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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杨慕天未曾输过。
这一交,肯定摔得他面目无光。
实情是,杨慕天心情欠佳时,未必向下属发泄,只会找一些轻松的玩童以调剂。
他这天干脆在下午股市收市后就离开办公室,叫司机把自己送到粉岭的高尔夫球场上去,旨在打上两三个回合,好松弛神经。
人的运情真奇怪,这阵子杨慕天连球赛都连连败北。根本上打不出水准来,原本自己一向维持的高尔夫球成绩是距离标准杆十六而已,这天呢,完全失去控制,差点比撞手神的初哥还要差。
杨慕天气极了,掉下球袋,立即驱车回市区去。
汽车上,他接电话到袁素文的住宅,说这就要到她家去吃晚饭。
收藏袁素文的金屋正正在山顶,是一连几个单位的相连平房,都作复式设计,每单位价值千万。
袁紊文能有这番架势,可想而知她在杨慕天心中的地位。
车子开上山顶时,又触动了杨慕天的心事。
他想起了雄踞半山的罗氏祖居,想起自己在这住宅的争霸战上失之交臂,当然更无可避免地想起庄竞之。
杨慕天心想,且往好处看,那庄竞之的出现,来必是祸。从来,她都是自己的命中福星,可能久别重逢,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必悲观,只要小心就可以了。
抵达袁素文家,晚饭已经预备好了。
袁素文静静地陪看杨慕天吃饭,完全的不多话,
她素来如此。
杨慕天本是最讨厌那些口若悬河,牙尖嘴俐的女人,只觉得那是本城堡需要控制的噪音之一。他就是爱袁素文的沉静。
就连自己的妻卢凯淑,也不是爱讲话的人,一般的木讷。
只是比起袁素文来,妻子太过严肃古板,不及素文,无可无不可的有种非常吸引的韵味。
一直以来,身边不断更换的美女都属于艳丽华美的一类,像鲍参翊肚,吃多了会腻。反不及一碗稀粥,天天放在跟前,也吃得下。
这个比喻相当适当,卢凯淑是白饭,不可缺。袁素文是稀粥,常存而且更易入口,其余走马灯似的各式莱肴,则轮流上场的女人。
然,今晚,一定是心情怪异,他觉得稀粥既不能饱肚,又淡而无味。对于其他美食,可又掉尽胃口。
杨慕天的确烦躁。
袁素文看在眼内,又不说什么,只嘱咐女佣:
“收起来吧,换上一些水果来!”
杨慕天忍不住问: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袁素文微微扬起左眼的眉毛,脸上的表情好像在问,你要人关心吗?
杨慕天更有气在心头,
“统共是白白养了你们,既不能解我烦忧,又不能分我顾虑!养一头狗,主人回家来了,还晓得摇头摆尾!”
袁素文呷了一口热茶,并不作问。
她心里一直想,天下间不会有易打的工,一定程度上的冤屈气还是要受的。
自己不是没有打过工的人,现今已算万幸,没有旁的同事要相处,只这仑老板,间或会口出狂言,肆意凌辱人家的自尊。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要慎防的背后冷箭。
至于自尊这回事,自己看得重呢,就会出现,看得不重,根本就似有还无。
算了,算了,行走江湖的人,卖身时,多数是买一送一,连自尊都让价高者据为已有。
有什么好嗟怨的?
每个星期,也只不过是对牢这姓杨的短短一段时光,需要略受折磨而已,其余时间,仍然可以捡回自我。
至于什么时候才会全身而退呢?
跟一般打工仔的心态并无太大分别。
一则,老板依然录用,无谓多生枝节。二则,既是未能另有高就,赋闲在家,也是身心无寄,何苦来哉!
且这年头,能赚多个钱,也是好的。谁知道何时要实行摩登走难?
“要给你调教热水,洗个澡吗?”袁素文淡淡地问。
杨慕天盯她一眼,平时看她的确有几分姿色。
今晚看她呢,不过尔尔,白皙的皮肤全无血色,一旦没有好好化妆,整个人就不觉有神采,完完全全是个普通至极的女人。
杨慕天甚感不满,答了一句,
“不,我这就走了!”
回到家里去,卢凯淑仍然未睡,斜倚在床上看杂志。
看到丈夫,她说:
“这么早,没有心情应酬?”
杨慕天不答,脸色当然的不好看。
卢凯淑微微笑: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杨慕天喝道:
“你这算是教训我!”
“杨慕天,你且调低声浪,我从来不是你发脾气的对象。”
卢凯淑相当淡定的回话,很不怒而威,显了她的气派与教养。
这些年来,杨慕天实在也只有对他的妻子才忌惮三分。
说到头来,他之所以有今日的地位,得力于卢凯淑不少。
单是站到政府官员堆去打交道,就一直得靠卢凯淑出马。
她的背景使她易于帮助杨慕天建立社会地位及声誉,她经年地对丈夫发挥着这层特殊贡献,因而在家庭上,声音还是响亮的。
更何况,永盛成为上市公司时,她父家很入了一些股份,卢建桐最近去世,股权转移至女儿手上来,她是明正言顺的永盛第二大股东,再加上其余家产,这位杨太太,并不需要靠杨慕天才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她甚至连在本城上流社会的份量都没有沾丈夫的光,只如牡丹绿叶相得益彰而巳。
故此,她绝对的有条件不看杨慕天的脸色,亦不受他的气。
一直以来,她跟丈夫不单是夫妇,也是生活与生意的合伙人,可算合作无间,互助互惠。
很简单,杨慕天需要一位太太,卢凯淑需要一位丈夫。
彼此都不可能降低条件,找个不相称的伴侣。于是寻到了对方时,便一拍即合。
卢凯淑初承庭训,她深切地了解到身为女人的悲哀,别以为挑个小职员下嫁,帮他平步青云,人家就一辈子感激你再造之恩。跟世家子一样,得志必令男人见异思迁,她母亲的际遇就是如此。到头来,财产与女人的数目都一齐直线上升。父亲的外遇多如恒河沙数,故而卢凯淑对于丈夫,从未要求深情,只当一单交易来处理,悲哀,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然,聪明冷静的卢凯淑,完全明白人生不可能没有缺憾。她生下来后,得的就很多,必须在情爱上头让步,如果连这方面都无懈可击的话,她可能活不过三十岁,就要暴毙了。
对于杨慕天,她算是克尽了妇道,对他的用情,从不干涉。事实上,卢凯淑也太了解丈夫,她不觉得世界上有哪一个女人有本事教杨慕天爱她比爱杨慕天自己多,再下来,也不见得有别个女人能提供比她卢凯淑更优越的条件,让杨慕天有更大的着数。
美貌与性感?那算得什么一回事?单是一个娱乐圈,就有上千人轮队,任君选择,有何矜贵与不可取代之可言。
只除了一点,至今,卢凯淑仍未能为杨家产下一儿半女。对她本身而言,并不觉得太大遗憾。对杨慕天的感觉就不同了。
卢凯淑深信生命的生老病死都是可怖的,无可回避的,何必要为了一己之私而把生命带到世界来受苦。
对于儿女,她一向笃行,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
卢凯淑且做好了心理准备,亦曾在有意无意之间对杨慕天表示过,他要真在外头有了儿女,她只不闻不问。将来孩子大了,以何种方式栽培他,甚至让他继承杨家大统,那是另一个安排,她也不管。
总之,杨氏皇朝,一王一后,互相牵制,平起平坐、
杨慕天对于这个默契,年来都一直表示满意和尊重。
事实上,他早已有了天下,也是讲身份,谈稳定的时候了,因而未尝不喜欢这个夫妇组合。
故而,卢凯淑一旦回应他的脾气,他就立即知难而退,不再跟妻子争辩下去。
总是一宿无话,各怀心事的,又到天明。
永盛集团主席室的办公桌上,有一封写着“私人函件”字样的信件,是杨慕天的秘书邱太放下的,等着他回来亲自拆阅。
杨慕天习惯每朝早都先让秘书向他报导当日要赴的各个约会、要接见的人以及要主持的会议,同时也把她递进来要签署的信,一律签妥,才处理其他事项。
一轮功夫之后,邱太退了出去。
杨慕天这才拿起那封信件来,拆阅。
里头是一个印刷得极为精美的请柬,大大的一个金色“庄”字烫在请柬之上,简直触目惊心。
杨慕天打开请柬,果然是庄竞之邀赴晚宴,地点正正是半山罗氏巨宅,现今易名为“竞天楼”。
这使杨慕天更吓一大跳,怎么把庄竞之与杨慕天的名字都镶在里头了?是什么意思?
请柬里还夹着一张信笺,淡淡的梨红色,写上清秀劲挺的字迹,一如执笔之人:
慕天:希望你来!竟之。
杨慕天蓦地把请柬合上了,心在狂跳不止。
这是战书是不是?
简短的四个字“希望你来”,完全不含敌意。然,字字千斤,压在杨慕天心头,使他动弹不得。
无法触摸对方的来意。
直至这一分钟为止,杨慕天觉得自己在明,庄竞之在暗,她似乎是有计划地一步一步地跟他接触,然后……
然后就怎么样呢?
是不是设个什么陷阱,引他掉进去!
杨慕天竟然一额冷汗。
他摸出手帕来,略印一印脸上流下来的汗水。
跟着他按动对讲机,给他的行政助理施震明:
“喂,喂,查一查下个周末庄竞之宴客的名单。”
未几,整张庄府宴客的名单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