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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他!除了他,这天下间无人值得我出手了!你别啰嗦,迎亲鬼队等不了太久,有什么疑问都以后再问”。
她话说得笃定,我便重又审视她,竟觉得与她莫名亲近,并不因这张一模一样的面皮,那感觉奇怪得很,似见到失散已久的姐妹,却又不是姐妹。
“可我为何要信你?你又怎的救他?”
“现在由不得你不信!你继续下去就会死!被他杀死!”,她说着,眼就瞄着血红马。
我随着她目光瞧,见龙九正乖伏在血马背上,定定的,仿佛只是哪个顽童的随手涂鸦。
迎亲鬼队已不再行进,唤声却一阵阵高高低低,不知怎的就有了寒气,缓缓的,悠悠的,充斥了满天满地。而漫天满地的水啊火的,都瞬间成了冰,我瞧着对面人眼睫上的白霜花,问她:“九幽的冬到了么?”。
“是阴寒之气!结冥婚的女子要是挺不过这阴寒之气,只有死路一条,而你,绝对过不去这关!”。
“可陆少卿不会害我!裴少玉也不会害我!不过是找个魂,怎的这般麻烦?!”
“你知道龙九是谁?!”。
“不就是东海龙君的九龙子!”。
“你可知他娘是哪个?”。
“我是来查案,又不是来调人家家谱”。
“他们本无心害你,只可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龙九的身世复杂了,哪是一个四阴人就能召回魂的?!为什么别的龙死了都不是如此,而他死了却来了九幽?为什么他有这阵仗?”。
“阵仗?”,我再瞧,却见如墨的天上猛多出几个人来,个个着白衣白袍,发披散着,持萧拿管,不知从何而来的乐声,凄厉惨切,那几个人便随着乐声起舞。
舞动中发被风扬着,隐约可见曾美好如皎月璨星的脸,只可惜如今面色或惨白或铁青,有的眼角还渗出血来,配着那舞姿曼妙,倒真令人浑身冷透了!
“这阵仗,怕是九幽王也未必有吧”,我呐呐着,心下打了鼓,若他死后真比九幽王还要厉害,就非我们想的那般简单了!
“堪比九幽王了”,另一个花锦绣就说。
我没了主意,偷眼瞧怀里的镜,见裴少玉在镜中跳脚,口开开合合也不知在说什么,而那花锦绣就又拉住我手,态度亲切至极:“放心吧,只要我出手帮你,绝对能令他脱险。你冒险前来九幽不就是为了这结果?我们不用管谁结冥婚,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可——”。
“别犹豫,花锦绣不该犹豫!别忘了裴少玉仅有一炷香时间!别忘了陆少卿在天牢不知受了多少苦!如今能顺利解决一切问题的只有我”,她长吁口气,又道:“会不会打扮?会不会弄喜房?”。
喜房已弄妥。
在冰河岸上搭一间茅草房,内设红幔帐,红双烛,红喜床,红喜案,喜案上摆四样果,八只碟,一把花生,一捧枣。
无媒妁,无宾朋,却是有我的。我瞧着菱花镜中的人,那人着红罗裙,绾一个流星赶月髻,上插珠花一对,金步摇一双,眉间贴花,双颊点红,见我瞧她,她便在镜中冲我笑。
“宾客快到了?”,她问我,样子十足十待嫁娘。
我抻脖子瞧,正与几个凭空裂出的纸片人对上眼,那些人似烧给死人的纸,一个个在半空中飘票荡荡,我忙收了目光,问她:“结了冥婚后呢?怎么样?”。
那个花锦绣就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方印台,压低音道:“这是翻天印,别小瞧它,上到九重天,下到十八地,无论仙妖鬼怪,都逃不出这方印!到时我就用这印盖了他来,有了他,多少秘密都可解”。
“为何要帮我们么?难不成你也看不惯敖润书?”。
“哼”,那个花锦绣就笑,“她不算什么!这次你耗费不少法力,别想多,会分散精力,精力分散,想要维持这些虚幻之物就更耗神。所以,还是那句话,等我带回龙九魂再说”。
我知她不愿多说,当下便不再言语,好容易挨到拜了堂,我帮她盖上红盖头,搀着她出门,跨门槛时她脚步略慢,悄声对我说:“回去告诉他,鸣萱回来了!”。
鸣萱?
似是好熟呢!
可令我更加讶异的是,明明有两个花锦绣并肩并排的立着,所有鬼怪却只看到一个,而我却成了透明人,无人注意了!
鸣萱上轿子前,掀红盖头一角,朝我抿唇笑,末了便将落寞目光投向远方,可远方只有水火!但我却是真切听到她一声叹的!那声叹伴着句幽幽的:“我回来了!你还记得我么?”,在夜色中荡开,似谁多少年前埋下的一缕丝,如今被扯住了一头,便有一段隐情,破土欲出了。
大红轿帘撂下,八个抬轿人抬走了轿,而龙九从头至尾只是血红马上粘住的虫,便是拜堂,也同着马一起拜。如今瞧着他又被马驮走,我直觉做了一场荒唐梦了。
但那声叹却不能忘。正呆愣着的功夫劲儿,就听怀中镜突然一声□,我忙瞧。
作者有话要说:裴少玉伤了?花锦绣能在一炷香内回去么?鸣宣为何要替花锦绣结冥婚?又会令花锦绣承受怎样的后果?陆少卿可否得救?都将在下章揭晓。(嘻嘻,各位捧个场吧!)
☆、拼命
“裴少玉?是你在言语么?”
镜子里的人没踪影,便是连呻吟声都消失,我努力瞧,只见那方一片黑,用力晃了晃镜面,镜面便有了水波纹一闪,依稀见一角躺着个人。
那人着一件黑不黑青不青的衫子,一头发丝铺陈了满地,发端滴着水,侧脸伏与地面,一张本极俊的脸上黑一条白一道,弄得惨兮兮,不是裴少玉还能是哪个?!
“裴少玉,你怎的弄这般狼狈?!是死是活倒言语一声么!”,我使劲戳那人,却只触到硬邦邦的镜面。
猛忆起应是就快到一炷香,裴少玉那厮必是体力不支了。当下便心急,如今也不知他死活,而我方才是被他推进九幽境,该如何出去也忘记问,有心查看他伤情,都是不能。
踱步搔头,却想不出妙法,最后只能强自镇定,令自己盘膝坐地上,再学着方才进来时念遍咒,本不抱希望,万不想竟可再次听到那厮的音儿,只是那音儿听来气力全无,似被人抽干了精气神。
“你真要气死我了!”,他恨声道。
“原来死不了!”,能骂人生气必是无事了!当下我便问裴少玉:“怎么出去?”。
“出去什么?!”,他额上筋暴起,捏拳愣撑着自己坐起,指着前方便骂:“说你痴你还不信!怎么就让别人替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用法力撑着你在九幽境可以自由活动!你我就是生死相依!如今我的精气神都被人家带走了!你是不想让我活了吧?!”。
“想让你活”,我垂头。
“别一副受气样!我问你,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刚才我那么喊你怎么就不听?!还用法力弄那些虚幻的影儿,人家耍你呢!存心耗费我功力!”
“我以为那是我的呢”。
“你的?你有多少法力?告诉你,在九幽境你用的每一分法力,都是我的 !刚才又是被火烧又是被水淹的,我一样也没躲掉!麻烦你机灵点,别连累我受苦,成不?”
“你如今这样便是因我么?”。
“是啊!姑奶奶!”。
“可我方才只瞧见你跳脚张口,一句话都听不到呢”。
“得!看来是我小瞧她了!这个该死的秃尾巴,你说你要涅盘就好好涅盘吧,又出来干什么?”。
那厮若还有力气必当跳脚的,只可惜如今一串话说完只剩急喘的份。
“我不知你我生死相依,要不然会小心的”,我如实答。
“现在说也晚了!你快去追他们!”,他恨不得冲进九幽,只可惜身子直了几直,都摇摇欲坠的,站不稳。索性那厮重又趴伏在地,唯见背上的衫子随着呼吸起伏快速,想是人极不好受。
但我左右瞧,哪还有轿子的影儿?便只能耸肩摊手:“早走远了!何况我不知他们去了哪,就算知道,也没快马,追不上呢!”。
“用这个”,那方便道。
随着话音就见裴少玉再强撑着坐起,自怀中扯出张符纸,一口咬破食指,用带血的指迅速在符纸上描描画画,随后就念咒,随着念咒声符纸便被抛上天,而抛上天的符纸竟似乎乌篷船模样。乌篷船在火中烧,烧着烧着便开始转,那转速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竟只剩红光。
待红光尽,我的头顶便多出条船!
“上船”,裴少玉简短着说。
我也不敢多问,只依言上了船,还没站稳当,那船便猛然前行,穿破夜色重重,直奔黑暗最深处而去。
“我不会驾船!”。
“……”。
“太快,晕着呢!裴少玉你便令它慢些吧!”。
“闭嘴”。
“闭嘴便闭嘴!只是为何不能令她替我?我觉得她亲近着呢,似何时曾见过。何况她有翻天印,必能全身而退的。倒是你的命交给我,却难说胜负了”。
“你要知道她是谁,回头哭都找不到地儿!我是宁可死在你手,也不愿给她机会再接近大师兄!一想起她那样子,我就烦!”,裴少玉那厮少见的恼火,但鸣萱与我一般模样,见她那样子烦心,岂不是见我也烦?!
可旁的不说,一句大师兄却是真切入了耳,我便又问:“大师兄?她怎的认得陆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