放倒好几个。丁三琢磨着这鬼子打仗也够笨的,反复从这一个地方冲,而且不计伤亡,真够怪的。又打倒了两个鬼子,丁三换弹匣,这时他突然明白过来。排里后面是片低矮的凹地,从这里突破就能很方便地包抄进攻部队的后路,想到这里丁三不禁暗自佩服起陈锋。
打仗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老兵之所以敬重陈锋是因为他的作战指挥能力,反正跟他后面打就是了,肯定没错。
鬼子从进攻中回过劲,发现进攻的并不十分猛烈,兵力也不多。于是很快组织起反攻,几股鬼子从几个方向压过来,轻重机枪打得山响。
钟吉日觉得佯攻的任务应该差不多了,命令二营逐次抵抗,一步步朝预定的伏击地点撤。
一时间鬼子觉得反攻得手,一个多大队的鬼子保持压迫态势跟着二营后头就追击过来。
枪声密得对面说话都得吼,钟吉日在步话机里把战场的情况报到了团里。一切在团里的预料当中,但最大的问题是鬼子追击的兵力超过了预计,钟吉日估计至少有鬼子两个大队。
陈锋在步话机里要求钟吉日尽量不要撤得太快,保持和鬼子的接触,并且把鬼子详细的兵力情况搞清楚。
钟吉日心里明白,如果有两个大队的话,那伏击部队的压力就相当大了。因为以前用两个营的兵力对抗鬼子两个大队,也就相当于两个营,这样的战例好像没有听说过。鬼子的战斗力普遍比国军强,装备也好,所以这样一对一的对抗胜算不大。
其实鬼子火力比较集中,所以会让二营有误判,投入战斗的鬼子也就一个多大队,而且这个大队在白天的战斗中已经伤亡了一部分。配属进攻的其他部队是鬼子的一个工兵中队,原本不是一线战斗部队,所以战斗力并不强。而且夜战中鬼子协调指挥方面的优势就没有了,从指挥、通讯、观瞄方面两军是一样的。再加上夜战中坦克装甲装备用不上,所以仅仅是步兵的对抗,团里仍然有一定的兵力优势,但优势也并不大。
现在实际兵力相当于鬼子一个多营对国军差不多齐装满员的两个营外加教导队,而且国军还有团属炮兵队的火力支援。此时敌我优势的天平已经倾斜了,一场恶战悄然拉开帷幕。
整个战斗序列中,三营是最关键的一支生力军。从三营临时抽调了一部分老兵加强了教导队,所以这个方向实际上有三营这一个基本上建制完整的营,再加上相当于半个多营的教导队,两个部队的战斗力都是靠得住的。
二营和一营虽然有减员,但建制没有打垮,两个营加一起实际战斗力至少超过了一个营,再加上是在整个团炮兵火力的支援下,所以仍然占有优势。
陈锋在脑子里面把敌我态势和兵力对比反反复复地计算着,远处的枪炮声仿佛已经充耳不闻了。
此时伏击已经打响,三营一部配属教导队朝鬼子压过去,三营其他的部队成第二梯队,组成了两道穿插突击的主力。
而伏击圈的另一边,是作为尖刀的丁三所在连,并配属二营最精干的一个排,组成了穿插部队。用钟吉日的话说,那就是砸锅卖铁不过了,把二营的老底子都投了上去。
丁三就觉得好像喉咙都喊哑了,声音嘶哑地来回在阵地上跑着。身后的兄弟都跟着他,投弹射击,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整个伏击阵地一片混战。鬼子的建制慢慢地被打乱,勉强收拢了一部分人想突围回去。
教导队一部分穿插到鬼子的后翼,一出手就打掉了一个掷弹筒组,然后用缴获鬼子的掷弹筒朝他们头上扔。鬼子组织几次强攻想从这里打开缺口,双方一阵恶战,因为都没有有效的野战工事,伤亡巨大。
特别是严大勇所在的阵地,下面有个兄弟专门帮他压子弹,大八粒打完了一支就扔给他压满。严大勇一门心思就光管开枪就成,美国造的M1步枪在他手上简直成了一支精确的狙击步枪,加上半自动的枪,射速快,很快鬼子好几个机枪火力组还没展开就被他打掉了。
严大勇越打越起劲,依托着一个小坟丘完全控制住了前方半径一百米距离内的范围,鬼子组织的强攻只要一露头,嗖的一发子弹就放倒一个。严大勇打上几枪,嘴里还骂阵:“有胆子的,站出来跟爷爷牛,干死你个狗日的,操,十一个,日你大爷,一个班啊,哈哈,兄弟,咱俩干了他妈一个班的鬼子了。”
见死不救
突然咣当一下,一发狙击炮打在坟丘上,严大勇和边上的兄弟都被炸得猛然掼在地上,他模糊地觉得有个非常亮的东西闪了一下,然后自己就整个人被大力推倒在地,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了架一样。
鬼子见直瞄火力奏效,立刻重新组织起进攻。严大勇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但四肢都好像脱力一样,动弹不得。
这时有个影子闪了出来,他俯身抱起严大勇,借着火光察看了一下伤势。大勇仔细辨认着,原来是楚建明带着警卫连上来了。
关键时刻,团里也是豁出去了,团部直属和警卫连投入了战斗。
泥里火里,冲杀着,呐喊着,刺刀对刺刀,钢铁对钢铁。这支被国土养育出的子弟兵手握着雪亮军刀宰杀着一条条恣意任性的禽兽。
中正式射出的子弹,后方砸锅卖铁铸造的刺刀,拧开了盖子的手榴弹捆双手举着就朝鬼子堆里跳。打光了子弹,扔光了手榴弹,就拿刺刀捅,拿枪托砸。刺刀插在鬼子身上拔不出来就拿钢盔砸,搂住了就不撒手,抠眼珠,掐喉咙,攥着石头不砸得你个狗日的脑浆子迸出来就不算完。
一夜的血战,枪声最后停了下来,晨光中举目望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好多兄弟的尸体和鬼子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鬼子的尸体被集中起来清点战果,累计歼灭了一个多大队的鬼子,尸体点着了火烧,一股子大和民族骨子里的恶臭熏得人脑袋疼。
此役彻底打掉了鬼子的进攻势头,这也是团里第一次能以一个团的兵力对抗鬼子一个联队规模的攻势。鬼子的这个联队被打残两个半大队,建制丧失,战斗力基本上没有了,所以停止了进攻。已经前出的步兵在装甲车和坦克的掩护下后撤,整个战场暂时进入僵持。
第二天团里组织了休整,各个营清点伤亡情况。其中二营伤亡最严重,整个战斗力只相当于以前的三分之一。此外一营和三营也有巨大的伤亡,战斗力至少打了个对折。战斗力保持比较好的只剩下教导队了。
严大勇被抬到后方医院,他身上两处弹片伤,并且还有内出血。
丁三的脚掌被地面的碎弹片扎穿,整个脚肿了起来,走路都困难,也被人扶下了战场。
陈锋把阵地上的情况上报给了师部,闻天海并没有同意团里撤下来休整,而是强令继续坚守。
这几天战斗下来,团里弹药也消耗巨大,迫击炮弹基本上消耗殆尽。很多连队子弹人均不到十发,而且机枪子弹也没多少了。陈锋一方面安排人找团里要弹药,另一方面让兄弟们收集阵地上面鬼子的武器弹药。但三八式和中正式子弹口径不一样,而好多兄弟都不爱用三八枪,主要是威力太小,前后两个洞,这边打进去,那边钻出来,负伤的鬼子在医院歇几天就能出院。
师部往前方运了一些弹药,但还是不够,再要,师部就开始推诿,说师里面的弹药也不多了,还要补充其他的几个团。
陈锋火冒三丈,命令教导队抽出一个排左右的兵力,带着钱去后方找。傍晚的时候从其他兄弟部队勉强弄来一车迫击炮弹和机枪子弹,但步枪子弹还是远远不足。
屋漏偏逢连阴雨,团里现在是人员折损过半,弹药接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