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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采走得急,差点没绊到门槛崴了脚,我呆呆瞧着那背影,只觉得阿采的眼是见过的,但何时见过却又想不起。
再想,那样的眼神,竟似乎,似乎,楚少琴?!
按说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三锦都能顶着楚少琴的身,兴许眼前这个阿采便是真三锦的身装着楚少琴的魂!否则怎的有那样熟悉的眼神?她又何必匆匆躲开,脚步急得泄露万般消息?
想找个机会说与陆少卿听,却当先听得陆少卿轻咳声,道:“夫人,少卿还需要几样东西”。
“道长需要什么尽管说,林云必然尽全力办妥!”
当下陆少卿便如此这般的吩咐林云几件事,既然为了帮她爱女脱劫数之苦,自然无论多少要求林云都义不容辞。果然没多大功夫,陆少卿所要的一张案板,一只香炉,以及一只纯白大公鸡便已送到。
于是就摆设香案,一切按着登坛做法的步骤来,燃起香炉,内置陆少卿现现用右手中指血画就的灵符,并燃成灰,再唤来他长剑,将大白公鸡腿上割开一点,挤出几滴血来,放入碗内融了。
待一切准备妥当,已快到子时。
而这其中又见过几次阿采,每每我都盯着人家瞧,越瞧便越觉得,我所料不假。眼下只差这方事了了,便说与陆少卿了。
只是这方事,却可是容易了结的?几次三番我要劝,话头都被陆少卿挡住,他便是比我还执着的主儿,决定的事,定不反悔。而我只能求九重天上的人儿保佑,一切顺利才好!
至于方宁,自打我们入府便不见他,抽空问林云,她却说那孩子恐怕近来经历太多,竟有些怕人。我与陆少卿自然怀疑,但一想毕竟人家才是亲人,也就不好深问。
而一切准备妥当后,陆少卿便将那葫芦端端放于香案之上,曲起拇指食指敲击葫芦身三下,立即听得内里传出的哭音:“娘!娘!救我!救我!”
“儿啊!娘在此呢!你别急,道长这就救你出来!”林云扑到那香案旁,神情格外紧张。
“按说劫数之事少卿不该插手,而此次相帮,只因少卿不愿令女成了危害一方之恶鬼!但毕竟这法术逆天,所以,一会少卿会引来天雷地火略惩令女,而令女为此所受苦楚,还请夫人体谅。”
“自然自然!林云不是不知,道长将玎珰困在宝葫芦里,就是为了帮她挺过这最难一关,道长的施救之恩林云没齿难忘!林云虽不知道长将会如何施法,可既然是为了我儿,便是受些苦也应当”。
而这功夫劲,就听得远远的,更鼓已敲过三声,当下就瞧见开着的窗外,阴云层叠,而凄风惨雨随之而至,那雨来得奇,竟似乎全奔了这屋子。
“来了!”就听得林云一声惊呼,而陆少卿已当先掐诀捏剑指,剑指一翻,那香案上的长剑便到了他手。
他长剑在手,人似有了无限精气神,而一张脸绷紧着,眉头蹙起个疙瘩,口中就低低吟诵:“造恶之人并无光彩,止有恶气厉声,眼光一落,全体皆阴,堕入丰都矣……”
“血”,汗珠子开始在他额头滚豆子,我忙拿起先前那碗白公鸡血,递过去。
他接过便一下子全泼上剑身,当下剑身光华一闪,而陆少卿剑指沿着剑身自下往上行走。
一道银光缓缓凝起,随着剑指逐渐往上腾,陆少卿头顶有隐隐白气游动,我知他必然用了许多法力,正担心他不知自己如今情势,耗尽法力会引起金化提前,就听得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那似乎是何物破空而来的音儿。
就见正施法到关键时刻的陆少卿神色猛地一紧,接着我便见一阵耀目金光自他左脚处一闪,那金光透过厚厚波斯毯子,耀得我眼生疼。
而心下方一紧,已听得陆少卿低低呻/吟声,人竟“咚”的声摔倒在地。
窗外就有风声急,那阴风惨惨,凄嚎阵阵,香案上的葫芦咕噜噜滚下去“啪”地一声摔裂,一股紫烟腾起,屋子里便有了鬼气森森。
波斯毯子被怪风卷上了天,就露出陆少卿那只金灿灿足来,金光似入了水的墨滴,要晕染开,如今暗夜残烛,该是昏黄不清,只是陆少卿周身金光灿烂,那强光刺得人挣不开眼,更觉他头脸被光华遮掩,见不得表情了。
但我知,他必是痛不欲生的!
妙缘真人的话犹在耳旁,那是生不如死之感!是万箭穿心千蚁食髓之痛!躲不开避不得!似即将被宰杀的牛羊,只管瞪了眼瞧着刀子在身上一块块割下肉,直至血尽而亡!
偏这种折磨,竟是拜我所赐!竟是我亲手将其置于案板之上了。
几步冲过去想要扶起他,却被那金光端端打上身,身子就纸片般飞起,直直撞上丈许远的白墙,再呕一口血自上滑落。
方落地便又要起,此刻却是谁也挡不住我上前的!可五脏六腑似被刀劈斧砸,略一动就试着锥心刺骨的痛,而又一口腥咸血水子便冲上喉头。
脚上再发力,将那口血硬生生咽回去,身子又腾起撞过去,再被击回撞上墙。
可我仍要去!
一次又一次,那过程是极快又极慢了!我心急如焚,偏动作怎的也快不得!每一次被击回就要费上好一番力气才能再起,而血水子不受了我控制,便一股接一股的从嘴角流出,滴滴答答落下地。
“陆少卿!你定要坚持住么!我在呢!”嗓子已嘶哑,可仍要高声喊,只有如此他才能听得到吧?!
可我已再无任何气力,便是想动一动手指尖都不能!恨自己没本事只能瘫软在地如一滩泥!却突然大彻大悟想通了!
原来,竟是使蛮力没用!便该先用法力替他镇住金化,也好令他少些疼痛。就算不瞧那一眼又如何!
于是就顾不得此番掏空自己法力,到底结局如何!若是他死,这三界六道对与花锦绣来说,便再无生趣!即使可千年万载活,也不如即刻便随他去!
当下强运行法力,在体内一周天后就凝上双臂,既然近不得他身,就远远的送过去吧!于是将那双臂法力拧成两股,隔空朝光华最耀眼处送。
恰此时紫烟散尽,显出那小鬼来,小鬼此刻看来惨兮兮,浑身衣衫似被火烧,便是连扎着的羊角辫也散开,而一张脸更是黑漆漆如被雷击!她身子方显便仰天长嚎,就有两只尖牙自口内迅速生出,直长到唇外,如狼牙一般。而十个手指头更是弯曲如鹰爪,指甲盖锋利如剑,在她手一张一曲间,根根皆立起。
“娘,我疼!儿忍不住了!”小鬼厉声道,并眼中流出两行血泪,她小身子半空中一扭,就也朝光华最亮处奔去,我心中更是多几分担心,偏此刻自身正运行法力,分心不得!只希翼我破解不开的金光她也冲不过!
可那方仍无音讯,我虽想着莫分心,偏一颗心都记挂在他身上,只求他莫要挺不过晕厥才好。
“陆少卿!说话么!”我高了声朝光华内唤,若他肯回个字,哪怕只是哼一声也好!可内里偏静如寂夜!
“陆少卿,你若活着就哼一声!让我心里有个数吧!”
半响,终于有了轻轻一声闷哼,只是那闷哼声中我听出无数难捱苦痛,当下就心如刀绞,只恨不得此刻受苦的是我而不是他!
而小鬼已被金光击回几次,但她仍不死心,十指用力抓挠光华凝成的屏障,每抓挠一次,她身上的伤就多一处,嘴里更哭号着,嚷着“疼!疼!”
这一声声凄厉惨嚎,恐怕天下间为娘的都听不得!“玎珰,快用娘教你的清心诀,别伤害道长,他是来救你的!”林云口中唤着,身子竟灵活如飞燕儿般奔了小鬼去,半空中袖儿一甩,那袖儿无限伸长,软软地缠上小鬼腰,林云手上一用力,便往回扯。
“娘!娘!儿挺不住了!不喝血会死啊!娘!救我!”小鬼哭声惨切,十个指甲“刺啦”一声划开缠腰的袖儿,挣脱了再奔金光去,而小身子方触金光,已被那光华再度击回,端端在半空中一连串滚,最后“砰”的一声撞翻香案,一时间符纸灰漫天扬起,落上小鬼身的,就“嘶嘶”的冒白烟。
“儿啊!”林云悲呼一声,冲过去一把抱住正受符纸燃的小鬼玎珰,但方抱起,那小鬼利齿已寒光一闪,奔了她脖颈去。
我明知这小鬼一口下去,场面就会无法控制,偏有心无力帮不得!
正危急关头,就见自开着的窗外飞进一道白影儿,那影儿身子犹在半空,手中已“啪啪啪”接连弹出三枚暗器,那暗器打得准打得绝,竟长了眼般击中小鬼玎珰三道穴,当下她便松了口,小身子向后仰倒。
林云似仍被那方才突变吓到,一双眼呆呆地,身子也僵在原处不动。而白影便张开双臂,正正将小鬼玎珰接住。
“爹!”小鬼只唤出一声爹,便已厥倒。
我见林云脱险,心也放下不少,当下手上更不敢停,只希望可以尽量将陆少卿金化之痛减到最轻。只是施行法力中途,心头又不免腾起几多疑问来。
按说虽然陆少卿此次帮着玎珰度劫会用不少法力,但总不至于突然就引起金化!可如今场面弄到这般,会不会是有人存心捣鬼?而陆少卿正施法到关键时刻响起的轻微声响,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有人偷袭?!可能令陆少卿真气逆行之人,必然不是普通角色了!这么说这宅子里还有隐藏高手?会不会是这突然出现的白影儿?!
听玎珰唤这白影儿爹爹,那这白影便是此间大宅的当家人石峰?林云一直说他抱恙,可见他方才身法行动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