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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埋伏,鬼子就不敢再搬石头了,坦克只好直接轧上去,有些石头太大了,就拿坦克撞。
领头的一辆坦克从乱石头堆里终于开了出来,等到快穿过缺口的时候,突然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火光腾起来,鬼子的坦克一侧的履带和负重轮整个被炸废了,一脑袋栽在那儿。
这时里面的乘员从坦克炮塔里面钻出来,看了看坦克的毁损,一边咒骂一边往回走,当的一声枪响,一发冷枪从他肩头擦过去,把他吓得拉着自己的人疾步跑到另一辆坦克后头躲起来。
眼看着惟一一个出口被堵住了,后面的坦克加足马力撞了过去,想把自己的坦克撞离缺口。咣当咣当撞了好几下,声音巨大,被撞的那辆坦克又压上了另一颗地雷,轰然的爆炸中,引爆了坦克内部的弹药,整个炮塔被爆炸的气浪从后端撕开,一蓬火苗子夹着烟往上头蹿。
后面那辆坦克赶紧往回倒车,履带卡住了几块碎石头,倒了好几下也没倒回去。慌乱中车头一转,加上边上的土也虚得很,坦克一头栽进了两米多深的反坦克壕沟。
鬼子的步兵都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把里面的乘员扶了出来,有几个捂着脑袋,可能是磕出了血口子。
陈锋通过望远镜就像看戏一样安静地看着鬼子的坦克试图突破,看来团里集中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挖的反坦克壕沟还是有用的。
这边几个步兵从别的坦克上面拿来很粗的钢缆,陈锋琢磨着,鬼子不是想用人力把坦克拉上来吧,要是那样的话,也太不可思议了。
钢缆一边套在歪倒在反坦克壕沟里的坦克的前装甲钢板上,另一边挂在平地上面的一辆坦克上面,然后一个军官模样的鬼子好像在指挥平地上的坦克倒车,估计是想把沟里的坦克拖出来。
陈锋心里被日军的机械化装备所折服了,装备好,没法子,就算掉到沟里也没什么,拖出来照样还能打。
这边陈章也等好了,当那辆想当拖车的坦克侧向行驶的时候,侧面装甲终于完全暴露出来。陈章亲自操炮,对准炮塔就打了过去。鬼子坦克的侧面装甲比较薄,虽然战防炮威力不大,但还是结结实实地砸开了一个窟窿,坦克炮塔瞬间冒出一团火,巨大的爆炸把侧面的装甲彻底撕开,很快又是一声爆炸传来,一道橘红色的火球从坦克后端炸起来。
雪亮军刀 第七卷
阵前奇兵(1)
鬼子见从缺口突破反坦克壕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将坦克停在壕沟边上,组织步兵开始冲锋。陈锋比较担心两个事情,一个是鬼子等摸好了道儿,完全有可能绕过反坦克壕沟,从侧翼包抄过来。二来天亮了之后很有可能会组织后方的飞机空袭。这样一来团里伤亡就大了。
他把二营要注意的几个防御点交代一下,赶紧回到团部,一方面让一营注意侧翼的安全,另一方面让其他各营做好防炮、防空袭的准备,同时教导队作为预备队,时刻准备好堵上去。
二营发过来的战报,鬼子大约集中了两个中队的兵力,试图强行从二营正面突破,此外鬼子的坦克也都用直瞄炮火来压制阵地上的机枪火力点。
炮火连天地打了一个多钟头,二营正面集中了鬼子一个多大队的兵力在轮番攻击,而后面至少还有一个联队的鬼子作为预备队,一旦阵地的缺口被撕开,很有可能就会被绝对优势的兵力完全压制住。
陈锋在电话里听着钟吉日声音嘶哑地汇报完了,叮嘱了两件事情,一方面二营自己的预备队不要忙着出手,不到最关键的时刻,不管前方打得多么苦,必须保证手上有一定的预备队。另一方面,他告诉二营,要想法子支撑到中午,从上午的攻击密度上看,鬼子可能出动了他比较精锐的师团,野战经验很丰富,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相当强,所以要做好打一场恶战的心理准备。
放下电话他要通了一营营部,安排一营抽调出两到三个排,重点是要战斗素养好的,然后前出埋伏在二营阵地的侧翼,多带手榴弹和弹药,刺刀上好了,团里到时候用红色信号弹指示,准备反扑。
同时,组织一营和三营的迫击炮火力,统一归团指调配,让陈章从团直属炮兵队找了个老兵到前沿进行观瞄。
杨棋放下电话就找人叫上三连的丁三,让他带队,按照团里的命令在地图上标定的方位潜伏前出。接到命令,丁三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个命令意味着自己排里的兄弟甚至是自己都有可能死在二营的阵地前面。
这会儿天上开始下雨,但丁三反而心里稍稍舒坦点儿,因为他知道如果下雨的话,鬼子飞机看不清地面,就不会飞过来轰炸、扫射。就算身上滚成个泥猴,那也值了,总比让鬼子的飞机贴着头皮扫射要强得多。
另外,丁三比较犯愁的是怎么能前出到二营阵地前沿的侧翼,而不被鬼子发现,这有点儿难度。因为一旦被发现的话,他们趴在野地里,鬼子可以用坦克的直瞄火力进行压制,伤亡就会很大。
雨越下越大,对面都见不到人形,丁三浑身都是泥水,他在队伍前面头一个,身后趴着两个排,在泥地里朝着二营的阵地一步步匍匐过去。雨点子砸在地上,土腥气和硝烟的味道混在一起,水花夹着泥往人眼睛里蹦,雨水和着泥沙顺着脑袋往脸上流,眼睛眯瞪着也不敢睁得太大。丁三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还挺高兴,因为雨太大影响观瞄,鬼子已经停止进攻了,所以他就能带着兄弟们安全地前出到进攻阵地。
丁三带着人爬到二营前沿的侧翼,这里距离二营阵地不到三百米,正好可以观察到二营阵地正面的情况,而且地形低洼,也方便藏身。想到这里丁三不得不佩服陈锋对于阵地前沿地形的熟悉,后来这个传统在团里一直保留了下去,军官从来不蛮干,布置命令的时候总是会把地形看得很仔细。
丁三把两个排分成了两个纵深梯队,自己带着第一梯队,全是自己排里的兄弟。
雷打不动(2)
陈锋看着楚建明把绳子缠好,整个刀把如同紫檀木颜色一般,透着杀气腾腾。陈锋接过刀,修长的刀身闪出夺目的锋利光芒,好一把雪亮的军刀。
临行时陈锋在团部为大家送行,警卫连的兄弟们朝着自己的老长官敬礼,陈锋默默地还礼。此时的军礼并不是军官和士兵之间的敬礼,而是一群铁打的汉子用这种身体语言无声地祝福对方。
兄弟们,把阵地夺过来,多干他几个狗日的小鬼子,为老百姓报仇,为中国人长脸。
这是陈锋想说的,也是兄弟们想表达的。
军礼无声。
激烈的厮杀,枪膛迸发着愤怒,胸膛迎着子弹。手榴弹泼水一样,手上的美制大八粒打得枪管滚烫。
扑过去就拿刺刀捅,摁在地上拿石头砸,大刀就像丛林中的猛虎一样,雪亮的寒光,火一样的鲜血喷射,无力地倒向地面,脑海中还响着不屈的呐喊。
阵地上静了下来,浑身是血的楚建明跪在地上哭了,武鸣的军服已经成了一条条的布道子。警卫连和团部兄弟们停下来喘气,阵地上到处尸横。
鬼子的尸体被码成个垛子,堂堂国民革命军的军旗插在垛子上,就是让你们这些狗日的通过炮兵观察镜看的,爱炸就炸吧,去你妈的,爷们不怕,爷们没火炮,但爷们有步枪,有雪亮的军刀,有个浑身是胆的五尺之躯。
尽管阵地被重新夺了回去,但此时整个团里的阵地已经处处危机,而且陈锋手上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像样的预备队了。最头疼还是给养、弹药的问题,团里现在的弹药如果再打一场前几天这样的大仗肯定会全部消耗完。而弹药已经连续向师部催促了四次,但师部都没有运弹药上来。理由是日军的飞机轰炸,师部派不出人送。
武鸣带着警卫连和团部的参谋们坚守在阵地上,现在整个团部所有人全加上不足三十人,要不是武鸣坚持留下一个班做团部的警卫,可能连个站岗的都没有。
直到晚上日军仍然有零星炮击,陈锋越想越恼火,自己没有足够大的口径火炮还击,只能干挨炮,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中有发炮弹落在团部外头,腾腾的热气直冒。好多人远远地看,是发臭弹,榴弹炮炮弹,要是真炸了,估计团部里的兄弟全得包了饺子。
有兄弟说炮弹上好像刻了什么字,陈锋让人拿马灯照着,上面刻着一小行字:中国人。陈锋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发炮弹的引信被人动了手脚,所以出厂的时候就是发臭弹。可能是后方沦陷区里的兵工厂的工人冒着生命危险干的,但这要多么强的毅力,要冒多么大的风险啊。
战争打响,有些人当了汉奸,心甘情愿地鞍前马后地当奴才。
当然也有人被强行抓去为日军服务,可是并不是所有这些人都没有一颗中国心。大难临头,一个普通老百姓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日子得这么过下去。
中国人。
很朴实的一个称谓,道理却汗牛难载。
我是个中国人,所以要帮着中国人。所以我要冒着风险在炮弹上动手脚。
道理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
不知道整个抗战期间多少发炮弹被当时的中国劳工冒着生命危险动了手脚,不知道多少发臭弹挽救了国军将士的生命,就好像不知道多少人当上了汉奸,多少人为鬼子卖命一样。
有人将灵魂出卖,有人将良心刻在一发发臭弹的引信上。
战后呢,那些汉奸们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还是有人投机了,还有人当了大官,官场就是官场。那些当年被迫为日军生产炮弹的劳工呢,可能终生受到良心的谴责。
现在这发炮弹却被陈锋装在了心坎里。看着这发炮弹,陈锋心里酸楚着不是滋味。
全民抗战,四海之内,凡我军民都在默默地支持着这群铁血男儿。
这样的国土,这样的百姓,才有这样的一支军队,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