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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我一直想问你,你这么做,可曾有过不安?”
甄榛低声问着,却突然莞尔一笑,“你怎么会不安呢?一次又一次,你早就没了良心,倒是我奢望了。”
“我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这样也有错吗?!”她哑声嘶喊,精神有些迷茫无措。
“哈哈……”甄榛竟然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几乎直不起腰。许久,她拭去眼角的泪,摇头笑叹道,“你说的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为了自己,确实没有错。”她眼中波光一转,便透出了几分犀利,嘴角的笑也染上几分冷意,“所以你沦落到这步田地,也怪不得我——我,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她的声音无端的低了些许,也不知想起了何事怅然。
可是她这话落入春云耳中,却犹如惊雷炸耳,浑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甄榛微一哂笑,垂目看着春云,此时的春云虽不见消瘦,却形容枯槁,目光呆滞无神,混无半点生气——犹如草木将枯,人之将死的前兆。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春云,黑眸中闪过一丝悲悯,转瞬又华采逼人。她没有回答春云的问题,却是微微一笑,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每日喝的那一碗瘦肉汤,味道不错吧?”
第九十七章 下场
平静温和的嗓音,透过满室的昏暗,在一片空寂中响起,无端的平添了几分诡异。这话中每一个字的意思都十分简单,可是连在一起,春云却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原本已是苍白瘦削的脸更添了几分雪色,仿佛置身在千年不化的冰窟中,全身的血脉都冻结成冰。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你……”
她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狠狠瞪着甄榛,眦眼欲裂,干枯的乱发散落在脸庞,若隐若现遮住半张脸,仿佛幽冥深处含冤饮恨的厉鬼。
甄榛摇摇头,轻声一叹,“春云啊春云,当年在南方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对上春云凄厉如鬼的眼神,她却是嫣然一笑,语声清脆婉丽,却莫名的透着凛冽之意,“贾氏最擅长的是什么,你该是最清楚不过——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还用得着我对你动手么?”
她看着春云,笑容里掠过一丝惋惜,“你的小聪明太多,却始终害人害己,死了倒也干净利落。”
红唇轻启,语声轻唤温柔,却吐出了最恶毒的话。
春云脸色煞白,惨厉如鬼魅,尖声叫道:“你胡说!你骗我!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她不敢说出那个禁忌的字眼,生怕一说出来,她就会得到那谶言般的结局。
甄榛无动于衷的站在她的跟前,垂眼冷漠的看着她形似癫狂的模样,仍是含着清雅恬淡的微笑,“你若是不信,便再喝上几日,小姐我祝你早登极乐。”
“不,你胡说!我每日都拿银针试过,不可能有问题!”
她狂乱的摇着头,近乎挣扎的嘶吼,只是为了说服自己不要相信甄榛的话,可是心底的怀疑却仍在一点一点的放大,慢慢的,就会将她整个人吞噬。
婢女们对她的克扣几近苛刻,唯有那一碗肉汤没有少,她实在舍不得弃掉,其间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每每用银针试过后,她才放心的喝下,后来她觉得,自己对贾氏已经半点威胁也没有,贾氏没道理会花费心思来害自己,只要自己在这院子里安分守己,不出去招惹是非,在这丞相府里做一个隐形人,就能抱住一条性命,哪怕往后已经没有任何期望,然而蝼蚁尚且贪生,她最是惜命,又怎会自寻短路?
“毒药之事,你不及我十分之一,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试出来的。”甄榛用一双黑眸静静的望着她,秀丽的脸上闪过一道恨意,“你,知道我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她仰起脸,望着那掩映在繁枝密叶间的琉璃屋顶,幽幽语声在黑暗中回荡,“自从生了我之后,母亲的身体便每况愈下,连御医都说她是积重难返,最终药石无效……”她眸中雪光乍现,刹那间直逼向某个地方,仿佛幽幽寒潭,竟叫人看了只觉得眼睛都会被刺痛——
“可我从来不相信!”
她赫然回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母亲每天晚上都会从梦魇中惊醒,一睡着就梦魇不断,到后来时常几日不合眼……你试过几日不休不眠的滋味吗?人可以几日不吃不喝,却不能几日不休不眠——”她眸中隐现泪意,却是乍然不见,“母亲她……她就是活生生累死的……!!”
她微微笑着,望着已经陷入呆滞的春云,眼中的笑意更深,“这世间有很多毒连御医都无从觉察,你以为你的银针就能试得出来吗?”
“不会的!孔嬷嬷已经死了!”春云嘶声大叫道,却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却不知想起什么,她的脸色猛然一变,连忙用力抠住自己的咽喉,然后“哇”的一声,呕出一堆秽/物——就在甄榛来之前,她还喝过那肉汤,近来她食欲不济,却唯独对那碗汤情有独钟,哪天晚了一时半会儿没送到,她就暴躁得想杀人。
甄榛道:“那老毒妇确实是死了,可贾氏不照样知道你怀孕有假,还能拿出解药让你消去喜脉之象——贾氏用了她那么多年,手上就不会留有几味奇毒么?”
她一语点破真相,也彻底破灭了春云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春云浑身颤抖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突然,她猛地抬头盯着甄榛,怀疑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
吃一堑长一智,即便她再不开窍,经过这么多事,岂能不明白甄榛这人,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她今晚突然前来,还说了这么多,定然是有所图谋。
甄榛眨了眨眼,笑了,不答反问:“春云,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吗?”
春云眯起眼,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当我知道那个将我推下河的人就是你,我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你!”
漫漫的话语里,含着浓重的杀气,令春云心头一凛。
忆起往事,她直是悔恨交加——她当时以为甄榛再也回不去,贾氏又是新晋的丞相夫人,她一个小小婢女怎么能拗得过丞相夫人?何况尊贵的夫人还许诺了一个好前程给她,她如何能拒绝?
当时的甄榛,几乎孱弱得用力一捏就会死去,贾氏给她的任务可说是轻而易举,却又哪里知晓,甄榛竟躲过一劫又一劫,数年后悍然归来,竟将贾氏整得元气大伤。
如果她早知道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当初绝对不会背叛甄榛。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甄榛已经不会放过她——这一刻,她终于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看似恬淡的少女,原来是多么可怕。
“可是我忍住了,因为如果你死了,贾氏肯定又会派另一个人安插在我的身边,倒不如留下你,至少我知根知底,只要小心行事,我就能掌握住你的行动。”
“你应该知道,我这人很小气,睚眦必报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你害过我,我又怎么能让你好过?”她看着春云,那目光平静得让春云心悸,感觉她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春云下意识的往后退,最终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来到自己的跟前,她被灯火拉长的身影遮住她的身子,仿佛黑暗的兽要将她吞噬。
“我告诉你真相,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春云。”
第九十七章 相见
亲昵的语气,一如当年姊妹情深时,可那话里的恶毒,却刺得春云遍体生寒,从内心深处的感到恐惧与绝望,她颓然瘫坐在地上,任由沁人的地气渗入衣衫,直至浑身冰凉犹不自知……
第二天,婢女送饭的时候,春云打翻了所有的饭菜,却将过错全都推到婢女身上,素来胆小怕事的她,竟然破天荒的大打出手,满院子的追打婢女,简直比恶鬼更凶狠几分,结果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在追打婢女之时,她不小心跌了一跤,摔断了一条腿,并且十分严重,据医正说,即便是痊愈了,也无法再想正常人那般走路,换种说法就是,她成了跛子。
彼时,贾氏正在筹办她的生辰大宴,得知这件事,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着绿芙去看了一下,确定正如医正所言,便没再去管春云,虽然仍留了两个婢女照顾她,却是形同虚设,大有让其自生自灭的意味。
贾氏这一次的生辰宴办得极为隆重,京中有头脸的夫人小姐都收到了她的请帖,出手之绰阔也令人咋舌,一时引起京城议论纷纷。
然而,就在丞相夫人那令人瞩目的生辰宴前几天,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更叫京城之中一片哗然——
第一件事乃是大理寺少卿韩奕半夜被刺客截杀,所幸巧遇同样办完差事夜归的禁军将领,一番恶战之后,韩奕受了点轻伤,但终于免于横尸街头。
此事引起轩然大波,宣帝更是震怒异常——韩奕平素为人谦让,在朝中人缘极好,虽然因秉公执法得罪过不少人,却还不至于下此狠手,然而韩奕是否有死敌并不是这件事的核心,最为重要的,却是因为他是大理寺的少卿。
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监察朝臣,可说是一把悬在朝臣脖子上的利剑,若是大理寺的人被蓄意谋害,这背后的原因便不言而喻——有人被韩奕抓到了致命把柄,于是想除掉韩奕,阻止罪行被曝光的可能。
就在朝臣惊疑纷纷之时,韩奕被刺一事迅速以摧枯拉朽之势发展,没过多久,查出刺客与户部尚书有关,在大理寺和刑部的合力查处下,户部尚书贪赃枉法等事情再也无法遮掩,最终在诏狱中俯首认罪,并且在众人始料不及的时候,自尽于狱中。
有心之人会知道,户部尚书是八皇子的心腹老臣,长久以来,为八皇子敛财颇多,八皇子正是用这些钱财进行收买活动,可以说八皇子有今日的局面,户部尚书功不可没,而今户部尚书一死,八皇子无异于断掉半边臂膀。
“你听我说啊韩奕,你是没见到老八今儿个在朝堂上的那模样啊,啧啧,还真没见过他这么憔悴的,哈哈,他晚上肯定急得睡不着觉,户部尚书这老贼死了,他的钱粮来源也断了,往后可拿什么去喂那么多张嘴哦!”想起早上燕柏舟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