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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脸色煞白,眼睁睁地看着慕屠苏带着叵测地笑意上马车。那刻,白芷多想陪着上马车,把慕屠苏大卸八块。临走之前多说废话也可,为何单单留一句悬念至极的话。
不怪她什么?不怪她不要他?不怪她求他拒婚?这些都是她一人揣测,其他人所知的是:世子提亲,又突然自行退婚,不知缘故。
如今一句不怪她,责任全推卸到她身上了。那些意淫的群众会想到什么程度,白芷不禁心里抹了一把汗。
慕屠苏离开后,白芷当即被白渊请到大厅。大厅里站着忧心忡忡的柳氏,露出甚是可惜的二娘,不理解的白芍,还有快哭的清荷,以及白府几个有地位的家丁嬷嬷。
白芷心想,完了。齐体想歪了。
清荷跪在地上,不停的抽泣。白渊一掌拍在桌板上,清荷吓得浑身一凛,停止抽泣。白渊大怒,“说,小姐的奸夫是谁?”
白芷听到,胸口钝痛,果然不出她所料。
“清荷不知,清荷什么也不知。小姐都是和秋蝉姐姐出去的,很少带清荷。”清荷缩着身子,浑身发抖,显然是吓坏了。
白芷在心里哀嚎,干嘛要这么说,这么说让别人怎么遐想?虽然这是比珍珠还真的大实话。
白渊犀利地把目光移到白芷身上,“从实招来。”
白芷昂着头,“清者自清。”
“那世子为何突然拒婚?又为何说不怪你?”
白芷早就想到白渊会如此问,早就想好了对策。她抖抖衣袖里的手帕,暗自掐着自己的大腿,疼出眼泪来,便拿着手帕去抹,哽咽地说道:“世子邀我去湖中泛舟,我本开心应承了。未料,偶遇小红花。”
“小红花?丽春院的头牌?”一名小厮激动地不顾场合的说道。后觉白渊在瞪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觉地闭嘴。
白芷继续道:“小红花姿色过人,世子眼冒桃花,竟不顾我,直奔她而去。小红花知他是世子,故意隐藏她是青楼女子,故做娇羞,两人一拍即合,卿卿我我,我怒火中烧,忍无可忍,直接扇了她一个耳光,把她推到湖里,世子本想拉住她,未料一并落入水中。世子不懂水性,险些淹死。”
众哗然。白渊蹙眉,“继续。”
“幸得路人相救,两人幸免于难。世子觉我粗鲁,性格泼辣,又爱无理取闹,直言要拒婚。我气不过,顶撞了他几句,说了些难听的话。大庭广众之下,让世子丢尽颜面。”白芷露出后悔的样子,“我多么后悔,应该到大婚以后才露本性才是,真是万不该啊。”
众人皆为白芷可惜。怎么就这么本性流露呢?
白渊无话可说,自个女儿是什么性子,他早已习惯了。可人家京城来的,之乎者也,好知书达理,白芷这样的性子肯定扛不住,退婚理所当然。
原来,世子所说的“不怪你”是不怪她不懂尊卑,无理于他,让她失了颜面。
白渊唉声叹息,语气也没有方才那么冲了,“罢了罢了,有缘无分,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戏了。”
二娘温柔安稳,“老爷,事在人为,靠不了关系,自个努力,皇恩浩荡,是会看到的。”
瞧瞧,二娘的嘴就是伶俐,柳氏则是手持佛珠,嘴里碎碎念着,不知是念金刚经还是易筋经!
“散了吧。”白渊蹒跚离去。
白芷再那一刻,感觉到白渊老了。作为女儿,应该为爹锦上添花,而不是阻碍他。可一想到前世,白渊升迁做了京官,只带二娘和小弟去京城,留下娘和她还有白芍留守老宅,娘郁郁而欢,身子越来越弱,最后被瘟疫夺了性命,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不愿意此事发生,所以,她不得不对不起爹。
回到房间,白芷生着闷气。她不知慕屠苏留下最后一句话有何用意?是报复她,还是戏弄她?清荷见白芷怒气冲冲的样子,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怕迁怒于她。
白芷扫了她一眼,嗔怪,“以后做哑巴便可,做老实人,吃亏。”
清荷低头称是,然后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清荷犹豫了一会儿,从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白芷,“这是世子命我他走后,给小姐的。”
白芷扫了眼信封,苍劲有力的“白芷”二字。他认识他的字,是他的笔迹。
她拆信,看了会儿,捂住胸口,两眼一翻,差点晕倒。还好清荷及时扶住,“小姐,怎么了?”
白芷颤抖地握着信。
信上云:屠苏不知白小姐欢喜何人,曾问白府上下,都不知,屠苏便想,白小姐喜欢之人,一定不被白大人接受,屠苏便想,若是白芷无人问津,只有他的话,时间长久,白大人必定接受。你不用谢,算是告别之礼。
他故意说不怪你,是想告诫在场的所有人,她给他戴绿帽子了,所以才退婚。就像他爹一样,首先想到的就是有奸夫。
慕屠苏的意思就是让她无人问津,成了老姑娘,然后她所谓的心上人一枝独秀冲出来要她,白渊肯定欢天喜地地把她嫁了,管这支独秀是缺胳膊断腿,脑残白痴儿!
这法子固然好。可她的心上人……戏法也变不出来。
这真是画蛇添足,尽添乱。
自此,白芷在苏城的被冠名水性杨花不贞之女,原先门庭若市的提亲红人,一下子无人问津。
这一晃便是两年。
白渊捶胸顿足,想倒贴白芷,皆无男子要。
重生——巧合
天朗气清,晴空万里,竹枝繁茂,鸟鸣如缕,今天是个好天气。
白芷捋着袖子,手持弓箭,眼睛瞪得跟铜锣一般,目标锁定前方的靶心,咻地一声,箭离弓,扎中靶心,准确又有力。在一旁的秋蝉,鼓掌叫好,“技术渐长,可谓是百发百中了。”
白芷把袖子捋好,十分得意,“马术也超过你这位老师了。”
秋蝉撅嘴,“得了,给你点颜色就准备开染坊了,知道你厉害。”
这时,清荷抖着手帕,大汗淋淋地跑来,“小姐,女子习武使不得啊,会更嫁不出去的。”
白芷朝秋蝉吐吐舌头。自从她声名狼藉嫁不出去,白渊急红了眼,不由着白芷,不让她习武,觉得大家闺秀就该拿针而非武刀。白芷表面上应承了,可心里不服得很,自个掏腰包再请秋蝉“出山”,偷着学。虽有个坚韧不拔劝阻她的清荷,但这两年成效都与今儿差不多,白芷左耳进右耳出。
清荷也习惯了白芷不听,便不再多加劝阻,说起正经事,“老爷命我唤小姐回去。”
白芷朝天翻了翻白目,呜呼哀哉,又要带她见媒婆。白渊越发的利益攻心了。慕屠苏走后,白渊对白芷的态度急剧下滑,掌上明珠之位白芍隆登。白芷知道不是慕屠苏退婚让她失了宠,而是自己名誉扫地,给他丢了颜面,自己又嫁不出去,毫无利用价值,空有苏城第一美人称号。再加上白芍争气,勾搭上一位走南闯北的富商,礼金甚至比慕屠苏当年下聘的还要多,白渊见有利可图,自然转移目标,疼那未来的摇钱树白芍了。只是有一点白芷不知,既然她已没利用价值,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把她嫁出去?倒贴是赔本的事,白渊也愿意?是真心为她好还是另有所谋?难道就是省她一人的饭钱?白芷想不明白。
与秋蝉道别,白芷往回家的路上赶。
路过小溪边,见一匹油亮亮的五花马在饮水。白芷眼眸亮了亮,心叹,汗血宝马?可仔细一看,心咯噔了一下。这……这不是疾风吗?慕屠苏的疾风!
她四下望去,并未见到任何人的踪影。她暗想,难道她认错了?
清荷催促停滞不前的白芷,“小姐,老爷在府上等呢。”
“你说,这马从何而来?”白芷指着溪边喝水的汗血宝马。
清荷见怪不怪地说:“这条山道通边防重地,将士战死,马无主人,自个跑了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啊!”白芷蹙了蹙眉,心想也许自己看错了,这并不是疾风,不过这的的确确是一匹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倘若就这么离开有点可惜了,不如为她所用?她正巧缺坐骑。
白芷便提着裙摆,走向溪边。
清荷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想什么,也明白自己多说无意,所以站在原地,等小姐把马牵来。
白芷方一靠近那马,那马只是随意扫了她一眼,权当没看见,抖抖鬃毛繁茂的尾巴,继续怡然自得地喝水。白芷学过马术,顺便了解马的习性,这汗血宝马的表现,是个好的前兆。
她上前抚摸着它的鬃毛,细声细语地道:“马儿,喝完水跟我回家好吗?”
汗血宝马置若罔闻,继续埋头饮水。
白芷拍拍它脖颈下面三寸,汗血宝马享受的闭着眼,大呼一口气。白芷便扯着缰绳,试图牵引它。然后一记闷棍从天而降,砸的她眼冒金星。
“小贼,想要爷的马吗?”声音从树上响起。白芷抬头一看,树干上坐着一位男子。锦衣华服,束发整齐,有一双带笑的桃花眼,薄唇微微一笑,似在嘲笑她不自量力。苏城有这等美男子,她该听说过,他应该是外来人。
白芷赶忙圆场,“我见这马儿可爱,只是逗弄一下。”
桃花眼美男轻巧地从树上跳下来,朝她走来。
“那咱们到衙门逗弄逗弄这马?”桃花眼美男显然不买账,一脸鄙视地看她。
白芷不搭理他,直径准备离开。
桃花眼美男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脸正义,“小贼,想跑?”
白芷咬咬唇,这男子固然俊俏,可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好歹她也是苏城第一美女啊!可见他不近女色,是个柳下惠?白芷冷着脸看他,“那你想怎样?”
“简单,见官。”
真够直接。
清荷慌张跑来,“淫贼,放开我家小姐。”
“还有帮凶?一起见官。”二话不说,把清荷也拽住了,清荷比不上白芷,哪能抵得住这样的蛮力,痛地哇哇叫,“痛痛……”
白芷趁他双手无空闲,用脚横扫,想绊倒他,奈何他稳如山,一动不动。白芷想,这下惨了。
“好啊,还跟爷动粗,看我……嘶。”白芷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他一时疏忽松开,白芷趁机把腿一揣,直中命根子,桃花眼美男痛的双手捂住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