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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捋须沉吟了片刻,叹息道:“余少卿这建议的确不错,不过若是由朝廷来负责陵园建设,一来诸多工程实施起来麻烦大增,二来官员们为在陵园内争取好的位置,难保不会大起争执,三则是历朝历代都统一修建陵墓,大唐开天下之先河,必定会违背祖宗礼治,一定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
余长宁不择不挠地接着道:“房大人,我们司仪署愿意承担陵园管理之职,所有建造、看护、修葺的费用都不用朝廷国库承担,而是全交由司仪署负责,不知你意下如何?”
房玄龄微笑道:“这样吧,你先拟就一番设立陵园的奏折上来,交由几位丞相进行商讨后,再交陛下决定,这么重要的大事,且关系到所有官员的切身利益,我想一定会在让群臣们在朝参上进行讨论。”
余长宁点头笑道:“那好,我今日还有前去准备一些表演用的道具,改天我就将奏折送到政事房,就此告辞了。”
房玄龄含笑点头,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外,方才转身而去。
一番准备,天色不知不觉已到午时,余长宁记挂宾朋楼的事情,便步履轻快地向东市而去。
到得宾朋楼外,门口色彩各异的望旗重新飘扬了起来,食客们进进出出一片热闹。
余长宁见状一愣,急忙跨进门槛一看,里面满当当的红木座椅竟是座无虚席,店小二们穿插在食客中也是忙碌个不停。
掌柜王老见余长宁到来,急忙笑眯眯地问道:“余驸马可是来找东家,她正在楼上。”
余长宁点头致谢,登上了宾朋楼三楼,陈若瑶独自一人站在凭栏处发呆,轻轻掠过的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背影宛如仙子般动人。
余长宁蹑手蹑脚地走了上去,突然贴住她的背后,双手已抚上了她的胸部。
陈若瑶娇躯一震,显然是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无奈笑道:“余郎,别胡闹。”
余长宁将下巴枕在了她的螓首上,眯着眼睛一脸惬意道:“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酒肆,自然应该胡闹一下。”
闻言,陈若瑶也是欣喜点头,笑道:“昨日重新开张,生意竟出乎意料的良好,伙计们干劲也是特别的高,一直忙到现在都没有怨言。”
“既然如此,那你刚才站在这里发什么呆了?”
陈若瑶秋波橫了他一眼道:“哼,不告诉你。”
余长宁哈哈大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想你娘亲与二郎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闻言,陈若瑶顿时惊奇地瞪大了美目。
“呵,现在恐怕也只有此事让你放心不下,娘子,既然你已经稳定了下来,就将岳母大人与我那小舅子接到长安来吧。”
听到他如此称呼,陈若瑶顿时羞红了脸,轻轻一叹道:“娘亲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二郎又喜好玩耍,我真的有些放心不下,若是能将他们接到长安,我不仅可以照顾娘亲,更可以管教二郎,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余长宁击掌赞同道:“不错,二郎来到长安必定会远离以前那般狐朋狗友,真正开始新的生活,你送他读书也可,让他到酒肆帮忙也可,他再也不会无所事事整日游手好闲。”
陈若瑶欣喜地点点头,兴奋出言道:“那好,我就吩咐人去巴县接他们到长安来,相公,谢谢你。”
余长宁微微一笑,自然一切都在不言中。
当房玄龄将准备举行化妆宴会的事情告诉房玉珠后,房玉珠良久愣怔了,心里对于这个新奇的宴席方式好奇不已。
第463章 使臣交恶
但她心思聪慧,微微思忖便猜想到了老父其中的用意,当下也不点破,便摇着头拒绝了。
房玄龄见状大急,急忙苦口婆心地一番劝慰,不料房玉珠却是油盐不进一直摇着螓首,丝毫没有答应的意思。
房玄龄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一叹,苦着脸道:“闺女呵,爹爹已经拜托余驸马开始筹备化妆宴会的事情,若你不同意让爹爹失信于人,余驸马那里我也不好交代,你就同意吧?”
房玉珠刚刚还是一副坚决的神情,不料听到此话秀眉却是微微一蹙:“等等,你说是哪位驸马负责筹备?”
“自然是余长宁驸马,咱们大唐也就要数他的鬼点子最多。”
房玉珠踱着莲步一番转悠沉吟,无奈叹息道:“爹爹既然已经作出了承诺,若反悔的确不是太好,那好吧,这化妆宴会就有劳爹爹负责,我答应了便是。”
房玄龄没料到她的态度竟转变了过来,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你可决定好了?”
房玉珠点头笑道:“当然,说起来咱们关门道取得诗词大赛第一名也还未庆祝,乘着这化妆宴会正好热闹一番。”
房玄龄点了点头,老脸却罕见露出了犹豫之色,踌躇半响欲言又止。
房玉珠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好奇问道:“爹爹,你还有事么?”
房玄龄轻轻一叹,却是用的商量的口吻:“玉珠,爹爹计划邀请长安城二十岁左右的贵胄参加宴会,禹英这丫头也应在邀请之列,你看……”
房玉珠美目中的难过之色一闪而过,强颜笑道:“既然禹英姐姐符合要求,自然应该邀请,不过就是不知道她是否肯赏脸了。”
房玄龄喟然长叹道:“放心吧,爹爹亲自去将邀请函送给她。”
房玉珠点点头,眉宇间怅然之色却是更浓了。
望着女儿有些惆怅的俏脸,房玄龄心内也掠过了一阵悲伤,暗暗道:以前那么要好的姐妹,现在竟行同陌路,老杜啊!我真的没照顾好你的闺女,实在有负你的重托。
举办化妆宴会的事犹如骤然一般席卷了整个长安贵胄圈子,达官贵族们从未听说过如此别具风格的宴席方式,一时间不由大是好奇相互议论,当还听说要戴上面具参会时,更是激起了无数惊奇之声。
特别是那些贵胄子弟们,基本上都已将那些狩猎斗狗,赌钱猎艳的娱乐项目玩腻了,此刻听说有如此新颖的宴会,自然是又是好奇又是蠢蠢欲动,都想前去见识见识。
然而事与愿违,房家邀请函的发放却是颇为谨慎,只邀请了许多相熟官员的贵胄子弟,总共也不过六七十人,不仅令许多未被邀请到的贵胄们失望万分。
魏王李泰得知消息后不由大为着急,他对房玉珠早就心仪久矣,此刻听到乃是她的生辰,自然想前去讨好一番,不过等了几天,房家依旧没有给他送邀请函的意思,一时间不由大为焦急,只得腆着脸亲自跑去找房玄龄索要。
房玄龄虽然有些不喜魏王的为人,不过顾于面子,还是送给他一张,并正色解释道:“魏王陛下,由于所有的人都需带上面具参加宴会,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别人的身份,若是有人无意冒犯魏王,还请你不要见怪。”
魏王拿着红灿灿的邀请函大笑道:“房大人放心,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本王自然会见谅的。”
余长宁作为具体的筹办者,这段时间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要筛选确定表演的节目,更要安排自助餐所用的食谱。
好在宾满楼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锤炼,应付这等宴席局面已是轻车熟路,而且交由余长致亲自担任主厨,罗凝负责宴席统筹协调,自然不用担心。
余长宁想起了上次中秋节赛诗会被秦清和瑶瑶捣乱的事情,这次留了一个心眼,亲自跑到京兆尹衙门商议宴席的安保问题。
京兆尹梁崇德经过余长宁的推荐,马上就要离任升官,此刻一听到他的需求,立即慷概点头道:“维护长安治安正是京兆尹衙门之职,余驸马放心,化妆宴会那一天本官必定会派遣官兵衙役前去守护,绝对不会让宵小之徒打扰各位公子小姐们的雅兴。”
余长宁满意点头,这才告辞离去了。
回到鸿胪寺刚刚坐定,司仪令杨贤文便推门而入喜滋滋地禀告道:“大人,昨天下官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新的丧具买了回来,果然,今天便赚了一笔不菲的银子。”
余长宁闻言大感高兴,饶有兴趣地问道:“事情经过如何,快快讲来。”
“昨日中书令杨大人的母亲过世,便吩咐我们司仪署准备丧葬器具,下官将大人你划分了等次的丧具拿给杨大人瞧,杨大人看也不看免费提供的那一套,直接就选了最贵的器具,当时便支付给司仪署一百两银子用于租赁。”
“一百两,嘿嘿,果然是财大气粗啊!”余长宁满意地点点头,望着神情有些激动的杨贤文道,“作为司仪署的第一笔收入,今晚老大人你便带领官吏们好好庆祝一下吧,让大家明白我司仪署也有不亚于典客署的生财之道,只要尽忠尽职地干事情,本官保管他们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多谢大人。”杨贤文拱了拱手,看向余长宁的目光满是钦佩之色。
便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典客令柳元跑起来慌里慌张的禀告道:“少卿大人,大,大事不好了,咱们快去国驿馆。”
余长宁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有什么事慢慢说便是,何须在此大呼小叫?”
“大人,并非下官有意失仪,吐蕃使臣和东瀛遣唐使团在,在国驿馆内打起来了?”
“什么?竟有此事?”余长宁霍然站起身来,急忙绕过长案沉声吩咐道:“走,随本官前去国驿馆,事情的经过马车上说。”
磷磷的车声中,柳元语速飞快,胖脸上止不住的焦急之色:“大人,原本东瀛遣唐使团和吐蕃使团各据一栋木楼居住,这段时间也算相安无事,不过昨夜东瀛使臣与吐蕃使臣在青楼喝酒,不意竟起了言语争执,最后演变成打架斗殴,吐蕃使臣由于势单力薄,被东瀛人狠狠地揍了一顿,禄东赞知道后自然不服气,今晨便带着一帮人前去寻仇,双方便打了起来。”
两国使臣在大唐的驿馆打架,对于朝廷来讲肯定是一件大跌颜面的事情,余长宁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柳元苦着脸道:“下官回来请大人前去的时候,双方还在打闹,国驿馆的护卫军士顾及双方都是使臣,所以颇为不好处理。”
余长宁冷哼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