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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全是同此一气?”
底下一片静默。
况处三内心暗笑,这批老臣原本就是死硬脑筋,他们老早就对恕妃的存在心有芥蒂,毕竟族血之分在怒国牢不可破、根深蒂固;加上女儿柔盼乃是以贤淑良德出了名的女子,如今又贵为一国之后,哪一个人不会想替她出一口怨气?好歹柔盼是怒国人,不像那异族的唐朝女。
尤其他还奔走了一夜,涕泪俱下,哭得像是老命即将休矣,这些同僚自然为他仗义直言。
邵边野的声音毫无温度,“如果众臣无事上奏,退朝。”
“大王……”众人诧异,“大王当真为了一名汉女,而让怒后娘娘平白断了臂?”
“这件事另有蹊跷,待本王查明真相后再处置。”
“红玉可当人证,是恕妃……”
“一面之词不足采信。”
况处三忍不下了,他喊道:“但是大王您却相信恕妃的片面辩白?”
邵边野狠厉了而色,“况卿言外之意是暗喻本王乃是昏君?”
“老臣不敢,但是天可怜哉,柔盼是我的女儿啊,她更是您的结发妻子,也应是未来小怒王的娘亲才是。”
“不必再议,是明君也罢,是昏君又如何?你们听着,恕妃若死,本王绝不独活。”他将以自己的王位和性命保全她,至死方休。
这一番信誓旦旦地狂爱宣示,令殿中诸臣傻眼了。
况处三咬紧牙根,看来他得散尽万贯家财,让各处的将领一同进奏表章,对怒王施加更大的压力。
难道怒王当真愿意放弃一切,只为一小奴?
“为什么又理睬我了?还这么疼我。”赖坐在邵边野大腿上的绵绵甜蜜的吃着粥汤。
他但笑不语,然眸底的宠溺情意仍是叫绵绵臊红了脸。
她已经不再是不识情爱的小姑娘了,她晓得自己对他的喜欢是那种所谓海誓山盟的男女之爱。
他对她也是,她的心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其实她只是稚幼了点儿,不是呆人。
这几日他日日夜夜的陪伴她,替她梳发,帮她沐浴洁身,喂她吃粥喝药,她每一次睁开眼总是看见他深情狂肆的灼灼灿眸。
她的脸色忽地一黯,心中罪恶感作祟的她不禁泪光盈然。明知邵边野不允许,但她仍然再一次的哀求道:“请让我去探望怒后好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害了她……”
他微愠地开口,“不准再自责,那是意外!何况就算你没有抱住小老虎,她的手臂也可能不保,甚至于她的性命也难保全。”
“可我……”
“过一段时日再让你到内殿去。”他不愿她瞧见柔盼断臂的凄惨模样,免得她自责到哭瞎了眼的地步。“她尚未清醒,仍在高烧中,你去了,对她的伤势并无帮助。”
绵绵咬着下唇,痛苦极了。她一直希望自个儿是善良可爱的好姑娘,可是如今她却不小心的伤了别人。
如果能够,她多么希望代替怒后受伤。
她的唇忽被他冰凉的薄唇封住,她微喘,忙不迭推开他。
“别动不动就吻人家……”
“谁叫你老是咬破唇!”当她咬出血丝,当她自我煎熬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痛碎成粉末。
压下羞赧的臊热,她扯了下他的王袍,楚楚祈求着,“别陪我了,我的身子好得很,求求你去内殿好吗?毕竟她是怒国的主母,是你的妻子,而且她伤成那样一定很痛很痛,有你陪着,当她苏醒时才可以稍稍宽慰……”
“于理于情,本王的确是负欠她。”他意在言外地喟叹一声。
封后大典到如今,他尚未和柔盼行夫妻之礼,这已算是一种伤害,然而他的心有所属才是最令柔盼情何以堪、难以自处地无情打击吧。
除却这些,单凭她救了绵绵,他对她的内疚和感激即是笔墨无可形容的深重。
他会妥善安排柔盼的未来,虽然再多的弥补对于她的伤势仍是无济于事……
邵边野一把撕碎所有的表彰。
“这些分派各地的将领竟然喜欢多管闲事,看来本王需要多加督促他们领地的事务。”
韩刁方将碎裂的丝帛表章捡拾起,他皱着眉,忍不住低喊,“所有的人竟然联合起来参奏恕妃,还都强烈地要求将恕妃赐死。”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拿刀逼迫本王,本王也绝对誓死捍卫恕妃。”
“但是群情激愤,恕妃已经是百姓们口中的惑主妖女,五马分尸和车裂的各种怒吼充斥市井街巷。大王,人民即是江山的基石。”
“如果拿怒王宝座换绵绵安危存亡,我完全不必犹豫,逃亡对我而言并不陌生,”
“大王要带着恕妃娘娘私奔?”
“如果必要的话。”
韩刁方凝重地仰视他所效忠的王。一个主意在他心中渐渐形成……
邵边野沉问:“那个叫红玉的奴婢仍是一口咬定,是绵绵主动邀约怒后到左阁厢房一见?”
“末将以为假使如大王所臆测的,红玉也是共谋者之一,那她绝对不可能吐实,毕竟怒后仍然昏迷,况且她若是企图嫁祸恕妃娘娘,这可是饶之不得的大罪,她是个明白人。”
“看来只有等待怒后清醒了。”
宫奴们人心惶惶,所有兵士的情绪拉拔到最紧张、最恐惧的临界线。
由昨夜到今日,王宫外聚集的几万名抗议民众依然大声嚷嚷,他们哭叫着要把恕妃以国法严处。
“还怒后公道!”
“把那蛇蝎心肠的汉女给砍了!”
百姓们的震天喊叫仿佛是愤怒的噬血野兽。
甚至于有十来个激进的百姓抱着粗木桩意图击撞宫门。
守将忧心忡忡,“连封疆大吏都上了奏表,请求怒王斩杀恕妃,唉,若是惊动大唐皇帝,咱们怒国的麻烦就大了。”
副将摇头叹道:“不过是个女人,难道怒王真的宁愿保全美人而弃江山?众怒难犯啊!”
“恐怕这又是怒国的新浩劫!”
苗金儿和小翠的一番话令绵绵吓慌了,她低喊,“那该如何是好?百姓们为什么这么讨厌我,非要置我于死地?”
“因为有人暗中煽动,百姓们认定您是为了争宠,所以让小老虎咬掉怒后的左膀子。”
看着声音的主人,绵绵愣了一愣,居然是韩刁方侍护!
“韩侍护。”她福一福身。
“娘娘切勿如此大礼。”他锐利的眼光扫向一旁的奴婢,“你们全下去!”
苗金儿感觉不安,这是后宫,除了怒王,任何男人都不能擅进啊。
“本侍护有要事与娘娘商谈。”
“这……”她眼一溜,和小翠行礼之后连忙走出香阁。希望怒王仍在内殿。
阁房内只剩下绵绵和韩刁方,气氛怪异。
绵绵咽了咽口水,“韩侍护想跟我商淡伺事?”
“娘娘!”他单膝下跪,神情;悲痛,“当初是末将把您从长安大城带回怒国境域。其实在怒王变身为牧羊人王大的时候,末将即已见过娘娘您一面了。”
“哦。”除了应声,她不知说啥才好。他的校样好像正面临剧烈的痛苦。
“末将原先以为您只是一个卖身的小奴,匹配不上英姿勃发的怒王,更有损怒国王宫的尊贵,但是怒王爱您至深,拿您当作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在这世上惟一至亲的人。”
“哦。”原来邵边野不仅疼她,还这样的深爱她呀。
绵绵轻轻地扬起笑。如此一来不就扯平了,她爱他爱得并不冤枉。
韩刁方闭上锐目,将眼中的歉疚和哀伤掩饰住。
“当末将发现怒王所豢养的五只老虎和您成为好朋友的时候,末将暗忖,或许娘娘您正是怒王命定中的女子,末将打从心里尊敬您是主母。”
“哦!”他是在赞美她吧,可为什么他好像在发抖?“韩侍护先请起,这大礼,绵绵不敢当。”
“娘娘,您愿意怒王因您而成了耽溺女色的昏君吗?您乐见宫廷政争,百姓群起激愤吗?您可知为了怒后断臂的遗憾,沸沸扬扬地指责利箭全射向您?虽然末将和怒王一样相信您是无辜的。”
他倏然站起身,逼近她。
“但是事已至此,即使严刑拷打让红玉招供也无法平息民怨。娘娘,宫外的数万名百姓已经认定您是狐媚惑主,是残害怒后的凶手。”
她忙退后一步,惊恐的水眸令人见了不禁揪心,但是他不能心软,为了怒国,更为了他所效忠的主上,他务必得狠下心肠。
“请娘娘上路,下辈子,韩刁方做牛做马报偿您!”
“韩护卫是要赶我回中原?”可是她舍不得离开邵边野……
只要想到再也不能和她的夫君相见,她就没有勇气活下去。
他撇开脸,僵硬地低吼,“娘娘生是怒王的人,死也是怒王的魂!纵使您离开王宫也无法平息这一场可怕的民愤,和各大臣不断的谏言!”
难道他是要她……自尽,以死谢罪?她凛然,一动也不能动。
她是有罪呵!她害了怒后为她而断臂,可是死了;她和夫君的情缘岂不是一刀两断,从此天人永隔,他是人,而她成了飘荡的一缕幽魂?
是不是因为她这奴儿得到莫大的恩宠和福运,老天爷也看不过了?她的水眸迷蒙了,泪光中她似乎也瞧见韩刁方的挣扎痛苦。
许久,他抽出腰间的软绸布,朝她走来。
“末将绞杀您之后,立刻到九泉底下向您赔罪。娘娘,安息。”
软绸布圈上她的颈项,只要他一抽紧,略一施劲,她就得去拜见阎王老子。
人人说她是生人勿近的霉运奴,接近她的人都躲不过恶耗,然她这一次是衰到极致,连死神也眷顾她。
静静的,绵绵无声地流泪,等待颈子被绞的那一刻。永别了,夫君,但愿你能偶尔想起妾身……
“住手!”狂骇声响起。
韩刁方一凛,但是他决定一搏,即使拼得一死他也要送仇绵绵归天。
他将软绸布扯紧……
“嗯呃……”颈上的疼痛使得绵绵痛不欲生,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身躯不由自主地抖颤着。
邵边野感觉他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地抽离,他冲上前,举起手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