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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夕不再说话,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瘦弱的身体,虚弱的难以想象。
夜深,白雪悄无声息的降临大地。云止难以入睡,起身轻手轻脚步出破庙。可是,又不敢走太远,担心景夕醒来找不到自己会感到不安。随后,目光稍一环视,便飞身上了一旁的那一棵大树。
夜幕下,漫天白雪纷飞,那翩然立在树枝枝头的白衣,衣袂飘飘,自成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悠远的官道上,马车内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掀帘望向前方那一袭白衣,淡声开口吩咐,“今夜,便在前方的破庙夜宿。”倒是想,好好的会上一会。云止?云浅止?
片刻,马车在破庙门外停了下来。婢女,躬身请车内之人下来,“宫主,到了。”
花千色颔首,缓缓步下马车。一袭妖冶的红衣,随风飘逸、上下翻涌的衣摆如艳红的鲜血在雪白色的天地间舞动,耀眼夺目,璨色更甚夏日天际的繁星。然后,他负手而立,不紧不慢的抬头望去……
树枝上的云止,早已经注意到了马车,低头相望。
四目相对,自武林大会上一别,已是三日。今日的夜下相遇,究竟是缘分?还是……人为?
☆、名动天下少年郎 沐浴被撞
深冬的夜,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天地间,浑然一色,好似披上了一件纯白色外衣。于是,尤显得地上负手而立那一袭红衣之妖冶耀目。
大树的树枝枝头,同样负手而立的云止,静静的低头,敛目望去。
白色的衣袍,几乎与周遭肆意萦绕的一尘不染白雪融为一体。纤细笔直的身形,飘摇的衣摆,仿佛随时有可能凌风归去。墨色的长发,衬托着白皙的脸庞如凝脂剔透……君子如玉、美人如花。八个字,前四个用来形容男子,后四个用来形容女子。可是,此时此刻,全都用在那一袭白衣之上,却也是再适合不过。花千色半仰起头,专注的望着。璀璨绚丽的深不可测星眸中,一刹那,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却不容人抓住。
身后的百花宫婢女,不知何时,早已经躬身、悄然退了下去。
一时间,此地、此景、此夜,便只剩下两个人一上一下衣袂飘扬的默默无言遥遥对视。
良久,云止足尖轻轻一点,便伴随着足下枝头砰然向四周飞溅开来的白雪落下地去。衣袂飘飘间,发丝愈发的轻舞飞扬。平缓悠然向两侧平张开来以维持身体平衡的双臂,宽大的衣袖流动着如诗如画的光泽。身后,那广阔无垠的浩瀚夜空、如精灵般萦绕飞旋的白雪,似突然整个融合成了一幅无边无际的背景图。
那一路飞掠而下的美丽,那一瞬如梦似幻的震撼,难以用世间任何言语来形容。
花千色眸色明显一滞。随后,半透明红色面纱掩盖下的薄唇唇畔,便倏然划过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微小弧度,主动上前一步打招呼道,“云公子,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花宫主,好久不见。”
云止抿唇,落落大方的回以一抹浅淡得宜的笑,不亲和亦不疏离。一举一动间,若谦谦君子,温文尔雅。
花千色眸底光芒一闪,如何能感觉不出前方之人的清淡与无心。于是,先一步‘坦言’陈诉道,“武林大会结束,宫相也要返回东清国皇城了。本宫……”
微微一顿,星眸浮现一丝不假掩瑜的不舍,将前一瞬的细微异样完美掩盖。
旋即,话题徒然一转道,“只是没想到,半路上竟遇到了云公子。不知,云公子是否也是要去东清国?”此一问先出,届时以同路为由,邀请结伴而行,倒也不会让人感觉突兀了。
云止没有否认,眸光暗自流转间,从容自若对上花千色的星眸,“景夕乃是我义妹云浅止的丫鬟。我义妹,一直将景夕当成亲妹妹对待。此次,我便是想将景夕送回东清国去。”
此一言,倒是可以完美的对上当日东锦瑜在武林大会上、众目睽睽之下所说的那一番话。
当日,东锦瑜说‘姓云的,你说景夕是你的人,那么,你一定就是云浅止了’。如今,她道云浅止是她义妹,那‘我的景夕’四个字,倒也没什么不当。
“倾城公主是云公子的义妹?”花千色略显诧异,也不知,信了,还是不信?
云止颔首,唇畔噙着的微笑优雅不变,面容在雪光的映衬下熠熠无暇,“当日,与义妹意外相识。因为容貌有些相似,便一见如故,结拜为了兄妹。”言外之意——相似之故,也就不怪五年不见的东锦瑜会乍一眼认错了。
“没想到,竟是如此,本宫还差一点误以为……”话语顿住,一双魄丽星眸,带过一丝难辨的光芒。
云止抿唇浅浅一笑,并不去探究,任由对面只隔了三步之遥的花千色不动声色打量。眉宇眼梢,端的是自若从容的泰然。片刻,指尖轻轻的拂了拂飘落在衣袖上的白雪,“夜深了,花宫主今夜若是也要在破庙休息,在下还望花宫主能声音轻些,莫要吵扰了我的景夕。”
花千色闻言,星眸微弯,眸底含着一丝略笑轻一点头。
云止随之微笑转身步向破庙,倒是没有想到,花千色竟对宫宸戋如此‘一往情深’。
花千色站在原地,目光,静静的望着前方那一抹漫步进入破庙的白色背影,伸手缓缓褪下了脸上的那一层红色面纱。然后,捻着面色的修长指尖轻轻一松,便任由寒风将其席卷走。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红色剔透的玉簪简简单单束着。绝美的五官,面部的每一条轮廓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眼望去,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让人的呼吸,不由得蓦然一滞。
·
纷纷扰扰的白雪,永无止境的下着。仿佛,不将整一个世界彻彻底底的装点成纯白色,便誓不罢休。层层山峦、连绵山林、茫茫天地……第二日一大早,一夜未眠的云止,独自一个人站在破庙门口,望向外面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惊叹之下,也不免微微皱眉。没成想,仅仅一夜,竟积聚了如此厚的一层雪。马车,恐是无法赶路了。
“小姐,外面下雪了吗?”景夕身体虚弱,迷迷糊糊醒来。坐起身,对着空气轻声问道。
云止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犹记得,景夕是喜欢雪的。只是,眼下如此美丽的风景,她却再难以看见。思及此,云止的脑海中不由得就拂过了林思画的身影。于是,衣袖下的手猛然一把握紧。但紧接着,却又缓缓松了开来,怒气也是一散。因为,林思画已经死了……“嗯,下雪了。景夕,我去外面取些水回来,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若是有事,就立即大声的叫我。”
景夕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点了点头。心中,感觉如废物一般的自己拖累了云止。另外,对于林思画,云止没有提,她便也没有主动说起林思画还活着之事。
云止运轻功一路踏雪而去,并不走太远,只是前往了破庙后方的那一个溪水潭。
潭内,花千色正在沐浴,双目轻闭,修长的身躯慵懒的倚靠在潭边。也不知他究竟在潭中放了什么,只见,白雪茫茫冰寒入骨的冬日,他身处的潭内、潭水不但不结冰,还冒着如温泉般的白色袅袅氲气。
近看,还可清楚的看见他未带面纱的薄唇唇畔,衔着一缕玩味的冷笑,也不知宫宸戋此刻如何了。
这时,一道风声,隐隐约约传来。细微的不同寻常处,令花千色微一皱眉。旋即,眼疾手快的一把扯过散落在一旁的红衣。再回头,望见的便是不远处那一袭一路踏雪飞掠着向这边而来的白衣。只是,该死的,他明明在四周布了阵法,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
官道上,两辆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着。厚厚的雪层,令马车车轮每转动一圈都倍显困难。
前方的那一辆马车车内,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闭目养憩。丰神俊美的容颜,在茶水散发出的袅袅白气之下,显得飘渺而又虚无。
忽然,只见闭目之人倏的睁开了眼睛,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眯,“停车。”
车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将马车停了下来。再急忙跃身下马,疑惑的躬身站在一旁。下一刻,只听车内之人再道,“去看看刚刚走过的一路上,都有些什么。”
车夫急忙前去查看。只见,被车轮压过的雪地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青草’覆盖着。于是,连忙取了一些回身复命。
宽敞明亮、极尽奢侈的车厢内,宫宸戋望着车夫取回来的那些青色如草一般的植物,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片刻,体内被引发出来、再难以压制的春药,使得气血翻涌间,便抑制不住的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倒是没想到,着了那花千色的道了……
这时,后面那一辆马车内的东锦瑜,已经疑惑的下了马车,快步走上前来。惊呼声,随之响起,“宸哥哥,你……你怎么吐血了……你……”
☆、名动天下少年郎 春药发作
严寒深冬的初晨,官道上,寒风萧萧。放眼望去,前方白茫茫一片,天地连成一线。后方两道车轮滚动过的痕迹,幽远延伸,望不到尽头。
宫宸戋坐在车厢内,抬眸淡望了一眼车外的东锦瑜后,便闭上了双眸。
东锦瑜见宫宸戋吐血,俏丽的眉宇眼梢,满是担忧,还有不安。旋即,直接一把用力推开站在一旁呆愣住的车夫,便快速爬上了马车。然后,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绣着‘瑜’字的蓝色锦帕,边递向宫宸戋,边再度紧张问道,“宸哥哥,你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吐血呢?宸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吓瑜儿……”
宫宸戋正襟危坐,双目轻闭,没有说话,亦没有动。似乎,压根未听到前方东锦瑜的话。
东锦瑜看着,忍不住再靠近了一分。而后,坐在车厢的一侧、宫宸戋的旁边,就想要用手中的蓝色锦帕为宫宸戋拭去唇角残留的那一缕红色鲜血。
而,也就是在这时,闭目之人长睫刷的一下掀了开来。
眸底,厌恶的凌厉寒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