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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微笑不语。
柳无情白了严晓星一眼,嗔道:“你怎么不说话!”
萍儿忽接口道:“柳姑娘,菜饭摆在房内,快请用吧。”
两人相偕入室,萍儿退侍廊外,窗纸外映,烛影摇红,只听严晓星道:“燕姐请用吧,小弟已用饱,仅小饮数杯如何?”
柳无情道:“这菜是冯姐姐亲手烹调,色味绝佳,不妨一一品尝,免辜负冯姐姐一番心意。”
两人娓娓低声谈话。
萍儿凭栏凝望远处,跌入一片沉思中。
约莫半个时辰,只听柳无情嘤咛一声,似极惊惧颤抖一声道:“星弟你怎么啦?”
严晓星道:“这酒中必有蹊跷,使小弟有点情不自禁。”
柳无情嗔道:“我不准你胡来。”
严晓星道:“小弟怎敢胡来,燕姐你……”
忽闻柳无情发出一声轻微惊呼,似有挣扎,喘气频频,继闻柳无情娇啐、低嗔。
约摸一盏茶时分,突闻柳无情唤道:“萍儿,快来。”
萍儿不禁一呆,忙应了一声,推门而入,一眼望去由不得红云涌颊,道:“这是怎么啦!”
原来严晓星已然熟睡,身上衫履穿着整齐一无异样,柳无情却罗衫亵衣均已撕裂,肌肤胜雪,胴体袒陈。
柳无情闪入屏后换衣,嗔道:“你还说呐,不知你在酒中弄了什么手脚,害他形同疯兽,如非我点了他的睡穴,我还有脸见人么?”
萍儿摇首茫然道:“酒里面没有什么呀,不过此酒乃百年以上佳酿,谅系酒力甚强之故!”继又嫣然一笑道:“我们小姐与柳姑娘般,迟早还不是严公子的人……”
柳无情娇叱道:“萍儿,你敢胡说。”
忽闻门外响起一声银铃娇笑道:“你们在吵什么呀!”
冯杏兰婀娜身影翩然走入,柳无情衣衫已换好,未见一丝异样,令冯杏兰困惑不解,萍儿仍禁不住窃窃低笑。
柳无情附着冯杏兰耳旁低诉。
冯杏兰娇靥绯红,柔声道:“有这等事?星弟不是这样好色之人,燕姐你吃了酒么?”
柳无情道:“吃了。”
冯杏兰道:“那么你有无感觉异样?”
“并无异样感觉。”
冯杏兰诧道:“那星弟饮了酒为何迷乱真性。”
柳无情不禁愣住,茫然不解其故。
冯杏兰笑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也许星弟连日来劳累心烦,不得片刻安宁,借酒浇愁过量所致,燕姐,好好地陪侍星弟,让星弟安睡一晚。”说着示意萍儿收拾残肴碗筷,妩媚一笑,翩然退出房外。
柳无情娇羞依然,啐了一声,掩好门户,望了榻上沉睡的严晓星一眼,独坐床前,回想方才情景,依稀又在眼前……
严晓星似赞赏杯中酒如醇香,芳香甘冽,一连尽了五大杯,那知严晓星双目赤红,宛若火炽,逼吐异样神光,反舒双臂,一把将自己箍住。
形若疯虎般强解衣裙,由于挣扎推拒之故,严晓星将柳无情衣衫尽皆撕裂,两手抚摸殆尽,继之又强吻玉体各处,柳无情又羞又急,推拒无力,逼不得已点了严晓星的睡穴。
此刻,柳无情想不透自己竟恁地容易点了严晓星睡穴,目注严晓星睡态,心底油然泛上一种无名感触,不知是忧是怜,轻轻曼叹一声道:“冤家!”
严晓星真的被点了睡穴?
未必,他有不得已苦衷,权衡之下,宁择其中,不涉及乱,俾维系柳无情爱心,他知道柳无情尚怀恋师门恩义,惟有如此,才可使柳无情死心塌地的从一而终。
夜深更静。
严晓星仍自熟睡如泥。
柳无情以肘支颐,枕案而寐,却是目不交睫,只觉心烦意乱,无法入睡,不时低喟短叹。
四更将残,柳无情忽闻耳旁响起严晓星语声道:“燕姐,你尚未安睡么?”
柳无情几乎惊得跳了起来,旋面四顾,只见严晓星展齿微笑站在身后,道:“我点了你睡穴,你怎能解开?”
严晓星微笑道:“燕姐你也太小觑了小弟了,小弟自有解穴之能。”说着面色中正,肃然接道:“酒能乱性,方才小弟所为乃情不自禁,望燕姐见谅,天色距黎明不远,燕姐请安歇吧!”抱拳一揖向房外走去。
柳无情低喝道:“站住!”
严晓星转身目泛惊诧之色,道:“燕姐还有何呀咐?”
柳无情叹道:“你方才真是酒醉么?”
严晓星道:“小弟怎还有假,若小弟真是好色之徒,夜泊秦淮之际,早已真个销魂了,还等现在!”
柳无情红云上颊,娇啐了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去吧!”
严晓星笑笑飘然走出,自回房中。
天明不久,严晓星盥洗之毕,家丁趋入禀道:“老爷子与伏老英雄在大厅相候。”
严晓星立即随着家丁向大厅走去,但闻冯叔康爽朗笑声,显然冯叔康心情愉悦已极。
伏建龙目睹严晓星走入,忙道:“贤侄请坐,老朽与你义父剪烛倾谈,不觉天明,只觉欲取得骊谷藏珍,非柳姑娘之助不可,那柳姑娘未道出藏图隐秘么?”
严晓星摇首道:“柳无情外和内刚,难忘师门恩义,决难为了儿女私情道出师门隐秘,她既不说,小侄也碍难启齿。”
伏建龙摇首道:“贤侄身负血海大仇,岂可不择手段,老朽坚信柳无情为助夫复仇,必然吐露隐秘,老朽三日后再来此静听佳音。”
严晓星道:“伯父要走么?”
伏建龙道:“无极帮乃武林强敌,老朽同道均谋除之,因此老朽尚须约晤同道,共商大计。”说着起立告辞。
严晓星送别伏建龙后,与冯叔康匆匆商谈了几句,即望柳无情所居之处奔去。
萍儿坐在楼厅向阳之处针绣花卉,目睹严晓星走来,禁不住玉靥一红,裣衽福道:“公子,早!”
严晓星道:“柳姑娘起床了么?”
萍儿答道:“起床了。”
严晓星只见房门紧闭,击指轻敲,道:“燕姐!”
只闻柳无情柔声道:“进来!”
严晓星推门而进,只见柳无情娇靥绯红立在窗前,阳光映在脸上,愈显得艳光照人,风华绝代。
柳无情面现薄嗔,怒视了严晓星一眼,道:“星弟来此则甚?”
严晓星言及柳无情相助,指点那幅藏图放在何处。
柳无情双眸眨道:“你真欲前往无极帮秘密总坛盗取么?我绝不能让你以身涉险,何况我就告诉你放在何处,亦属无用,恐已移置另处。”
严晓星道:“小弟不拟前往,自有人盗取。”
柳无情摇首道:“那不是派人送死么?”
严晓星道:“燕姐放心就是,小弟料测燕姐必奉命告之小弟藏图之处。”
柳无情道:“此一时彼一时尔,身已属君,生死与共,怎可陷星弟于危境,奉命告知却是一宗骗局。”
严晓星道:“小弟就是需要燕姐告知藏图的假地方。”
柳无情面色一变,道:“这是何意?”
严晓星低语一阵。
柳无情惊道:“真是他么?”
严晓星道:“倘伏建龙真能将藏图盗来,不言而知伏建龙与无极帮主同为一人。”
柳无情眸露迷惑之色,道:“果然江湖鬼蜮险诈万分,伏建龙为何要如此?”
严晓星叹息一声道:“此乃一不可解之谜,但不久将可水落石出,小弟此刻要去见见韩宁。”
柳无情道:“星弟要多加小心。”
严晓星回房换易邓鸿武装束,离庄奔向杨镇。
这日正是杨镇二五八当墟之期(注:北方谓之赶集。)镇上人潮似水,拥挤不堪。
韩宁正立在店外,一眼瞥见邓鸿武,高呼道:“邓兄!”
邓鸿武含笑穿出人群,登上石阶。
韩宁一把拉住邓鸿武,欣然高声道:“邓兄,咱们入店小饮数杯如何?”
两人同至内进厅堂,唤来店伙,韩宁取出一锭白银,命店伙买酒。
邓鸿武目光一巡,道:“韩兄同伴咧?”
韩宁道:“困居店堂,日久生厌,他等均出外逛逛,散舒郁闷。”
邓鸿武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忽语音一低,接道:“贵帮日来有何异动?”
韩宁道:“敝帮到的高手着实不少,布伏森严,意在生擒柳姑娘与严少侠,但柳姑娘讯息却如石沉大海。”
邓鸿武淡淡一笑道:“严少侠与姑娘一行昨晨已安抵敝庄了。”
韩宁面色一变,道,“柳姑娘委实有鬼神不测之机,此诚不可思议,若闻之于敝帮主,必然气极,不知邓兄将兄弟来此之事告知了柳姑娘未?”
邓鸿武道:“在下已将韩兄来到之事面告柳姑娘,是以柳姑娘命在下引韩兄去见她。”
韩宁目露惊容道:“兄弟去不得!”
“这却是为何?”
“本帮耳目如云,兄弟若随邓兄前往,只恐惹上杀身之祸。”
邓鸿武冷笑道:“这倒未必,韩兄何胆小如鼠,柳姑娘说待韩兄为心腹,自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宁面色一红,低声道:“邓兄有所不知,兄弟虽心向柳姑娘,却从未显露……”
说时店伙已送上酒菜,韩宁顿然止口不语。
邓鸿武冷笑道:“柳姑娘既以背叛之身,决无法出庄以身涉险与韩兄相见,韩兄又不能随在下前往,事在两难,依在下看来,韩兄若不亟亟于求见柳姑娘,何妨过些时日再说,柳姑娘等一行想是一路上风霜劳顿,均感不适……”
韩宁心中一惊,暗道:“禁制为何发作,计算日期应在二月后。”目露忧容道:“柳姑娘病了么?病情严重否?”
邓鸿武道:“闻严少侠之言,柳姑娘等似痛苦不胜,幸亏严少侠精擅医理,断为内邪外感交俊,处了一方服下。”
韩宁略一沉吟,道:“好,兄弟决随邓兄前去一趟。”
邓鸿武心中暗笑,测知韩宁必认为柳无情禁制提前发作,恐误了使命,只见韩宁立起,道:“兄弟回房,收拾一下暂时失陪。”
汝虞我诈,互逞心机,显然严晓星棋高一着。
韩宁走入房中,潜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