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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目光瞥了瞥她:“你认识劳拉?”
“是的,我们曾经是邻居,我们都住在这附近。在她离开柏林之前,她还在这里住过几天呢。”
阿翁怔了一下:“离开柏林?”
“是的,那天我和她一起去家那边找些生活用品,然后我们遇到了空袭。我认为这边的防空洞近些,就拉她一起躲到了我这里。她在这里住了两天,正打算回去原先的防空洞时有个男人来这里找她,就像你一样。”
“她和那个男人走了?”
“是的,我听见那个男人说要带她离开柏林。虽然我之前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不过我想他大概就是马克思先生了。”
“他长着什么样子?”
“这……并不是很能看清长相,他风尘仆仆,蓄着大胡子。哦对了,他力气非常的大,当时单手把劳拉抱出了防空洞……”
好的,那除了温爸爸就没谁了。动作够快的!
女人话音未落,阿翁突然收起了枪,三两步跑到入口那里,灵活地蹬了两下墙壁爬了出去。
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一个了——迅速离开柏林。
然而当阿翁跑着跑着看到路边的一摊摊难闻的黑水时,她意识到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阿翁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但是当这种黑水越来越多,她不得不蹲下去捏了一点嗅了嗅。
是火油。
她直起身来,看见几个士兵还在向一栋建筑上泼着这种易燃液体。那几个士兵看起来非常的年轻,甚至有的看起来比阿翁还要小上几岁。那完全就是孩子。
“你们在做什么?”阿翁问其中一个。这个小士兵也没有很张扬跋扈,甚至给人感觉有些礼貌:“在泼这种油,我们接到命令要烧掉这里,你快去防空洞里吧。”
“只烧掉这一片吗?”
小士兵想了想:“不止,在柏林我们有几个小队在执行任务,而且元首的命令也不止是在柏林范围内,还有其他一切地方也早就开始执行破坏行动了。”
“那如果我的防空洞也被烧掉了,我该去哪里呢?”
小士兵似乎有仔细地帮这个“老百姓”思考能去哪里躲藏,然后告诉她:“这样吧,你先去防空洞里,如果也有人去那里泼油,你就去别的防空洞……”
“执行任务的人都像你这么大吗?”
“有一些同龄人,也有一些大人,但是不是很多,大人们都在前线呢。”
阿翁觉得可悲。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柏林已经成了所谓的前线了。当军队不足时,连刚进军校不久的孩子也被送进战场负隅顽抗么?
小士兵看她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她:“姐姐,你是记者吗?我的回答会被写进报道里吗?”
阿翁对他笑了笑:“会的,你是已经是个小英雄了。但是不要忘记你还是个孩子,就算你投降也没有人会怪你。”
小士兵摇了摇头:“我不会向敌人投降,绝不会。”
阿翁不得不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现在不去防空洞,我想要离开柏林,你知道怎么走吗?”
小士兵看起来很为难:“这……恐怕不行,柏林暂时已经被封锁了,这是元首的命令,你可能要等一阵子再出发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宝贝。”阿翁俯身轻轻亲吻了小士兵的额头。
然后呢?
阿翁现在是被困在柏林了。不过希特勒本人现在应该也在柏林的某处,除非他已经打算连自己一起烧死,不然总会有不在燃烧的地方。
天渐渐暗了下来,但是四处却越来越亮,火舌舔着天空,似乎想要把天烧出个窟窿。
阿翁看着这火焰的阵势,竟不由得想起了“水晶之夜”。那么焦躁和炎热。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去那个她拿枪闹过事的防空洞了,于是又去了教堂那边。
教堂的防空洞挤进了更多的人,绝对无法躺下,而阿翁也不敢蹲下去,怕被踩死……
她已经累坏了,背靠墙站着就迷糊起来,睡着前她有想过那个小士兵现在有没有找到躲藏的地方……
阿翁睡了好多觉,吃掉了包袱里仅剩的一点干粮。因为四下里的高温,她已经开始缺水,脑子一直混混沌沌的。她觉得自己可能快要生病了,于是又嚼了几根药草,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就在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要被蒸熟的时候,她再次醒来。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清凉了许多,周围的人也少了许多,她竟然是躺着的。
阿翁从地上爬了起来,软软地爬出了防空洞。外面是白天,火已经灭了,烟还没散。她咳了几声掩住口鼻,四处寻找炸裂的水管。当然她找到了,因为水管附近已经围了些人。不过她只是很节制的喝了几口,怕撑死自己。
从人群中退出来之后,阿翁才发现眼前的景象和地狱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这座城几乎已经被夷为平地。阿翁都不敢相信,自己在一场把一座城变成这样的大火中活了下来。
一棵树已经被烧成了炭,倔强地立在那里将倒未倒,锋利的枝杈刺破了灰暗的天空。教堂坍塌了半边,那个房顶的孔洞还在那里,投影下那个孤独的光柱。
阿翁四下里看了看,突然觉得耳鸣。
不,不对,这不是耳鸣,而是确实有什么声音。
阿翁觉得是从南面传来的,过一会又觉得是从北面传来的,最终她发现四面八方都是这种声音——这怎么可能?
她用心去听着,直到那声音越来越清楚,她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种声音会让她这么怀念。
那是无数的人,唱着同一首歌,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她还藏着他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
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飞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
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
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1941年6月22日,德分三路越过苏联边境,不到一个月,其中央集团军近百万人直逼莫斯科城下。
7月中旬,苏联红军新编第三近卫师,开赴前线,莫斯科某工业学校的女学生高唱喀秋莎为战士们送行。火车上,战士们行军礼答谢。
第聂伯河阻击战中,该是几乎全部阵亡,但他们重创了德国最精锐的古德里安坦克部队,为保卫莫斯科赢得宝贵时间。
从此喀秋莎成名。
1942年冬,斯大林格勒前线大反攻,首次使用M…13车载火箭炮,因刻有“K”而被成为“喀秋莎”。
1945年4月,柏林战役,一支支红军高唱“喀秋莎”向前线集结。
☆、投降
1945年5月8日到来,德国宣布投降。
温舍他们明白,自己为祖国所做的努力最终都成了泡影。
苏军来势汹汹,他们成了真正的残兵败将。
温舍的最后一次任务是做一次侦查飞行,和僚机一起去看看苏军、美军各离他们的阵地还有多少距离。
苏联军正在对这附近进行轰炸,温舍驾驶着飞机从一个个黑色烟柱旁掠过,看见下方地面上炮火不断。
回到营地降落后,他向队长汇报道:“美国陆军装甲部队在西边一百公里处,苏联人已经到了布鲁恩。”
长官点点头:“战争结束了,我们也要投降了。”
“是。”
“那么温舍,现在你立即飞往多特蒙哥,向那里的美国人投降。”
“美国?”
“是的,你打下的苏联战机也有百来架了吧,在苏联阵营也有些名气了,如果落到苏联人手上可能就是背靠墙乱枪打死的下场。所以我们决定包括你在内的几位高战绩飞行员投降于美军。”
温舍最后一次军人一样地答道:“是。”
临走之前温舍一声不吭地放走了战俘们,当然这也是长官默许的。
那个经常和他“聊天”的苏联人临走前看了看他:“十三,你也要投降了吗?”
温舍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说:“布鲁恩。”
“我不是在问这个……算了,祝你好运吧,走了。”苏联人摆了摆手,和其他战俘一起跑掉了。
温舍看着他们离开之后,也爬进飞机,起飞。
下午,温舍在捷克斯洛伐克的一个小镇上向美军的一个步兵师投降。下飞机后他举起双手看着一圈的美国大兵拿枪指着他,然后有人上前擒住他的胳膊,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绑了起来。绳子绑得很紧,温舍确定自己的双臂动弹不得,绳子甚至已经勒进了手腕,血液几乎无法循环。
之后,有人对他进行了搜身,似乎想从他身上搜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手表、项链这些东西温舍都没有。有人气急败坏地边骂拿枪托在他背后狠狠锤了一下,温舍一个踉跄,堪堪站稳。最终他们还是拿走了温舍的皮靴,然后压着他的头迫使他弯着腰向战俘那边走去,那些战俘中也有一些女人。这个姿势让温舍的手臂更疼了。
被丢进一群德国战俘中后,温舍依旧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似乎这之后总算可以消停一会了。
但是德国这边并不知道,根据美苏协议,美军在捷克的比尔森以东俘获的德国士兵都要移交给苏联先遣队。
温舍在美国的战俘营待了一周,一周后,温舍和其他战俘一起被装进卡车。几小时后,卡车在一个围满苏军的广场上停下。战俘们纷纷被抓下车,然后苏联人把战俘中的男人女人分开。
这些苏联人看起来非常兴奋,他们因胜利而狂喜,因仇恨而热血沸腾,更重要的是在漫长的行军中,他们也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妇人、少女和小女孩们被推进道路和田地,而苏联人就在德国男人们的眼前向她们扑去。
温舍之前一直是沉默着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一周内他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