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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当醉花楼近在眼前,陶小倩的腿肚子还是转筋了,想想那天在铜镜里看到的鬼影,她就有种转身逃走的冲动。她最怕鬼有木有,别看水仙活着的时候国色天香,天知道她现在什么样,万一她把长发掀起来,露出一张狰狞扭曲的鬼脸……
陶小倩两眼一翻,差点晕在大街上。
被丫鬟掺进醉花楼,陶小倩无视了几个肥头大耳男的搭讪,径自回了自己的卧房。身为老鸨,左右逢源是必备的生存技能,不过陶小倩可没心思和那些就会揩油的家伙搭话,还是那句话,醉花楼又不是她开的,黄了她也不心疼。
再说,这老鸨年纪轻轻姿色正好就能洗脚上岸,背后能没人吗?幸好那位大人物最近跑江南当钦差去了,不然她还得想办法应付。
她算是明白了,在这个不科学的世界里,男人等同于麻烦,坚决要远离。
点了四个烛台,又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陶小倩慌乱的心才稍稍安定些。环顾四周,即便装饰一流,还是掩饰不住弥漫在空气里那浓浓的死气。
以前听死党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时,她要么吓得捂住耳朵缩成一团,要么就是嗤之以鼻。死气是什么,谁见过?这玩意比所谓的杀气还不靠谱。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明明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能清晰地感觉到。看来老鸨能活到现在并不是命大,而是水仙压根不想一下子弄死她,否则就凭这股浓的化不开的死气,也能把老鸨活活憋死。
话说……不会正版老鸨已经挂了,她才不幸穿过来的吧?这么一想,陶小倩更想撞墙了,敢情水仙杀了人一次不过瘾,就把她弄过来再杀一次?她招谁惹谁了!
如坐针毡地等了大半个时辰,水仙还是没露面,眨眨发沉的眼皮,陶小倩琢磨着是不是该叫上几声,好歹是谈判,她得拿出点举办人的气量不是!
“水仙?水仙?你在不在啊?水仙?”不管下定多么坚定的决心,陶小倩叫出来的声音始终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揉揉发紧到几乎失声的喉咙,又喝了几口水,还是如此。没办法,陶小倩只得放弃召唤方案,再想其他办法。
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两圈,陶小倩最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面铜镜上。她记得死党说过镜子一类能映出影像的东西全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自打知道这说法,她是能不照镜子就不照镜子,天黑之后,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往镜子里看一眼,生怕瞄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再说她上次见鬼也是在那面铜镜里,会不会水仙就寄居在那扇通往鬼域的镜子里?
给自己壮了壮胆,陶小倩一步三哆嗦地蹭到梳妆台前,只要再迈一步就可以看到镜子中的影像,可她说什么也没有勇气再迈进一步。
房间里的烛火猛地晃动起来,陶小倩心惊地回头,不管是烛台还是灯笼外面都有防风罩,何况这是室内,门窗都关着,风是从哪儿来的?
“哐当!”金属落地的刺耳响声惊得陶小倩蹦了起来,可怜她头还转向一侧,这个高难度的动作还没做完就听到“嘎嘣”一声,她的脖子闪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点背啊!”疼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陶小倩一手捂着酸痛难忍的脖子边费力地扭动身体,想看看到底什么玩意掉地上了。
这一看不打紧,陶小倩再次蹦了起来,“嘎嘣”,脖子又好了。
顾不得脖子上遗留的痛感,陶小倩满脸惊恐地向后退,脚后跟踢到房里的圆凳,整个人向后栽去。幸好后面有张桌子挡着,不然她的后脑勺就危险了。
摆在梳妆台正中间的铜镜此时正镜面朝上倒在地上,借着摇晃的烛火,反射出昏黄渗人的光芒。陶小倩两眼不错神地盯着铜镜,这玩意没人碰,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还有,她记得刚才不经意的一瞥,真的在镜子里看到了水仙的身影。
所以……她即将和鬼面对面了?
心脏如脱缰的野马般跳得毫无韵律可言,陶小倩想要转移视线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上的铜镜像是被看不见的线牵引般晃了晃,竟自己立了起来。镜子里,正是一身红衣的水仙。
呼吸越来越重,陶小倩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空白,如果这场面发生在现实生活里,这会儿她肯定已经晕过去了。不晓得是所谓的系统增加她的承受能力了,还是最近见鬼见太多,神经有些麻痹了。
镜子里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有血红的衣角被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吹得微微摆动,镜子外的陶小倩也没动,她倒不是不想动,主要是她现在全身无力,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被女鬼施了什么邪法定住了。
一人一鬼隔着铜镜对视了足有两盏茶的工夫,陶小倩的瞳孔骤然缩紧,她不是眼花了吧,为什么她觉得镜子里的女鬼比刚才大了些呢?
很快地,陶小倩就知道不是她惊吓过度出现幻觉,而是镜子里的女鬼似乎不安于单纯的对视,正一点点从镜子里挣脱出来。
当两脚离地的红色身影立在身前,飘逸的长发发梢扫过自己的脸颊,陶小倩一口气憋在胸口,终于不负众望地晕了过去。
可惜她的晕厥并没有持续太久,身体从桌子上滚到地上,剧烈的疼痛残忍地把她拉回现实。
“妈妈,做鬼的滋味不好受,你来陪我可好?”水仙的声音如同钉子划过玻璃般,刺得陶小倩脑仁生疼,印象里,水仙唱曲是一绝,不晓得是不是上吊时弄伤了声带,变成现在这样。
“妈妈,你当真如此狠心,让我孤零零飘荡在这醉花楼里?”水仙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陶小倩急忙伸手按住胸口,嘴巴微微张开,这已经不是惊吓的问题了,水仙要是继续升调,她就被震死了。
房间内突然卷过一阵刺骨的冷风,把水仙脸上的头发吹得张牙舞爪,陶小倩本能地闭上双眼,她今晚已经创造了心理承受奇迹,不想继续挑战了。
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陶小倩想息事宁人,水仙可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又向前飘了飘,水仙没有一丝黑色的眼珠子直直盯着陶小倩的脸,右手缓缓抬起,纤柔的手突然变成利爪一般,对准了陶小倩的心脏。
即使什么都看不到,陶小倩也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阴气和杀意,咬了咬牙,左手抓起旁边的圆凳一顿乱挥,嘴里也终于发出正常的声音:“水仙,我并没想过要害你,那个张公子根本不是好人,他就是个骗财骗色的骗子!”
水仙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之后,神色更加凄厉:“你敢诋毁张郎,我现在就送你下拔舌地狱!”
张郎?敢情还真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情郎啊!啧啧,要是让水仙和张公子看看同名昆虫,准保他们会再死一次!
心里吐槽的同时,陶小倩把手里的圆凳往前一扔,同时睁开双眼向后退。这时候见鬼已经不是最可怕的了,再不看清楚周围情况,她可能直接就变水仙同类了。
按理说,这圆凳就是再结实也拦不住怨气冲天的水仙,可好巧不好的是圆凳周围是镂空的花纹,水仙的利爪从这边穿进去,却没能从另一头穿出来,被击碎的边角又勾住了水仙夸大的袖口,任凭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一口气缩到门口,陶小倩才敢回头看一眼,这一看,她差点没笑出来——一个无论造型还是气场都颇具厉鬼范儿的女鬼右手插在古朴的圆凳里,为了把这碍事的东西拿掉,水仙已经快把胳膊甩成风车了。
就不能把袖子撕掉或者用另一只手把凳子拽下来么!
小小地在心里鄙视了下水仙的智商,陶小倩使劲儿揉揉脸,一本正经地开腔:“水仙啊,你来咱这醉花楼也不是一天两天,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妈妈平日可曾亏待过你啊?”
“妈妈”两字出口,陶小倩不可避免地抖了抖,这么神圣的两个字放在这地方用怎么这么别扭呢?
水仙猛地转过头,比牛眼还大的白色眼珠差点把陶小倩的魂儿给瞪出来。
右手使劲儿在胸口顺气,陶小倩张了半天嘴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你对那张公子情根深种,但人家是不是真心对你,你可知道?”
“张郎自然是真心待我!”水仙也不管挂在手上的圆凳了,身子微微一动,一转眼就出现在陶小倩跟前。
“停!”顺手抓过一只红色灯笼横在自己和水仙之间,陶小倩边努力扭头避开对面那张要多吓人有多吓人的脸,边声嘶力竭地吼着:“你特娘的能不能别这么暴力,就不能让老娘把话说完吗?年纪轻轻的,有点耐心不行么!还能不能干点事业了?”
这番话也说完了,陶小倩也后悔了,这种糙汉子的腔调都是平时她和死党开玩笑的时候才会用的,如今水仙正在暴走,她还用这样的语气刺激人家,这不是作死吗!
紧闭双眼,陶小倩泪流满面,她就知道自己无法胜任如此艰难的挑战,反正她努力过了,希望系统看在她的确用心思考的份上,放她回去过平凡的小日子吧!
等了好一会儿,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陶小倩颤巍巍地张开眼,就看到水仙那张扭曲的脸正在发呆。
呃,这两种表情放到一起很违和好吗!
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陶小倩一点点往旁边蹭,既然没死成,那还是不要死的好,老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直到陶小倩蹭到窗子边上,水仙也没从震惊的情绪里醒神儿。她十岁就被卖进了醉花楼,那时的老鸨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而海棠,也就是现在的老鸨是当时刚刚成名的花魁。
十年相处,她眼见着海棠从醉花楼的花魁变成京城第一姬,再到后来被大人物看中,进而成了这醉花楼的老鸨。无论何时,海棠都是个优雅的女子,其他风月女子那些痞性一点都没能沾到她的身,所以刚才陶小倩那番糙话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