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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的问“我天,你怎么知道这有门?”
季陆好像从门板上摸出了什么,眼神一变,双手覆在上面,轻轻用力,暗门就被侧推开。里面又黑又冷,我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但是季陆的视线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我只能在后面扯着他的衣角,跌跌撞撞的走着。
走了没多远,季陆突然停下,我砰的一下撞上了他的后背。
“掌灯。”季陆说道。
“啊?我没火。”我话音刚落,四周突然亮起。整个地下室灯火通明,照的如白昼一般。但我找来找去却没找到光源在哪,没蜡烛,没天窗。
我们面前立着整整两排的书架,上面零星放着几本书。我随意拿起一本,发现这里是存放账本和族宗的地方。族宗有些类似于县志,记录着这家人世世代代发生过的事。当然了,这也是只有大户人家才会有的玩意。
“族宗为什么会放在这里?”我纳闷的嘟囔。
季陆走过来,随意拿起一本仔细翻看起来。我见他不回答,便自己也随便找了一本,学着他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看。
书架一共就两排,一排放着账本,一排放着族宗。但是每一本族宗都有两指厚,纸张因为长时间放置在湿冷的地方,已经变软,翻起来需要小心翼翼。加上上面的古文还晦涩难懂,让我看起来十分吃力。季陆倒看的十分迅速,阅读起来丝毫不吃力的样子,不到一会的时间就已经看完了一本。
慢慢的,我发现这些族宗的摆放位置都是有顺序的。时间越久的越放在高出。但是为了避免漏掉什么信息,即使看不太懂,我还是坚持着把每一本的每一页都看了个遍。最后发现,族宗的记载时间竟然是明武宗正德六年,也就是距今五百年前的明朝!
而关于明朝之后的事情却没有只言片语。这个家族从那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记录。
不难看出,这曾经是一个存在于五百年前的村庄。但是在五百年前的某一天,一切的记载戛然而止,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人间蒸发了……
上面写的东西我大多看不懂,只好问季陆有没有看出什么。季陆把手中的祖宗摊开在我面前,指着上面第一行字念到“今有人家,落户西南角楼户山中。此地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林中多雾瘴,洞中多蛇鼠”
“这地方,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
季陆幽幽说道“没记错的话,阿和山和后山,都同属楼户山一脉。”
我震惊的看着他,忽然记起早在支教前我曾了解过的当地气候。贵州山区因为收地形因素的影响,所以相隔不远的不同位置,气温变化犹如四季。也就是季陆说的那句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
之前在酒店我看见的那则新闻,锁钥镇某山区发生大火,但是报道上却从未出现过我之前到过的那个村子。在新闻中,那里变成了一片空地,从未有人居住过。
难道说,酆都大帝不仅把那村中所有的活死人都放进了冥司,还把那个村子移花接木到了酆都山上?
“贵州那个山区离这,足足五百多公里,这怎么可能?”
“走,出去看一眼。”季陆放下手中的族宗,拉着我就往外走。路过楼梯的时候,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就迎面冲来。我努力不去看地下盘着的那些密密麻麻,被摔的支零破碎的蛇,踮着脚从楼梯一侧走下去。
季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条锁魂给收了回去,我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地上这些恶心的东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从这家大户出去,季陆拉着我上了大道。调整了半天的位置,最后闭上眼睛侧着阳光站下。
“从这直走右手边是陈府,陈府门口两棵槐树,带我往前走。”季陆说。
“你神神叨叨的干嘛呢?”
季陆抓住我“拉着我往前走。”
我心里纳闷,但还是按照他说的做。走了大概十几步,季陆突然停下“现在你旁边应该有一扇大门,门前还有两块石头,柳树,对,还应该有柳树。”
虽然我不确定那干成条条的东西是石头,但季陆其他的描述都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季陆没回答我,只是告诉我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再次停下,季陆往前点了点脚“前面有条小溪。”
我探头往前他眼前看了一眼“你要是偷偷睁眼就别用我搀着你了。”
“那就是有。”季陆说完直接踏进了小溪里,我也顾不上湿不湿的,麻溜陪着走过去。过了小溪大概二十多米,季陆突然停住,拉着我朝西面转身,缓缓的睁开眼睛。
我顺着他往西面瞧了一眼,一户庭院,门口修成了八角形状的门洞,门洞上面挂着一块牌子……白马书院。
季陆露出了一种了然于胸的表情,看着那块牌子说道“这就是那个村子,门口的人家,乡路中的小溪都和后山一模一样。而这个书院的位置,就是你教书的那个小学。”
第44章 我怕你讹我 感谢王牌女神的宝剑
我这才知道季陆刚才神神叨叨的是在干嘛。
有的时候人眼看到的东西会给人造成错觉和误区。比如刚才我们看过族宗之后,下意识就会把这里代入成那个村子,所以不管看见什么都会不自觉的往那边靠拢。
正如北京十三陵中的生肖石,如果导游不给指出哪个是哪个,在我们眼中那些也不过是一些形状比较奇怪的石头罢了。但只要导游说这个属相是牛,是虎,我们就会慢慢把它想象成那个样子,从而觉得它越来越像。
刚才季陆闭上眼睛,可能就是为了不让主观意识先入为主,从而判断被眼睛操控。
书院的门洞前爬了满墙藤蔓一样的东西,从冥司出来之后我对这东西十分抗拒,但还是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书院大门开始憋屈,但是里面的空间极大。前院的空地面积跟那所小学一模一样,就连书院学堂的位置,都和当初学生们上课的教室位置完全相同。
季陆把手掌遮在我的头顶,用另一只手推开了门。上面的灰土哗啦一声沉下来,但都被季陆的手给遮了去。他拍拍手,又掸了掸自己头上的灰走了进去。
他不经意的小动作让我心里一暖,只要在他身边我从不用操心任何事。也不知会我,他伸伸手,就全都帮我挡了。
教室里面的桌椅摆放的很整齐,只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五百年的时间,这些东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竟然一点都没腐烂。
季陆从学堂前看到后,我凑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三十四。”
“嗯?”
“三十四张桌椅。”季陆沉沉道。
现在没有任何疑问了,无论是同样的布局还是族宗上的地理位置简介,又或是这三十章桌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之前的猜测。
这里就是五百年前的后山,有人把它从贵州挪到了酆都山,然后又重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村落,供那些尸化的活死人居住。
老校长应该没这么大的本事,难道说做这一切的人是酆都大帝?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和季陆从书院出去之后,直奔北面。在后山,朝北走就是和阿和山只见的连山铁索。我和季陆本打算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是走到头才发现,那里根本没有铁索桥。
山体中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劈开一样,裂了一条大概十米宽的缝。缝隙之中一片漆黑,难以估计到底有多深。仔细看去其中还有隐隐的黑烟冒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燃烧。
季陆靠近裂谷查看下面的情况,我有些恐高,犹豫了半天才过去。可这刚迈开步子,脑袋里就嗡的一声,疼得我不得不停在原地。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面铜锣对着我耳朵不停的猛敲一样,我瞬间头疼欲裂,最后不得不抱着头跪在地上。
紧接着,身边风云四起,地上的沙土卷到半空,掀起了几米高的尘浪。碎石伴着风声,呼啸而来,而我跪在沙尘中间寸步难行。
季陆还专心致志的看着裂谷,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我想说话,但声音就堵在我的喉咙,怎么都喊不出去。
“你不配,你不配。”一个空灵的声音自天空传来,在我脑海中不同盘旋。她每说一个字,我的头就像被绞了一下那么疼。我睁开眼,看见身边的沙尘慢慢升腾成黑色的烟瘴,渐渐变成了人形向我爬来。“救我,救我。”无数个黑影向我伸出手,每个人都在对我说着救我。
我跪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只感觉有一股力量从我的四肢百骸涌向前胸,马上就要喷薄而出。
我捡起地上的石头向对面砸去,可那阵黑烟被我一砸便散开,过了没多久又重新聚拢。我站在其中,疯了一样,握着石头不停挥舞,全然不顾自己被石头棱角割破的手掌。
两边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企图夺下我手中的石头,我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的胡乱砸去。
“季陆,季陆救我!”我环视四周,季陆不见了,我被丢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之中。那一声声凄厉的你不配在我脑海中盘旋,我像疯魔了一样随着她念。
我不配,我是罪人。
地上的那些黑影一下卷成人形,狰狞着向我冲来。我跌跌撞撞的往后跑,却被那东西一下扼住喉咙。
你该死。
她声音瓮声瓮气,像是从裂谷中传出。我像被她控制了心智,一句一句随着她念。
我该死。
她狰狞着脸,双手一用力,掐断了我的脖子。我一口气没透过来,直挺挺的向后仰去。昏沉之中,天边传来一阵柔柔的男声“别怕,我陪着你呢。”
我忽然感觉周遭黑烟散去,整个人都在慢慢变轻。
“小谷,醒醒,小谷。”我吃力的睁开眼,感觉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抬头只见季陆脸色发红,额角冒汗的抱着我。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失态的他,有些心疼的伸手想帮他擦一下汗。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直接把我拥在怀里,力气极大。
“你怎么了?”我卡在他肩膀喃喃的问。
季陆有些后怕的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抱得更紧。
我想伸手拍拍季陆的后背,抬手却看见自己的指甲里沾满了鲜血。十只手指已经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