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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腾而起的水雾中,金德曼看了余长宁一眼,纤手一抬作请道:“余元帅不妨尝尝味道如何?”
余长宁欣然点头,端起白玉杯轻轻地吹拂着茶水表明的浮沫,微啜一口,立即舌齿留香,清香的茶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见余长宁放下白玉杯,金德曼略显紧张地问道:“敢问元帅味道如何?”
“元帅味道难以下咽,倒是这茶的味道不错。”余长宁笑吟吟地调侃了一句,脸上大见促狭之色。
金德曼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口误,俏脸微微泛红,暗暗嘀咕道:“元帅的滋味亦是不错,傻瓜,我都已经尝过了。”想及那晚的颠龙倒凤,金德曼脸上的红晕立即蔓延到耳根。
第1158章 愤怒不已
眼见金德曼美人含羞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余长宁心里也是止不住的一阵狂跳,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垂下眼帘,将目光落在了杯中起伏不定的茶末上面,淡淡笑问道:“不过今日王上召见本帅,想必也不只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一句话顿时将金德曼拉回了现实中,看着他俊朗的面庞,金德曼竟是觉得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向他说出那一番事关新罗切身利益的话来。
如果前来谈判的是他人,金德曼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如一个市侩商人般斤斤计较,讨价还价,争取已方的利益最大化,然而面对余长宁,她却不愿意用那些利害算计污染两人还算融洽的交情,她更希望自己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纠葛,能够如纯净的山泉水那般清清澈澈地相处。
然而,她毕竟是新罗的女王,代表的是新罗国所有人的利益,而非只有她金德曼一人,金庾信的话语久久回荡她在心海之内,即便再难以启齿,她也必须说出来。
看到女王秀眉紧蹙,神色大是复杂,余长宁好奇问道:“王上,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金德曼略显慌乱地摇了摇头,面对余长宁好奇探寻的目光,她强制压抑住内心复杂的情感,故作镇定地说道:“今日请元帅到此,是商讨一下进攻百济之事。”
闻言,余长宁着实一愣,立即大感奇怪,如果是商讨军事,为何却单单只有女王和自己,而且更别提两人根本不懂军阵韬略,即便聚在一起商量,也是两个门外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余长宁知道金德曼这样说来必定是有深意,历来会议商谈的规则都是人少说大事,人多说小事,越是人多的会议,越商量不出什么大事来,今次乃是新罗女王和唐军最高统帅两人单独商议,毫无疑问一定是关系到当前局势的重大事情。
心念及此,余长宁收敛了唇角一直挂着的淡淡笑意,正色询问:“本帅洗耳恭听,王上但说无妨。”
金德曼心头掠过一丝苦涩之情,正容说道:“今日本王与大将军商议,如果说是要进攻百济,你我双方最好是能够兵分两路。”
“分兵两路?”余长宁着实一愣。
“对,现在唐新联军合兵在此,兵力不下十万,如果合兵攻伐,军力难免铺展不开,所以本王觉得应该分为两路攻略百济,其中贵军攻打百济王都泗沘城,而我新罗大军,则攻击余下所有城池。”
金德曼的话音落点,余长宁心里立即腾升起了一股怒火,冷笑道:“王上可真是好算计,将难啃的骨头留给我大唐,而自己却挑选软得捏。泗沘城作为百济国都,一定会守备严密,兵甲众多,我大唐若要攻下此城岂不是伤亡惨重?”
金德曼也看出了余长宁有些生气,立即出言解释道:“元帅万莫误会,泗沘城尽管比其他城池难以攻打,但是却是百济王宫所在,城内的金银财宝、粮秣辎重多不胜数,元帅如果能取之,不仅能够生擒扶余毗,更能灭其国祚建立不世功勋,不知元帅以为如何?”
闻言,余长宁脸上冷笑更甚,出言讽刺道:“根据地图所记载,百济大小城池一共有六十七座,王上的意思是否是唐朝得其一城,而其余六十六城,都应该归于新罗,对否?”
金德曼贝齿用力一咬红唇,点头疾声道:“对,本王觉得这样一来才算公道。”
“哈哈,公道?王上你居然还好意思给我提公道!”余长宁一拍桌案,嗓音有了几分尖锐,“想我唐军远道而来,为你新罗出生入死,葬身沙场,没想到刚刚将外敌驱逐离开,还未攻入敌国,王上便急吼吼地要来与我大唐分配胜利果实,而且还是如此的不公,不知王上是觉得我大唐太过仁慈,还是我余长宁是傻瓜呢?!”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语落点,金德曼俏脸已是雪白,按照她本心来说,这样的分配的确不公,也着实对不起大唐,然而国与国之间,最重要的并非是道义取舍,而是利益纠葛,即便金德曼不愿意,站在王上的立场也只能坚持到底,不能有所让步。
想到这里,金德曼心头掠过了一丝悲哀之情,正容道:“新罗小国寡民,大唐泱泱大国,元帅何必寸土必争呢?如果百济能够与新罗化为一国,整个新罗都会感激元帅你的大恩。”
“看来,王上你真是将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了!”余长宁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此事请恕余长宁难以从命,如果王上执意如此,那么大唐和新罗也只有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言罢,他冷冷挥袖,冷然道:“多谢王上的款待,然而余长宁吃不惯鸿门宴,告辞!”说完这一句,转身就推门而出,大步流星地走了。
金德曼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黑夜中,两行清泪突然夺眶而出,在俏脸上不可遏止地奔涌了起来。
回到城外唐军大营,余长宁依旧是余怒未息,为新罗这般无耻的背叛愤怒不已。
瞧他这般模样,杜禹英大是惊愕,向苏紫若目询了一番,苏紫若也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显然不知道为何余长宁会发这么大的火。
柴秀云见状,出言询问道:“瞧元帅这般模样,莫非今夜与新罗女王谈得不妥么?”
“哼,我军远道而来助其驱逐外敌,没想到现在新罗竟倒打一耙,真是欺人太甚了!”余长宁拍案怒斥了一句,喘息了几下,将今晚之事对这三女细细的说了起来,及至说完,他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们觉得金德曼这样做对否?”
沉吟半响,杜禹英回答道:“站在大唐的立场上来看,金德曼这么做的确有失道义,然而从新罗的角度来考虑,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到杜禹英竟有帮金德曼说话的意味,余长宁冷哼一声,说道:“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你说说看。”
第1159章 隔阂已生
杜禹英淡淡一笑,清朗的嗓音在中军大帐中响了起来:“身为王者,谋事不可以只谋一隅,而须得思谋全局,如果真让我大唐占领了百济,新罗自然会感觉到如芒刺背,惶恐不安,尽管身为大唐藩国,然而国与国之变数太多,谁能保证以后大唐和新罗的关系会一帆风顺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乎国也?金德曼此举也是在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好指责之处。”
余长宁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杜禹英之话说得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身处立场不同,看待问题自然也会不同,自己用道义苛求新罗,似乎的确有些一厢情愿。
见余长宁兀自沉思着,柴秀云冷哼出声道:“既然新罗现在抱有这样的打算,那我们也没有必要与他们合兵一处,元帅,不如明日我们就率军攻入百济,占得几处城池是几处城池,你看如何?”
柴秀云此话正合余长宁之意,他轻轻一拍长案,说道:“好,那就这么决定,明日我军向西开拔,攻掠百济国。”
听到两位元帅都有甩掉新罗单干的意味,老练持重的杜禹英不禁报以苦笑,说道:“你们想的虽是不错,但执行起来却是有着一些问题,现在我军的粮秣都是由新罗方面提供,如果不依靠他们供给,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得饿肚子了。”
柴秀云正色道:“目前新罗提供给我军的粮秣还可以支撑半月左右,况且现在正值秋粮收获,攻入百济只要以战养战,倒也可以勉强支撑,另外我们还可以派出信使向陛下请求粮秣,何须依靠它新罗!”
余长宁点点头,正欲说话,突然刘仁轨掀帘闯了进来,焦急禀告道:“余元帅,柴元帅,出大事了,新罗国送给我们的王酒有问题,有数十名士卒饮酒之后吐血不止,而且还死了三四人。”
“什么?”余长宁惊得从帅案前站了起来,愣了愣,连忙挥手道,“走,快带本帅去看看。”
刘仁轨点了点头,急忙前行领路,带着余长宁一行风风火火地来到了一处军营内。
这座军营是专门用来治疗大战受伤的军卒,大小帐篷林林总总有数十间,而发病吐血的军卒全都被带入了居中一间最大的军帐内。
余长宁掀开帐帘快步而入,当先跃入眼帘的便是正在忙得犹如陀螺般飞旋不停的郎中们,数十名军卒分别躺在软塌上面,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见状,余长宁脸色陡然变得铁青无比,抓住一个忙碌的郎中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郎中自然认识余长宁,抱拳禀告道:“启禀元帅,看样子应该是王酒里面有毒,所以他们喝了才会出现吐血的症状,目前,又有几位军士不治身亡,其余人的情况,也十分的堪忧。”
听罢此话,余长宁的脸色更是难看,环顾躺在榻上哀嚎的军士,心头仿若针扎。
杜禹英问道:“新罗王所赐王酒甚多,为何其他人喝了却没有事?”
郎中捋须答道:“根据老朽忖度,有毒的王酒并不算多,恐怕也只有十余坛而已。”
杜禹英尚在沉吟,余长宁已是怒不可遏地开口道:“这事与金德曼一定脱不了关系,紫若,带上一坛有毒之酒,跟随我前去城内找金德曼算账!”
“遵命!”苏紫若立即抱拳应命。
柴秀云见余长宁竟要孤身前去大耶城内,急忙劝住道:“元帅,现在情况扑朔迷离,新罗方面究竟有何意图尚不得而知,还请元帅不要入城冒险!”
余长宁冷冷笑道:“无妨!本帅倒要看看,金德曼敢拿我如何?”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