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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空间很静,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什么回应也没有。
“子西,斐然脑部长了肿瘤,是恶性!”
“怎么会?不是说只是有些贫血才晕倒的吗?”显然,毫无预兆的噩耗给于子西制造了巨大惊恐。
“今天我在医院撞上她,诊断报告我都看见了。”颂妆一边说,一边怯怯地看向对面的方亦杰。她感觉电话那头的于子西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过了好久,才传来他颤抖的声音:“我现在就去照顾她!”
“子西,你别担心,一定可以治愈的!”
浓重的呼吸声过后,电话里飘来一声复杂的“谢谢”,挂断。
撇开斐然的不幸,到底子西不是自己的归宿!这样……就该彻底结束了!颂妆握着手机,好一阵子都不说话。
方亦杰知道她心里难过,指着满桌美食:“这么多好吃的,我陪你一起吃。”
“好!”颂妆点头,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可吃的是美食,咽下去的却是寂寞。不一会儿,满桌狼藉,她取了水,一口气喝完,安静坐好,凝视对面的方亦杰,绷紧的脸一下子就放松了,绽出如花的笑。
“怎么这么看着我?”
“今天起,我做你的女朋友!”
方亦杰受宠若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颂妆会在这个时候做决定。以至于他听到这句话时,竟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良好的口才大打折扣。
想到每一次自己难过都是他陪在身边,颂妆暗暗道:就是他了!然后有点激动地说:“我委屈的时候,你要陪着我。”
方亦杰感觉自己成了全天下最幸福却又最有压力的男人,赶紧抓过她的手,郑重承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一句话就让颂妆空洞的心填满感动。
两人手牵手走出咖啡厅。方亦杰忽然问:“颂妆,我可以抱你吗?”
颂妆愣了一下,回答:“当然可以!”话一落,就被方亦杰整个抱起,吓得啊啊大叫,“快放我下来!有人看见了!”
“我才不管谁看见呢!总之,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方亦杰死也不放。这样痛快得像飞上天的心情似乎很久都没有过了!
“快让我下来!”
“那你叫我一声!”
“学长!”
“不对,叫我名字!”
“亦杰!”
“这还差不多!”
颂妆这才双脚落地,脸早就羞红了。
第二十六章 末路
知道斐然真实情况的第二天,两个人隔着马路面对面站着的时候,颂妆和于子西心里都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走到末路了。*。
那时在西大,研究生院和大学本部分列马路两旁。每次课后见面,颂妆总是不管不顾地从车流里直接冲过去,惊险万状,让于子西担心得半死。然而,现在……红灯,行人止步。颂妆远远望着对面的于子西,心想: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于子西双手插进裤袋,定定地站在那里,心想:这样的距离是真的跨越不了了吧!
一大清早,他开车从斐然住处出来,本该回家,忽然很想再看颂妆一眼,开着开着就开到她家对面,停在林荫遮掩的辅道上,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吵醒她,想了想,发了条信息,却立即收到回信。几分钟后,他看见颂妆从小区里跑出来,穿着米黄色的T恤,深蓝短裤,白色板鞋。她跑动的时候,又直又长的头发随风飘荡,偶尔会遮住她的脸,配上那样的穿着打扮,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当初的西大校园。
上一次台风,她也是这样跑出来的吧?要不是方亦杰提到她因为淋雨感冒,他一点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有多少时光这样望着她呢?心就这样疼了!
红灯转为绿灯,两个人飞快地走向对方,进入车道中间的绿化隔离带。
可能是最后一个拥抱,他抱她的时候,很用力。“我爱你!”
“我知道!”
“可是,我不得不抛下你了!”
“我知道!”
“方亦杰不错!”
“我知道!”
“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颂妆再也说不出话。两人身形乍然分开。于子西拉过她的手,将一件小物品放在她手心,转身冲入激荡的车流。颂妆视线模糊,看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喃喃而语:“子西!再见了!”
摊开手,订婚女戒闪耀着淡淡光芒。人,如戒,从此单飞,谁也不属于谁。
—
长假最后两天,颂妆想去探视斐然,被子西拒绝了。想想也是,斐然那样的女子,是不愿被人看见自己虚弱的样子的。
上班第一天,颂妆禁不起同事再三追问,默认与方亦杰的关系。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吵着闹着要两人请客,最后商定集体去泡吧。当晚,白秋带了一大帮校友过去,你一言我一语,酒坏碰来碰去的,场面热闹得不得了。凌晨散场,全都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车也不能开,只好三三两两地坐出租回家。
接到静敏电话时,颂妆、白秋刚与方亦杰分手,正坐在小区花园里吹风。静敏说子西决定娶斐然,还说他已经向斐然求婚。尽管已经选择了方亦杰,颂妆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很难过,毕竟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挂了电话,借着酒劲抱住白秋狠狠哭了一场。白秋什么也没有说,等她发泄完,扶她上楼。
那个夜晚,她是无意识地念着于子西的名字睡过去的。天明睁眼,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后来的一段日子,颂妆过得很平静也很幸福。方亦杰是个很体贴的男人,上、下班准时接送她,中午陪她一起用餐,晚上带着她四处闲逛,时不时会准备点小礼物给她,连周末上课也陪着她。
斐然因病辞职。偶尔,于子西会出现在课堂上,样子很憔悴。有时,因为公司间的合作,颂妆会碰上他,问起斐然的情况,他也只是淡淡地答,然后走开,彼此刻意地保持着一些距离。有几次,方亦杰也在,还一起吃了饭。
不久,颂妆和方亦杰收到他寄来的请柬,说是订婚的日子选在11月11日,还说斐然手术的日子也定下了。颂妆握着请柬的时候,心情很复杂。订婚日期是在斐然动手术的日子前,不用想也知道,子西是想圆斐然的梦,好让她积极接受治疗。然而,从于父于母那里得来的消息是,斐然精神状态很差,并不乐观。
尽管方亦杰不断劝慰颂妆要相信现代医学,颂妆还是很担心,几次三番跑到各大医院咨询相关治疗情况。白秋说她着魔了,以前那么恨斐然,现在却为斐然东奔西走。颂妆像没听进去,仍不管不顾地到处收集关于脑肿瘤疗法的资料,通过邮件发给于子西。其实,她只是希望于子西幸福。
担心斐然受刺激,颂妆一直不敢去看望。所以,自从那次在医院撞上后,颂妆再也没有见过斐然。正因为如此,订婚前夕,斐然主动来电约见,倒把颂妆狠狠吓了一跳。
颂妆赶到斐然指定的咖啡屋时,斐然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件黑色毛衣,披着一条碎花的披肩,化了淡妆。午后阳光映照,为她明显瘦了许多的脸增添了一点生气。
这样的情形很像多年前两人见面的样子。
“等久了吧?”颂妆坐下。男侍送来一杯香味四溢的热奶茶。
“子西说,你喜欢喝奶茶!”斐然搅着自己面前的蓝山咖啡,露出疲惫的笑容。“没想到我会约你出来吧!”
“是没想到。子西知道你出门吗?”
“要是让他知道,我还能出门吗?”斐然反问。因为照顾她,子西已经向公司告了长假。如果不是趁子西出门取邮件,她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门的。
“也是。”见斐然态度如此和蔼,颂妆笑了笑,注意到她的手瘦得连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心凉了半截。
“颂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正端着杯子往嘴边凑的颂妆怔了怔,认真看她,感觉她有些不对劲。/非常文学/“嗯,你说。”
“万一我不在了,请让子西幸福。”
颂妆的手微微一抖,杯子里的奶茶洒了出来,慌忙取了纸巾擦拭,“你别胡思乱想!否则子西会难过的!”
相对于紧张的颂妆,斐然冷静得多。“我是说万一。”
“明天就是你们订婚的日子了,哪来的万一?我看你还是养足精神,好好准备当子西的新娘才对。”颂妆竭力打消斐然的想法。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子西爱你,他娶我不会幸福。万一我不在,有你陪着子西走下去,我就放心了。”斐然的脸波澜不惊。也许面对生死,有些执着不知不觉地就能放下了。
颂妆有种不好的预感。“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说傻话?你六年前那种志在必得的精神劲儿跑哪里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斐然微笑着恳求:“就当我求你。”
颂妆语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斐然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可是,这样的要求……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谁。过去,我对不住你,我向你道歉,但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回到子西身边!”这辈子,除了子西,斐然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热切过。
“可是……”颂妆很为难。毕竟,她已经有了新的开始。
斐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很真诚地正视颂妆,说:“不管怎么样,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子西找不到我会很着急。”
“我送你!”颂妆向站在近处的侍者招手,被斐然制止:“已经埋过单了。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坐出租车回去。请你一定记得我今天对你说的话,拜托了!”然后,她站起来双手握住颂妆的手,用力得让颂妆感觉整只手连骨头都快要被她捏碎。
眼睁睁看斐然离开,颂妆心绪不宁。她相信斐然所说的话全部出自真心,却感觉斐然有点怪异,打电话向还在去客户公司途中的方亦杰提及这件事。方亦杰说这是女人的心思,让她别当真,还说子西会照顾好斐然。颂妆也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