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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闻听这话,面色一暗。
元春暗暗后悔说错话,心里却是有些不服气,想着总有一日,迎春会感谢自己当初决定。恰好荣慧,敏慧进门,姐妹很有默契的避开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正月初五,太后娘娘因为皇后的事情,大受打击,病恹恹的不思饮食,因此取消了会见诰命议程。
乾元帝得知太后娘娘因为皇后的事情已经生病,攥着手里的供状,捏成了团儿。
最终,乾元帝召见了自己的母舅甄应嘉,然后赐宴。甄应嘉原本跪着领受,乾元帝格外凯恩赐座,一时间,饭菜上桌,甥舅对坐。
乾元帝给甄应嘉敬酒:“朕还记得当初,母后被人欺负,母子们常常使用残羹剩饭,冬日里木炭也是烟煤,有时候就连奴才也敢欺负人。那一年,京都的雪下了足足三尺厚啊,过年的时候,我屋里直得了一小篓子银霜炭,用不了三五日,余者都是竹炭,朕那时候常常夜半冻醒。母后便把自己份例中银霜炭,竹炭,都匀给朕,朕当时还小呢,以为母亲自有办法,后来才知道母后因此冻病了,差点就。。。。。。”
“朕如今想起来,常常后怕不已啊!”
甄应嘉忙着安慰:“太后娘娘先苦后甜,如今想了福了,皇上切勿记挂过去,都是小人作祟,不是皇上的错。”
乾元帝额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道舅舅您科场高中,外放扬州,这才有所好转啊!”
想起太后姐姐当初从才人慢慢煎熬,甄应嘉眼圈也红了:“血浓于水,微臣做这些都是应当应分。”
乾元帝额首:“是啊,哦,前儿我听京都谣传一件事情,不知道舅舅提高没听过?”
甄应嘉心下愕然,不知道皇上今日缘何说起这些坊间传言,因问:“未知圣上听说了什么谣言呢,这京都人灵地杰,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实在多不胜数,叫人目不暇接。”
乾元帝一笑:“唉,说起来京都里地面最不缺乏谣传,世人多事一笑了之。不过,这一次谣传内容叫人心惊胆颤,朕身边有一个御前带刀侍卫冯紫英,他竟然汇报说,坊间有人传言,说是徐家有个叫做戚容的奴才,背着主子在外头开衙建府,学人家公侯之家,使奴唤婢,正经主子不过十余口,服侍的人却有好几百,我听了还不信,朕如今恨不得裁人节流呢,一个公府奴才竟然穿金戴银,使奴唤婢,一掷千金,简直比朕这个皇帝还要体面威风,朕就想知道,这徐家的银子哪儿来的呢?朕现在正是国库空虚,恨不得一个铜板掰开用,好在奴才们能能干,能挣银子。朕预备过些日子召见这些富户,朝廷委实太穷困啊,正要不拘一格将人才才是!”
甄应嘉起初还在回话,到后来,甄应嘉已经满头大汗,面如土色了。顿时一抱拳:“微臣愚钝,还请皇上吩咐,微臣必定照办。”
乾元帝满意一笑:“舅舅回去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告诉舅舅该何去何从!”言罢,权当只是摆手:“舅舅请坐,今儿咱们直论甥舅,不论君臣,违者罚酒!”
甄应嘉再次坐下,这一次,他只是把屁股尖尖一点挂在椅子上,腰杆子却听得笔直,犹如标杆:“微臣谨遵圣断。”
甄应嘉带着无上荣宠回到府里,却是越想越心惊,皇上这是在敲打自己。
甄家从前不过是书香门第,为了改换门庭,甄家上下牺牲很多,得到的荣宠也多。他心里不知道皇上云里雾里说这话,倒地想表达怎样的心思?
蓦地甄应嘉想起皇帝临别曾经赏赐自己一个荷包,甄应嘉马上找了出来,顿时吓得瘫在案上,他眼睛死死盯着下面那个画押,额汗出如浆,冷汗涔涔!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晚安!
第111章
甄应嘉吃了这一惊吓,当晚就病了;却又不肯请医延药;把自己个关在书房;任凭妻儿老小苦求哄骗也不开门。
回头却说徐家;这日徐国公夫人被太后挡驾;并未直接回复;而是驱车去了北静郡王府;求见徐家四姑奶奶北静郡王妃。
北静郡王闻徐家女眷竟被挡驾;顿觉事态严重;难道皇宫有变?
徐国公夫人暗示北静郡王妃屏退众人,拉着北静郡王妃的手便红了眼圈:“王妃快说说;除夕那日皇后娘娘果然好好的么?王妃仔细想一想;皇后娘娘当时精神可好,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言语?”
北静郡王妃除夕之日进宫朝贺,却是见过皇后娘娘,当时,皇后娘娘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不妥。因道:“娘娘当时精神很好,因为太后娘娘答应娘娘初三会亲,上元佳节复出,皇后娘娘十分高兴,哦,我想起来了,娘娘倒是说了一句,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这话皇后娘娘从前也说过哦无数次了,徐国公夫人十分失望,拉着侄女儿恳求:“王妃与皇后娘娘同气连枝,如今太后娘娘忽然反悔,我这心里十分不安,要么是皇后娘娘病情恶化,要么是皇后娘娘触怒了太后娘娘或是皇上,这会子你伯父已经着人打探去了,不知道有没有落实消息回来,伯娘想求求王妃娘娘,今日或者明儿递牌子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就是不能入宫,可否利用王府的渠道打听打听消息。好孩子,伯娘如今已经心乱如麻了,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娘娘千万看至亲血脉,不要抛弃皇后娘娘啊!”
北静郡王妃十分聪慧女子,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徐家发达是考了姑祖母徐太后,若非当今皇后提携,这个北静郡王妃绝对落不到她头上。
无论是感恩也好,还是为了她今后在王府的生存也好,她都不会放弃皇后,因道:“伯娘放心,伯母与皇后娘娘对本宫的好,本宫一辈子不会忘记。”
徐国公夫人得了这话,哭着回去了。
北静王府老王妃得知徐国公夫人忽然来访,十分纳闷,派了自己跟前得力嬷嬷前往打探。得知徐国公夫人进宫会亲忽然被挡驾了。
老王妃一声经历过许多致命政变公变与家变,顿觉事态严重。
得知徐王妃想要递牌子进宫,忙着派人传唤徐王妃,单刀直入警告徐王妃:“太后娘娘今日已经当家徐家,已经说明皇后娘娘出了事情,你现在进宫去也于事无补,何况太后娘娘今日未必肯召见你,若是你递牌子也被挡驾,北王府颜面何存?”
徐王妃正要恳求太妃援手,太妃召见倒省得她特特求见,闻言就跪下了,泣道:“婆婆容禀,儿媳跟皇后娘娘血脉至亲,不说从小情分,就是儿媳能够嫁进郡王府,也是受了皇后娘娘恩惠,如今,娘娘病重,又不许亲眷探视,儿媳妇这心里实在放不下啊!”
徐王妃知道,豪门世家虽然冷酷无情,却希望别人对自己有请,她也是不顾生死挂怀皇后娘娘,老王妃只会越发怜悯,绝不会厌恶。
果然,北静王妃迟疑了,没在呵斥徐王妃。片刻,北静王妃言道:“就是要去打探,也不急在这一刻,果然皇后有事,马上会有旨意,皇后不是一般嫔妃,惩处废立,都会知会宗人府跟宗室宗令,所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宫里消息,等了解了事情经过情形,然后再决定何去何从。而不是这般苍蝇一般听风说雨,横冲直撞,不仅于事无补,还会让自己陷于被动。”
徐王妃深知这话合情合理,却是低头落泪:“可是,咱们这般干坐着什么也不做,如何得到消息?如何补救?”
老王妃听出这是徐王妃在试探自己,冷笑:“若是我北王府探听不到消息,你徐家就可以么?”
徐王妃忙着赔罪:“媳妇并无她意,只不过情急失言,还亲婆婆念在媳妇心慌意乱,并非有心,饶恕媳妇这一回!”
老王妃道:“本朝祖训,妇人不得干政,皇上太后并非狠戾情之人,能饶恕必定会宽宥,咱们北静王府也非绝情之辈,该帮不会袖手,回去吧,溶儿在前线拼命,身为王妃,不要给夫君招祸!”
徐王妃当然知道北静王妃在宫中有消息渠道,走一趟已经达到了目的,忙着应声是,乖巧的退下了。
这边老王妃跟前的一个老太监随后换了装扮出了府,徐王妃得知暗暗得意,自己今日一番行为奏效了,心知老王妃平儿满口不在乎,实则心里还是看重皇后娘娘这重助力的。
徐王妃满怀信心等候消息,这一等就是整整一日一夜,她最终失望了。
北静王妃也大吃一惊,连北静王府的消息渠道也收不到消息,说明皇后这回真是危险了。遂暗暗吩咐王府长史,着他看紧王妃,这几日不得随意出府。
随后,徐王府果然意图出府,被挡驾之后,徐王妃心惊肉跳。
翌日,正月初五。
徐王妃派人回娘家送信,言称自己已经百般打探消息,并无结果。
徐国公府顿时陷入恐慌之中。
这日傍晚,冯紫英到了徐国公府求见徐国公。
正月初六,皇上叫大起。
朝堂之上,乾元帝问计百官,前先吃紧,有何良策?
徐国公忽然出列,慷慨激昂一番言辞,然后,徐国公带头捐赠白银一百八十万两,并承诺,将承诺,将徐国公府功勋田上缴国库。
徐国公忽然疯癫一般毁家行为并未得到群臣称赞,大多数目瞪口呆,少数吓傻了。
甄应嘉就是吓煞者之一。
甄应嘉抬头偷窥天子,却见天子面色沉静。
甄应嘉迅速做出反应,出列跪倒:“徐国公急国之难,实乃吾辈楷模,微臣愿意效法,捐赠白银三十万,以资海疆粮饷。”
乾元帝嘴角扯了扯,并不出声。
甄应嘉等得差点奔溃,才听得头顶哈的一声笑:“嗯,徐国公,承恩公,不愧是椒房贵戚,急国之急,忧国之忧,百官表率啊!”
随后,乾清宫上百官争相捐赠,否则,就不是忧国之忧,急国之急!
这个罪名,那个担得起啊!
当裤子也得捐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