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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我说得对不对?”
“你胡说!你胡说!”君翎气急叫道,不肯承认他话里的真实度。然而他的话就像针一样,戳破了她心里暗藏多年的秘密。她只觉得心慌意乱,想从晋云亮身边逃开,却被他伸手逮住,抵在门板上。
“承认吧!翎儿,老实面对你的内心,告诉我,你喜欢我的那一吻吗?”晋云亮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眸内的光芒亮得灼人,磁性的声晋在君翎耳边诱惑着,带着极度邪魅的撩拨意味。
“我当然不喜欢!我讨厌极了!你这个小人,当年明明就是你……你强吻我的!你居然向大臣们说是我诱惑你?”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君翎就更气了,当年的那一吻让她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在大臣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她都还没找他算帐,他居然还有脸提起?
“我是个正常男人,也不打算当柳下惠,小美人主动向我投怀送抱,我当然不会辜负美人恩的。”晋云亮一点也不感到惭愧,理直气壮地笑说。
“我才没有向你投怀送抱呢!我当时是跌倒了!你不要故意歪曲事实!”君翎气得浑身发抖,伸手便要捶打他。
他结实精壮的胸膛半裸露在薄衫外,伸手所及,灼热的程度叫她吓得连忙缩手。
晋云亮的黑眼睛突然变得好亮好亮,他伸手抓住她缩回去的小手,半裸的身躯靠得她更近,近得即使隔着衣裳,君翎也可以感受到自他身体传来的热力。
他低声笑问:“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喜欢那一吻的,对不对?”在他低沉的笑声似乎里有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力,叫君翎没来由地感到害怕。
“不!你走开!你走……”君翎极力抵抗他的诱惑,气急败坏地否认,可是微启的唇瓣却被他突然俯下来的薄唇捕捉住。
刹那间,天旋地转,时光仿佛倒退到三年前。当时他也是这样出其不意地吻住了她,不单偷走了她的初吻,也偷走了她少女的一颗芳心。
如今,他故技重施,毫无不同的,再次叫君翎沉沦了下去。
仿佛被吸入了海中无底的漩涡,昏沉旋转永无止境,她浑身虚软着,只能靠着他强壮的臂弯支撑。
一吻既了,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唇边泛起微笑:“你还敢说你不喜欢吗?翎儿。”
君翎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唇边揶揄的笑容。眼泪慢慢涌上眼眶,屈辱的感觉瞬间涌满心头。
望着她眼内的水光,晋云亮唇边的笑容也慢慢褪去。
“晋云亮,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欺负我,觉得很高兴、很得意吗?你当我是什么呢?我是女凰国派来向你求助的使者,不是供你作乐的妓女!”她强忍着快将溢出眼眶的泪水,一字一句地说。
她的话叫晋云亮的心中突然充满了罪恶感,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欺负她、戏弄她的,只是,每次面对她,他便不由自主地失控了。
他放开紧抱她的双手,静静地说:
“翎儿,我从没有当过你是妓女,我只是……情不自禁!”
“去你的情不自禁!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君翎对着他大吼,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转身就要奔出室外。
她好失望!为什么晋云亮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无耻的人,是她以前把他想得太好了?
她一路奔到了船尾,双手紧紧地握住船舷,喘着气平息喉头的哽咽。
唇瓣像在灼烧,是他刚才的吻。他的吻一如三年前强硬热烈,像要吻去她的灵魂。
不!她不要再想他了!君翎用力擦着唇瓣,却怎么也擦不去他留下的味道。
她盯着船舷下青绿色的流水,心中既失落失望,又混乱旁徨。她不知道以后该再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也真的不想再面对他了。
也许京儿说得对,她真的曾经暗暗喜欢过晋云亮,否则她不会因他的颓废而激动,因他的吻而火热,又因对他失望而想要掉眼泪。
可是江水终将东流去,就像她对他的感情,那暗藏在心里几年说不出口的好感,也终将因失望而烟消云散!
第四章
第二天,晋云亮的楼船队在一处重峦叠嶂的山林峡谷附近泊岸,几百名骑马持矛、猎装飒然的侍卫下了船,策骑奔进了山谷。
晋云亮的随身侍卫敲响了君翎的房门,“公主殿下,太子要到前方山谷打猎,邀公主殿下一同前往。”
“打猎!?”君翎秀眉微蹙,重复着侍从的话,心中有一点点不快。
在她这么烦恼的时候,晋云亮倒快活,居然打猎去了!
侍从笑说:“太子殿下最喜欢狩猎,无论到哪里都带着他的猎队,每当发现新的猎场,总要待上好几天。这是国人皆知的喜好。”
君翎犹豫了片刻,既想见他,又不想见他,心里矛盾得紧。昨天跟晋云亮闹了一场,过了一夜,火气已经消散了大半,可挫败感犹在。
骄傲如她,实在拉不下脸三番四次地去求他,可是她也明白,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说服晋云亮的机会。
可是晋云亮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提出那么轻佻龌龊的条件来羞辱她,叫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呢?
“公主殿下……”侍从轻声催促。
君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只能妥协。她咬了咬牙,勉强点头:“请回太子,我随后就到。”
初冬季节,天高云淡,山林寂寂,一行大雁从清澄的天空齐齐地飞过。骑马持矛的侍卫将山谷口封锁起来,防止猎物从这唯一的出口逃窜。
“小心!”君翎突然叫了起来。
当她骑马进入了山谷,就看到了非常危险的一幕——
一头负伤的黑熊正立在普云亮面前,挥着巨掌向着晋云亮袭去。晋云亮策骑着胯下骏马,扭身避过了致命的袭击。危险之极的场面,晋云亮却像游戏般,他并不趁这空档逃走,而是反身又一剑刺在黑熊的胸膛上。
黑熊痛得仰天嗷叫,更是发了狂似的向着晋云亮扑去。晋云亮策骑着骏马,箭一般地飞快向前奔跑。黑熊在身后急追,突然,旁边的大树上落下了一张巨网,将黑熊团团罩住,拉到了半空。这时,一队弓箭手从树丛中跃了出来,弯弓搭箭,将网中的猎物当场射成箭猪。
整个猎熊过程连贯而流畅,猎手的动作非常娴熟,仿佛早已准备充足,训练了上百次似的。
君翎正看得入了神,晋云亮回身发现了她,打量了她一会,向着旁边的侍从吩咐了两句,侍从立刻策马离去,他则拍马向着君翎奔来。
君翎远远地注视着他,他身穿纯黑猎装向着自己策骑而来的样子,叫她的心猛然乱跳了两下。
是她的错觉吗?乍看之下,今日的晋云亮与几日前完全不同,端坐于马背上的他,显得神采奕奕又尊贵不凡,完全不复昨日的颓废糜烂,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转眼间,晋云亮已经来到了君翎面前。他注视着红衣白马的君翎,向她展露出笑容,丝毫不掩饰眼底流露出的欣赏神色。
“你是我所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人。”他微笑着说。
“你却是我所见过最讨厌的男人!”因他突然的赞美,君翎莫名地红了脸。她霍然转过脸去,用嫌恶的语气掩饰心中突如其来的悸动。
晋云亮哈哈一笑,柔声问:“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我的气吗?”
他今天不单像换了个人似的,连声晋也变得温和醇厚。
君翎本来不想理会他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当然还在生气,你昨天实在太可恶了!”
晋云亮笑说:“我昨天可能是过分了点,但有句话是出自真心的——我的确是情不自禁,并没有骗你。”
他今天的笑容温柔,黑眸纯澈,所说的话仿佛真的出自真心。然而君翎却变得有点不敢正视他的眼了,她咬了咬牙,说: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不想再听到你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对我做些不三不四的事情,否则……”
“否则怎么样?再给我一个耳光吗?”晋云亮淡淡地问着,脸上却没有不高兴的表情。
君翎突然想起,她跟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却已经打过他两次耳光了。
“谁叫你总是那么可恶呢?”她噘了噘嘴,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一耳光,叫他一连三天脸上都顶着个红透的五指印,模样非常的滑稽,这才叫她心里稍微解恨一点儿。
“你的性子还是这样暴躁,动不动就甩人耳光。我原本以为过了三年,你长大了一点,性情应该也能有一点儿长进了。”晋云亮瞅着她,目光中有一丝笑意。
“我向来都是嫉恶如仇的,而且我从不乱甩人耳光,只会对坏蛋下手。”君翎再次狠瞪了他一眼,换来的却是晋云亮的大笑声。
这讨厌的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耻,居然还笑得这么欢畅!?君翎不想理他,拍马转身想到处溜达看看景色,却见刚才离去的侍从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一副暗红色的弓箭。
晋云亮从侍从手中接过弓箭,递给君翎。
“这是东陵太祖皇后当年所用的蔷薇弓,正适合你今天的装扮。”
君翎接过了弓箭,低头审视这把价值速城的宝弓。蔷薇色缀红玉的弓,垂着孔雀翎的五彩流苏。雕着龙风花纹的弓身中央,刻着两个古意盎然的小宇——白首。
君翎以拇指轻抚刻字,抬头讶异地看向晋云亮。
晋云亮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纯黑镶墨玉的巨弓递到君翎眼前。
黑弓弓身也有两字——相偕。两弓并列而放,赫然就是一相偕白首”四字。
“当年太祖皇帝何其幸运,可以找到与他相匹配,与他纵横天下、相偕白首的女子。我晋云亮生为太祖皇帝的子孙,不知道是否也有同样的幸运?”手抚着黑弓上的刻字,晋云亮说这话时,紧紧地凝视着君翎,灼亮的目光几乎让人无法逃避。
然而君翎还是逃了开去。虽然芳心怦然乱跳,耳朵悄悄红了,却故意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
他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