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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眼看就要撞中对方,这圣地弟子却突然打旁横移,似是被人推开。
丁忌一愣,眼前忽有灵光大作,跟着一声清喝响起。
“兵!”
一指点至。
丁忌惊骇莫名,原是车内除了两名龙渊成员外,便还有被罩住头脸,手脚皆为链锁的木铃。可这时,木铃手脚锁链不知何时解开,且使出不属于极意门的功夫。
只见她一指点来,精气神皆集中在这一指之上,立时震慑住丁忌的心神。
丁忌只觉公路汽车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有这逸着银光的指头不断接近。他狂喝一声,顿时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立时一拳轰出,正中对方指间。
汽车中两股大能激碰,丁忌却吐血后跌。他只觉这女子灵气凝聚如同尖椎,毫无阻碍地破入他的体内沿臂直袭心脉。无论怎么看,这假扮木铃的女子年纪当不会比自己大到哪里去,可为何她灵力之强却犹在自己之上。
抛跌出车外,丁忌站稳脚步,却见那女子身上灵光迅速暗去。略一思索,丁忌大叫道:“法轮九转?你是姬夏末?”
伸手往头上头罩一抄,顿时露出黑发白肤的绝美脸庞。假扮木铃的正是姬夏末,她冷笑一声,自车中跃出淡淡说道:“你们中计了!”
警笛狂鸣。
公路前后突然开来诸多警车,立时把双方人马围在中间。
这时冼月白刚点翻了一名龙渊成员,忽听警笛,不由色变。
“冼老看哪呢?”
熟悉的声音遥遥传来,跟着破空声大作,洗月白刚回过头,便见有两枚箭矢激射而至。
两箭一前一后,隐隐封锁冼月白的进退路线。洗月白亦是了得,华陀针立时点出,正中居前箭矢,正要发力挑开,却见落后一线的箭矢突然加速撞上前箭,顿时大力涌至,硬是把冼月白的灵力倒逼入体。
冼月白喷出一口鲜血,人却飞退,瞬间掠至路边围栏,翻身跳起,便要跃下海中逃命。
“哪里跑!”
大喝暴起,如同春雷炸响,声震全场。
洗月白只觉双耳发疼,下一刻,一把黑色战枪如同幽灵般虚空掷至。时间角度无不把握精确,活似冼月白自己跳起以身喂枪般。
知道这一枪无论如何也闪避不得,洗月白大喝一声,全身绽放古怪金光,竟不闪不避以身挡枪。
当的一声,长枪撞在冼月白胸口竟不得寸进。但冼月白的上衣立时为狂猛灵劲绞碎,却露出了泛着金光的肌肤。长枪震开,他胸口上出现一点白痕,洗月白再喷出一口血沫,人却掉下海中,溅起大蓬浪花,再没浮出水面。
丁忌见洗月白逃逸,也不恋战。硬以北冥鬼手逼开姬夏末后,在连绵枪声中学洗月白坠海逃生。但其它修罗门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一道身影急掠,在半空接过被洗月白震开的长枪后如虎入狼群,旋风般转了一圈,修罗门人纷纷被挑飞倒地,却是没人能够动弹一分。
他长枪拄地,腰板挺得笔直,如同永远不会倒下的高峰,让人一见难忘。
此人,却是战无极!
掌声响起,商良海从人群中大步而出,身后跟着的却是庞天涯。
龙王笑道:“无极数月不见,灵力枪法皆有突破,当真可喜。”
战无极收枪于身后,对龙王恭敬说道:“这次幸得龙王信任,又施巧计,让冼月白露出了狐狸尾巴。无极才不用背上内应罪名,以致家庭蒙羞,龙王高义,无极在此谢过。”
“无极你客气了,我只不过还真相于天下罢了。”商良海摇头叹道:“只是商某也未曾想,魔门这着棋子竟然藏了整整五十年。如此深沉心机,想想也叫人害怕,若不是因缘巧合,说不定我们真会败在冼月白这着奇棋上。”
原来商良海自一开始就不相信战无极会是魔门内应,龙王身手虽不能在龙渊中居首,但眼光却是不差。他识战无极经年,战家瞬狱枪气势无俦,威猛刚烈。商良海以枪性观人性,尽得瞬狱枪真义的战无极,若是卑鄙小人,又如何能够使出至刚至烈的枪法。
再加上后来姬庞二家力保,商良海实是对洗月白暗中起疑。
可冼月白出身净思居林,若这事处理得不好,必定影响深远,于是商良海不得不小心行事。
他表面上顺应形势,对战无极发出追缉令,暗地里却调查冼月白的出身。一调查之下,才发现冼月白来历可疑。
这人是在五十年前投入净思居林门下,其时新国初立,百废待举。而四大圣地人才凋零,正是大量吸纳新鲜血液的时期。虽然洗月白的档案中有投入净思居林前的个人资料,可这所谓的个人资料在商良海的严密调查下,却发现全然作假。
至此,洗月白的来历引起商良海的疑心。
尔后,他在席上向洗月白、道信和尚及黄宁石明言会转移木铃至九江,但具体的路线却放在信封中分交三人。然而三人中,洗月白和后两者的路线却截然不同,这正是商良海为了试探冼月白做出的布置。
在从京都出发前,商良海故意让冼月白为木铃检查身体情况。可却在中途调包,改由暗中调来的姬夏末补上。途中冼月白为避免让人生疑,并未接触木铃,因此却不知车中的是姬夏末而非极意门徒。
至于真正的木铃,早为道信和尚和其它成员转移到其它地点。
在同一时间,战无极亦秘密来到京都和商良海秘密会见。商良海问明战无极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又联系云南天龙寺了解情况。得天龙寺高僧证实,商良海对战地极疑心尽去,更安排他参与了这引蛇出洞的行动。
而洗月白也没让商良海“失望”,终在这即将进入九江的公路上联合修罗门拦车夺人,于此一切陷入了龙王的计算之中。
洗月白身份败露,战无极自可洗脱嫌疑,当下姬夏末和庞天涯喜颜于色。商良海看着这三名年轻人惺惺相惜,互相信任,也心下高兴。
这时却有电话打进,商良海接听了电话后,脸色越来越凝重。
身旁姬夏末见他脸色有异,便问何事。龙王放下电话,缓缓道:“安泽南和白亦雪将于明日到达……”
姬夏末三人闻言大喜,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安泽南,之前又听说他们远赴异邦,如今听得明日平安归来,正好一聚。可见龙王脸色沉重,三人面面相觑,战无极沉声问道:“可是泽南他们出事了?”
“安泽南他们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龙王黯然一叹:“只是,墨老仙逝了。”
三人一听,浑身剧震,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完结篇)第二章 魔工东至
准南市,阑沧港口。
龚天正拄着拐杖,遥望那不断朝海平面降下的大火球。海风徐徐,拂动着龚天正的衣裾,他神情严肃,脸容冷峻,不知正在思索什么。
突然身旁一暖,香气满怀,却是音速剑朱莉轻挨身侧。
“在想什么?”朱莉轻轻问道。
龚天正淡淡一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世事很奇妙。当年若没有收小倩为养女,今天我估计也不会回到华夏大地,那魔工匠神恐也难有相遇的机会。”
朱莉看着这个男人,心中感概万千。
二十年前,她和积克、迈考克一起为龚天正各美国各地的孤儿院中挑出领养。而自从,三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龚天正不但给予他们最好的教育,且根据各人资质分别授以不同武技,让他们走进普通人难以想像的奇妙世界。
朱莉很感激这个男人,是他令自己改变了平凡的一生。而不知何时开始,这份感激变成了爱。就在朱莉18岁那年,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这个男人,包括自己的青春和身体。
尽管在龚天正身上,她得不到任何名份。但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对朱莉来说已经够了。
在她的心中,龚天正是严师、是情人、更是偶像。她忠实执行龚天正的每一个任务,永远不会质疑,也不会多问。就如现在,她知道龚天正想的并非如此简单的事,却不想追问。
事实上,龚天正确实没把魔工将至一事放在心中。反倒是把魔门前前后后所作之事细细推敲之后,龚天正和萧厉曾经作出的猜想一致,均觉司离并非只为了振兴魔门如此简单。
所不同者,萧厉知道了答案,却已经辞世。而龚天正却仍然摸不透司离的真正用意,但他决定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魔门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想到龚倩,龚天正嘴角不由自主逸出淡淡笑容。
或许自己性格使然,龚天正在给予龚倩全新身份后,却没有像培养高门大阀的千金般去培养龚倩。对于龚倩的培养,他一向本着从天性出发入手。而遭逢巨变后的龚倩,记忆虽然被封印遗忘,但却潜意识下生成一个独立自主,果断坚毅的人格出来。
于是龚倩几乎是被他当成男孩子养,最后更被送进了军校培训。
这孩子虽不是他亲生,但十年相处下来,龚天正却视如已出。而也因为龚倩的出现,他的人生才平添了许多乐趣。
正沉浸在回忆的美好时光中,龚天正突然心中一动,笑容收敛。
闷哼声在身后传来,朱莉惊愕转身,只见数十米开外的地方,负责看着汽车的飞刀手迈考克不知为何腾身后跃,同时双手连挥射出数把飞刀。
却见突有黑光逸出,流光如潮斜切半空的迈考克。
飞刀手闷哼声中,急拧腰身打旁旋开。但黑色光潮却自龚天正的座驾上掠过,银灰色的宝马车立时从中分开,就此报废。
朱莉冷哼,抢身上前。今天她两人是陪龚天正外出洽谈一笔生意,朱莉惯用的西洋花剑更不像迈考克的飞刀可藏在身上,因此并没带在身边。
但她跟随龚天正多年,四将中又属她和匠神的关系最为亲密,所以平常多得龚天正指点。眼下刺剑虽没在身上,却撮指成剑,朝着自汽车残骸后走出来的一道身影点去。
立时,空气中生出“哧哧”异响,却是灵劲破空电射而去。
从容走来的身影极为高大,身上披着如同阿拉伯人的长袍,但却是通体漆黑。脸上更缠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神光电射的眼睛。
他见朱莉隔空发出剑气,眼中闪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