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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身红装的息红泪从屏风后面转出来。
这些年来,她的美丽有增无减,一如昔日的惊心动魄。
只是此刻,这位当年武林的第一美女却是玉容苍白、肩上带伤。
铁手微微皱眉:“赫连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你们都来了。”息红泪轻叹了一声,饱含着一股忧愁。
“娘!”只听一个清脆好听的童音响起,门外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女童,颈子里戴着一串明珠,生得冰雪可爱。
息红泪忙蹲下,轻抚那女孩的头说:“淳儿,你来这里作甚?”
赫连淳忽闪着大眼睛:“我能进去看看爹爹么?”
“你带小姐进去,好生看顾着。”息红泪吩咐宋义。
待宋义领着赫连淳离开后,息红泪才小心地把门关好。
冷血盯着她:“赫连夫人,倒是发生了什么事?赫连将军究竟是被谁所伤?”
息红泪忽然眼眶一红,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柔声说:“这回,我没有亲自送赫连回京,就是去追缉那刺杀他的人。”
“怎么样?抓住了么?”追命是个急性子,“你肩上的伤就是被那刺客所伤?”
息红泪摇摇头,又点点头。
顾惜朝一时没了耐性:“你倒是痛快地说啊!你见到那刺客了?”
“是,少商!”息红泪眼中滴下泪来。
追命瞪大了眼:“什么?什么……伤?”
“是少商。戚少商!”息红泪忽然大声说。
陆寒星没想到,这辈子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仰慕已久的戚少商。更没想到,自己现在所处的这种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怕的处境。
“你醒了罢!”笑容温暖如阳光。
浑身被制,口不能言,陆寒星只得翻翻眼睛。
“来,喝一口粥。”温柔得让人想哭。
眉有些拧着,薄唇微抿:“不喝,病,是好不了的。”
没奈何,陆寒星只得乖乖地由着他喂下那碗粥。
戚少商唇边含笑,用衣袖替他擦了擦嘴角,然后把一袭青衫替他披上。
“你那件衣衫破旧了,我替你买了一件新的。”手指滑过他的肩头,捏起一缕发在手中捻着。
陆寒星虽然全身|穴道被点,可是仍免不了从脚底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眼见,这位曾经名满天下的大侠脸上三分痴迷七分沉郁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阵翻腾。
戚少商忽然把手中的发一扔,从床边站起来,然后坐到一张太师椅上,伸长了腿,向后靠着。
“我知道,你不是他。”眼儿眯得像一只危险的野猫,“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黑沉沉的眸子,闪过一片水光:“只是想,说说话。”
忽然,仰脸望向房顶,语调冷得不带半分情绪:“他从来不会服软,也从来不肯低头。只是,微微发怒时的样子,特别好看。”
稍稍坐起来,抬眼望向走进房来的女人:“比全天下的女人,都好看!”
陆寒星的头忽然疼极了,他搞不清楚,戚少商所说的那个“她”又或者是“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会儿,看到那彩衣斑斓的女人怒气冲冲地冲过来,则更是一塌糊涂。
那女人冲到床边,指着陆寒星,冲戚少商大喊:“我要杀了他!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这小子!”
“你敢!”戚少商猛地站起来,捏住了那女人的脖子。
“咳咳!咳咳!你,你疯够了没有?”那女人拼命挣扎。
松开手,流光溢彩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明亮,也一样无情:“我本来,就是疯子!”
“戚少商真的迷失心智了?连你也伤?”铁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息红泪肩上的伤。
息红泪咬着唇,眼泪还是不断地流下来:“我不知道,少商他似乎还认识我。他的外表、衣着、武功招式都没有什么变化。连眼睛里的神采,还是当年的模样。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变得好陌生,好可怕。他竟然能毫不留情地伤了赫连,对我也是狠辣无比!而且,他的内功似乎又精进了,只一掌,就重伤了赫连。”
“他身上,有没有剑?”顾惜朝忽然问。
“没有,他本来就是擅长各家兵器,这回连兵器都不用了,只一掌就化解了伤心小箭的攻势。”息红泪思索着。
冷血望着顾惜朝道:“看来,他已经来到汴京了。‘逆水寒’现在,应该在他那里。”
顾惜朝的脸上,忽然浮现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是的。逆水寒,他来找逆水寒了。”
“顾惜朝,你知不知道?少商下一个要杀的人,可能就是你!” 息红泪忽然沉声说。
顾惜朝微微一笑,雪白的肤色底下漾出一抹红:“好,我等他来杀!”
●八。为谁独立到中宵
忽然间,宋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有位姑娘要见顾公子。”
“什么人?”息红泪抬眼望向顾惜朝。
闯进来的不是别人,当然是那个叫铁手头疼的杨家大小姐杨云晰。
“大哥!不好了。”杨云晰一进来就一头撞进顾惜朝怀里。
顾惜朝忙把她扶住:“怎么了?”
只见杨云晰手里攥着一件青布衣衫,哭哭啼啼地说:“是……是陆寒星。”
息红泪看得有点吃惊,疑惑地看向铁手。
“这是顾惜朝新认的义妹。”铁手尴尬地说。
“我在大相国寺外的河堤上发现了这件衣衫。这是他的,里面有我绣的一个‘云’字,衣袖里还缝了三颗相思豆!”杨云晰抽抽噎噎地说,她一向视世俗礼教为粪土,此时说出小儿女间的情丝纠葛来,也是毫不避讳。
息红泪仔细看了看那件衣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妹子,你的这个陆公子是不是个子和顾惜朝差不多,外面穿这件青衫,里面浅黄长袍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杨云晰抬起泪眼:“是啊!他眉心里有颗小痣的。姐姐,你见过他?”
息红泪眼光扫过众人:“我被少商打伤那天,这个小伙子被他抓走了。”
夜,深得很。
一片青衫闪过,目光清亮,落在无情清矍的背影上。
“自己去,就不怕他真的杀你吗?”在四大名捕中,和顾惜朝性情最相近的就是无情,所以也了解他多些。
这些年来,无情一直隐隐觉得,顾惜朝和戚少商之间,似乎并不是外人想像的只是化敌为友那么简单,而是另有其他某些更深刻的联系。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
“成崖余,你的人和你的性子一样令人讨厌!”顾惜朝一撇嘴,他本来心情好的很,全被这家伙给搅了。
无情淡淡地笑:“哦!是么?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他带回来吧。”
青衫一展:“我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
望着他飞掠而去的身影,无情清澈的眼中,目光越来越冷。
“戚少商,你回来,究竟想干什么呢?”
月光如水,尽数照在波光粼粼的汴河上。
顾惜朝的衣衫在风中轻轻飘动,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清雅的容颜恍若谪仙。
“出来!”他低声喝道。
“大哥!”杨云晰嘟着嘴,从树丛后面转出来,“你也太鬼了?”
顾惜朝皱眉,这丫头武功不咋的,轻功还不错。
“要是还想见到你的陆寒星,就给我马上回去。”语气冰冷,不可抗拒。
一跺脚:“我不!大哥,无情大哥说你会有危险的。”
“你们很吵,知不知道?”低沉柔和的声音,似乎带着无限的磁性。
杨云晰抬头望去,只见从汴河桥上飘落一个颀长的身影。
白衣飘飘,眼眸灿烂如骄阳,他的身上混合着优雅和野性的双重气质,眉宇之间虎势龙形。
没来由的,杨云晰想起顾惜朝所赠的那只“神龙玉斧”上面所雕的那条矫然欲飞的苍龙。
她看见顾惜朝,飞身跃上汴河大堤,落在那人十步之外。
此刻,一片淡云遮住了些许月光,而那两个人身上竟都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一青一白,相互映衬,煞是好看。
“你回来了。”嗓音澄澈,人清如月。
唇薄如刀,气息轻吐:“我们认识?”
愕然,丰润的唇几乎退了血色。
“我们认识?”喃喃自问,相见争不如不见。
下一刻,人已欺到眼前。
薄怒:“那么,你仔细看看,我们到底认不认识?”清瘦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修长的手没有顾惜朝的那样秀气,却包含了另一种遒劲优雅的力量,轻执起一缕微卷的发丝,眼中潋滟水光:“好奇怪的梦,似乎是真的?”
分别十年,气息依然是那样热烫,肌肤回温,双颊淡红。
怔怔望着眼前美景,白衣轩眉的人已然不知今昔何夕,薄唇一弯:“冰肌凝霜雪,玉斧染薄嫣。”
心神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明月将圆未圆的夏夜。
此刻,戚少商脑中闪过无数个破碎的画面:丰润诱人的唇瓣、如波似水的眸光,雪白的肌肤、芬芳的酒香,肢体交缠、呼吸纠结、心火如潮。
曾经夜夜难忘的梦境和眼前的人叠合为一,搅得他內息顿乱。
顾惜朝的眼,深深望进他的灵魂中去,轻吐一句:“苍龙安骏马,寒剑挽飞花。”
霎时,风吹云散,映在水中的残月亦被波涛卷得支离破碎。
梦,醒了;人,不在。
“我,不认识你。”冰霜,将夏夜变成了寒冬。
神色变为淡漠,人,飘然向后掠去。
“戚少商!你究竟是……是怎么回事?” 疑惑、愤怒、怨恨,十年的等待,转头看来,竟是一场空。
长发飞扬,头轻侧。“戚少商?”眼如寒剑,“戚少商,已经被我杀死了。”
青衫漫卷,手若鹰爪,糅身而上:“那么,你就替他偿命来吧!”此刻心如乱麻,然则他亦是一代枭雄,明白乱者须斩。这个时候,唯有一击得手,方有希望制服戚少商。
戚少商侧身格开顾惜朝攻向自己的鹰爪擒拿手,右手向他的肩膀抓去。
顾惜朝向后一挺,在空中作“鹞子翻身”,银光闪处,神鬼夜哭。
神哭小斧眼看就直照戚少商侧腹打去。
此时,顾惜朝眼中全是狠辣决绝的神情:这一回,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谁料,那小斧却贴着戚少商的腹侧滑了开去,一股无形之气顿时化解了小斧飞来的力道,兜兜转转竟向顾惜朝自己袭来。
“砰!”一声,神哭小斧撞上顾惜朝的胸膛,将他护体的真气破了。
他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忙向后一撤肘,脱开戚少商的钳制,腰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