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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人,齐刷刷地背着大刀。陈锋带着教导队在三营的防区等待接应。出发的时候,陈锋才第一次见着当时身为大刀队队长的楚建明,两个人都没想到,多年以后,楚建明的一席话改变了陈锋和全团一千多号兄弟的命运,并且让他和楚建明结了过命的交情。
站在队列头里的楚建明脸上涂黑了,刀光反着月光,阵阵寒意,整个人像个标枪一样戳在那儿,如同个煞神一般。
楚建明领着头喝了酒,冲着教导队的兄弟抬手敬礼,然后就和胡椰领着全队弟兄消失在黑夜里。
约莫两个小时后,远方枪声、爆炸声大作。大伙知道是那边干上了。陈锋和孙寒在营部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地等待。
枪声停了老长时间了,也不见大刀队的兄弟们回来,大家的心就都被揪了起来。听见外面大喊一声:“报告。”陈锋掀了帘子看。
只见月光下面,王石头浑身是血,斜背着步枪,左手提溜着大刀片儿,右手提着个人头,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
“人都回来了?怎么样,搞掉多少小鬼子?”
“报告长官,有些弟兄没能回来,遗体我们带回来了。砍了七十多小鬼子,搞掉了他们四门炮。还有的让他们跑了。不敢多待,楚队长带着弟兄们边打边撤,还带回来几个小鬼子,楚队长正在后面押着呢。这个是他们小鬼子军官的人头。”王石头喘着气,把那颗狗头扔在地上。
“走,看看去。”陈锋和孙寒往外走。
外面几个弟兄正围着日本兵拿脚踹呢,打得几个小鬼子杀猪般叫。
陈锋过去拦了,让教导队的人押上送到团部审讯,然后吩咐另一个兵,把王石头带回来的人头拿箱子盛了,明天阵地上喊话,还了小日本。
“死都死了,让他有个全尸吧。”陈锋说了句。孙寒觉得陈锋这个人就是太仗义,但这个世道,太仗义的人一般官都当不大。
此外这次偷袭,大刀队也有损失,三十多个兄弟长眠国土。
但好歹鬼子的重炮被搞掉几个,阵地上消停了很多。尽管大家都挺乐观的,觉得年前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战事,但陈锋凭着他职业军人的本能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
最近日军几乎没什么像样的进攻,每天只是炮击袭扰和空袭,这不符合他们的作战习惯。陈锋也许没有想到,就在大刀队成功夜袭之后的第三天,一场两军之间的大厮杀拉开帷幕,城外两军数万人马反复争夺,城内各路部队艰苦地守卫城垣。最后,城内的很多百姓也纷纷支援作战。
那些鲜血
当天清晨孙寒去茅房,走到半路日军的飞机就过来在防区上面投弹。孙寒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营部,扎上武装带就去最前沿看,果不其然,正面的日军又打算组织进攻了。
飞机绕着圈扔炸弹,等飞机刚过,日军的炮击开始,几百发炮弹瞬间倾泻在阵地上,二十分钟内,对面说话根本听不见。地面不住地抖动,整个阵地弹片横飞。
团里也乱成一锅粥,闻天海昨天晚上搂着个当地富商的姨太太喝花酒喝高了,正在屋子里睡觉,被炮声惊醒之后,光着屁股猫在床底下。
“妈的,就不能晚几天打,再过几天,就能调到师部了。”把陈锋扳倒之后,闻天海虽然坐到副团长的位子上,可下面的弟兄没几个服他的,他正想着往师部里调呢。
炮声小了后,闻天海哆嗦着穿好衣服,临走之前给了在床上发抖的姨太太一巴掌:“今天的事不许往外说。”
等到了团部,他一脑门子官司往里面走的时候,一头就撞见浑身是血的孙寒在门口抽烟。
“怎么了?”
“三营伤亡太大,团里叫开会,我这儿正好过来要人呢。”
“开什么破会,直接投降完蛋操了,反正国军被小日本打得节节撤退,还不如直接投降了。老头子就是他妈的想不开。”闻天海脑子这么转,嘴上却应付着:“看来这次要和兄弟们精诚合作,为国家效力,不成功则成仁。”
“我们三营一定听从长官吩咐。”孙寒也跟着应付。
“那我先进去了,你先等会儿。”闻天海接着就进去了,孙寒心里想着:“闻天海这个王八蛋,你是个什么东西自个还在这儿装,还成仁呢,我看你装得快他妈的成精了。”开完了会,孙寒心急火燎地带着团里补充的人,饭都顾不上吃,往自己营里赶,三步并作两步地回来了。一个上午,日军组织了两次进攻,第一次出动了飞机,第二次没有,但炮击比第一次猛。
孙寒二话不说,灌了口烧酒,紧着去各连里看,安排修工事。三营还好点,一营上午是日军攻击的重点,伤亡更重。
团里的人被陈锋带着去一营督战。论钻营陈锋不如闻天海,但真刀真枪的战阵上,关键时候还得靠陈锋这样的悍将。
陈锋也没顾上吃饭,赶到一营,脚还没站稳,一发炮弹就砸过来了,陈锋胳膊上被弹片撕了个口子。日军又对一营的阵地轮番攻击,陈锋在营部外面着急得不行,几次想上阵地上亲自督战,都被拦了,火烧火燎地想骂人。
一营营长李雄明,带着人各连里看,等到了二连的时候,日军正在打冲锋,听着枪声兴起,李雄明脱了军服把着机枪就打。
李雄明小时候是当胡子的,啥都白扯,枪法传神。他抱着挺机枪,那小鬼子就没个好,几次日军的机枪火力刚支上,就被他给办了,好几个小鬼子的指挥官也撂在他枪口下面。
那边小鬼子也急眼了,反复冲击伤亡几十人也没把阵地啃下来,又组织了一次冲锋。这次上百个鬼子光着膀子端着步枪,踩着自己人的尸体往上冲。最后两军在二连的阵地上拼上了刺刀。
陈锋这边听说阵地上已经白热化到这个份儿上,也坐不住了,带着人赶过来,结果没赶上,阵地上刚打完,到处是死了的弟兄、砸碎了的步枪、鲜血。二连伤亡巨大,能勉强作战的不到四十人了。李雄明把陈锋拽着回了营部,把营部里的文书、炊事、警卫、勤务兵、传令兵,能站着的,能开枪的都支应到了二连。
经过一番血战,阵地终于没丢,陈锋又从团里搬兵,在团部见着三营的人,一问才知道,孙寒今天也打得够戗,整个三营也伤亡巨大。
陈锋特地从箱子里拿了瓶酒让三营的人带着送孙寒,陈锋知道孙寒好酒。
孙寒正在营部椅子上打盹,见着有好酒,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大喊一声:“把楚建明给我找来。”楚建明也刚刚在阵地上眯了会儿,听说孙寒找他,起身小跑着来见孙寒。
“知道我找你是整个啥吗?”
“报告长官,有啥要办的,你就说话,俺领着兄弟们就上。”
“好个建明,今天的事我带队,你叫上大刀队的兄弟,咱们半夜就过去整他小鬼子一下子。”
楚建明打个立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孙寒见他精干的样子,心里就高兴,手底下又多了一员虎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楚建明有个提拔。
两人分头办着,这边孙寒找了各连的人,把晚上偷袭的接应安排妥当。那边,楚建明找了大刀队的弟兄,整装待发。由于弹药不够,这次每人只能带两枚手榴弹了。孙寒一听,两枚就两枚吧,事已至此了。
短短数日,往日大刀队的一百多兄弟,今天也只剩下五十多号了。
孙寒看着这些龙精虎猛的青壮汉子,心里暗自感叹,觉得此刻说啥都有点多余。
“兄弟们,孙寒是个粗人,就整两句实在的,啥废话没有,就一个,要替咱们死的弟兄们报仇!”
这边的弟兄跟着孙寒,五十多号爷们朝着日军掩杀过来。
大伙猫着腰,冲得近了发声喊,齐齐地朝日军阵地扔手榴弹。这边日军被惊醒了,探头出来放枪,黑灯瞎火的,也没个准头。孙寒大喊一声,大伙端枪的端枪,拿刀的拿刀,冲上日军阵地,这一通厮杀,喊杀声撕心裂肺,打急了眼,有扑上去抱着小鬼子拉手榴弹的,有提着刀一人对两三个小鬼子的。从国军将士身上喷射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子底下的这片土地。
孙寒打得兴起,朝着身边的黑影就砍,扭脸看到是楚建明,生生地把刀斜了,心说一句,真他妈悬啊。两人相视一笑,环顾四周,整个阵地上十几个中国爷们也都慢慢停了手。
“兄弟们赶紧撤,建明,你去把小鬼子机枪给抱了。”楚建明手一翻,身子后面斜挂上刀,把步枪交了别的兄弟,一手把挺九二式重机枪提着,一手抱着子弹箱子,跟着孙寒后面朝自己阵地撤。
回到营里,打发人把机枪拿着,带着最新的伤亡数字和战况报告来到陈锋那儿。
陈锋从阵地上下来,趴在团部的桌子上就睡,这个好觉,连个梦都没空做,再一睁眼约莫天要亮了,掏了怀表看,已是快六点的样子。
冬至
本想再睡会儿,但事情赶着事情,找毛巾抹把脸,初冬季节井水却是暖的,陈锋仰着脑袋把毛巾在脸上盖了会儿,然后领着勤务兵去各营看,现在的这个勤务兵手脚倒是利落,就是胆子小,枪打得也不行,陈锋想着上次在教导队里认识的奉天的那小子还真有点料,回头碰见了要过来当勤务兵吧。
在路上见着教导队的几个人,都站住了朝陈锋敬礼,陈锋就问,原来是去一营补充弹药的。陈锋想起来孙寒送过来的重机枪,就赶紧着人去团部去取,一见没了就找来人问。
原来是闻天海一大早的见着机枪,就拿走了,说是送师里当战利品给新闻记者拍照用。
“妈的。”陈锋心里骂着。闻天海这个杂碎,孙寒带着兄弟们玩命杀敌,缴获的战利品,几十号爷们的鲜血就给闻天海染了红顶子。
这边丁三带着人送伤员到团部,陈锋眼睛尖,一眼瞧见了,把丁三拉过来,叫勤务兵把短枪摘了,让丁三用。又写了个便条给孙寒,把自己的勤务兵换到他的营里。
丁三打个立正,朝阳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