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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蒙■中醒了,发现嘴被捂着,刚想叫,唐路压低了声音说:“长官,别出声,是我,唐路。”
听着是自己人,陈锋安静下来,唐路松开手:“长官,让你受委屈了,这个是楚建明,我们两个是来救你的,现在就走。”
“瞎胡闹,你们两个不要脑袋啦。”陈锋也压着声音说。
“长官,你被判了重刑了,过两天就枪毙,你还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师里这几天没说,你们俩别胡闹,赶紧回去吧,我不会走的。”
“长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也是听说,下个月就上法场了。”
“身子正怕他影子斜啊,我跑了,那就坐实了是奸杀,这个事早晚能搞清楚,我不想背着个坏名声到处躲上一辈子。五尺高的汉子,走哪儿都堂堂正正,兄弟们救我,心意领了,但我肯定不会跑的,堂堂正正去死,也比跑了被人戳脊梁骨要强。”
两个人紧着劝,陈锋觉得只要一天不执行枪决,就有一天的希望,而且按陈锋的脾气,也绝对不会逃跑的。当兵这么些年,生死早就不算个■,偷偷跑了,这不是他陈锋的做法。
唐路见死活劝不动,时候不早了,就拉着楚建明,三个跪在一起,互相抱着。
“长官,那就来世再见,来世我还到你手底下当差,你再领咱兄弟打他小日本。”唐路说得三个人眼角都是湿的,最后相互抱拳,分了手。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进了伏,天是越来越热,南方湿气重,见天的就整雷阵雨,闷热闷热的。团里私下都在风传,陈团长这两天就要执行枪决,团里好多兄弟都想着去法场送。但师里怕激了兵变,一概不准,闻天海这几天也是紧张得要命,天天蹲在团里,生怕出个闪失。
陈锋这次要被枪决,寒了上下无数将士的心,刚入伏的前后,团里累计逃亡了小一个排。既然像陈锋这样玩命打仗的人都没个善终,甚至吃了官司被冤死了,大伙觉得这个仗还打个■啊。
丁三班上今天就有个兵逃亡,结果被抓回来了,被警卫连的兄弟给绑在树上一整夜。大清早丁三过去给他送饭,身上揣了烟,打算讲讲情,小孩还小,看能不能给放了。
等走到团部门口,一抬眼,猛然惊呆了,顿时眼眶就憋足了泪。
雪亮军刀 第二卷
虎落平阳(1)
团部门口停了辆当时不多见的小车,陈锋趴在车窗边上,和里面的人讲着话,然后握手道别。送走了小车,陈锋就看到了傻愣愣地站在那儿的丁三,招手叫他过来。
“长官好。”
“哈哈,最近兄弟们都还好吧,你现在去了哪个营啊?”
“报告长官,我去了三营。”
“我回头去找你吧,现在得去团里报到。”陈锋还了军礼,把丁三云里雾里地丢在门口,和几个军官拥着就进了团部。屋子里面的军官都面面相觑地看着,想不到这会儿能见着陈锋。
惟独闻天海不吃惊,昨天他就得了信,说是陈锋将被无罪释放,还是回原来的这个团。闻天海正纳闷呢,消息就过来了,说是有人去军里主动投了案,再打听,没信了。
但今天陈锋来报到,他还是装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一把抱着陈锋,连说回来就好。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以为这两个人有着很铁的关系。
但这次陈锋回来,却没有明确的委任,所以就在团部当参谋。不过大伙都没把他当参谋看,见着陈锋还是陈团长地叫。
回来之后,陈锋努力保持着低调,他也不清楚,是谁去了军里主动投案的。又过了几天,军里面传开了,原来是闻天海以前的勤务兵大毛那天看上了人家姨太太的姿色,本来想硬来,结果枪走了火。至于为什么用的是陈锋的枪,大毛说,那天都喝多了,所以就弄混了。
但陈锋觉得不对,自己的枪是撸子,曲尺形手枪。大毛身上的是驳壳枪,这得喝到什么份儿上才能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枪给搞混了。
其实,内情可能只有闻天海清楚,整个局就是他设计的,大毛只是个小帮手。但闻天海设计漏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大毛。
陈锋被关押之后,兄弟们怨声载道,大毛良心上实在过不去,但要是把自己的长官闻天海给出卖了,他大毛也做不到。最后良心谴责,自己偷偷去了军里,把事情给担了下来。
再加上前段时间潘云飞上下的打点,军里就借坡下驴,最后把陈锋无罪释放了。
大毛也是条汉子,他一直被关押着,直到一年以后,自愿参加军里的敢死队,战死在沙场上,至死没有出卖闻天海。
绝处逢生,陈锋捡回了性命。但师里不想这个事情太过于招摇,所以也没有对陈锋有新的任命,只是让他回自己的团里,先当参谋,过一段时间再说。
这段时间,最坐不住的是闻天海,天天担心大毛在牢里把他给卖了,甚至动了杀他的念头。好在军里对闻天海不尿,所以一直也没找着机会。
整个夏天,陈锋过得非常自在,反正团里上下都没人敢管他,包括闻天海在内,都很给面子。经常在营区,大老远就有人立正敬礼,默默地表达着对他的敬意。陈锋一般都微笑着还了军礼,也不张扬。
这段时间,陈锋做了两件事情,一个就是把自己以前的作战笔记和日记整理出来,他在琢磨,想把大半年来和日军作战的情况整理出一条线来,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对手;另外一个,就是针对日军进攻的一些特点和他们装备的一些情况,陈锋再着手搞一些训练,而现在怎么训练还只是停留在摸索阶段。
当时团里不远的地方,有个挺大的河沙滩,当时陈锋就和团里商量着,想把几个营和教导队轮流拉到那里搞搞训练。当然,这个想法是陈锋通过唐路来提的。闻天海向来不怎么问训练的事情,也乐得清净,就满口答应了。
通过这大半年的交手,陈锋发现,自己以前很多猛冲猛打的打法并不怎么实用。而团里新兵多,一方面,不适应长途奔袭、行军的作战方式;另一方面,在地形利用、相互掩护方面都有问题。
这个其实也是前段时间团里伤亡严重的原因。而现在正好有个休整的机会,陈锋就想在这些方面整点名堂。
他先是让各个营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背起了家伙绕着河滩跑,而且也不给水,最后看实在跑不动了,就换下去,让另一个营上来。
跑饿了的兄弟,换下去也不让吃饭,先喝水,喘匀了气才让你吃,而且也不让你多吃,刚刚够了就没了。
大伙都摸不着头脑,陈锋就在队列前面解释。原来他在以前的战斗中发现,鬼子普遍比国军能跑能追击,特别是两军鏖战的时候,很可能是一整天也别想吃饭喝水。所以就要训练大伙对于饥饿、干渴、疲劳的忍耐力。
大热天的,还真有中暑的,但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全团跟以前比,明显不一样了。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次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少。
整到最后,身上背着几十斤沉的东西,连续跑个十几里地跟玩似的,陈锋心里知道,这个基本上练得差不多了。
光能跑还不行,还得会冲。能跑看的是长劲,跑个几十里地,还能继续打仗,这是个前提。
但到了前沿上,讲究个手疾身子快,因为子弹可不长眼睛。
陈锋亲自示范,掰开了揉碎了讲:班里十几个兄弟之间怎么配合,怎么利用地形,怎么利用坎,怎么利用坑,怎么匍匐,怎么跃进,怎么冲锋。互相之间怎么射击着配合,放枪的时候怎么对付死角。远地方怎么打,近地方怎么打。手榴弹怎么投,投弹的兄弟和放枪的兄弟怎么配合。
讲清楚了,陈锋就滚在泥里给你示范,手把手地教。各个连里,老兵带着新兵练,机灵点的带着点脑袋实成的。等大伙都练得差不离了,再玩官兵抓强盗。一个班当强盗,另一个班扮官兵,上去抓。连里别的班就在边上看,然后陈锋就说刚才谁做得对,谁整得不好。
最后各个班互相打着玩,直到把班里之间怎么配合给整明白为止。
整完了一个班的进攻和防守,还接着整一个排和另一个排怎么配合着来,火力怎么样互相掩护,怎么用哨子、喇叭互相联络。最后是连和连的配合,营和营的配合。
一个夏天过去了,整个团里那打仗的能耐提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慢慢地,天稍稍凉了,陈锋又开始搞刺杀训练,人手一根枪杆子长短的木头棍子,绑上棉花,裹上棉布,没事就一对一地刺着玩。
团里刺杀好的老兵都上来教,不仅是要会用步枪,像铁锹、十字镐什么的,能拿来肉搏的家伙都挨个练。
原来教导队里大刀用得好的,也都现身说法地教,各个营里都配发了大刀,很多兄弟也都能把大刀玩得跟拿筷子一样熟。
好多连里的老兵枪打得都好,陈锋就把团里枪法好的组织起来,教新兵和枪法一般的。趴着的鬼子怎么打,跑着的时候怎么打提前量,怎么打鬼子的机枪火力,大家都互相学,一起支着儿。
针对鬼子的坦克车,怎么放炸药包,怎么炸工事,怎么能避开鬼子的坦克车,也做了专门的训练。就这么一直练到了秋天,各个营和教导队都大有长进,师里知道了,还特地组织别的团过来学,一时间,全师都在学陈锋。
这中间团里被调到前面配合别的部队打了几仗,基本上都是小打小敲,但前段日子紧着练还是立竿见影,这几次战斗下来伤亡明显减少了很多。
风云
又过了段日子,树就开始黄了,仿佛一夜之间掉了叶子。陈锋想起来一年前和兄弟们浴血奋战,这一年多了,一想到国土下面埋着的兄弟们,陈锋鼻子就有点酸。回过神,抓紧时间练手上的兵,平时多流一滴汗,开仗的时候没准就少死一个人啊。
转眼又入了冬,大冷天的,陈锋偏要带着大伙搞长途奔袭操练,一帮子人跟着他后面跑,慢慢地多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