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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工作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你经常和一些年轻的姑娘消失在二楼的走廊尽头。”侍者眼里有一丝狡黠,和撒娇一样的怨怪。可约亨从来都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这一点,他甚至心花怒放,露出一个标志性的邪气的笑容:“看来你也注意我很长时间了,你一定也经常看着我。”
真是被反击了。女侍者脸上泛起一阵热流,但她尽量语气从容地回应:“可你从未注意过我。”
“在咖啡吧里我注意到了,所以才会去弹钢琴,可我弹完一抬头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弹的可是爵士乐,当时我就想你真是不要命了呢。”
“那又怎样,即使是在元首面前我依旧可以演奏爵士乐,的确也该有个人让他好好欣赏一下这伟大的音乐了!”
“你又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我们打赌吧,赌我如果有朝一日见到元首,敢不敢给他演奏一场爵士乐!”约亨说着自信地扬了扬眉毛。
“你是个飞行员。”侍者笑笑,“我见过你大喊大叫着说要成为世界第一的飞行员,之后还和人打了一架。”
“额,事实上我觉得那一架我打得很酷。”
“是被打得很酷吧!不过,你真的是个很出色的飞行员吗?”
“嗯……我想我可以自我介绍一下,不过还是女士优先吧。”
“尼斯蕾曼尔奥卡尼。”
“你好,奥卡尼小姐,你知道附近的德国飞行员哪一个最出色吗?”
“嗯……是莱纳斯吗?不过最近似乎听说有个约亨马尔科很厉害。”
约亨痛快地把果子酒一饮而尽:“你看,你已经说出我的名字了。”
实际上,尼斯蕾第一次注意到约亨,是有一天约亨拖着瑞因来酒吧陪他喝酒。瑞因一点酒都不会喝,但是还是被约亨灌了几杯下去,那简直就是欺负人。结果瑞因喝到一半就醉得睡了过去,而约亨自己也不是大酒量的人,喝着喝着就晕了。
他似乎不知道瑞因已经睡着了,又或是在自言自语:“我杀人了啊……你说为什么开飞机就要杀人啊……”
尼斯蕾那时就想到了,他或许是一个飞行员士兵。或许是被那份善良打动吧,尼斯蕾送上酒水时忍不住多看了约亨两眼,那发光体般精致的侧脸令尼斯蕾怦然心动。
她开始经常注意约亨,发现他是个很幽默的人,总能让和他一起来的朋友们哈哈大笑,然而他又的确品行不端,总是去勾搭漂亮女孩。但是对于约亨的这一点,尼斯蕾竟讨厌不起来。约亨泡妞很有技巧,有一次他突然离开座位来到一个漂亮女孩面前,眼睛放光地说道:“您好,请问可以到我们这边来坐坐吗,我要向我的朋友证明黑美人是真正存在的。”说得多么可爱,想必没有人会拒绝他。
后来,约亨和莱纳斯的那一架进一步吸引住了尼斯蕾。他不仅善良,而且很勇敢、很有骨气,硬生生地把敌人变成了朋友。
她想让约亨注意到她,但是羞怯让她不敢有太多动作,只是突然开始在身上喷香水,放下酒水时用最温柔的语调说一句:“先生,您的酒。”
但是约亨从未注意到尼斯蕾。
日子久了,尼斯蕾觉得自己也许不会和这位年轻的先生有太多交集了,但是那天路过咖啡吧,竟看见约亨在里面和朋友聊天。
尼斯蕾立刻回家,换了身衣服,打理了头发,然后心鼓颤颤地再次来到咖啡吧,正遇上约亨要离开。
这一次,尼斯蕾确信约亨看见她了,而且是看了好久。就好像一见钟情那样。
然后,约亨的朋友们走了,而约亨独自留了下来,尼斯蕾知道,自己成功了。尼斯蕾特意点了约亨也点的鸡尾酒,而约亨在她背后的桌子上坐了好久,又起身去演奏钢琴。
按理说,那一天就该发生一些令人开心的事情了,然而滑稽的是紧张的尼斯蕾不小心让鸡尾酒撒到了她漂亮的长裙上。这样狼狈的样子可不能让他看到。尼斯蕾赶紧瞄了一眼弹钢琴弹得很陶醉的约亨,悄悄开溜。
离开咖啡吧的尼斯蕾觉得今天的月亮出奇的大,夜空和自己的裙子是一个颜色,晚风吹动着自己的衣裙和头发,像是心爱的人抚摸着自己。
尼斯蕾快乐地在空旷的路中央转了个圈,哼着现编的小曲向家的方向走去。对于还未发生的一切,她终于有了无限的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流浪人
1941年之后的日子里,约亨迎来了爱情和事业上的双丰收,大家都知道约亨钓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利比亚姑娘,也知道他总结出了一套从中心破解阵环的方法。
在约亨站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进行解说时,围坐在周围的飞行员们不由得把自己代入了进真实场景中。那时他们才感觉到,约亨不是在胡闹,要想在那种情况下飞身闯入阵环中心,即使有了一套战术也需要飞行员有着极大的勇气,何况这种战术听起来极端复杂困难,很难掌控。
现在,他们还在对这套战术感到恐惧、兴奋和迷茫,然而约亨已经实施在了实战中。他们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和约亨之间的差距在变大。
不过约亨可不是会摆架子的人,刚讲解完战术的他突然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和谢幕的动作,滑稽地说:“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是个天才?”
刚刚还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战友们突然又忍俊不禁,只想把他拖过来打一顿。
之后的日子里,很多人投入过那套战术的练习,但是如果没有极好的功底还是无法掌控的。所以更多的人最终选择了放弃,艾利尔底子算是好的,但是也只是粗略掌握了技巧,要他使用到实战中就有点悬,艾利尔暂时还不想赌命。
“我没有去练习那套战术。”晚饭后,温舍坐在小沙发上这么告诉阿翁,“约亨把战术总结得特别好,现在我没有那种能力也就算了,一旦我练习了那个战术,能力势必会和约亨不相上下。到时候不全力去打仗我会问心有愧,用尽全力恐怕会被写上报纸。那样我的事情会被发现。”
阿翁一边洗碗一边背对着他笑说:“不是挺好吗,你在军营里的形象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淡泊名利?”
“是的,即使我本性不是这样的人。”
“很不甘心吗?”
温舍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背后,伸出双臂圈住了她的脖子,俯身将脑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不会,这样已经很好了。”
阿翁洗碗的动作一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那被包裹起来的温暖的安全感让她实在不想推开温舍。
现在,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奥地利小镇里,家里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人打扰的时候。甚至,这时候更加幸福。
这么想着的时候,阿翁甚至有种错觉——战争已经结束,或者从未到来。
从码头折返,又一路来到非洲,是阿翁做过最勇敢的决定。她曾以为自己是个不敢言爱的人,但她很庆幸自己做了这么个决定,哪怕就只是为了这片刻的温暖,哪怕日后风雨交加。
不久,战绩达到五十架的约亨得偿所愿地被批准颁与橡叶勋章。
曾经在诺曼底战场的约亨不受上司赏识,一直是准尉身份,他也曾自嘲是德国最老的准尉,而到了非洲终于赢得了少尉军衔的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得到橡叶勋章。
这下子可真把他高兴坏了,都忘了自己是第一个打下五十架战机的人,这一点应该更加值得他得瑟。
不过实现了这一目标之后,约亨立刻又有了新的目标,他在战友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赢得最高的钻石十字勋章。战友们奚落他说他又在说大话,但是事实上大家都习惯了约亨把大话变成现实的本事,说不定这次又会实现呢?他们也就只能现在气气约亨这小子了,日后约亨气他们的日子还多着那!
此时离圣诞节也不远了,颁发约亨勋章的日子定在来年开春。记者克丽丝和他约定好等勋章发下来一定要带着勋章让她多拍几张照片。
等新一年的圣诞再次来临时,克丽丝便回到德国家里过圣诞了,瑞因再次占据了温舍的名额回家见女朋友,而约亨则在圣诞夜捧着一束花敲响了尼斯蕾的房门。尼斯蕾说:“进来吧约亨,门没有锁,我在床上。”
温舍换掉了军装,穿着黑色衬衫和宽松的裤子往阿翁那里去了,就像以往的每一个休息日一样。
阿翁依旧习惯于在“过年”的时候包个饺子。
早上起来后她调好了饺陷也和好了面,把面搓成棍状切成一段一段用来擀饺子皮。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因为克丽丝不在,会来的也只有温舍,她就没怎么戴口罩了,这时候也是没有戴着口罩便开了门。但是门开的一瞬间,一个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阿翁一个激灵,立刻反手想要关门,但是门外那人的力气出奇的大,手上一用力抵住了门。
那是一个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一脸胡子,衣服有些破烂似乎是个流浪汉。阿翁看着他愣了一下,一瞬之后,她尖叫一声双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那人似乎也在用一种“没有想到”的表情看着阿翁,几秒钟之后迟疑着问道:“额……我可以进来吗?”
阿翁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自己的脸,只好依旧保持着捂住脸的姿势,一边用胳膊肘去关门,一边说:“您……您好像敲错门了……”
那人歪着头看了看阿翁:“我倒宁愿我没敲错门。”
温舍是听见了尖叫声快速跑上来的,当他看见有个奇怪的人挡在阿翁的门前,门已经大开的时候,他觉得非常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然而当他跑过去把那人面对着阿翁的身躯掰过来面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是重重的一懵。
那人看着温舍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张开双臂就要拥抱他:“哈,温舍,我果然是没有敲错门。”
温舍堪堪躲开这个过分热情的拥抱,看了看云里雾里的阿翁,又看看似乎很开心的流浪汉,硬着头皮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