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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死。时至今日,慕然仍然不悔。今日慕然要走,决心一如当年。求二哥成全。”
二哥身子一颤,却摇头:“慕然现在是一心一意要离开二哥了吗?在嵩山脚下和安平王府,情势所迫,不得不走,今日形势逆转,我再不会让你离开了。慕然,二哥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是二哥的错,但是我爱慕然之心从未变过。慕然真的忍心离开二哥吗?”
我叹了口气,道:“今天走到这一步,不是哪一个人的错,而是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以隐瞒和欺骗维系的感情不堪一击,谜底一旦揭穿,就千疮百孔,再难愈合。我知二哥有苦衷,但是二哥可知慕然被至亲至爱之人欺骗利用的痛苦。二哥在金陵城不顾而去,等于将慕然送到黑堡,二哥可想过慕然的遭遇?若大哥一怒之下杀了我呢?”
二哥咬牙道:“他不会杀你,他对你——。”
我苦笑:“是啊,大哥爱我,不会杀我。那么等到二哥拥有了战胜大哥的能力,慕然就可以欣然回到二哥身边了是不是?二哥当慕然是无心之人么?”
“慕然仍是怪我骗了你,你心里只想着他了吗?二哥对你的好,你都忘记了吗?”
我笑出泪来,想到当初楚风良对我说:“反正你心里还是向着那人,堡主对你的好,你都可以视而不见。”不想今日轮到二哥说同样的话。
“二哥对我的好,慕然永远不会忘,二哥为我吃的苦,慕然无以为报。二哥,当日在安平王府慕然所说的话确是肺腑之言。二哥骂我也好,恨我也好,慕然今日必须离开。”
二哥不语,却神态坚决。
段铭枫笑道:“好气魄,小然儿要怎样离开呢?”
我紧紧抓住东篱的手臂,看着二哥,平静的问道:“他,还活着吗?”
二哥脸色微变,瞬间又恢复如常,淡然道:“慕然此话怎讲?”
“他知我在此,断不会不来。就算不能赶到,黑堡的人也会来才对。能伤他的只有二哥,因为他答应我不会伤害二哥。而这位段王爷是帮凶吧。所以方才他才会说‘合作愉快’。”
段铭枫大笑:“怎么了得?我越来越喜欢小然儿,甚至可以说是迷恋了。”
二哥却冷笑:“不错,我恨他,若不是他,我们又怎么会这样?慕然要为他报仇吗?慕然要杀我,我无话可说。”
我摇头:“没有他,二哥就不会骗我了吗?没有他,二哥就不会利用我了吗?如果这一切都为我,为什么最后却伤了我。慕然不是怪二哥,也不会恨二哥,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二哥若不肯放,慕然死在这里倒也省去诸多痛苦。”
二哥面色惨白,却大笑:“你竟然以命相胁,还说不怪我,不恨我,你分明是恨我入骨了。”
我咬牙不说话,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恨二哥,但是今日却是真的怨恨他了,我的每一句话,即婉转又犀利,伤他至深,却让他无法反驳。
当初我说,不管二哥作了什么,我都能原谅他,不会恨他,一样会对他好,即使是伤害了我。现在我却做不到,只因为他害的是大哥。
当初大哥问我,“要是有人伤了我,然儿会不会也为我报仇呢?”
我说:“要是有人胆敢伤了大哥,我会让他一生一世不得安宁,痛苦一辈子。”
那时只当说笑,却原来是我的真心话。情到深处,原来是如此的自私,没有道理,没有顾忌,不惜一切。'墨'
第四章
当初大哥问我,“要是有人伤了我,然儿会不会也为我报仇呢?”
我说:“要是有人胆敢伤了大哥,我会让他一生一世不得安宁,痛苦一辈子。”
那时只当说笑,却原来是我的真心话。情到深处,原来是如此的自私,没有道理,没有顾忌,不惜一切。
东篱扶住我道:“慕然,他不会有事,我陪你去找他。”
我含笑点头:“大哥当然不会有事,他那样爱我,怎么会让我伤心?”
说罢谁也不看,昂首向外走去。
却听段铭枫悠然道:“他或许真的还未死,如果小然儿跟我走的话,我说不定会救他哦。”
我头也不回:“即使你一定会救他,我也不会跟你走。若大哥没事,我或许不会杀你,若大哥有丝毫意外,你的命不够偿还。”
“既然无论如何小然儿都会对付我,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我刚要开口,却听外面人声嘈杂,紧接着涌进一群乞丐,当先一人却是净衣白面,神态可亲,正是莫可问。
东篱笑道:“丐帮消息灵通,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该罚。”
莫可问冲他拱手一笑,似在道歉,却担忧地看我,道:“三少爷可好?”
我微笑点头。他又道:“我和东篱约在此处喝酒,原来盟主和段王爷也在,真巧啊。”
二哥冲他微一点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转身走了出去。
段铭枫却不看莫可问,悠然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笑道:“小然儿,你的脸色很差,可别生病哦,我会心疼的。”说罢潇洒的一摆手,转身而去。
我抚脸冲东篱笑道:“真得很差吗?”
东篱却抱住我,轻抚我的脸,道:“慕然,不要这样,你的身体不能过于伤心。”
我摇头,想说句“没事”,张开口却一口血涌出,染红了东篱的衣袖。
五天了,莫可问发动丐帮全力找寻大哥和楚氏兄弟,竟是一无所获,黑堡竟也也全无动静。
东篱已没有话来安慰我,莫可问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我坚定地说:“大哥一定还活着。”
东篱拉住我的手:“慕然等着他,他当然不会有事。”
我笑了,连东篱都不信呢,他们大概以为我情之所系,只往好处想。
我道:“大哥虽然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但是出了这样的事也该有人知道。现在连消息最灵通的丐帮都不知,显然是有人封锁了这个消息。”
莫可问道:“是苏慕华和段铭枫吧。他们暗算堡主,当然不会想让人知道,封锁消息也是正常的。”
我摇头:“黑堡的情报网何等厉害,堡主失踪,怎会不知?二哥虽是武林盟主,怕也难以瞒住。段铭枫狂妄的很,可能都不屑去瞒。而且——”
东篱把药拿给我,道:“而且可问没有找到风良和风奇,说明他们和慕诚在一起。苏慕华和段铭枫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他们三人都杀死。他们只要有一个人走脱,就会传遍江湖,黑堡立刻会展开行动。”
莫可问猛地站起身来,道:“不错,那么现在黑堡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封锁消息的是堡主自己。那就是说他们还活着。但是,堡主为什么要隐瞒?难道他——”
我点头:“大哥他们一定伤的很重,二哥和段铭枫武功既高,势力又大,大哥和风良、风奇一伤,黑堡群龙无首,堡中也无人可以对付他们。大哥想要黑堡保存实力,才会封锁消息,这样二哥和段铭枫就无从下手。”
“那我们怎么去找他们呢?”
我摇头:“没有办法。二哥是武林盟主,有天衣教的事忙,应该无暇顾及大哥。只有继续盯紧段铭枫,不让他有机会害大哥。”
莫可问点头:“也只有这样。我们先找到唐繁,堡主或许中了毒。”
东篱笑道:“我们不必找他,他已经来了。”
就听唐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东篱和三少爷现身江湖,我怎能不来?”话未说完,已经来到屋内。
莫可问道:“你何时来的?干嘛偷听我们说话。”
唐繁先向我问候,才道:“我一进邯郸城,就看到可问,于是没有现身。几天来我暗中跟随段铭枫,未发现任何异状。”
“你也没有发现。那么他一定知道我们盯着他,没有任何动作,难道是他确信大哥的伤好不了,不必追杀,只要要拖住我们,大哥就——”
说到此处,我胸中大痛,猛咳起来,将喝下的药全部吐出。东篱忙扶住我,轻拍我的背。
莫可问道:“那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堡主,否则——”
唐繁皱眉:“他们那么会藏,要怎样找呢?”
东篱扶我躺好,道:“唐繁,放出消息,说慕然病重,恐将不治,然后继续暗中跟随段铭枫。可问,集中丐帮所有力量,严密防范落岫山庄和各大门派。”
二人愣了片刻,然后领命而去。
东篱轻抚我的头,道:“对不起,慕然,我们只能冒险。”
“我知,让大哥自己现身虽冒险,却是最快的办法。他得知我病重,一定会来,除非,除非——”
东篱擦去我的泪,我抓住他的手,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
东篱一震,缓缓抽回手:“慕然要我动用天衣教的力量吗?”
我闭上眼,轻声道:“算了。”
大哥毕竟是苏常青的儿子,东篱肯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为他了,我又怎能再逼他动用天衣教的力量去救仇人的儿子。
过了片刻,却听东篱叹道:“我,答应你。但是慕然要答应我,乖乖喝药,乖乖在这里等。”
我又哭又笑,抱住他叫:“东篱,东篱。”却说不出话来。
心中暗道:东篱,东篱,如此深情厚谊,慕然今生要如何报答啊?
“慕然,你该喝药了。”
“一清早又要喝药,东篱,你的药太难喝了,我怀疑你是故意的整我呢。”
唉,有言在先,不敢不喝。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下,然后不停的哈气,叫道:“苦死我了。”
东篱大笑,拿出一块糖果给我。
我放进嘴里,微笑:“以前喝药时,风良也会拿糖果给我。好几天了,不知他们怎样了?”
“慕然放心,我刚得到思君的消息,说他们已脱险,不日就要到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一骨碌爬起来,兴奋的抓住东篱猛摇。
东篱笑了,笑容里却满是苦涩,然后温柔怜惜将我拥入怀中,久久不语。
我也不再说话,闭上眼,轻轻靠着他,流泪,慢慢地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枕上的泪痕犹在,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暖,空气中也满是他干净清爽的气息,但是我知东篱已经走了,再不会回来,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见说到,天涯芳草无归路!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惆怅之间,忽听箫声响起,仍是清亮悠扬,却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