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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活死人的数量。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地府记录在案的六百三十七。这个庞大的队伍,以一个我们难以预料的规模存在着。
“只是这些人是什么身份呢?”楼上起尸的是董家人,还有一些在实验过程中出了问题,打伤了护士医生逃了出去。那么这些呢?这些早已经变成了白骨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季陆沉了沉,表情复杂“我们之前的猜测,有可能是错的。”
“错的?具体是指什么?”
“所有。”季陆的两个字让我霎时间有点慌乱,毕竟我们已经沿着那条线搜寻了许久,这个时候告诉我它是错的需要统统推翻,脑子肯定乱成一团麻。
“答案一定就在这里,一定能找到。”季陆环视四周,不放过每一个细节。最后季陆把眼神锁定在了北面的那面墙,没等我反应过来便上前伸手抚上了墙壁。
沿着石头凸起的棱角摸了一圈,最后似乎找到了什么破绽,手指对着一处用力。然后闷哼一声将面前的一块石壁给推得翻转了过去。
我这也才注意到,原来在墙上正对着我们前胸的位置,有一处暗格。季陆将这一块墙体翻转。轻而易举的就把另一面的东西给转了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暗格里放着的是一个类似于坐佛像的东西。佛像和我们之前见的观世音和弥勒佛有些不同,非但不慈眉善目,反倒有些邪恶。
通身火红,双乳袒露,但脸上却有明显的胡茬。
季陆两手拧着那佛像。反方向转了一圈。这时候只听身后的石壁传来轰隆一声,我再转头的时候就发现它已经如同卷闸门一般,缓缓的升了起来。
如果此时我看见的是几百口棺材,我可能不会觉得奇怪。如果我身后堆放的是如山的尸骨,可能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我身后偏偏就是一个明显被装修过的书房,或者说是一个地方宽敞的办公室,这他妈就很诡异了!
但季陆的眼神明显就是找到了,我心里也清楚,这最为诡异的东西出现,或许也能说明我们俩已经接近真相了。
我和季陆走进去之后,身后的石门再一次落下,那我们关在里面。我转身跑回去。打算把门推开,但季陆却异常淡定“这里面一看就有人常来常往,有进就有出。不用慌。”
可虽然季陆这么说,但是被关起来的感觉还是让我不安。我只能想办法劝说自己转移一下视线,转而看向旁边书架上的书。
季陆手指扫过办公桌子上的一角,拿起一块红色的东西一看,把东西伸过来递给我“董启山的桌子。”
我看了他一眼连忙接过来,看见那印章最下面写着四个字……董启山印。我心里纳闷,疑云更多一层。这人放着好好的办公室不用,怎么跑到这么一个偏门的地方来办公?
季陆还在翻找董启山办公桌上的东西,我漫无目的的随意看来看去。最后在正对着门口的墙上看见了一个挂着的壁柜。柜门紧掩,我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把柜子拉开。
里面露出了一张黑白的女人相框,有A4纸那么大。正对着我。我看向镜框最下方,用钢笔写着一竖排小子‘爱妻月龄,摄于1945年’
再抬头看向那张脸的时候,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那人是月龄。我虽没见过月龄,但是照片中的那人如丝的眼神,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那分明就是不带风尘气的卿酒酒!
我的第一反应是关上柜门,冷静了两秒之后再打开。祈祷刚才那只是一个错觉,但等我喘了两口气之后再打开的时候,卿酒酒还是卿酒酒,但照片下面月龄的两个字醒目刺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月龄到底是和卿酒酒长了同一张脸,还是他们俩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如果卿酒酒就是月龄,为什么我从未听她提起过有关于董家的任何事?
一瞬间震惊,迷茫,两段记忆的重合与碰撞,让我大脑暂时停工,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季陆看我一直对着柜子发呆,喊了两声也不见我动,便过来叫我。刚刚走进便看见了墙上挂着的画像。也愣在了原地,嘴里喃喃的念了一声画框下的名字。
月龄?
“我有点乱……”我转头对季陆道。
季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但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大惊失色。就算我被震撼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事。季陆也只是皱着眉头思考一下,并不以为意。
季陆随手用两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这边来,有个东西给你看。”
我带着大脑对这幅画的震惊。愣愣的跟着季陆走到桌子边。季陆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泛黄的日记本,我低头看了一眼柜子,锁是被撬开的。估计就是季陆干的。
看样子这本日记多少有点价值,以至于董启山要把它锁起来。
翻开第一页,第一行醒目的字就撞进了我的眼睛:
月龄离开第一天。
月龄从未和我发过火,更从未和我生过气。我完全想不到此刻她会去哪里,此时我才恍然发现,月龄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我和儿子确实是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的。
月龄,回来吧,这个家很需要你……
月龄离开第二天。
我和儿子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没有人见过她。我有些慌了,难道她信里说的是真的?我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老天保佑她能回来,回来亲自对我说明白为什么就好。
月玲离开第三天。
她消失了,人间蒸发一般,我开始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月龄离开的第四天。
能不能有人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换她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她能回来。
我连续看了好几页,都是诸如此类的心情日记。没有时间标注,董启山也不会把行程记载的很细致,但是寥寥数语就能看出他在月龄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不同时期的不同心境变化。
很明显,一开始董启山对月龄信中的理由是不相信的。但后来尝试了各种方法,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董启山不得不信了。
但随着我慢慢翻过去,我开始发现董启山的心里好像慢慢发生了变化。从一个急切希望妻子回家的丈夫,开始变得有些偏执,甚至有些激进。
字里行间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理智在一点点的瓦解和崩溃……
第246章 万事有我
对月龄的思念,以及对她信中内容的不解,这些都在一点一点的摧毁董启山。
这其实很好理解,对于一个生在上个世纪的人来说,让他承认这个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于艰难。就好比让你接受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观,顺带接受一切之前不接收的东西。
他第一直觉肯定是要知道为什么。但这种好奇和不解长时间的压抑就很容易让人走进一条偏路。
这心情,我最能理解不过。
就好比最初的我,当这一切的诡异和光怪陆离都慢慢铺陈在我眼前的时候,如果身边没有季陆,我不敢说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但董启山除了月龄那封信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董启山的生活。也正是这个人的出现,推翻了一开始我和季陆关于这件研究所的猜测。
董启山在日记中称呼这个人为‘先知’。
而这位先知预言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现在开始。董启山的家人寿命都不会超过四十岁。一开始董启山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几位堂兄弟都在四十岁生日当天诡异离世。
有的淹死在不足一米深的河沟中,有的被没通电的电源座电死,死因诡异,千奇百怪。加上之前月龄的那封信,这位先知所说的一切让董启山不得不信。
据这位先知的说法。当年嫁到董家的月龄本是山中精怪,靠混入人间吸取人的寿命来维持人形。一旦这家所有人不惑之后的寿命被吸光之后就会离开。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所谓不惑之后的寿命就是四十岁之后的寿命。董启山一听,当即觉得毛骨悚然,联想到自己身边发生的情况,更对这位先知说的话深信不疑。
这位先知只是让董启山去把刚刚下葬不久的董家人,从祖坟中掘出来。之后建造一间研究所,将这些已死之人放到其中。表面进行科学研究,实则通过他们身体中的种种变化来研究解除诅咒的办法。
董启山丝毫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按照这位先知说的事去做。但是更预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些已经死去的活死人,在每月的十五夜晚都会发狂,打伤科研和看守人员之后离开研究所,但在第二天早上天亮之前就会返回。随之而来的科研所楼下,聚集了更多的尸体。
没人知道尸体是从何而来,更没人知道这些突然发狂的董家人月圆之夜离开了之后到底去了哪。
但随着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董启山对这件事的好奇也就越来越狂热。就像是一个陷入自己世界的科学家,非但没有及时停手,反而愈演愈烈。
研究所内所有的人都陷入恐慌之中,纷纷向董启山提出要暂停这个项目。但是已经入魔的董启山怎么能听得进去,那位先知这时又出招,说现在科研用的尸体数量还远远不够。不如将这研究所内的所有人都变成试验品。
董启山已经被那位先知洗脑,自然同意。
日记的内容停在了这,那些楼上的科研人员,原来并不是死于发狂的董家人,而是发了狂的董启山。
从最开始翻到最后一页,董启山的心理状态变化跃然纸上。从一个失去妻子的可怜男人,到一个走火入魔的病人,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的到。虽然通篇日记都是董启山的自言自语,但无论是用词还是语气。都和一开始大不相同。
我甚至怀疑董启山被那位先知控制,才变得像后来这么疯狂。
我合上日记之后看向季陆“看来,我们真的猜错了。”
但是,留下来的那些到底是董家人还是被董家人带回来的尸体?关于这件事,董启山的日记中并没有过多的详述。
季陆若有所思的问我“你觉得,那位先知是谁?”
我本来对先知的身份没有过多猜测,但是他这么一问我还是朝那个方向想了想。但是想了半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