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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鄯点点要头:“果然好计!”
严晓星道:“何宗宪胡平二人目的志在戮杀在下,并非伏建龙,在下心疑何胡二人为何知道此处,及为何确知在下必来,无疑是受一人指使。”
姜大年诧道:“你是指伏建龙么?”
严晓星道:“正是。”
姜大年道:“少侠此虑未尝没有道理,但少侠有一点眉目了么?抑或依从老偷儿两人所给名单索骥?”
严晓星道:“在下已安排数着棋子,可立于不败之局,最重要棋子就是萧文兰姑娘。”
吕鄯诧道:“少侠疑心西门玄也是受命于伏建龙么?”
严晓星道:“不错!”
吕鄯长叹一声道:“情势老朽只感愈来愈复杂了,倘无少侠绝世才华,必无法幸免。”
严晓星冷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下始终不操之过切之故,就是为使主凶心急自露马脚。”说着,微微一笑,又道:“此宅凶险之地,我等速离。”
四人电射出宅,严晓星只身一人向许飞琼姑母处走去,跨入门中,只见一四旬绿衣老妇蹲在木盆旁洗濯衣衫,天井旁稚童四五人在嬉戏喧闹。
严晓星高声请问许飞琼在否。
那老妇立起摇首道:“她走了两年多,至今未回,公子尊姓,找她则甚?”
严晓星答道:“敝姓严,昔年在下与许姑娘共寄居在许南兴府中,您老人家是许姑娘姑母么?”
老妇面现笑容道:“原来是严公子,老身正是她姑母,琼儿临行之时曾交付老身一个纸包,托付老身转交严公子,请随老身来。”
严晓星随老妇走入房内,老妇在箱底取出一棉纸包递与严晓星。
他谢了一声,疾掠而出,穿空腾起,如飞疾杳。
老妇人不由一愕,顿了顿足,唤道:“严公子慢走,老身还有话说。”
但严晓星人已去远,不复可闻。
老妇悔恨不已,厢房门突掠出一黑衣人。
长衫人那人一脸剽悍之色,阴气逼人,道:“他竟然走了么?”语气森冷如冰。
老妇嗫嚅答道:“不知何故,他竟然突行离去,老身始不及料,莫非他察觉有异么?”
那人冷笑道:“分明你暗中示警,不然他绝不会无故离去。”
老妇悚然战栗,面无人色,苦笑道:“老身如暗中示警,纵斧钺加身,万死不辞。”
那人阴恻恻一笑,道:“董某怎会受你欺骗,恕董某得罪了。”五指缓缓伸出,抓在肩骨上。
老妇痛极尖叫,眼泪夺眶涌出。
那面目剽悍汉子忽觉后胸命门穴上一麻,一缕奇寒攻入,迅疾弥漫开来,立时四肢颤抖,真气冻凝!不禁面色惨变,扣在老妇肩头上的五指迅疾放了开来。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道:“尊驾竟向一个不知武功的女流之辈施展毒手,心地委实歹毒。”
人影疾闪,身形一定,正是严晓星,面罩霜雾迅疾将那人挟在肋下,一鹤冲天而起,掠上屋面向城外奔去。
荒郊寒风如割,枝叶凋飞,满目凄凉。
严晓星挟着那人到得一处僻静无人所在放下,施展独门手法错开那人三处经络,喝道:“速将你的来历姓名吐出。”
那人涕泪横流,面容扭曲,目露惊悸,似经受不住加诸在身两般痛苦,颤声道:“小人广寿,奉了罗秉浩之命。”
严晓星猛忆起偷天二鼠交他名单上第一名就是罗秉浩,伏建龙名单上亦列有其名,冷笑道:“罗秉浩为何知悉在下必去许飞琼姑母家中。”
广寿颤声答道:“小人只奉命行事,其他概不知情,罗秉浩命小人嘱许飞琼设筵款待,在酒中洒下散功缩筋药粉,待少侠药性发作时可手到成擒。”
“怎奈天不从人愿。”严晓星冷笑道:“罗秉浩现潜藏何处?”说着伸手与广寿错开经络复原。
广寿痛苦顿时消失了大半,语云复朗答道:“现住沙河镇上,少侠武功虽高,但复仇却不易。”
“为什么?”
广寿道:“不瞒少侠,罗秉浩庄内养有数十条藏獒,一嗅得生人气息,立即扑噬,此獒身大如牛,爪裂虎豹,目前更有丰都双判、骷髅人魔为助,少侠慎勿自投罗网。”
严晓星微笑了笑道:“尊骂是否可以把罗秉浩居处形势说得更详细一点。”
广寿见严晓星必欲一往,暗叹了声,不厌其详地道出。
严晓星取出一锭黄金,道:“尊驾何不弃邪归正,小本营生自找安身立命之处。”
广寿面露愧疚之色,道:“少侠厚赐,万不敢当。”
严晓星道:“人孰无过,有过必改,善莫大焉,区区一金,何足挂齿,尊驾且在此养息两个时辰,必可复元。”说声珍重转身走去。
走出半里许,一株参天古树上疾如鹰隼电泻落下孟逸雷吕鄯姜大年三人。
吕都道:“恭贺少侠已得罗秉浩仇踪,罗秉浩人称九首蛇,毒如蛇蝎,防不胜防,你我必须隐秘本来面目。”
严晓星道:“在下不如还易作赵春城较为妥善。”
吕鄯略一沉吟,道:“好,准上隐侠祝秋帆与那臭化子孔槐也就赶到了,咱们六人均更易本来面目,佯装途中相遇,并非同行,可减少九首蛇罗秉浩心中疑虑。”
严晓星大喜道:“两位老英雄也赶来了么?”
吕鄯道:“祝老儿真是信人,三年期近即赶返淮上守候我俩老偷儿及严老弟,这三年中跋涉万里,并曾查访当年令尊戮毙九指鬼王处及紫霞山庄,虽查出一丝端倪,但只觉主凶有意故布疑阵,似是而非,将我等引入歧途。”
严晓星眼中微红,道:“诸位老英雄如此德深义重,叫在下无法答报。”
吕鄯呵呵大笑道:“老弟,别将感恩图报的话常挂齿颊,咱们这班老不死的习性爱管闲事,你就拒绝咱们也管定了。”
说着回顾了一瞥,又道:“姜老二,应用之物带来了么?”
姜大年道:“俱放在林中。”
吕鄯道:“好,咱们就去。”
四人投入林中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严晓星独自一人掠出林外,疾如流星往大名府奔去。
忽闻不远处一声朗朗,笑道:“赵兄别来无恙。”
严晓星侧向望去,只见高雨辰衣袂飘飘站在山丘上,满面含笑,不由朗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与高少堡主在此不期而遇!”
高雨辰飘然漫步走下山丘,抱拳为礼道:“赵兄怎度来到大名?”
严晓星道:“家师带师妹已回山,奉家师之命去京探望其堂叔,为此顺道一访旧友,今晨才离聊城,欲过内邱入京。”
高雨辰道:“如今江湖风波四起,群雄纷纷追寻藏珍图,难道令师真无动于衷么?”
严晓星面色一肃,道:“家师习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近来更不愿卷入是非漩涡中?”
高雨辰道:“似令师如此明心见性之人委实难得,你我重逢倍感欣慰,容在下作一小东道,择一酒楼小饮两盅如何?”
严晓星慨然应允,两人联袂向大名府奔去。
大名府醉仙楼以烹制味腴著称,远近均知,可说是闻香下马,知味停车。
高雨辰领着严晓星登上醉仙楼,这醉仙楼涂金沐朱,堂皇华丽,虽是百年老屋,却宏伟异常。
楼面上已上了七成座,潮嚣震耳,高雨辰拣了一临窗座位坐下,唤过酒保嘱咐送上应时酒菜。
只听一声清朗笑声道:“高少堡主,你我一别经年时刻在念,不料此番又风萍偶聚。”
严晓星闻声注视,只见一青衫人,白净脸膛,秀眉星目,颔下蓄看三绺短须,仪容儒雅,含笑慢慢走来,予人有种亲切之感。
高雨辰匆忙立起,笑道:“石兄别来无恙,快请入席聚饮,容小弟为石兄引见一位朋友。”
随即为赵春城引见,接道:“这位是罗刹谷主得意高足赵春城老师,才华武功小弟无法望其项背,石兄得要亲近亲近。”
青衫人肃然相敬,抱拳道:“幸会,在下黄山石中泉。”
严晓星立起寒暄了几句。
高雨辰立命添了一副杯筷,敬酒相敬两人。
石中泉咳了一声道:“此次石某奉命去清水村祭奠峨嵋名宿降魔八掌雷王鸣……”
高雨辰不禁失声惊道:“雷老前辈竟仙逝了么?”
石中泉黯然一笑道:“家父与雷老前辈最称莫逆,三日前雷老前辈遽而仙逝,家父不胜悲呛,只以病足不克前来,但雷老前辈身体健朗,却竟以死闻,其中不无蹊跷。”
高雨辰诧道:“有何蹊跷?”
石中泉浅饮了一口酒后,道:“雷老前辈自二十年前封刀归隐后,就躬耕家居,未再过问江湖是非,死前数天南天三魔弟子突求见投柬,三魔与雷老前辈清偿昔年一段小过节,并有丰都双判助拳,雷老前辈慨然应允,但未到期前便撒手尘寰,石某疑心雷老前辈身遭暗害。”
高雨辰目露惊容道:“石兄为何有如此想法?”
石中泉道:“石某风闻七魔疑心雷老前辈冒充神木尊者,因此更嫉根交集,是以不择手段施展暗算,三魔与丰都双判后在沙河镇上与清水镇地近密迩,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严晓星闻言心中一动,道:“请问石老师,雷老前辈望重四海,武学绝伦,难道竟一无警觉么?”
石中泉颔首微笑道:“赵兄说得正是,清水村居民大半均是雷老前辈子侄之辈,非但习有武功,而且其中不会无好手,等闲之辈岂敢轻捋虎须,石某敢断言必是双判三魔下的毒手。”
严晓星目光凝视了石中泉一眼,笑道:“恕赵某冒渎,石老师神情丝毫未有忧戚之色,雷老前辈显然诈死。”
石中泉大惊色变,一翘拇指,赞道:“赵兄实目光锐厉,料事如神,家父测料雷老前辈亦必是诈死,不过非亲眼得见,无法令人相信,明日就是大殓之期,三魔双判定然亲身前来祭奠,那时便知其中端倪。”
高雨辰道:“小弟意欲偕同石兄前往吊祭,不知赵兄能同行么?”
严晓星道:“赵某与雷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