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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一行一行地慢慢细读,珠泪在俏脸上无休止地奔涌流淌,及至读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将信笺扯成了碎片。
一直默默无语的李世民登时色变,拍案而起怒声道:“丽质,你疯了不成?岂能无端撕毁放妻书!”
长乐公主贝齿咬得红唇泛出了丝丝血珠,她凄然一笑,说道:“七年姻缘一朝而断,儿臣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儿臣想亲自见余长宁一面,亲耳听他说出和离之话,请父皇恩准。”
李世民犹豫半响,终是忍不住心软了,叹息道:“那好,你去吧,见他一面就当离别。”
“谢父皇。”长乐公主哽咽一声,在内侍的带领下朝着天牢而去。
天牢里面阴森潮湿蛛网尘结,铁栅栏围成的牢房内,余长宁负手而立望着墙壁上摇曳不止的火把,不知过了多久,才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两行热泪已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点点滴落在了地上。
写给长乐公主那封放妻书他斟酌了许久,也早就在心底打好了腹稿,然当他落笔书写之时,一笔一划写起来却是那么的艰难,每写一个字,当想到公主美艳如花的笑靥,他的心就止不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得无以复加。
然而只有与长乐公主和离,才能避免她卷入这次的危机当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并非是世态炎凉不懂珍惜,而是希望她以后能够过得更好。
正在余长宁心酸思忖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突然由远而近,他愕然转身望向灯影处,那张熟悉的俏脸已是映入了眼帘。
“公主……你怎么来了?”余长宁露出了惊讶无比的神色,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驸马!”长乐公主悲伤一声,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转头对着典狱令冷冷吩咐道:“打开牢门,本宫要进去。”
典狱令望了长乐公主一眼,拱手禀告道:“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如何能够进入此等污秽之地,请公主自重,不要为难下官。”
长乐公主冷笑更甚,似乎想将心头的满腔怨气发泄出来,呵斥道:“你这狗奴莫非连本宫的懿旨也不听了?让你开门就开门,何须如此多的废话!”
典客令无奈,只得亲自上前打开了牢门。
长乐公主并没有急着进去,又冷冷吩咐道:“本宫有事与余驸马单独叙说,你们退下便可。”
典客令面露犹豫之色,然见长乐公主一副不容妥协的模样,只能苦笑点头应命。
进入牢房,长乐公主根本没有说一句话就扑入了余长宁的怀中,忍不住嘤嘤哭泣了起来。
余长宁轻轻地搂住她柔美的身段,替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苦涩说道:“公主,你不该来的。”
长乐公主离开他的怀抱,抬起云袖拭了拭俏脸上的珠泪,急切问道:“驸马,你是否真的与武媚做了苟且之事?”
望着长乐公主满含希冀之色的美目,余长宁多想摇头给她带来一抹温暖的希望,然而可惜不能,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仰头闭上双目,不忍去看公主绝望的神情。
长乐公主泪如雨下,痛哭失声道:“你,你,你这是为何?为何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家中姐妹任你采摘,难道还不及一个武媚么?”
余长宁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恐怕是当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话音堪堪落点,余长宁突然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啪”的一声大响,整个面颊犹如被刀割一般疼痛。
长乐公主纤手轻轻地颤抖着,竟是刚才激愤之下狠狠地打了余长宁一耳光,她美目含泪牙关紧咬,半响才凄然道:“余长宁,你一句鬼迷心窍就想当作解释么?整个余家,整个襄国公府,都会因你的过错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余长宁默然良久,半响才长吁一口气询问道:“公主,你可有看见我写给你的那封《放妻书》?”
“自然看见了,不过刚才本宫已经当着父皇的面将之撕成了碎屑。”
余长宁惊讶望去,却见长乐公主坚定不移地开口道:“本宫知道那封《放妻书》是你不想我受到牵连的权宜之计而已,然我李丽质嫁入余家七年,早就已经将自己视为了余家之妇,身为余家人死为余家鬼,即便你余长宁乃是江洋大盗、十恶不赦的狂徒,本宫也绝对不会与你和离,在此为难当儿,最关键的是夫妻同心共度危难,而非划清界限,我相信你我夫妇,一定能够渡过此劫。”
一席话听得余长宁热血沸腾,霎那间竟如得到了数不尽的力量,他仰头望向房梁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半响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能与公主成为夫妇,实在三生有幸。”
长乐公主俏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丝笑容,佯怒道:“你这傻瓜还想让本宫重梳婵鬓,淡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贤良俊才为夫?本宫告诉你,我李丽质一定会与你余长宁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即便是任何人也不能拆散。”
霎那间,余长宁也忍不住笑了,然而眼泪却是夺眶而出奔流不止,何为夫妻?即便世界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对立面时,她也会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第1259章 谁能搭救?
稍事片刻,余长宁情绪趋于稳定,这才皱眉开口道:“公主,我虽与武媚发生了苟且之事,然现在想起来,却是感觉有些奇怪。…79xs…”
长乐公主精神一振,急忙问道:“有何奇怪之处?”
余长宁边思忖边缓声说道:“第一点,想必公主你也知道我的酒量还算不错,为何昨日中午单单喝了几杯葡萄酒,便烂醉如泥整个人浑浑噩噩,而且浑身燥热说不出的怪异,我怀疑那葡萄酒说不定有问题。”
长乐公主蹙眉问道:“那葡萄酒是武媚提供的么?莫非是她想害你?”
余长宁摇头道:“应该不会,毕竟武才人也是其中的受害者,我觉得我与武才人都被别人暗中设局陷害了。”
长乐公主凝神思索半响,问道:“除了这一点,你还想到了什么?”
“还有一点,当时我与武媚在殿中饮酒,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有宫婢侍候左右,但在我们两人情迷意乱之时,大殿中却空无一人,倘若当时能有宫婢在场,岂能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
说罢,余长宁重重一拳砸在了铁栅栏上,懊恼之情溢于言表。
长乐公主轻轻颔首道:“现在父皇已令大理寺、刑部、尚书台三司调查此案,本宫会知会三司调查驸马你说的这两点,看能否有所线索。”
“好。”余长宁点点头,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道,“现在府中只怕是一片慌乱,还望公主多多照顾府中,安抚姨娘大哥他们,倘若情况不利于我,也请他们不要伤心。”
长乐公主肃然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救你出来,实在不行,本宫偷偷令人劫法场。”
余长宁浑身一个激灵,苦笑道:“还劫法场?亏你想得出来,倘若我真的被朝廷定罪处以极刑,世间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救得了我。”
“谁?”长乐公主急忙问了一句,却又恍然醒悟了过来,惊喜笑道:“我明白了,是甄云对么?也只有她能够出兵救你脱险。”
余长宁苦笑道:“甄云的确可以救我,然而漠北离长安遥遥数千里,等她得到消息赶来,只怕我坟头的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长乐公主想想也是,茫然问道:“那还有谁也?”
余长宁轻轻一叹,脑海中掠过了那道美丽的身影,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欧宁羽。”
“你是说师傅?”长乐公主顿时膛目结舌,“师傅与你关系又不熟,加之你这次罪行滔天,她为何会出手相助?”
余长宁笑道:“你只管让她相助便可,她一定不会推辞的。”
长乐公主点点头,却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轻叹道:“好吧,本宫试试,回去之后即刻令人去昆仑剑斋请求师傅相助。”
出了天牢,长乐公主返回两仪殿向李世民复命,刚来到殿中,便看见李治正跪在阶下泣声哀求道:“父皇,余相毕竟乃是儿臣的长史,他的一举一行与我晋王府也脱离不了关系,还请父皇从轻发落饶恕余相的性命。”
见李治竟然替余长宁求情,长乐公主心头不禁一暖,上前盈盈一礼道:“启禀父皇,儿臣已经见到了驸马。”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问道:“面也见了,话也说了,想必你也同意与他和离了吧?”
长乐公主淡淡一笑,笑容却有几分决然的意味,她伸出纤手摘掉云鬓上的珠钗,仍由如云秀发倾斜而下披散肩头,跪地肃然道:“儿臣誓死不与驸马和离,请父王恩准儿臣与驸马共担罪责。”
在周公确立的礼制当中,对男子发髻女子云鬓都作了一系列的规定,在正式场合披头散发者,不是囚犯便是疯子,长乐公主现在当殿解开云鬓,无异于表示自己愿意成为待罪之身。
李世民瞳孔猛然一阵收缩,愣怔怔地看了长乐公主半响,又是无奈又是气恼,冷哼道:“你这丫头真是太任性了。看来还是朕以前将你宠坏了。”
李世民尚在气恼之中,突然一名老内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高声禀告道:“陛下,晋阳公主殿下在殿外求见,非要面圣不可,老奴告诉她……”
“父皇……”
老内侍一言未了,一个娇小可人的身影已是提着长裙跑了进来,正是晋阳公主李明达。
见晋阳公主不经传唤擅自而入,老内侍一张老脸陡然就绿了,哭声埋怨道:“哎哟,公主殿下,老奴不是让你在殿外等候么?你怎么自己就跑进来了?”
晋阳公主玉手一挥,颇有些不容忤逆的姿态:“本宫面圣心切,想必父皇也不会责怪。你就不要多事了。”
说罢,她对着李世民行礼道:“父皇,儿臣绝对不相信余驸马会作出淫~乱宫闱之事,恳求父皇从轻发落。”
“晋阳,朝廷大事自有公论,你来掺合什么?”
“启禀父皇,余驸马乃儿臣姐夫,在儿臣病危之时,是余驸马亲自护送儿臣前去昆仑剑斋捡回了一条性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眼见余驸马危难,儿臣岂能置之不理?”
望着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