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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反正大师兄磨破了嘴皮子,顾惜朝就是不肯释权入京。”
“谁要他非得当这个鸟官?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的岂不痛快?反正这人就是几十年不变的鬼样子,一味的要封侯拜相,飞上枝头变凤凰!”穆鸠平怪眼一翻。
柳云飞摇头:“我看,公子爷未必是真的看重这个官位,或许他还有别的想法也不一定!”
“行了,别乱猜了!”追命打断他们俩,“听说今天童贯就到了,说不定能有什么新进展!”
稍晚时候,枢密院事并授西北监军的童贯带着朝廷新付的旨意,抵达了河间行馆。
顾惜朝与赫连春水、无情师兄弟四人以及一众义军首领,都在行馆中接旨。
“啊!顾大人、赫连元帅,此番平辽,二位可谓是功勋彪炳、名垂史册啊!”童贯打着哈哈说道。
顾惜朝冷眼看着这个朝中六贼之一宦官出身的枢密院事,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情。
“童大人辛苦了。不知道,此番前来,带的是什么样旨意?”
童贯眼珠一转,微微笑道:“其实,皇上也没什么,就是想念顾大人的紧,盼大人早日进京,好加官晋爵,恩泽赏赐罢了!”
“顾某布衣出身,吃住简单,赏赐与否倒并不在意。”顾惜朝正襟危坐,淡然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旨意吗?”
童贯轻笑一声:“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希望顾大人和赫连将军,能够把虎符印信和这抗辽义军的兵权交付朝廷,由皇上统一调配。”
赫连春水一挑眉:“说了半天,你和前几个来颁旨的,岂不是一样?”
“没错!皇上和蔡元长,都是这个意思,还望顾大人和赫连将军,能够体察圣意,不要再耽搁下去了。眼看就要入冬,现在这几十万人的粮草供给,想必二位也是颇为头痛吧?”童贯盯着顾惜朝的眼睛,阴沉地说道。
顾惜朝抬眉问道:“童大人,不知道这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蔡元长的意思?”
“自然是皇上,当然蔡元长也是体察圣意!”
顾惜朝回眸看了一眼无情,对方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看来此番,要和蔡京周旋,并非易事。
“若是,我不交呢?”顾惜朝端起一杯茶,浅酌了一口。
“不交?那洒家就要如实向皇上回报了。只是不知道,顾大人用心在何?洒家可还记得,当年顾大人如何绑架先帝、逼宫谋逆的卓然风采呢!哦,对了,好像当时赫连元帅也在。”
童贯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禁惊了一惊,无情纤细雪白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铁手皱眉说道:“童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的首恶已除,时隔多年,再没有人追究此事了。”
“铁二爷,不追究,那是皇上大度,天恩浩荡。还付与兵权,准其为国效力。可是,如今顾大人抗旨不遵,赫连元帅不肯交出兵权,这其中的机窍怎能不令人怀疑?”
顾惜朝起身,走到厅门处,负手望天说道:“童贯,你回去复旨,就说兵权我是不可能放的。蔡京他愿意怎么想,是他的事。他要进谗言,也随便!”
童贯厉声喝道,“顾惜朝,难道你想谋反吗?”
“反便反,又待怎地?”一声焦雷也似的大喝,原来是一直隐忍不发的穆鸠平。
他此言一出,十几位义军首领,均各自攥紧了手中兵器,横眉立目,对童贯成一合围之势。
无情、铁手四人和赫连春水,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地盯着。
此时厅中局势,一触即发,顾惜朝站在厅门外,却是思绪纷乱,往事新愁,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如今这般,已是箭在弦上,如今这局已成困局、死局!
顾惜朝倏然转身,一抬手,道:“来人,送童大人,到行馆别院休息!”他将“休息”两个字咬得死死的,眼中透出一丝冷厉。
“顾惜朝!你……”童贯有点惊恐。
几个义军首领上来冷笑道:“童大人,请吧!”
童贯看向无情等人:“成大捕头,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贼子作乱不成?”
“作不作乱,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童大人!那还要回京,等待皇上和大理寺的审愈!请你不要乱说话。”无情冷言道。
“好!好……”童贯咬牙切齿地被几个义军首领“请”走了。
顾惜朝和无情对视一眼,神色沉郁。
是夜,行馆中冷风朔朔,冬月将至,正是乍冷还寒之时。
一袂青衣,在庭院中随风飘然,今夕何夕,天上人间。
一个灰衣人影,倏然而至。
“顾惜朝,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铁手,你看我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莫非,你真的要反?”
寂然,不语!
忽然一个白衣身影翩跹而至:“顾惜朝,刘光世他们四个小子都来了。还有赫连夫妇,穆鸠平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顾惜朝看了一眼追命,轻笑道:“没想到,你倒是很积极啊!”
“我有吗?”
顾惜朝袍袖一振,回身走向室内。
刘光世迎上来:“大人,下面咱们该怎么做?”
顾惜朝一言不发地坐到椅子上。
过了半晌,才道:“韩世忠,你们……”
“大人,门外有访客!”一个侍从来报。
来人甫一进来,满屋的人都吃了一惊。
此人身材高大威猛,头上带着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孔,一身黑色劲装,衣边饰着毛裘。
他将斗笠向后掀起,露出一副年轻却威武的形容来,此人不是别人,正乃大金国右军都元帅――完颜宗翰。
“国舅!”完颜宗翰抬眼。
顾惜朝站起身,走到完颜宗翰面前:“你怎么会来的?”
完颜宗翰叹了口气,说道:“国舅,我从燕京一路飞奔,五日五夜,才到此处。”
息红泪也识得他,忙道:“完颜将军,那先喝杯水吧!过来这边坐。”
完颜宗翰微笑回礼,坐到一旁。
“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顾惜朝也坐了下来。
完颜宗翰略歇了一歇,说道:“是……是太傅!”
顾惜朝心中一沉:“他,出了什么事?”
完颜宗翰看了看一屋子的人,一咬牙说道:“若非事情紧急,我也不会这样莽撞地就跑来。国舅,你有所不知。自你们大军走后,这月余来,皇上和太傅,因为意见不合,起了不少冲突。先是太傅执意私放百万原本要入金为奴的辽人,然后又是反对皇上向南迁都的事情。”
顾惜朝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人为侠、为将,都是好手,偏偏不懂得为臣之道。
“然后,十几日前,皇上宴请几位平辽将领,太傅自是居首功。席间,皇上便提及太傅带兵如何神勇,如何战无不胜,然后……然后皇上忽然向太傅敬酒、行大礼!”完颜宗翰继续说道,“我们大伙都吃了一惊,却不知道皇上所为何来?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样?”赫连春水急道,“你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快说啊。”
完颜宗翰长叹一声说道:“然后,皇上就恳请太傅,带兵南下,攻打大宋!”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啊?”了一声!
无情看了一眼顾惜朝,目光忽然冷厉起来。
――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得如此快?
“他不同意?”顾惜朝微微侧头。
“太傅自是不允,皇上再三相劝,并许诺封太傅为王,南朝之地尽皆分封相与。可是,太傅却说,若是为了逞个人私欲,而枉顾天下苍生,再起兵祸,屠戮故国百姓,那他戚少商岂不是枉生为人一场?”
“好!”刘光世四员小将,众义军首领连带铁手、追命、冷血三人,都不禁喝了一声彩!
好个九现神龙,好个戚少商!
赫连春水和息红泪对视一眼,戚少商终究还是那个戚少商,不枉他们十多年来过命相交一场。
完颜宗翰继续说道:“他此言一出,皇上立时脸色大变,说道原来太傅心中仍存着故国,并不对大金尽心效命。然后,原先埋伏好的刀斧手便一拥而上,要擒拿太傅。我们几人当时也是不知所措,不敢稍动一下,太傅的武功何等高强,不几合便逼退刀斧手。可是,可是……没想到皇上在酒菜中已经下了药,太傅中毒一时更难以脱身。皇上也并非要取太傅的性命,只是要将他擒住,可他性子倔强,断不肯束手就擒,竟然……竟然……当场引剑自刎!”
“啊!”众人不禁惊呼一声,万万没有想到戚少商竟然如此决烈。
顾惜朝听到这里,身子一僵,神魂不禁飘荡起来,倏然想到那日梦中所见,原来并非虚无。
那日他夜有所感,梦到了母亲、晚晴和戚少商三人,如今前两人业已殁逝,戚少商又安有命在?想到此处,他再也支持不住,心中好似万箭穿心般地狠命一痛,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惜朝!”无情见他神色不对,忙伸手拉扯他的胳膊。
顾惜朝猛然一震,侧头看着无情,神色痴然。
――无情,你不知道,他这般,并非是因为他倔强决烈,而是他不想自己受制于完颜晟,被完颜晟以此来胁迫于我。可是……可是……好你个戚少商,你这般对我,我却仍是要守着对你的承诺,活下去!好啊!你真是够狠,够绝!你在自刎前,是否也如那日我梦中所见,低声唤我,想要再见我最后一面,可是……可是那个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他就这么死了?”追命急道。
“没有!幸好皇后娘娘及时赶到,及时救治,方捡回一条性命。可是,太傅他自清醒后,却不肯服药进食,皇后娘娘只得使人强迫他吃药进食。后来皇上怕再出事,便将太傅软禁在燕京皇宫中一座小楼上,每日只有皇后娘娘和医仆侍从可以进出,饶是如此,太傅还是执意寻死,不肯吃饭。我来之前,太傅他伤势难愈、绝少进食,皇后娘娘便哭求央我来找国舅,只怕这世上,只有国舅一人能够救得了太傅的性命了!”完颜宗翰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国舅,我此番来,完全是受了皇后娘娘之托,前来告诉国舅一声,至于事情怎么办,还请国舅自行裁夺吧!”
顾惜朝敛眉低声道:“云儿她要我怎么做?”
“皇后娘娘已经联络了我哥和几个太傅的亲信将军,打算作为内应,希望帮忙把太傅救出来。只是,皇上极为谨慎,他们一时之间寻不得救人的方法。盼国舅能去主持大局。”
顾惜朝霍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