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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瘦一胖并肩跪拜如仪,与孝子答礼之际,瘦胖二人突身形一侧,右掌疾扬,两点红星疾如电奔射向棺木而去。
雷翠瑛虽在跪伏答礼,却极留神这一双怪人,惊觉有异,身形猛地飞起,娇叱一声,双掌疾推,一点红星暗器遇阻震回,击实在矮胖老者腹上。
只见矮胖老者发出一声惊呼,跌翻在地乱滚。
另一颗红星叮的声响打在棺木上坠地,如击金石,瘦长怪人憬悟出这具棺木系生铁所铸,又见同党情状,不由骇极猛凛,反身图逃。
雷俊峰疾闪落在瘦长怪人身前,怒喝道:“朋友你走不了!”
旋臂出掌,施展大手印法“横云屏峰”劈去,带出一股急风狂啸。
瘦长怪人除了硬接外无法闪避,右掌平胸拂出。
两掌猛接,叭的一声,瘦长怪人面色惨变,右掌五指根根断折,血涌如注,真气反逆,哇的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身形踉跄倒退,仰身倒在棺木旁,正巧压在自己发出的红星暗器上。
但见一胖一瘦衣上冒出青烟,由淡转浓,轰的一声火焰冒起,一双怪人身躯瞬眼均为一团烈火罩没,发出凄厉惨嗥,烧成焦炭。
雷俊峰冷笑一声,双掌分击出一片无形罡气,将火焰压熄,命家丁迅速清理尸体。
兄妹二人似无事般依然跪在蒲团上,灵堂外群雄目睹不胜骇然心惊。
严晓星暗忖:“雷氏兄妹身负绝学,遇事沉稳若定,不愧为武林名宿传人。”
蓦闻一声宏亮佛号,棚外走入一个身颀灰衣僧人,年在五旬开外,粗眉大眼,灰衣芒鞋,肩后搭着连鞘戒刀,合十顶礼膜拜于地。
僧人双掌闭合之间,送出一股无形阴劲,直推棺木而去。只觉一片潜罡由横向逼来,将自己无形阴劲卸消于无形,不禁心神大骇,缓缓立起,目光注视在雷氏兄妹身上,冷冷一笑道:“令尊雷老檀越罹受何疾西归的?贫僧一步之差,致贫僧心愿难偿。”
壁隅突掠出石中泉,沉声道:“有道是人死不记仇,大师有何悲怨不如随之泉下清偿。”
僧人一瞪眼道:“这话是施主能说的么?”
石中泉冷笑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还有什么不能说,大师如果不忿,在下愿在棚外了却大师心愿。”
灰衣僧人宏声大笑,笑声如雷,灵堂震摇不已。
雷俊峰雷翠瑛不禁勃然作色。
石中泉大喝道:“大师,须知众怨难犯,不要自讨苦吃!”
灰衣僧人面色一寒,道:“贫僧要血洗这清水村!”
石中泉冷笑道:“你还不配!”
灰衣僧人目中神光暴射如电,道:“施主谅是黄山赤松居士门下,你那老鬼师父尚不敢向贫僧如此无礼……”
说着突纵身一窜,落在一个身着素服,怀抱稚龄幼童中年妇人之前,手出如风,将幼童抢去,身法逾电窜向棚外。
幼童受惊哇的一声大哭。
石中泉大喝道:“秃驴,你走得了么?”随着窜出。
那抢去的幼童是雷玉鸣最心爱的侄孙,中年妇人受惊竟昏厥过去。
一霎那间,灵堂内纷纷大乱。
雷俊峰雷翠瑛身形倏地立起欲待掠出,突见面前人影一闪,严晓星横身拦住。
严晓星微笑道:“秃赋必逃不了,贤兄妹不可自乱,那抢走的幼童是何人?”
雷俊峰已自石中泉口中得知严晓星智比诸葛,武功极高,当下答道:“那幼童是在下堂兄之子,先父最所钟爱。”
严晓星道:“贤兄妹如若追出,必中了贼秃调虎离山之计,若非另有强敌趁虚潜入,就是志在逼使令尊现身,因三魔双判认令尊诈死。”
雷俊峰不禁一怔,道:“但舍侄必然无幸。”
严晓星摇首微笑道:“无妨,容赵某出外瞧瞧。”他瞥见高雨辰已跃了出去,话音未落,即身长电闪紧随而去。
只见那灰衣僧人身形如飞,怀抱幼童已奔近江边,似遇拦阻倒飘回来丈外定住,那石中泉率看多人追前将灰衣僧人围住。
灰衣僧人目中怒光暴射,注视在一黄须老者面上,手中幼童尚在声嘶力竭挣扎啼哭着。
黄须老者沉声道:“贼秃,将幼童放下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必定将你碎骨挫灰!”
群雄认出黄须老者系东岳高手震天双钩庞琦,一身武学高不可测,均要瞧瞧庞琦身手,聚精会神数十百道目光注视着对方动静。
灰衣僧人怒道:“贫僧与庞施主并无恩怨,请即闪开,否则别怨贫僧心辣手黑。”
庞琦冷笑道:“铁沙和尚,你已是涸澈之鱼,速束手被擒,免自取祸殃。”
话音甫落,只见一条人影似电迅快无比,掠过铁沙和尚之后,不知用何手法将赋秃手中幼童抢在手中。
石中泉高雨辰定睛一瞧,察见那迅快人影正是严晓星,不禁又惊又喜。
铁沙和尚突感手臂一麻,幼童即被抢去,料不到清水村中有此能手,不禁心神猛骇。
严晓星微笑道:“铁沙大师,请凭恃武功自作了断。”说着纵身一跃奔回灵堂,瞥见雷氏兄妹已救醒那妇人,便将手中幼童送回妇人怀中。
妇人见童失而复得,喜极痛哭,严晓星连声劝慰将妇人送往帏后。
雷俊峰道:“那贼秃现在如何?”
严晓星答道:“已被困住,终必成擒,但双判三魔片刻却至,望贤兄妹留神一二。”说罢即退至角隅坐下。
雷翠瑛只觉严晓星举动神秘,令人莫测高深,不禁望了雷俊峰一眼。
倏忽之间,棚外疾逾鬼魅闪入五条身影,正是那丰都双判南天三魔。
双判面目狰狞,目光慑人心魄,向雷氏兄妹阴阴一笑,道:“我等与令尊竟至缘悭一面,回首前尘,不胜怅然,于今人天永隔,特来吊祭。”言毕五邪齐向灵位躬身长揖。
蓦地,灵幛无风自扬,棺木倏地开启,飞出一白发如银老叟,双掌发出一蓬佛门真罡,夹着芒雨般螺旋叶形暗器。
雷氏兄妹疾飘开去。
五邪猝不及料,如今拂出一片无形暗劲,反身窜出,那叶形暗器为数甚多,五邪每人身上均着了两三支,纷纷发出怒哼。
严晓星倏的身形抢出向双判扑去。
啪,啪,数声巨响,双判与严晓星迅快收接了数招,只见严晓星震得踉跄倒退。
五邪亦不恋战,如飞掠出灵堂外,但闻送来双判刺耳语声道:“雷玉鸣,我等与你势不两立。”余音袅袅,人已远遁曳空而逝。
降魔八掌雷玉鸣也不追赶,迅疾落在严晓星身前,道:“阁下伤势沉重么?双判功力极高,内家真气运用已臻神化,飞花摘叶均能致人死命,幸亏老朽发出佛冢达魔掌力及燕尾追魂镖,五邪受伤沉重,不然阁下焉有命在!”
翠瑛笑道:“爹,你那知这位赵侠士智谋出众,料事如神,洞察五邪阴谋,如非是他,清水村俱遭祝融烈火焚毁!”
严晓星笑道:“小姐谬奖,在下伤势并不沉重,调息片刻也就痊愈,可惜五邪兔脱而去,后患无穷。”
雷玉鸣似不胜惊骇,目注严晓星有顷,道:“阁下竟未受伤么?”说着转面向其子女问道:“这位赵侠士是何来历?”
雷俊峰躬身答道:“赵侠士乃罗刹谷主得意高足。”
雷玉鸣更为之一惊,急伸手抓住严晓星腕脉,只觉六脉平和,体内真气流注有异,心神猛然一懔,急放五指,倒退了一步,道:“阁下真是罗刹传人么?”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老前辈问此则甚?”
雷玉鸣摇首目露惊异之色道:“阁下身蕴武学并不稍逊老朽,老朽不信阁下真是罗刹传人。”
严晓星道:“在下有难言之隐。”
雷玉鸣点点头,忽黯然叹息道:“为了铲除五邪,诈死之计竟然惊动武林群雄赶来执拂,虽用心至仁,却愧疚难安,怎奈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更令老朽惭惶无地。”
严晓星道:“老前辈用心艮苦,纵然将五邪一举歼除,江湖之内依然无法澄平,五邪不过虎前之伥而已。”
降魔八掌雷玉鸣闻言一怔,道:“赵老师是说五邪身后尚有驱使之人么?”
严晓星道:“正是。”
雷玉鸣呆得一呆道:“赵老师必知这魔头姓名来历?”
严晓星摇首答道:“在下尚无法知悉。”
说着石中泉高雨辰及武林群雄相继纷纷掠入,目睹降魔八掌雷玉鸣尚活在人世,不禁大喜。
东岳高手震天双钩庞琦怪叫道:“雷老儿,你害得我等好苦。”
雷玉鸣呵呵笑道:“老朽如不诈死,无以骗过五邪,但究竟还是骗不过,一番苦心俱付之流水矣。”说着连声致歉。
石中泉向严晓星道:“那贼秃武功极高,石某与庞老英雄联臂合袭,施展全力,才使贼秃就戮。”
严晓星道:“石兄精华内蕴,武功已臻炉火纯青,小弟望尘莫及。”
石中泉道:“赵兄,你我一见如故,如此谬奖使石某不胜汗颜,石某怎比得赵兄万一。”
严晓星正色道:“小弟之言出自真诚,并无丝毫虚伪,小弟只不过精擅小巧点穴之术,若论真才实学则恐难入大雅之堂。”
高雨辰大笑道:“两位虚怀若谷,互相推许,真所谓惺惺相惜,来,高某要敬两位三大杯。”
此刻,一场丧事立刻变作喜庆,清水村人手众多,片刻之间,灵台竟拆除无遗,换摆了数十桌酒席,欢欣雷动。
严晓星石中泉高雨辰自择一席而坐。
雷玉鸣延请严晓星共席,严晓星谦让坚辞不肯,推说不善酬酢,雷玉鸣只得作罢,命雷俊峰雷翠瑛兄妹二人相陪。
席间雷王鸣无意得知丰都双判及南天三魔均投身在无极帮下,无极帮主不知是何来历,不禁忧心忡忡。
震天双钩庞琦道:“雷老儿,双判三魔错把你当作神木尊者传人,不妨将错就错,予无极帮重惩。”
雷玉鸣黯然一笑,叹息道:“老朽与神木尊者,不啻霄壤之别,怎可比拟。”
群雄在酒席之间彼此谈论目前武林情势及前因后果,商讨今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