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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想;她没能力给外婆治伤;但至少可以安慰她。那一夜;她守在外婆的床边;只等着外婆醒来;可以告诉她;她要替她报仇。计划她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在父亲的茶里下泻药;只要他不断地肚子疼;就没办法再打人或骂人了。她觉得这计划妙极了;可惜;她再也没等到实行的机会。第二天早上;她被一阵冷风吹醒;发现自己趴在外婆的床边;窗户大开;外婆的床却是空的。后来;有人来敲门;他们说;在楼下的花坛里发现一具老人的尸体;他们说那就是外婆。
就是因为这件事;父亲后来终于爽快地同意了母亲的离婚请求。作为交换自由的条件;母亲没有把父亲的恶行告诉任何人;曾经警告她不准对任何外人提起那些事;至于那些无法掩饰的声音;她甚至还编造了一堆说辞命令女儿背出来。
在阴暗的客厅角落里;母亲曾抓着她的手臂;低声对她说:
“小晴;不管谁问起;你都要这么说。他没打人;那是电视;电视的声音!外婆耳朵不好;所以得放得很大声!你一定要这么说?明白吗?要不然;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会一辈子跟着我!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那时麦晴不过8岁;但她明白父亲是什么人。她照办了。
这件事后来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两周后;父母为外婆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在追悼会上;父亲一边瞻仰外婆的遗体;一边痛哭流涕;那时恰好麦晴就站在他身边;她突然抓起外婆冰冷的手放在父亲的头上。
“我会来找你的;好女婿……”她学着鬼的口气;阴森森地说。
父亲浑身一哆嗦;猛一抬头;发现是她;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那时;她很希望父亲能朝她挥舞拳头;露出暴徒的本性;她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能看清父亲的真面目。斯斯文文的麦老师;其实就是个畜生!可出人意料的;父亲居然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痛哭起来。她看着父亲挂满泪珠的脸;又禁不住想起外婆掉落在地上的两颗牙和那对干涸的;已经流不出眼泪的眼睛;于是抬腿就朝父亲踢去;第一脚正中他的脑袋;第二脚还没踢出去;母亲已经上前拉住了她。
“这孩子疯了!这孩子疯了!”母亲在追悼会的大厅里;惊慌失措地叫嚷着;一边还不断拍打她的身体;“外婆死了;你踢你爸干什么!这关他什么事!这关他什么事!是她自己想不开!别胡闹!你疯了是不是!”
现在听起来;那些话绝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会把这句话好好回味一番;反正那时候;她是什么都没听出来。她只记得在那一刻;她狠狠推开母亲;大声对她吼道:“外婆的死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死了她!你不是我妈!你是个大笨蛋;大烂货!我不要你!”那一刻;她把对父亲的恨通通泼向了母亲。她让母亲丢尽了脸面。
麦晴猜想;就是因为她的这件事;母亲后来真的放弃了她。她与父亲离婚后;只跟麦晴见过两次面;后来;当父亲将麦晴丢给乡下的爷爷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她在麦晴的世界中;好像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喂;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父亲?”赵子幸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膜;“我猜他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麦晴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会摊上他。”她朝前走去;“万里香”彩旗飘飘;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其实你要知道你父母的消息;还不是轻而易举?你是警察;只要用电脑查一下他们的现状不就行了?”赵子幸笑着注视着她的脸;隔了一会儿;见她没反应;便道;“你不会是没查过吧。”
麦晴回眸看着他。
“我真的没查过。”
赵子幸似乎很吃惊。
“哈;真的?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麦晴也说不出原因。
“我也不知道。也许真的是没有那个兴趣。”她自言自语道;“我才不管他们是死是活呢。——或许;他们又有了新的小孩;谁知道呢……”
一个酒馆小二笑容可掬地朝他们走来。
“二位客官;里面请。”
两人看都没看那个小二;抬腿跨进了酒馆。
他们在万里香耽搁了大约半小时。
当时已经到了中午;酒店内客人较多;仅有的两名店小二在店堂内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注意他们。两人点了一壶酒;两碟小菜;待酒菜上齐后;便借口上茅房偷偷溜到后院;不出三分钟;就在一棵老树旁边找到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山洞。
“应该就是这里吧。”麦晴掩住鼻子说。
“我看八成是。老人住在这里;也没人管他的吃喝拉撒;估计大小便都在里面了;所以才会这么臭。不管了;先进去看了再说。”赵子幸屏住呼吸;一头扎了进去。麦晴站在洞口为其把风。
不一会儿;赵子幸掩着鼻子冲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麦晴忙问。
赵子幸使劲点了点头;从地上抱起箩筐;返身又奔进了山洞。
一分钟后;他又空着手跑了出来。
“筐子呢?”麦晴问。
赵子幸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还管什么筐子;快走吧。我可不想站在这里继续闻臭味!”他边说;边就要走;麦晴却站在原地不动。
“你来的时候;带了个筐子;走的时候;却两手空空;人家会起疑心的。你等等;我这就去拿回来……”她说着就要进山洞;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以为那么简单吗?”赵子幸低声喝倒“他身上插着针呢!里面黑灯瞎火;你把他从筐子里弄出来;一不留神;就可能会弄掉他身上的针。穴位一通;他随时可能醒过来。要是他真的醒了;我们可都得倒霉!”
“可是……”麦晴仍然觉得把筐子留在山洞里不妥;但此时赵子幸不容她多想;拉了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快走!这又不是在21世纪;把筐子留在里面又怎么样?!难道他们能通过那上面的指纹找到我们?”
麦晴被他连拖带拽拉到走廊上;她小声道:她知道自己再回到后院已经不可能;但她仍不甘心;她小声道:“虽然不可能通过指纹找到我们;可那个箩筐一看就是新的;一旦事情爆发;他们很可能到处搜寻卖箩筐的小贩;然后;再通过卖家找买家。那个箩筐是最大号的;买这种箩筐的人不会很多;搞不好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施岩。而施岩是在闲云馆附近买的箩筐;所以;没准;就因为这个箩筐;他们最后很可能会找到王爷的小公馆!这样;就等于坏了王爷的全盘计划……”
赵子幸猛然停住了脚步。
“你干吗不早说?”他责怪道。
“你还怪我?”
“那现在怎么办?”他又问。
“当然是把筐子拿回来。得你去拿;记住不要把针弄掉。”麦晴道;可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店小二提着急匆匆走过来。
“两位客官;可找到茅房?”小二问。
“找到了;找到了。”赵子幸道。
店小二嘻嘻笑道:“那就好。”接着;他拿出一把锁来;将通往后院的门锁上了。两人看见他的举动;都是心往下一沉。
“喂;小二;你这是在干吗?”赵子幸开口问。
店小二笑道:“客官;咱店的老板娘回来了;她平日不让客人去后院的茅房;可我们怕客人觉得到外面找茅房麻烦;所以就趁她不在;行个方便……可如今她既然回来了;就只能锁上了。……所以我说;两位客官;你们真运气;幸亏;你们早一步来这儿……”
小二哐当一声锁好门;麦晴和赵子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们心里明白再回去拿箩筐已经不可能了。
两人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店堂;桌上的酒菜差不多都凉了。店小二跑到他们桌边;殷勤地问他们:“两位客官;可要将酒菜都热一下?”
麦晴哪还有心情吃饭;正要拒绝;却听赵子幸在吩咐小二:“酒菜不用热了;你去给大爷拿纸笔过来。”
店小二答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麦晴小声问赵子幸:“你要在这里写信给王府?”
“不然还能在哪里?”赵子幸反问她;又道;“我写两封信;一封给皇宫里;就说太子爷现在藏在万里香;另一封呢;就给那女人。”他眼神朝柜台上一瞄;麦晴看见一个身穿孝服;头上插着黑玉簪子;脸上画着一对黛青色细眉毛的中年女人正在那里低声数落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她猜想;这对男女八成就是寺庙里的那对恶夫妻了。
“你要写信给她?”麦晴道。
“你不是担心那筐子的事吗?我要叫那女人自己把那筐子毁了;免得后患无穷。”
说话间;店小二拿着纸和笔走上前来。“客官;您请。”
赵子幸又道:“怎么只有纸笔没墨汁?再去给我搞点墨汁来;大爷要写信。”他见那小二面露难色;便从衣服里掏出两块碎银子;“喏;大爷出钱买你的墨汁;还不行吗?”
那小二一见银子;立刻眉开眼笑;连连欠身应道:“大爷;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接着又小声凑近赵子幸道;“大爷;不是我要您这钱;只是咱这儿是老板娘主事;您要是白用什么东西;到时候;免不得;小的我又得挨顿骂……”
“得了;得了。你快去!”赵子幸厌烦地朝他挥挥手;催促道。那店小二急急地跑到柜台后面;跟那对男女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对夫妻一起抬头朝麦晴这边看来。不一会儿;小二举着砚台奔到了他们桌前。
“客官;您请用。”
“嗯嗯;谢了。”
“那……小的就先忙去了……”那店小二道。
赵子幸见他的眼睛不断瞄桌上的那块碎银子;抓起其中一块扔给了他。那小二感激涕零;差点朝他跪下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得了得了;你忙你的去吧。”赵子幸道。
那店小二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他一走;麦晴立刻在桌子底下踢了赵子幸一脚。
“哎哟!”赵子幸叫道;“你干吗踢我!”他朝麦晴瞪了一眼。
“我还没问你呢!你干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