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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灿灿家的后院种了不少月季,她素来喜欢月季花,这次旅行就带着自制的月季花香膏。
她情不自禁向月季花丛走了过去。
傅予琛带着刚和他会和的周英赶到了许昌驿,刚下马就看到了立在花丛边的徐灿灿——徐灿灿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却知道徐灿灿的名字。
徐灿灿身上穿着白色绣蝴蝶穿花的罗衫,下面是百褶裙,头上双髻各插戴着一支镶红宝石莲花簪,在夕阳下看上去柔美清雅,如一朵带露的栀子花。
周英发现傅予琛专注的目光,顺着傅予琛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了立在花丛前的徐灿灿。他记性甚好,马上记起了徐灿灿,看了一眼傅予琛,发现他脸上虽然依旧没有表情,可是凤眼幽深如深潭,便故意低声调笑道:“这不是潦河镇那个大夫的女儿嘛!”
“这姑娘真是够漂亮的,放在宫里也够瞧了,”他又瞅了傅予琛一眼,“喜欢的话,我帮你抢过来就是!”
傅予琛不搭理他,抬步便向驿站走去!
周英笑嘻嘻追了上去,走过徐灿灿身边时又瞅了徐灿灿一眼,发现徐灿灿侧身站着,手里拈着一朵大红月季花,似乎没看见自己和傅予琛,可是白皙的脸已经变得粉红。
他紧跟上傅予琛,走了一截路之后才道:“你们傅氏一族人丁单薄,这一代就只有你和东宫那一位,还都没有后代,凭你抢一千个一万个漂亮姑娘呢,只要能生下子嗣,圣上和国公爷都只有开心的——”
他兀地想起傅予琛的隐疾,余下的话都咽了进去,再也不敢多说:傅予琛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下手却极狠,我可不能恃宠而骄啊,要不然命都没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等傅予琛及他的随从都进去了,徐灿灿这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徐森已经安排好了房屋,走了出来引着徐灿灿进了驿站。小香和家人抬着行李跟在后面。
因为心里有事,晚饭徐灿灿难得的没了食欲,只吃了一点点东西。
用过晚饭,徐灿灿和小香先后洗了个澡,待头发干了就睡了。
小香是没有心事的人,很快就睡熟了。徐灿灿心里有事,辗转反侧,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睡着。
外面的梆子敲了子时,徐灿灿才有了点睡意,朦胧间快要睡着了,忽然被隔壁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给吵醒了。
驿站的房子根本不隔音,隔壁的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间杂着咚咚咚咚的撞墙声,没多久又响起了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徐灿灿再没经验也知道是什么声音了,马上没了睡意。
小香在徐灿灿床边的榻上睡得正香,发出低低的鼾声,可是徐灿灿却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翻啊翻,再加上肚子饿得难受,她满心的烦躁无处发泄。
隔壁的女人开始一边尖叫一边喊“哥哥”,而男人开始嘶吼,徐灿灿再也忍受不了,披了衫子穿了鞋就开门出去了。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驿站的院子在月光的清辉下如同白昼,只有院子里的葳蕤花木在月光下有点吓人。徐灿灿竭力压抑住对夜色的惧怕,拢紧外衣的衣襟,往院子里走了几步,试图远离隔壁的行房声。
正在此时,“吱呀”一声开门声,徐灿灿一惊,忙回头去看。只见和徐灿灿隔了一个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男子走了出来。
皓月的清辉下,那人身材细瘦高挑,容颜俊美如同天神。
两人四目相对,却都尴尬极了。
傅予琛望着徐灿灿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出现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看上去温柔而又可爱。
徐灿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她移开眼睛,望着前方。
傅予琛看徐灿灿一个人立在月光中,纤弱的身子仿佛快要消失在白溶溶的月光中一般,心里不由一阵悸动,向前走了几步,立在徐灿灿一旁。
徐灿灿静静地立着。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她将来会嫁人,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妻子和母亲,可是生命中有过这样一段旖旎的往事,已经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月色很美,月下的人也很美,夜风带来阵阵月季花香,静谧而又温馨——突然,“咕——”的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傅予琛望着徐灿灿,徐灿灿捂着自己的肚子……
第九章 兄长
徐灿灿的脸瞬间火辣辣的,她伸手捂住脸,眼睛睨向身侧的那个人。
傅予琛看向徐灿灿,发现徐灿灿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忙移开眼睛,定了定神,眼睛看向前方,道:“我是傅予琛——”
“咕——”徐灿灿肚子又叫了一声,打断了傅予琛的自我介绍。
傅予琛略一思索,正要命人送点心过来,徐灿灿已经捂着脸转身跑开了。
望着徐灿灿急匆匆的背影,傅予琛低首笑了。
因为极度的羞愧,徐灿灿饿着肚子躺在床上,脸上犹自火辣辣,心里一团乱麻——她在自己的男神面前丢脸了!
隔壁房里那对鸳鸯终于安静了下来。
翻来覆去良久之后,徐灿灿终于想起了一个问题:傅予琛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呢?
还没等想出答案,徐灿灿就进入了梦乡。
为了早点赶到尉氏驿同自家公子会和,天刚蒙蒙亮徐森就要出发。徐灿灿是被小香用布巾蘸了冷水擦脸给擦醒的。一直到上了马车,徐灿灿都没有看到傅予琛,她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小失落的,一路上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弄得小香都有点奇怪了。
傅予琛起身之后,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杯清茶。傅桂悄悄立在一侧侍候着。
周英是傅予琛的姑表兄弟,又一向跟着他,因此熟不拘礼走了进来。他看见这个情形,不由笑道:“大哥——”
傅予琛凤眼微眯扫了他一眼,周英忙改口:“公子,你这是在修禅么?”
他在小几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傅桂悄无声息出去给他沏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周英瞧瞧傅桂端给自己的写意五彩团凤杯,再瞧瞧傅予琛手里的甜白瓷山水杯,心里有点不平:我可是你唯一的表弟,为何连喝茶的杯子都不一样?
他撅着嘴:“大哥,我也要用你用的杯子!”
傅予琛看都不看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周英望着他,决定来软的:“大哥,求你啦!”
傅予琛依旧不搭理他。
傅桂看着周英撒娇,心里暗笑,低声解释道:“这个杯子只有一个,是别人送给公子的,公子比较在意……”
知道了杯子只有一个,周英只好悻悻然坐下,端起写意五彩团凤杯抿了一口,发现是菊花茶。
他知道傅予琛不会搭理他的,就直接问傅桂:“怎么是菊花茶?大哥不是爱喝清茶吗?”
傅桂觑了自家公子一眼,这才道:“这是别人送的。”
周英这才不问了。
傅柳走了进来,行了个礼禀报道:“公子,徐家的人已经出发两刻钟了。”
傅予琛微微颔首,傅柳起身走到傅桂旁边侍立着。公子以军法治家,素来规矩大,他们这些时候的人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不敢出一点差错。
周英是傅予琛姑母的独生子,他虽然也有点怕傅予琛,可是知道傅予琛这位表兄是给自己几分面子的,因此在傅予琛面前胆子就大一点,不像别的属下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好奇心害死猫,他眼珠子转啊转,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傅予琛:“大哥,徐家人?徐廷和家?”
傅予琛垂下眼帘,就是不理他。
周英自说自话:“看来真是徐廷和家了!”
他想到徐廷和兄弟徐顺和女儿的美貌,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笑嘻嘻对傅予琛说:“大哥啊,徐廷和现在是吏部侍郎,正年富力强;吏部尚书田自敬今年都八十岁了,年高体弱,徐廷和怕是想着田自敬的位置呢!户部行文已经下来了,各地逐级呈报户部备案,徐廷和自家女儿不能参选,但侄女却是良家子呢!”
周英说了一大通,再看傅予琛,发现他正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浓长睫毛遮住了他的眼波,周英看不出一点端倪。周英一向嫉妒表兄生得比自己好,此时不由酸溜溜想:男子汉大丈夫,生得这么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嘲笑小白脸?男人就应该像我这样英气十足!
他意淫了半日,方找回了自信,却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了他自己。
周英追了出去,发现傅予琛已经带着众人出发了,他一边骂自己的小厮,一边上马追了上去。
徐灿灿一行人离开许昌驿之后加快了行程,一路马不停蹄,太阳刚落山就赶到了尉氏县,徐灿灿的堂兄徐宜鹏正等在尉氏驿。
小香先下了马车,安放了脚蹬这才请徐灿灿下来。
徐灿灿知道自己这个堂兄极肖其母,很重礼仪,因此早在车上叫交代了小香。
刚下马车,徐灿灿就看到了堂兄,忙规规矩矩走了过去向徐宜鹏行了个礼。
徐宜鹏看着她行礼,浓眉微蹙,却没有多说。
小香随后行了礼问了安,徐宜鹏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徐灿灿进了驿站。
进了驿站房间,徐灿灿洗了手就帮堂兄沏茶。
喝了一口茶之后,徐宜鹏放下杯子看着徐灿灿:“二妹,你刚才见礼时的姿势不对!”
徐灿灿看着徐宜鹏稚气未脱却佯装大人教训自己的俊脸,对这个十七岁的堂兄很不以为然,脸上却是一团恭谨,行了个礼道:“请兄长指教!”
徐宜鹏起身走到徐灿灿身旁,一旁解说一边做给徐灿灿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右手压左手,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轻蹲身,好!”
他自己做完,又让徐灿灿做了一遍,又纠正了一番。
兄妹二人坐定之后,徐宜鹏看着娇美有余礼节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