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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是想让两姐妹感情好一些,拿礼物做个借口,让沈宁过去,两姐妹好多亲近亲近。
沈却坐在那儿,屁股都没抬,瞟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没有。”
“你!”沈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却。
沈却忍着胃里的不舒服,扶着桌子站起来,她走到沈宁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喜欢我,我也同样不喜欢你。但是若不想闹一个不懂事的名声,最好做做样子。要不然啊,到最后别人只会认为你不懂事,讨厌你。”
沈宁眨眨眼,她一时闹不懂沈却说的对不对,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沈却伸出手,捏了捏沈宁肉嘟嘟的脸,说:“如果我是你,偏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特别喜欢姐姐的样子来,还要把自己的好东西分给姐姐。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懂事,觉得是姐姐抢了你的东西,会更加疼爱你。”
“你……你说的是真的?”沈宁狐疑地问。
“你可以试试,若按我说的去做,母亲是不是会更疼你,对你更好。”沈却嘴角噙笑。
沈宁猛地摇头,说:“不是问你这个!你是不是真的也不喜欢我?”
沈却一愣,倒是没想到沈宁纠结的是这个。沈却失笑,若真是讨厌沈宁,她就不会对她说这些了。她没有接话,站起来的时候忍不住一阵眩晕。
“姑娘!”三个丫鬟都急忙来扶她在玫瑰小椅上坐好。
沈宁皱着眉,歪着脖子看着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
囡雪狠狠瞪了她一眼,忍住揪她耳朵的冲动,耐着性子说:“五姑娘,你三姐姐好得很,会长命百岁的!”
沈宁有些泄气地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讨厌你,我知道四姐姐是故意说那些话的!”
沈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可是我看见你这张脸就来气!”沈宁气鼓鼓的,脸蛋像两个肉包子,她掐着腰说:“哥哥他总是掐我的脸欺负我!你跟他长得一样!你也一样的坏!你也会欺负我!”
“你说谁坏?”一声厉喝惊雷一样响起。
听见这个声音,沈宁“哇”的一声就哭了。
沈却怔怔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少年。那少年简直就是一个另外的自己。
前两年她淘气的时候也曾换上男孩子的衣服学着戏本女扮男装,那模样和站在门口的俊俏少年有何区别?
绿蚁和红泥反应过来,急忙迎上去行礼,道:“大少爷!”
沈休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揪小鸡一样把沈宁抓起来,反身朝门外走去。他走到门口停了脚,像丢一块抹布一样将沈宁丢在地上。
沈宁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乎乎地望着沈休,连哭都忘了。
沈却心想这下坏了,赶紧让红泥去沈宁的院子里找人过来。她自己更是快步走过去,将沈宁拉起来,暗中捏了捏她的腿骨,知道没摔坏才松了口气。
沈宁看了看凶神一样站在门口的沈休的脸,再看了看给自己扑打身上灰尘的沈却的脸。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重叠在一起,她哭得更凶了!
沈宁的眼泪洪水一样哗哗地淌,她人小嗓门却大,哭起来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别、别哭了……”沈却也才十一岁,她哪里哄过人?她只能一边笨拙的劝着,一边拍着她的背。
可是沈宁完全不理她,自哭自的。
早就不耐烦的沈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说:“你再哭,我割了你舌头!”
沈宁正上扬的哭声戛然而止。也不知道以前沈休都对沈宁做了什么事儿,让她怕沈休怕成这样。
沈却在心里暗暗惊叹,这才是收放自如啊!这本事实在是厉害!
伺候沈宁的丫头吓破了魂的跑过来,一把将沈宁抱在怀里,跟沈休、沈却打了招呼,就急忙抱着怀里吓坏了的沈宁离开。
沈却这才转身上上下下打量沈休,沈休也在打量她。
颇有大眼瞪小眼的架势,只不过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眼睛自然也是一般大。
绿蚁和红泥悄悄对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大少爷平时的名声实在是不好,那沈宁可是他亲妹妹都那么欺负。两个丫头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欺负沈却才好……
忽然,沈休向前跨了一步,拉住沈却的手腕,一使劲,就把她拽进屋。然后又是猛地将房门摔上。
门被从里头上了锁的声音把三个丫头吓得一激灵。
“这……怎、怎么办?”绿蚁望着紧闭的屋门两眼呆滞。
“要不然……咱们去找夫人吧?”囡雪也是真的吓着了,她可比绿蚁和红泥更担心沈却!
红泥眼珠子一转,说:“囡雪你守在这里,绿蚁姐你去请夫人,我去找二姑娘。这府上不怕大少爷的主子只有二姑娘了!”
三个丫头在外头想着对策,屋子里的两个人却互相安安静静的。
他们两个互相瞪着,谁也不先说话。
“把衣服脱了!”沈休忽然说。他显然是在变声期,嗓音很粗,难听得很。
沈却向后退了一步,古怪地瞪了沈休一眼,说:“没想到我有个流氓哥哥。”
“哥哥”这词一入沈休的耳,彷如有一股暖流淌在心口。可是那“流氓”两个字实在是刺耳。他冷哼一声,道:“动作快点,要不然我揍你!”
沈却学着他的样子也冷哼了一声,说:“我保证在你揍我之前,把它捅进你肚子。”
一把小巧的匕首出现在她的小手里。
精致的匕首上,有一道很深的萧纹,是当初戚珏亲自刻上的。
沈休盯着沈却手中的匕首,一动不动,连话都不说了。
沈却就这么盯着他天人交战。
好半天,沈休忽然出乎意料地长叹了一声,他望着沈却,有些犹疑地问:“都好了吗?你……身上那些疤。”
沈却错愕地望着他,竟然是为了这个……
沈休别开眼,闷声说:“我知道你大了,可是……可是我想抱抱你!”
沈却就将匕首收起来,走近沈休。
她将自己的袖子拉起来,露出手背上的疤痕,递到沈休面前,说:“喏,这是最重的一处疤了。背上还有一些疤痕,可是很浅,再过几年就会消了。腿上、脚背和腰上的那些疤痕已经全消了。头一年,洛神医亲自给我医治,后来这些年,都是先生给我调理,先生可是洛神医的关门弟子呢。”
沈休的目光凝在沈却手背上的疤痕上,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一定很疼。这些疤本来应该落在我身上的。”沈休的声音闷闷的,他亲自将沈却的袖子放下,又轻轻把她揽在怀里,仿若珍宝一样圈在怀里。
“不疼,不疼……”这些年,沈却早就不知道疼了,可是瞧着沈休这样,她倒是不安了,反倒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
沈休忽然低头,在沈却的肩头咬了一口,疼得沈却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却听见沈休粗粗的嗓子低声说:“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再也不会了……”
沈却在心里重重叹息了一声,她算是发现了,这家里的人都有病。
☆、第7章 重逢
何氏带着两个丫鬟就急匆匆赶到了折筝院。
“你个浑小子!赶紧从你妹妹闺房里出来!”她捏着帕子指向关着的房门,气得发抖。
沈却明显感觉到沈休在听见何氏的声音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冷哼一声,脸上竟是带着丝让人心惊的仇恨!
沈却一惊,她轻轻摇了摇沈休的手腕,沈休的脸色才好了些。
“母亲也是关心我,不是故意指责你的。我去开门。”沈却绕过沈休把门打开,拉着沈休走出去。
看着两兄妹拉在一起的手,何氏僵了僵。她压下心里的火气,看着沈休,质问:“明日才是归家的日子,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是不是又偷跑回来的?再说了,你为何一回来就不安生!你知不知道你把阿宁吓成什么样了!她才五岁!你有没有个哥哥的样子!”
沈休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见一样,两眼望着天。
沈琉也赶了过来,瞧见何氏已经赶过来了,她脸色稍缓,将手里的鞭子扔给丫鬟收着。没错,她赶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九节鞭。
“母亲……”沈却想劝。
“你给我住口!”何氏一声厉喝喊回去,打断沈却的话。
沈休转过来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吼什么吼,你就有母亲的样子了?”
沈却惊愕地抬头去看沈休,她怎么也没想到沈休的跋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更没有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按理说,他连母亲都顶撞,为何又帮沈却?仅仅是因为双生的缘故?
“你!”何氏气得险些背过气,“我就不该生你!”
沈休冷笑,道:“要是不生我,你可就当不成沈家主母了。”
何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沈琉过去扶住何氏,转头瞪着沈休:“你瞧瞧你那样子,像什么话!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
沈琉的母亲在生产她的时候就难产故去了,沈琉自打出生就养在何氏的身边。
这一场训斥和顶嘴早就让所有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而沈却也陷入震惊当中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她眯起眼睛抬头望了望东边。朝阳已经升起来了,不过是初升的太阳已经这么晒了。
沈却伸出手抹了一下额角的汗。
这一细小的动作竟然没有逃过沈休的眼,沈休看她一眼,问:“你很怕热?”
“我……”
沈却还想说一句“我没事”,可是刚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后栽去。
“沈却!”沈休瞳孔猛地放大,牢牢接住沈却小小的身子。他急忙冲跪了一地的下人喊:“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沈却不是生病,而是中暑了。
大夫问:“三姑娘是不是这几夜都睡得不好?”
“这……”何氏答不上来。
大夫又问:“三姑娘最近是不是不怎么用主食,只吃水果,还是冰过的?”
何氏沉默。
大夫再问:“三姑娘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何氏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她答不上来,她什么都不知道。给沈却准备院子可谓花尽了心思,样样大东西都是顶体面的。她给好吃好喝的给沈却供着,可是她的确不关心沈却,甚至连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