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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相国寺里面没有傅予琛。
围攻定国公府,却被傅云章带侍卫阻住了。
这时候,他想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宫的侍卫不过几百人,他要趁乱攻进西华门,生擒永安帝!
因此,舒连云带着全副武装的家丁抄近路攻打西华门。
舒氏之乱就此拉开了序幕。
他怎么也没想到,傅予琛会带着人马出现在西华门内。
接下来便是一路打一路逃,终于逃到了这里,被傅予琛的人给围住了。
舒连云拔出长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想到了百年门阀舒氏因为自己的愚蠢陨落,想到了府里的母亲和妻子,想到了困守宫中的皇后……
舒氏虽然武将出身,可是舒连云已经没了武将的气魄——他舍不得死!
这时候傅柳和水寒带着人马冲了上来,而玉明所在的东端也开始骚动,惨叫声不绝于耳。
舒连云睁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水寒,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下意识举起手中长剑,刚要开口,一道白光闪过,他的喉咙出现了一道红线。
然后,舒连云的人头落到了地上。
傅柳盯着水寒看了一眼,便带着侍卫向舒氏余寇发起了最后冲锋——王爷说了,最好不要留下活口!
巷子里只剩下死人之后,水寒提出要回徐府保护王妃,玉明带领人马离开,围住了舒府。
而傅柳随着傅予琛由西华门进宫觐见永安帝。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
病中的永安帝反倒处变不惊,他由黄琅和徐顺和陪着坐在崇政殿上,等待着傅予琛平定舒氏之乱的好消息传来。
永安帝相信傅予琛一定会平定舒氏之乱的。
城内禁军早被傅予琛掌握,城外东大营驻军也是傅予琛部,永安帝真的想不明白舒连云为什么要造反。
至少他可以作证,傅予琛一上午都在宫里陪着他,不可能有□□之术跑到大相国寺争风杀人!
傅予琛一步步走到崇政殿,在永安帝御塌前单膝跪了下来,声音疲惫:“皇伯父,侄儿不辱使命!”
永安帝看着傅予琛。
傅予琛脸白手白,所以上面的血迹更加的明显,他没有带武器,可是那杀气扑面而来。
永安帝垂下眼帘,道:“你早已是我的嗣子,怎么还叫我皇伯父?”
傅予琛从善如流,抬头看着永安帝,凤眼中满是慕孺之情,声音颤抖:“父皇!”
永安帝牵起嘴角笑了,招手让傅予琛过去:“阿琛,过来吧!”
新诞生的父子二人坐在御塌上低声交流。
最终的结果是幽禁舒皇后,舒家满门抄斩。
夜间子时,东大营禁军出现在开封府的大街小巷,运走了所有的尸体;开封府府尹杨世浩指挥着衙役,步步盘查,冲去了路上各处的血迹。
天亮之后,老百姓见到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京城。
这一天注定是要记在大梁历史上的一天——舒氏造反,清亲王平叛。
而第二天早朝即将结束,永安帝令黄琅宣读诏书:“东宫虚位日久,朕以为忧。太子不立,祸孰大焉。清亲王傅予琛,为宗室独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承万年之统。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大庆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宣布立清亲王傅予琛为皇太子,择吉日举行册立太子仪式。
百官沉默片刻,山呼万岁。
玉明便接到傅柳传的傅予琛的谕令——去徐府接王妃回国公府。
带着母亲回到竹声院之后,徐灿灿才知道昨日京城大乱,六位傅姑娘都携家带口回国公府避难了。
徐灿灿先安顿好母亲在起居室歇息,便命人去禀了公公傅云章,自己开始处理国公府的家务,安顿过来避难的亲朋。
等国公府一切妥当,已经快中午了,而这时候听雨带回了好消息。
徐灿灿愣住了:傅予琛是皇太子了?
第145章
‘P‘JJWXC‘P‘‘P‘JJWXC‘P‘ 听雨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消息是奴才听宫里的人说的;并不很确定。”傅予琛只是让他回来给王妃带消息,并没让他说册封皇太子的事;因此听雨说了之后又有些后悔,便改了口风。
徐灿灿坐在坐榻上,看着立在眼前的听雨;眼神有些迷茫。
虽然知道傅予琛有朝一日会成为大梁的皇太子;可是,这脚步是不是走得太快了点?
徐灿灿觉得自己心中不是欢喜;而是迷茫:傅予琛是皇太子了;那她该怎么做?
她赏了听雨,命他不要出去传播消息,然后令朱颜去叫了傅松、傅杨和水寒过来;又吩咐碧云去请李嬷嬷她们四位过来。
待傅松他们全进了堂屋,徐灿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后她终于镇定了一些,眼神如水缓缓扫过眼前这些人,然后沉声道:“从现在起,竹声院的人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不要做;遵守府里的规矩,把自己分内的事办好就行,不要多生枝节。总之两个字——‘夹着尾巴做人’!”
“谁敢给王爷带来麻烦,那就不要怪我太狠毒,”她仰起脸,稚嫩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然后又沉静了下来,“若是谁能立下功勋,那该赏的王爷和我一定会赏!”
说罢,她吩咐朱颜:“把这些分给大家喝茶用!”徐灿灿认为感情是很重要,可是要想让人忠心卖命,也不能太小气了。
朱颜答了声“是”,拿起早已备好的银票,分发了下去。
朱颜奉上银票的时候,徐灿灿状似轻松地含笑打量着这些人,心里却是紧张的要死,藏在衣袖里的两手攥得死紧——这都是她提前排练好计算好的,希望能把戏演完不出纰漏。
傅杨等人一人得了一千两面值的银票,自然是要谢恩的。
徐灿灿的脸依旧绷着,道:“把我的话传下去,约束各自下面的人!下面人的赏赐,等王爷回来,我禀了王爷再赏!”
傅杨等人先退到了廊下候着,等着徐灿灿的吩咐。
徐灿灿这才觉出方才因为紧张,自己背上出了一层薄汗,薄绸中衣贴在身上怪难受的。
她想回卧室歇歇,可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只得勉力而为。把一杯清茶一饮而尽之后,徐灿灿开始处理家事。
第一个叫进来的是傅杨。
徐灿灿让他去请示定国公该如何处理此事。
到了最后,徐灿灿把事情都分派下去了,外面的人都散去了,徐灿灿这才想起了白芷。
她弄不清楚这个白芷为何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需要弄清楚。
徐灿灿吩咐碧云:“把白芷交给管偏院的施嬷嬷,让她好好看管!”施嬷嬷虽然和她不贴心,可是管理偏院却从没出过纰漏。
碧云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徐灿灿想起身,可是僵坐了太久,腿都麻了,只得笑道:“哎呀,腿都麻了!”
侍立一旁的朱颜忙走了过来,先给徐灿灿按摩了一会儿腿,然后和粉衣一起搀扶了徐灿灿起来。
徐灿灿被她们搀扶着还有些难受,便朝着起居室撒娇唤徐王氏:“娘,我腿脚麻了!”
因徐灿灿在处理家务,徐王氏怕打扰她,就自己带着小香和丁妈妈在起居室为徐灿灿做鞋子。
听到女儿叫自己,徐王氏忙从起居室跑了出来,忙不迭地迎了徐灿灿进去,让她坐在坐榻上靠着靠枕歪在一旁,然后把徐灿灿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按捏着。
徐灿灿的腿其实已经不麻了,可是她故意嗷嗷叫,让徐王氏给她揉腿。
徐王氏知道自己姑娘的德行,揉了一会儿便在徐灿灿腿上用力拍了一下:“好了!”
徐灿灿笑嘻嘻坐了起来,挨着徐王氏,把脑袋放在徐王氏的肩膀上,半晌没说话。
徐王氏也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揽住徐灿灿,让她枕着自己腿上淌下来,自己轻轻抚摸着她的鬓发,试图安抚她。
朱颜知机,悄悄摆了摆手,粉衣、丁妈妈和小香都跟着她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徐灿灿母女俩。
四周静悄悄的,寒风夹着雨雪刮在窗纸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寒意似乎扑面而来又被挡了回去。
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良久之后,徐灿灿低声道:“娘,我害怕。”我害怕傅予琛越走越高,而我会配不上他;我害怕因为我的出身,傅予琛会迎娶别的女人;我害怕我不够聪明,应付不了后面的风风雨雨……
徐王氏心中也是恓惶。她和丈夫一直想要女儿嫁给像王家二郎那样的人物,怎生想灿灿会嫁给傅予琛,并且越走越高?灿灿那么小,那么弱,那么娇,她如何能承担那么重的责任?
想到这里,徐王氏不由悲从中来,眼睛也湿润了,只得安抚女儿道:“若是不成,就随爹娘回宛州去!”
徐灿灿闻言泪水涌了出来。
她已经回不去了!
纵使她想回头,可是也回不去了!
若是不成,等着她和傅予琛的不是回到家乡,而是死亡或者无止境的幽禁。
她只能继续走下去,陪着傅予琛。
徐灿灿把泪水全蹭在了母亲的衣襟上,然后笑盈盈看着徐王氏:“娘,我让人给你做了几件衣物,咱们去试试吧!”
徐韩氏用绣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扳过徐灿灿的脸细细看了看,然后笑道:“你的眼皮有些红,还是洗洗脸再见人吧!”
徐灿灿“嗯”了一声,叫了朱颜进来侍候她洗脸。
很快朱颜便带着粉衣、灰慧、褐衣和蓝颖进来了。
粉衣用银盘端了一块香胰子,灰慧手里端着的银盘里放着一叠白绸手巾,蓝颖端着盛水的银盆,褐衣端着的银盘里放着一个靶镜,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