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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瑶知道他是顾及余长致在此而不敢明言,颔首笑道:“你也保重,我们改天再聊。”
跟随余长致出了宾朋楼,果见高侃正一脸焦急地在门外转悠,一见余长宁便上前略显惊慌地禀告道:“驸马爷,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莫非是公主归西了?”
高侃闻言有种被噎到的感觉,沉声禀告道:“听闻昨夜中大兄皇子在国驿馆被刺客刺伤,现在陛下大为震怒,要你和太子殿下立即测查此事抓捕真凶,现在太子正在国驿馆等你前去商议。”
闻言,余长宁顿觉二丈摸不到头脑,问道:“我与中大兄只能算是认识,他被刺与我又有何等关系?这太子真是莫名其妙,等我商议作甚?”
高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声提醒道:“驸马爷莫非忘了太子殿下已保举你为接待副使,怎会与你没有关系?”
余长宁愣怔了一下,这才想起却有此事,心里不禁将李承乾这没事找事的二百五骂了个通透,只得上了马车怏怏去了。
到得国驿馆外,余长宁带着高侃大步匆匆入内,穿过一片宽阔的草坪后,一排排整齐的红色木楼错落排列在松林之中。
余长宁目光巡睃一周,皱眉问道:“倭国遣唐使臣居住的是哪一栋木楼?”
领路的吏员转过身来伸手一指,恭敬笑道:“回禀驸马爷,乃是林中左厢那一栋,马上便能抵达。”
余长宁轻轻点头,脚步轻快地跟着他踏上一条碎石小径,曲曲折折地绕了半天,来到了一座三层木楼之下。
木楼周围站满了顶盔贯甲的戎装甲士,刀剑闪亮,甲叶生光,场面特别的戒备。
眼见有人过来,当先那名带剑军吏停下转悠的脚步厉声喝到:“来者何人,快快止步。”
余长宁还未来得及答话,高侃已大步上前拱手道:“余驸马奉太子之命前来探视倭国皇子,请阁下放行。”
带剑军吏上下打量了余长宁一眼,抱拳拱了拱手,对着身后甲士单手一挥,示意放行通过。
穿过甲士甬道步入木楼,当先便看见中臣镰足带领着一群衣饰怪异的武士守在楼梯口,白皙的脸膛上布满了阴云。
见余长宁大步走至,中臣镰足冷声开口道:“皇子受伤不便打扰,敢问余驸马前来作甚?”
余长宁淡淡笑道:“本驸马乃接待副使,奉太子之命前来探视中大兄皇子,何有打扰之说。”
中臣镰足黑着脸冷哼道:“原本以为大唐国驿馆防守严密,侍卫密布,没想到竟让刺客潜入其内将皇子刺伤,真不知你们是如何干事的?”
“中臣阁下此言可笑至极,你遣唐使团到来之前我国驿馆一直安静无事,从未听说有刺客出没,没想到你们一来,就如米田共一般引来一大堆苍蝇,岂能怪到我们头上!”
中臣镰足尚在疑惑,高侃已忍不住低声询问道:“敢问驸马爷,何为米田共?”
余长宁悠然一笑,拍了拍高侃的肩膀叮嘱道:“高大哥,平日让你多识些字你却不听,将这三个字上下合在一起念念。”
高侃皱眉一想,顿时醒悟了过来,这米田共三字上下连在一起不就是个“糞(粪)”字吗?心念及此,不由偷笑出声来。
听余长宁如此强词夺理的比喻,中臣镰足气得双眼差点喷出火来,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余长宁淡淡一笑,也没心思继续调侃他,转身登上了楼梯。
来到二楼中大兄居住的房间,太子李承乾和苏我入鹿正站在里面,脸色皆是一片严峻,中大兄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胸前白纱上染着猩红的血迹,显然伤得不轻。
刚刚跨入门槛,余长宁只觉一股香味扑鼻而至,正在愣怔当儿,李承乾已是瘸着腿一浅一深地迎来急声道:“长宁,你总算来了,快,想想办法如何才能抓到凶手?”
眼见李承乾已将自己当作了无所不能的万精油,余长宁露出了一个苦笑,拱手道:“太子稍安勿躁,还是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缘由才能进行下一步打算。”
李承乾轻轻颔首,开口吩咐道:“苏我副使,请你将皇子遇袭的情况对余驸马说说,看他能否有什么好办法。”
苏我入鹿斜着眼睛看了余长宁一眼,神色微显不满,思忖片刻方才出言道:“昨晚中夜时分,我与中臣阁下正在秉烛夜谈,突然听见皇子殿下的房间内传来打斗之声,我俩慌忙前去察看,便见皇子殿下正与一名黑衣刺客进行搏斗,局面十分地危险。”
“惊慌之余,我与中臣阁下急忙出手相助,那黑衣刺客眼见来了帮手,也不恋战,飞出窗户已是逃逸而去,我们牵挂皇子所以也未追赶,回过头来一看,这才发现皇子身中剑伤倒地血流不止。”
第239章 疑点重重
第239章疑点重重
余长宁听得眉头几乎皱到了一块,沉声道:“伤口有多深?是否会危及性命?”
苏我入鹿长吁一口气道:“刺进左胸大约寸余,所幸不会伤及性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呵!”
余长宁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可曾看清那刺客的长相,比如高矮胖瘦等等。”
“黑灯瞎火,一片模糊,除了记得那人个头不是很高,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眼见余长宁陷入了良久的沉思,李承乾轻叹出声道:“父皇下令我们必须三日之内侦破此案找到凶手,余驸马,此事你怎么看?”
余长宁微微一笑,却是没有的答话。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快步走进禀告道:“启禀太子殿下,伍总管来了。”
“哦,快请总管进来。”李承乾闻言面露喜色,急忙挥手高声催促。
不消片刻,一名身着布衣的魁梧大汉走了进来,余长宁转头一看,顿时有些惊奇地开口道:“呀,我道是哪个伍总管,原来是大哥你,哈哈,咱们真是有缘再见了。”
布衣大汉微微一怔,也是恍然笑道:“原来竟是余兄弟,没想到竟在这里碰见你。”
见状,李承乾不由疑惑问道:“你们……认识?”
余长宁轻笑解释道:“半年前我有事前去襄阳,曾在路途中偶遇伍总管几人,还有过一番遭遇,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有些感慨。”
伍总管点头感叹道:“那名叫瑶瑶的魔教妖女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与之对阵在下根本不是其对手,无奈之下害得余兄弟你被那妖女挟持,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对了,后来一定是剑斋传人将你从妖女手上救了出来吧?”
面对如此问题,余长宁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得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李承乾显然与伍总管极是熟络,来了也不客套,径直将中大兄被刺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正色道:“那刺客武艺高强,行踪莫测,本太子怀疑是江湖人士所为,所以让你来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伍总管轻轻点头,凝重的目光对着房内四顾一周,又走至窗前打量外面地形良久,突然转身疑惑问道:“你们确定刺客是从这里逃逸的?”
苏我入鹿点头称是道:“对,他闪出窗户外就不见了。”
“咦,这就怪了。”伍总管摇摇头,表情大是不解:“窗外乃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凶手若是从此处逃脱,无险可依,无处藏匿,若是遇到大队甲士围捕,根本是无路可退,若我是刺客,我一定选择从那条路逃跑。”
伍总管说完用手一指另外一扇窗户,余长宁转身望去,窗户外面摇曳着一片浓密的松林,影影绰绰枝叶摇晃,若是刺客从这条路逃脱,的确更为容易。
李承乾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揣测道:“会不会是凶手慌不择路,所以选错了逃跑的方向?”
“不对。”伍总管断然摇手道:“既然是孤身一人前来行刺,必定对周边的地形有过一定了解,否者很难做到全身而退,如此低级的错误,应该不会出现在一个如此厉害的高手身上。”
话音刚刚落点,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中大兄突然咳嗽出声,睁开朦胧的眼睛问道:“这,这是哪里?”
眼见皇子醒来,苏我入鹿不由精神大振,俯身榻前开口道:“皇子,昨夜你被刺客袭击身受重伤,现在太子殿下与余驸马前来探视,你觉得好些了吗?”
中大兄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虚弱的目光望了过来,喘息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余驸马,我已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或许就能好上许多,请你们回去如实禀告唐皇陛下吧。( )”
不难听出他口气中的逐客之意,李承乾与余长宁对视一眼轻轻颔首,沉声道:“那好,我们就先回去禀告父皇,皇子你好好歇息。”
出了木楼没走多远,余长宁突然停下脚步疑惑道:“太子,我觉得这件事颇有蹊跷,中大兄似乎不愿意我们继续追查下去一般。”
李承乾点头赞叹道:“不错,本太子也是如此认为,他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管如何,当务之急还是要以追查凶手为第一要务,太子以为如何?”
“不错,我先去京兆尹衙门了解一下情况,余驸马,你自便就可,有什么事情我令人通知你。”
“如此甚好!”余长宁轻轻颔首,目送着李承乾远去了。
见伍总管一人孤单地站在一边,余长宁不由上前拱手笑道:“那日我见总管你受伤颇重,不知目前伤势可有痊愈?”
伍总管朗声大笑道:“区区小伤早已无妨,余兄弟,没想到你竟是公主驸马,当初真是没有看出来啊!”
余长宁摇手一笑:“此事说起来还有一番故事,有机会了再对伍大哥详说,对了,你和太子殿下是如何认识的?”
“余驸马有所不知,太子妃以前乃是我们公羊家大小姐,所以公羊家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
“搞了半天,原来那老公羊乃是李承乾的老丈人,怪不得公羊世家如此张扬跋扈了。”余长宁暗道一句,微笑道:“刺客一事不知伍大哥你怎么看?还否发现什么端倪?”
闻言,伍总管一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吟片刻方才沉声道:“在下倒觉得这刺客不似从外面来的,而是一直藏匿在驿馆之内。”
“哦,何以见得?”
“来之神秘,去之奇怪,更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