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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卡尼吉亚飘洒在迭戈肩头的金发,我承认,我还是想到了一个人……
第 14 章
13。
我参加过5届世界杯,94年是最为吊诡的一次:预选赛中传统强队英格兰、丹麦就爆冷落马,阿根廷、巴西跌跌撞撞死里逃生,一时间决赛圈里到处是欢蹦乱跳的黑马们。不过这种形势丝毫没影响我们,卫冕冠军仍然是夺杯的最大热门:90年的那支队伍仍然基本整齐,科勒、穆勒和埃芬博格的新鲜血液又给战车添上新的燃料;老对手们的倒霉也让我们的夺冠道路看上去平坦很多……
揭幕战我们对玻利维亚,场面沉闷,最后以1:0取胜。胜利让大家心情愉快,可媒体并没因为这个闭上他们的大嘴,现在他们找茬的,是不思进取的打法……哈,四年前他们只要胜利,等我们拿了冠军,他们又跑来教训我们应该怎样踢球!
在队里的早餐桌上,我把报纸狠狠扔回架子,新闻有个刻薄的标题“酷爱1:0的马特乌斯”——不怀好意地影射上届决赛,我把那个点球的主罚权让给布雷默,是因为不敢面对善于扑救点球的戈耶切亚,我是个害怕担当责任的胆小鬼!
布雷默也看见了这篇胡说八道,有点尴尬,走过来拍拍我:“洛塔尔,别理会,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当时你的球鞋脱钉了嘛……”
安德雷斯信任我,可其他人呢?安德雷斯说话的时候,斯蒂芬•;埃芬博格正从我旁边走过去拿食物,我清清楚楚听见他冷冷哼了一声。
立刻,我的怒火飞蹿起来!对这个目中无人的混小子我的确已经忍耐很久了!
我一锤桌子站了起来:“Effen,你这是什么意思?”
埃芬博格傲慢地回过头:“我有什么意思,你神经过敏了吧?”
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队友们面面相觑,伊尔纳格咳嗽了一声,“洛塔尔,爱写什么就让他们去写呗,我们再进一个球这些混蛋就忘光说过什么了……”
“我介意!”我怒吼着把椅子摔出去,埃芬博格向后闪开,青筋暴起,挥拳冲了上来,众人一哄而上才把他拉住。
“洛塔尔•;马特乌斯!你以卫国家队就你一个人说了算?你他妈的不是上帝!”埃芬博格在大家的拉扯中仍然咆哮着骂骂咧咧,“你这种懦夫,根本不配当队长!”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去找福格茨,叫他撤了我,让你来当。”
埃芬博格毫不服软地回嘴:“别以为我不会!你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想?你一直欺负尤尔根,不就是害怕他抢你的地位?!起码他还敢在四个后卫腿底下护球!”
头脑一片眩晕,但是怒极反静,我冷冷地笑了,“原来是他啊!说得没错,说得简直对极了。不过Effen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还带着这个袖标,谁都别想在国家队的更衣室里兴风作浪!”
门突然开了,福格茨站在外面,看到屋里的形势,径直走到埃芬博格面前,晃了晃手指头:“我口袋里现在就有两张回慕尼黑的空白机票,谁想得到尽管告诉我。”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摔门离开了。
埃芬博格恨恨地冲我骂了一句不出声的粗话,可是我已经无心再跟他纠缠。
这种容忍对福格茨已经是极限了吧,对这支大牌云集的队伍,他一直找不到让大家闭嘴的办法,人人都对他不满意,他对每个人更不满意。而最后承受他的迁怒和挫折感的人一定是我。
或许,只有一个人除外。
我环顾四周,大家都讪讪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饭,哈斯勒和基斯滕哄着埃芬博格离开,他却压根没在场。
“尤尔根呢?”我平静而冷漠地问。
“我在这儿啊。”科勒嬉皮笑脸地接上一句,他的名字也叫尤尔根。我知道他是为了缓和气氛,但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幽默。
“叫克林斯曼训练以前来见我。”
我知道这些人反感我命令式的口气,但是现在这些故作平静的脸让我看上去格外虚伪,有些人底下玩的小花样我早就清楚,我并不是傻瓜!
我必须在队伍里恢复秩序,这也是德国国家队的传统。我们的队长可不象意大利队那样是个摆设一样的场上职务,监督训练和参与战术布置是队长的权限,连主教练都不能否认。
我走进更衣室,闹闹哄哄的声音马上安静了,虽然安静里带着一丝敌意。说白了,也就是那几个人而已。我并不担心什么,走向自己的衣柜,顺手拍拍年轻的卡恩的肩膀,他是我们的第三替补门将,在本届杯赛上大概只有全程坐板凳的份,可我很喜欢他的勤奋和不嚼舌头,另外,他也来自拜仁。
大家陆续换好衣服走了出去,更衣室里全空了,才看见我刚才找的人,正在更衣室最深处,一只脚踏在板凳上好整以暇地整理球袜,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出现。
我盯着他说,“难道没人告诉你,我在找你吗?”
他不仅没看我,连手上的动作都没停下,“那你现在已经找到了。”他淡淡地说。
“请别挑战我的耐心!”
“那么你也别挑战我的。”他猛地抬头,蓝眼睛里怒火一闪而过,旋即,仿佛生生压了下去,“有什么事?”
我看了他良久,最后轻轻点头,“好,以后我们再说这个。今天下午休息,请你、哈斯勒、沃勒尔和布赫瓦尔德3点钟到我房间来开会。”
第 15 章
我关掉录像机,房间里瞬间非常安静,只有冷气机仍在单调而尽责地轰鸣着。
虽然特意拉上了两层窗帘,阳光还是透过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条锐利刺目的光柱。炎热时刻不忘四处伸张它的触角,即使在24小时冷气的宾馆房间也不放弃。
我把遥控器放回原处,目光从面前的五个绝对主力脸上一一扫过。还没有人说话,可表情各不相同,茫然、凝重、无谓、感兴趣……
克林斯曼坐在最里面,被布赫瓦尔德挡在阴影里,看不见神情。只见那道光线从他头发上掠过,亮得晃眼。
不出所料,第一个发言的是沃勒尔,他是个直截了当的人:“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对付过比西班牙更难缠的对手。”
“但不是在下午4点,32摄氏度气温。”我指指被挡在窗外的炫目阳光和晕眩的热浪。“我不想提这一点,不过事实的确是,我们首发阵容的平均年龄比大多数参赛队伍大,在这个温度下拼体力太蠢了。”
这个愚蠢的时间安排,听说是为了照顾电视转播的收视率,只有美国人干得出来!他们既不踢足球,也不看比赛,世界杯的意义不过是大把旅游者、广告和电视转播权收入。
沃勒尔皱起眉头,年龄的话题他很不爱听,但是无疑知道我是对的。
刚才我给他们放了西班牙和韩国的小组赛录像,双方踢平。西班牙一直是大赛上运气不好的强队,目前在被逼平的形势,他们对我们无疑将全力以赴背水一战。
福格茨上午曾经召集首发队员的战术会议,而我告诉他下午我打算与核心队员讨论落实。
他并不知道,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可是必须这样!我已经看到,与一个教练坚持争论的结果是什么。
“主教练不就是要我们打快速反击吗?你是说,我们应该更加注重防守,减少跑动消耗?”这是布赫瓦尔德疑惑的声音。
“不。恰恰相反。”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我没有转头,可毫无疑问地感觉到那双眼睛也抬了起来,似乎连那目光也是蓝色的,在汇聚中可以清清楚楚分辨出来。
“我们得进球。”我毫不犹豫地截住那道目光,盯在他脸上,“得尽量早进球。福格茨太保守,这样拖下去,下半场后防很危险。”
布雷默刚要说话,我制止了他。“安德雷斯,我知道你是一流的边后卫,可是我希望你明天同时注意助攻。如果我们能在上半场进球,胜利的把握就很大。”
几个人又沉默了。哈斯勒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问:“洛塔尔,为什么不跟主教练谈谈你的主意呢?”
“这个当然了。不用担心。”我平静地回答,我得让这个狡黠的小个子感到高深莫测,说实话我并不愿意叫他来,但他是主攻前腰,无论如何没法绕过。可是,就在同时,我的余光清楚看到了一个人脸上的微笑:洞悉一切的,带点嘲弄和讥讽的笑容……
“尤尔根,你怎么看?”我冷不防地突然转向他。
他的微笑在瞬息之间收敛了,这人就是有随时控制表情的本领!
“嗯……”他沉吟一下,金色发缕在光线里轻轻抖动着,“说实话——”
大家都在看着他,我们的主力前锋,进球——本来就几乎是专门交给这一个人的任务……
“……我同意队长的看法。如果过于保守,下半场体力下降以后,我们很难保证不失球,更难进球。”
不得不承认我松了一口气!
奇妙的是,在他表态之后,气氛马上有所改变,其他人显得轻松和积极多了,没多久大家就达成了默契。
复杂的感觉:队里的重心和权威似乎在悄悄转移,这叫我隐隐有些不快;然而还有更微妙的——天啊,如果我能为这些简单地恨他该多好!
克林斯曼最后一个离开,对我说还想看看那场比赛的最后十分钟。我有点诧异,不过还是照办了。最后十分钟没有进球,只是双方竭力找机会,攻防转换很快。
他看得很入神,眉毛越皱越紧。
“你的腿怎么样了?”不知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什么腿?”他过一会儿才回过神,眼睛还盯着电视机。
没再说话,停了片刻,他回头微微一笑,“原来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恨不得它断了呢。”
我一时语塞,这种快速变线球式的态度,让我像个傻瓜似的无所适从。
“放心,都好了。”他笑得居然很温柔……是错觉吗?
“洛塔尔,要我看,我们在小组里真正的麻烦,不是西班牙,而是它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