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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是应该有巨大的声响发出来的。
可是,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那块金属板自然不会浮在半空之中不向下跌去,但是一点声响也听不到,这证明,
金属板下面,有不知多深的一个无底深洞在!
我在听得那两个工人,发出了一下惊呼声之后,立时也向下跳去,当我落到了那个
被锯开的方洞之旁时,只看到那两个工人的神色,极其苍白,紧贴著花岗石,一动也不
敢动。
我等著,想听那块金属板到地的声音,可是又过了两分钟,却仍然一点声音也听不
到。
我的手心,不禁在隐隐冒汗,只听得阮耀在上面不住问道:“怎么了?”
我抬起头:“悬一支强力的灯下来,阮耀,你也下来看看。”
那两个工人,已沿著绳子,爬了上去,阮耀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不一会,一支强力
的灯,悬了下来,我移动著那灯的支杆,照向下面。
在金属板之间,被锯开的那个洞中,灯光照下去,只见黑沉沉地,甚么也看不到。
我估计有聚光玻璃罩设备的强烈灯光,至少可以射出二百码远。
可是,灯光向下面射去,却根本见不到底,下面是一个黑沉沉的大洞,不知有多么
深!
阮耀望著我,骇然道:“下面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深洞?我要下去看看!”
阮耀那样说,令我吓了一大跳,忙道:“别乱来,我们先上去,试试这个洞,究竟
有多么深!”
阮耀却一直凝视著这个深洞。脸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从他的那种神情来看,
他好像很想缒进那个深洞之中去看一看。
我自然地想进这个深洞中去看一看,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地底有一个这样的深洞,
那实在是一件怪异到了不可思议的怪事。
但是,在望向那个深洞的时候,我心中却有一种感觉,我感到,在这个深洞之中,
纵使不会有甚么九头喷火的龙,也一定隐伏著无可比拟的危机!
所以,我又道:“要试试这个深洞究竟有多深,是很容易的事,我们先上去再说!
”
阮耀点了点头,我和他一起,攀到了上面,才一到上面,十几个工人,就一起走了
过来。
其中一个工人领班,有点不好意思道:“阮先生,虽然你出我们那么高的工钱,但
是我们……我们……”
阮耀有点生气:“怎么,不想干了?”
那工人领班搔著头:“阮先生,这里的事情太怪,老实说,我们都有点害怕。”
阮耀还想说甚么,我已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反正已经有结果了,让他们回去吧
!”
阮耀挥著手,一叠声道:“走!走!走!”
所有的工人如释重负,一起走了开去,阮耀“哼”地一声:“地底下掘出了一个深
洞来,有甚么可怕的,真没有用!”
他一面说,一面叫著仆人的名字,吩咐他们立时去买绳子和铅锤,然后,我和阮耀
,一起进了屋子。杰克上校听说在花岗石层之下,是一块金属板,而金属板之下,又是
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洞时,他也瞠目结舌,不知是甚么现象。
一小时后,测量深度的工具,全都买了来,阮耀将铅锤钩在绳子的一端,向深洞中
缒下去,绕著绳子的轴辘,一直在转动著,这表示铅锤一直在向下落去。
绳子上有著记号,转眼之间,已放出了二百码,可是轴辘却越转越快。
我只觉得手心在冒汗,看著转动的轴辘,四百码、五百码、六百码,那简直是不可
能的,在这里的地形而言,如何可能出现那样的一个深洞?可是,轴辘继续在转,七百
码、八百码。
杰克上校也在冒汗,他一面伸手抹著汗,一面甚至还在喘著气。
阮耀站在花岗石上,双眼一眨不眨地望著下面,绳子还在向下沉著,九百码、一千
码。
等到绳子放到一千码时,轴辘停止了转动。
然而,这绝不是说,我们已经测到这个洞有一千码深,决计不是,轴辘之所以停止
转动,是因为绳子已经放尽了的缘故。
阮耀一看到这种情形,就发起火来,对著去买测量工具的那仆人,顿足大骂:“笨
蛋,叫你们去买东西,怎么绳子那么短?”
那仆人连连称是,然后才分辩道:“卖测量工具的人说,一千码是最多的了,根本
没有甚么机会用到一千码,我……我立刻再去买!”
看阮耀那种满脸通红,青筋暴绽的样子,他似乎还要再骂下去,但是杰克上校已然
道:“不必去买了!”
阮耀大声道:“为甚么?”
杰克上校指著下面:“这是危险地区,我要将这里封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
杰克上校那样说,虽然使我感到有点意外,但是我却也很同意他的办法,因为一个
缒下了一千码绳子,还未曾到底的深洞,无论如何,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正想说话,可是阮耀已然“哼”地一声:“上校,你弄错了,这里不是甚么公众
地方,而是我私人的产业,你有甚么权利封闭它?”
杰克上校道:“自然我会办妥手续,我会向法院申请特别封闭令。”
阮耀仍然厉声道:“不行!”
杰克上校冷冷地道:“封闭令来了,不行也要行,再见,阮先生!”
杰克上校的脸色很苍白,他话一说完,立时转过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阮耀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厉声道:“我不要再见到你,上校!”
杰克上校只不过走开了五大步,他自然听到阮耀的话,但是他却只是停了一停,并
未曾转过来,接著,一迳走了开去。
阮耀顿著足:“岂有此理!”
他又向那仆人瞪著眼:“还不快点去买绳子!”
那仆人连声答应著,奔了开去,我吸了一口气:“阮耀,我有几句话说!”
阮耀转过头来,望定了我,我道:“我倒很同意杰克上校的办法!”
阮耀大声道:“他无权封闭我的地方,不必怕他!”
我道:“我的意思,并不是由他来封闭,而是我们自己,将掘出来的花岗石放回去
,就让这个深洞,一直留在地下算了!”
阮耀听了我的话,先是呆了一呆,接著,便在鼻子眼中,发出了“嗤”地一声:“
卫斯理,亏你还说你自己对甚么神秘的事情,都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不肯停止,现在,这
件事没有结果,你就要放弃了?”
我不理会他那种轻视的口气,只是道:“是的,你要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
会有结果的!”
阮耀挥著手:“那你也走吧,哪儿凉快,就到哪儿耽著去,别在我这里凑热闹。”
他这样的态度,我自然也很生气,我大声道:“那么,你准备怎么样?”
阮耀道:“不劳阁下过问,没有你,世界上很多人都活得很好。”
我不禁大是恚怒,厉声道:“好,那么再见!”
阮耀冷冷地道:“再见!”
我“哼”地一声,转身就走。当时,阮耀当著他的仆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我
又不是一个有著好涵养的人,自然会感到难堪,恶言相向,拂袖而去,也是很自然的事
情。而更主要的是,当时,我绝未曾想到,阮耀赶走我,可能是故意的,他早已打定了
主意想做甚么,只不过嫌我在一旁,会阻止他,所以他才将我赶走的。
如果当时我想到了这一点,那我决不会走,一定会留下来和他在一起的!
当时,我愤然离去,回到了家中,还大有怒意,我下了决心,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我决不再过问,也不再去想它。
然而,要我不再过问容易,要我不去想它,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在休息了一会之后,和好几个著名的地质学家通了电话,其中一位的话,可以代
表许多对本地地质学有研究的人的意见。
当他听到我在电话中说,吴家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至少超过一千码的
洞穴时,他第一句话就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道:“我不是问你是不是可能,而是这个深洞已然实际上存在,我问你,这个深
洞是如何形成的,和在这个深洞之下,可能有著甚么?”
那位地质学家发出了几下苦笑声:“你似乎特别多这种古怪问题,老实说,我无法
回答你,除非我去看过那个地洞。”
我叹了一声:“没有人可以去探测这个地洞,它实在太深了!”
那位地质学家道:“其实,以现在的科学而论,还是很容易的,根本不必人亲自下
去,只要缒一具电视摄影机下去,每一个人,都可以在电视萤光屏上,看到深洞底下的
情形了!”
我本来是想请教这个深洞的形成,是不是有地质学上的根据的。
可是这时,那位地质学家却提供了这一个办法!
我略呆了一呆,立时想到,这个办法,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比较困难,但是以阮耀
的财力而论,可以说世界上没有甚么困难的事的!
如果我在和阮耀分手之前,想到了这一点的话,我们也不会吵架了!
我略想了一想,心忖我和阮耀吵架,也不是第一次了,明天和他通一个电话,一样
可以将这个办法,提供给他去实行的。
我在电话中又问道:“那么,你作一个估计,这深洞之下,会是甚么?”
那位地质学家,笑了起来,道:“我是一个地质学家,不是科学幻想小说家,照我
来看,这一带的地质构成成分是水成岩,如果有一个深洞,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一种
地质的中空现象形成的,不过 ”
他讲到这里,略为犹豫了一下,才道:“不过照情形来说,地下水会涌上来,那个
深洞,事实上,应该是一个很深的井。”
我笑苦著,道:“没发现有水,至少,我们看不到任何水。”
我见问不出甚么来,只好放弃,躺在床上,竭力想将这件事忘记,但那实在是十分
困难的事,所以一直快到天明,我才有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