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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地,温柔地,宠腻地。
文轩一直那麽认真地记住了这个动作,情场欢爱,他本什麽都不懂,却自那以後把亲吻脖颈这个简单的亲昵,在心中当作了最浪漫的事情。
……
……
看到重小楼这个打小就情商超级低的笨蛋从那次抢夺裂天剑回来就堕入了情网,文轩不由恨得咬牙切齿,亏自己还在他下山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轻信他人,做自己的事千万不要和其他人搭话,这个白痴居然一玩就玩得这麽大,裂天剑没拿到,灵花被骗了去不说,被打得那麽惨,被关禁闭,居然还存著想再去找那个叫夙墨的人的想法,实在是……无可救药。
听重楼那麽认真地跟自己解释,说他妩媚的桃花眼,他甜蜜的情话,温柔的嘴唇,眯眼一笑时那无上的风华。
居然……会有那麽点触动。他那麽努力地去爱,那麽笨拙地去爱,不是不怕受伤,不是不会心痛,只是因为那个叫夙墨的男人已经成了他的一切。
重楼跟自己,是那麽那麽的不同。
想到那时候的自己,落跑得好干脆,夜月下背影都显得那麽仓促慌张,还真是……很好笑呢。
帝陵天娘亲的话自己还记得很清楚:“陵天,你不要以为你这个五王爷的位子坐得很稳,现在朝局动荡,什麽事件都可以被四王爷他们拿来做文章,一个男人,还是来路不明的男人,你当是什麽野猫野狗都可以捡回皇宫去?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身上背负的责任!不要不分轻重,让为娘的看低你!”
那时自己还年轻,趴在门外偷听的时候只觉得那个漂亮女人尖锐的声音仿佛是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然後反手,又抽了一巴掌。
甚至……都不敢去看帝陵天的表情。
自己那麽一厢情愿地对帝陵天说:“喂,你叫帝陵天是吧,那我以後就跟著你啦。”
他的瞳仁若琉璃,深的看不清,看不清。
那天晚上帝陵天烂醉回来,倒在床上就沈沈地睡了。
文轩趴在一边静静地看著他,修长英挺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长而微卷的睫毛,然後是豔梅般迷人的双唇,他是那麽俊美无匹的男人。
文轩低下头,近乎虔诚地轻轻吻在了他欣长的脖颈。
帝陵天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个有些寒冷的秋夜,有一个泼猴似的好像永远也静不下来的男孩子,那样深情而专注地看了他整夜。
然後,身形一闪跃窗而去。
自此以後,音信杳无。
……
文轩无处可去,回到了神奘族之後自然又是一通重罚,不过文轩倒是有点不痛不痒了。
充满心扉的帝陵天三个字,压得他直不起腰来,心酸的感觉是那麽刻骨铭心。
後来不知怎的,倒是跟重楼熟了起来,经常溜去地下的密室跟那有趣的小孩谈谈心。
文轩那时忽然发现,其实这小破孩也很可怜,天天只知道钻研武学,除了两个老古板严肃的长老就见不到个人,那天文轩问他:“我说你长得也不错,怎麽就不能笑一个?”
“笑?”重楼仰起漂亮的小脸,一脸茫然。
文轩顿时倒塌,恨恨地蹦过去,把重楼的嘴角往上掰:“这个叫笑,知道不?”
重楼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点头:“知道了,师兄。”
文轩郁闷:“那你笑个看看。”
重楼又僵硬了。
於是──文轩再次倒塌了。
两个小孩在一起越混越熟,文轩更是早就忘了自己冲过去跟重楼挑衅结果被长老抓个正著的糗事。
那时,对夙墨这个在重楼口中简直是神的男人,文轩简直是一点,一丝好感也没有。
重楼是他心中最单纯的宝贝,可是被这个男人伤得遍体鳞伤。实在是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他拿重楼没办法,给重楼看了春宫图,又掩护他离开极乐宫,文轩觉得自己整个就是在两极中摇摆。
所以他主动请缨跟长老去群英会见识见识那个让他如此徘徊郁闷的男人。夙墨。
……
文轩不得不说,这个叫夙墨的男人,实在是电到他了,而且还是那种浑身焦黑的超强电法。
这是除了帝陵天以外,第一个给他这种心悸般感觉的男人。
他跟著龙景坤长老走进慕容家的大厅,一个晃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左首那一群把比武当选美的变态人种。
而在一堆华丽到极致的美人中间,他的视线再也离不开那个闲适地举起茶杯轻抿一口的黑衣男人。
相比其他极乐宫的人,夙墨其实打扮得很简单,一袭玄黑色长衫,只在领口处绣了只凤凰,墨黑色的长发用只碧玉色的蝴蝶斜斜地挽了起来。他偏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双瞳仁黑到极致的桃花眼实在是让人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文轩坐到他们旁边的时候,重楼不自在地抖了抖,然後就看到夙墨伸出手,很自然地握住了重楼的手腕,安慰似的轻轻捏了下,那麽冷静沈著的动作,仿佛天塌下来他都不为所动。
文轩摇了摇头,小时候喜欢调戏美人的坏习惯忍不住又冒了出来。
於是他转头,冲著夙墨轻轻舔咬著指尖,挑逗之意无须质疑。
本来期待看到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谁知最後被勾引得目瞪口呆的却是自己。
看著他修长的指尖放在淡粉的唇间,桃花眼含情,然後一个抬手,似乎是隔空吻向了自己,文轩彻底呆了。
那瞬间,文轩似乎有些理解了重楼。
那麽霸道自信,那麽妖冶妩媚的男人,谁又会不中招?
於是晚上又去找了他,和他拼了场自己擅长的速度,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落败,看来他的悟性和智慧都不可小看。被他强势地摁在墙上半天,文轩倒也不生气。
最後偷得那一吻,吻在脖颈,他身上那股沁人的冷香闻得真切。
文轩静静地坐在窗外的树上,看著呆立在屋内的夙墨,很淡地笑了笑。
又想起你了呢……帝陵天……
离开了你十年,我总算体会到了什麽是真正的寂寞。
忘记了喜欢的人,忘记了喜欢一个人该是什麽滋味,一个一个晚上,是刻骨的冰凉漫入身体的痛楚。
今天这一吻,总算让我又体味到了曾经那一丝火热。
这十年来,帝陵天势头越来越猛,直到如今独握兵权凌驾於当今皇上之上,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文轩十五岁的时候认为自己做得没错,二十岁的时候依旧认为当初的自己没错,可是到了现在,十年後的今天……忽然犹豫了。
若是自己能像重楼,为了爱情不惧一切,只为了能和他比肩,那今天又会如何?
会寂寞麽?会後悔麽?
那时的自己太敏感,太脆弱,甚至都没有给帝陵天一个选择的机会就毅然离去。
以为是给了他最好的,可是……他是不是,有想过放弃一切和我在一起麽?
文轩在晚风中摇了摇头,忽然灿烂地笑了起来。
或许该是时候,勇敢一点了吧。
要一个自己十年前就该得到的答案。
夙墨……是你和重楼给了我勇气呢。
衣袂轻动,风吹枝梢,再一看,已经没有了文轩的踪影。
吾掌乾坤之凛熙番外──长相守
建档时间: 7/15 2008 更新时间: 07/15 2008
凛熙…长相守
我八岁那年入了医神宫九杳门下,是他的关门第十八弟子。
宫九杳除了医术无人能敌,最擅长的就是古琴,他很喜欢弹的一首曲子叫做《长相守》。
那时候生活过得很清闲,我年纪小,又早慧安静,也就经常伴在师傅的身边。上午聆听师傅关於医术方面的教诲,明媚的午後我则趴在竹榻上,听师傅背对著我一遍遍地弹著那首哀伤优柔的曲子。
师傅的房间终年低垂著竹帘,光线昏暗而暧昧,弥漫著淡淡的兰花香味,师傅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琴弦间轻拨回钩,反反复复地,是那一曲《长相守》。
温婉含蓄的曲调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可在遇到夙墨之前,我却从来没有想过长相守这三个字的含义。
或许是因为医神秘典中切勿动情那个禁忌,门人之间关系淡薄如水。所幸我本就性子冷漠,所以也不觉得难受。
那几年,我心无旁羁日日夜夜地钻研医法毒术,远远在十五岁那间就凌驾於所有师兄之上,十八岁那年则与师傅激辩医法三天三夜直到师傅俯首认输。
那时的我,似乎这世间一切都可以握於指掌间,天下何其之大,可是没有我医不好的病救不了的人,假如连死亡都阻挡不了我,那麽又有谁能控制我?
我在江湖中游历了两年,之後被师傅一封信召到了极乐宫。师傅并没有言及让我干什麽,只是让我一直守在极乐宫。於是我便做起了极乐宫的左护法,这个位置一呆,就是八年。
其实我是觉得无所谓的,我虽然钻研医术,但是对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却好像没有太大的意愿,呆在极乐宫,做个清闲而神秘的局外人,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直到……夙墨的出现。
师傅曾经提过,其实与其说动情是医神一门的禁忌,倒不如说是一种劫数,避无可避的劫数。
我曾经不屑一顾,却几乎是在某一个瞬间,就溃不成军一败再败。
自从夙墨在我窗前种下那两棵梅树时,师傅教过我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在一点点地逝去,在心中越来越清晰的,却是那曲长相守。
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株梅。
我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我坐在那两棵旖旎纠缠的梅树下,淡淡地吹著那熟悉的曲调。
他第一次出任务,我没头苍蝇似的想冲过去跟著,被萧印月封了功力;
他说他想要造反,我说不出别的,只有一个字,好。
他酒醉後把我摁在树上粗暴地侵犯,我连一个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只剩下乞求般的呻吟,夙墨轻一点我没有做过我不是不要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麽……
那时我已经二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