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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这什么意思啊!?
不带这样恐吓人的!
众人表情一僵,直愣愣地瞪着虞子婴那面摊的神色,心底一阵惊疑不定。
要说他们对虞子婴真是怕了……
能不怕啊!谁见过千人斩杀于刀下,犹如柴刀砍萝卜似的,一刀一颗脑袋轱辘一圈掉地上的?
有谁见过,被成千人围住,不惧不畏不躲,反而像浴血的大魔头一样绞杀地冲上来!那杀人的凶狠气势,一人足威摄住他们几千人。
这种怕,几乎是深入骨髓了,她只是随便一个动作,或一句话,一个不经意流露的神色,都能令他们胆颤心惊许久。
——
呵,什么意思?
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了……
虞子婴朝他们诡异地笑了一声,那笑也就别提多渗人了,就像用一刀子在嘴角割出一道口子的弧度,白牙森森,日月无光。
嘶~所有人见此都倒抽一口气,头皮发麻,连始都禁不住猛搓了搓双臂,蹦地一跳,虞子婴远一些。
妈呀,这哪里是在笑啊,这分明就是森罗夜叉准备吃人的表情啊!
看自己的笑一如既往的不受欢迎,虞子婴顿时意兴阑珊地收了起来,她木着脸从兜里又掏出了一个瓷罐子。
这次众人却是不动了,毕竟刚才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场面、白白折腾死掉了自已这方如此多条性命,徒惹她笑话,仍旧令他们余怒不已,虽然不动,但他们却心中各有打算,有暗中提防着的,有对虞子婴故态复萌的举动嗤笑不已的,亦有想拔腿再跑的……虽然都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惊惶失态,倒也没放松多少。
“乖乖地替我好好招待他们一下吧……”
少女明澈之中带着几分清泠的声音在风中传飘开来。
刚才造势了那么久,每一步,每一个节扣都分离不偏,她布好的局,终于可以收场了。
等到一阵狂冽之风吹来,这一次的风势很猛,带着硝烟雾气扑面而来,众人只觉那风夹带着灰石硌进眼中,如刀般划过令眼睛一痛,下意识闭上眼睛,伸手一遮挡……
虞子婴始终背对着风,她黑袍如神魔的羽翼张开,神诡魅生之气令她稚气的面容变得高深莫测。
不过须臾间,等众人再度睁开眼时,虞子婴早已那一灌的蛆蛊虫全部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了出去。
这一幕除了始看见之外,其它人甚至靶靼都不知道虞子婴究竟在那么短的一点时间内,做了一件多么淡定恐怖之事。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之前他们贪生怕死,都一窝蜂绕到虞子婴后方,跑去擒抓始,抵达了北口处,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北口峡谷口,其实是虞子婴早已挖下的一块送他们下地狱的墓地。
蛆蛊的威力,虞子婴之前不曾见识过,如今亲眼看到,却不得不感慨一句——这真是旅行必备的群杀一锅端的大杀器啊。
无论面前站着多少人,这一把蛆蛊撒过去,但凡被蛆蛊沾上的人,便是从表面皮肤一点一点地腐烂进骨子里,先是皮肤,肌肉、躯干,骨腔,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吞噬了个干干净净。
“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上千人的尖锐刺耳的凄厉哀嚎声不绝于耳,划破了平静的苍穹,震得浓郁黑霾云层翻滚着,惊惧着。
那一地的猩红肉碎,那姿势各异、或跑,或跪,或原地打滚,或以头抢地,或撕心裂肺……但最终,都变成一具失去了血肉支撑,不断倒塌成一地的白骨成林的地狱画面,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了。
靶靼此时半蹲于地,一手撑地,上半身挺直,已经痴傻了一半地盯着下面那一片血肉模糊,红腥冲天的画面。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满地打滚,狰狞着面目使劲抓破自己脸上的肉,露出森森白骨时,他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嘴唇闭得紧紧的,像是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抑止住嘴里想要发出来的尖叫。
“什么?这是什么?……她、她究竟对他们都做了什么?!那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他眼睛睁得大大地,血丝以极快的速度爬满眼白部份,他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十指抓扯着头皮,嘴里恨牙嚼齿地不断啐啐念着。
☆、第一百四十章 双雄同体
蛆蛊虫的特性就是不断地吞噬,它们的身躯虽细长如丝,但却是能够涨至肥蚕虫般圆滚,甚至更大、更肥。
它们天生喜食一种名曰蒲阳花的黑皮白瓤种子,这种种子经过晒干后将其磨成细白粉沫,一旦沾人动物皮毛或人体外肤后便会发散出一种只有蛆蛊虫才能够嗅到的奇异香味,而这种味道一旦被粘上,那即使是将粉沫尽数掸掉,或者是用水清洗,也难以一时消褪得干净的。
蛆蛊那几乎贪婪的食欲是宁可涨爆了自己细小的身躯,亦要拼命地吃,吃,吃,吃吃吃……
所以这种蛆蛊虫一般而言,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不可回收再利用的,但却也谈不上多稀罕,毕竟这种蛆蛊虫只能拥有一只母蛊,再经细心培育,令其成年产子蛆那是一窝便是万百上千条,密密麻麻的幼细虫子,但它的实用性跟破坏性却是无庸置疑的。
不久之前还人满为患、逐队成群的峡谷,此时只剩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冰白岛尖与黑凝石岩峭壁旁,溶浆蔓延的干涸的河床地上,处处都是尸骸,在大片的火山岩浆凝土和岩笋柱交隙的缝中,黑乎乎一望无际,那里已经……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那、那是什么?”
始瞠目结舌地直瞪着前方,熏得微微薄红透明的皮肤抽搐了一下,看向虞子婴时,不可思议道:“你做了什么?”
在始那双漂亮睁大,显得水润湿辘的大眼之中,虞子婴看向他,漆黑如子夜的眸子眯起,讳莫如深道:“不是毒粉。”
始闻言怔忡了一下,忆起了他之前曾戏谑地问过她这是不是见血封喉的毒粉时,她好像正一付心思全神贯注在对付殷圣的那一群人身上,并没有回答他,现在倒是腾出心思记起来回答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毒粉,可他们怎么会这样?”始指着那些新鲜出炉的白骨,水秀长眉蹙起,眼尾较一般人拖长上佻的杏眸瞪圆,像被惹恼了急红眼的兔子,一副等着她主动交待的模样。
虞子婴这时发现,如果长了像司那么一张水莲般弱受白净的脸,始若没有了那杀气腾腾的乖戾阴郁气势撑住精气神,怕是半分威摄力都没有了。
虞子婴在他不善的目光下,后知后觉地将手中的陶罐装好,高冷淡漠地别开脸:“反正已经将他们解决掉就行了。”
“啊,哈?”始怪叫一声,挤眉瞪眼,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桀,嗤嗤嗤,呵呵呵呵……”
这时,一声像是被压抑得有些变态诡异的笑声从远处传来,虞子婴眨了一下眼睛,仰起了头,看向青雾薄渺,高柱笋岩上的靶靼,那渺小如飞蚊的身影,令虞子婴哼嗤一声,撇了撇嘴。
“你看到他的时候,想到一个什么词?”
始站在她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想都不想答道:“自取灭亡。”
虞子婴一听,猫眼闪动了一下,似很满意他的回答,眉眼缓缓舒展开来,却又自从中透出一种沁人脾肺的寒冷之意:“他现在好像还在做梦,我们去将他的美梦击碎,变成一出……恶梦吧。”
斜过眼,觑着虞子婴此刻万籁寂静的模样,始摩挲着下颌,突然道:“呆子,你看起来好像变了。”
虞子婴瞟向他,无声问道——哪里变什么?
始眼神细致探究地打量着她,耸耸了鼻尖,桀骜不驯的眉梢飞起,哼冷着声音道:“变得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呆了……”
在离开我(他)后,你的生活依旧能够精彩,甚至有了更好的变化,那我(他)在你心目又算什么呢?
一段不值得去追忆的过去?一个可有或无的人?一件弃之亦不可惜的物?
始倏地攥紧双拳,眼底急遽翻滚着各种负面黑黯的情绪,但一转瞬又被他尽数掩进了眼底。
他依旧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骄傲跋扈少年,盛气凌人而明艳张扬。
呆?她很呆吗?
虞子婴看了他一眼,木木的小脸上全无表情,他没有理他,徐风阵阵,她如一团火枫几步飞跃便已出几丈,发现始仍旧停留在原地没动,她回过头,黑溜溜的大眼看着他:“……”
怎么不走了?
始抄着双手,阴郁着一张秀美至极的脸,沉沉冷冷:“你之前是不是故意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引蛇出洞的?”
虞子婴微微一愣,她静静没动,少女的眼睛,如月光下辉映的大海,深邃幽沉似能包容一切。
“呆子,不准骗我。”始墨发沉沉,一身白色祭袍被火光映得烈烈生焰,那尾翼翻飞如妖异阴邪冥狱闯出的邪神妖魔。
是与不是,如今都难以解释得清了,她若言非纯粹故意,自然不是,若说无半分意向,却也说服不了人。
其实这一局司就等同被安置象棋之中在“将军”的位置,若有人想将“将军”,她则会派出早就妥善安排好的“相”跟“车”,将敌军一举歼灭。
然而,这“将军”是她故意安排的吗?自然不是,当局成势就,“将军”就已经注定是他了,这一点即使是她亦无力改变现况。
而她则是“车”或“炮”,作为已方主攻力,为了能够尽快扫清对岸的敌军,自然没办法一直守候着“将军”,而此时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提前将一切步骤策略计划好,以确保“将军”无碍。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虞子婴没有解释别的,只是用一种类似偏执语气保证道。
没有否认……啊。
始冷笑一声,含着空旷的冷冷清清的空气,那薄薄的眼帘低垂下来:“那你这一次……是为谁而回来的?”
为谁?
能为谁?
这话刚问出口,始嘴角的冷笑便先一步转变成一种讽笑。
凭亲疏,司与她相伴时日厚于他许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