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经抄手游廊,转过粉油大影壁,穿过花园子,便至了芳菲院。芳菲院自陈芷心走后,便冷清了,除了负责打扫的下人,少有人来。而此时,院外倒如往常一般的清净,内院表面也瞧不出什么来,只廊上却占了几个小厮,林浣自然认得,是往日里常跟在徒明谚身边的,心底越发狐疑,待到了阁楼,竟是阿南阿东都守在门外,林浣一怔。
只见得徒明谚挥手让阿南阿东去了外门守着,在门扉上敲了几下,三长两短。房门开启,林浣瞧着那人身子一颤,竟是半日没回过神来。、
来人正是林浣的哥哥,黛玉等人的父亲,本该身在扬州的林如海。
“舟舟!”
这一声呼唤,隔了十多年,如此再次听得,林浣早已是落下泪来。只她已非十多岁仍在家中不曾出阁的少女,再不能如当年那般扑进林如海怀里,只眼睛酸涩,喉头发紧,哽咽半日,才唤道:“哥哥!”
林如海一笑,“妹子快别这样。儿女都这般的大,怎地还如小时候一般,小心叫侄儿侄女看笑话。王爷在一旁看着了。”
林浣扑哧一声,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瞪了徒明谚一眼,便将其晾在了一边,顾自拉了林如海里面去。兄妹二人十来年不见,自有许多话要说。林浣一时问完了他,又问贾敏。后来又问起扬州风土来。叽叽喳喳的,呱噪地紧,哪里还有半分王府主事的沉稳气度。
林如海也不恼,都一一答了。
末了,林浣才突然想起来,京官无诏不得回京,否则便是大罪!背上惊出一身汗来,道:“哥哥怎地来京里了?”
“今日可是你生辰,哥哥来给你过生辰,怎地你好似不高兴!”
当她是三岁小孩子不成?这也会信?林浣也不再与林如海拉扯,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徒明谚,“怎么回事?”
“你放心。如海进京是奉了皇兄密旨的,不是无诏。至于秘而不宣,不过是防着甄家罢了。”
林浣这才落了心,又道:“那哥哥何时面圣?”
“已是面见过了。只还得见一回太上皇。甄家之事,干系重大,总得太上皇点头。”
徒明谚又道:“甄家老祖宗曾是父皇的乳娘。又有甄太妃在父皇身侧,父皇对甄家恐有几分恻隐之心。不过,此番你哥哥握着的证据,不容他们抵赖,若摊在父皇面前,只怕也容不得他们了。便是父皇有心,也保不住他们。大周自有律令在!结党营私,勾结盐枭,包揽诉讼,借国银而不还,与江南一地称霸,一手遮天,如今还暗杀朝廷命官,不论哪一项抖出来都是死罪!我这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这话说的义愤填膺,林浣却只抓住了六个字,“暗杀朝廷命官?”
徒明谚一愣,自知失言,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眼神躲闪。
林浣哼了一声,不愿再理他,焦急地拉着林如海道:“哥哥可有伤着?”
林如海失笑,道:“舟舟!你放心。我没事!”
“没事?怎会没事?甄家在江南盘踞百年,岂是那么好惹的?若非它根基深厚,我们何须苦苦筹谋十几年?他们难道不知道刺杀朝廷命官,若是东窗事发,罪有多大?所以,如果他们出手,便是志在必得,不容有失。”
“舟舟,你不是瞧见了吗?我可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林如海与徒明谚统一口径,皆是半个字也不漏,林浣气得咬牙切齿,甩袖道:“好!你们既不说,那也罢了。我自有办法知道!”
林如海一急慌忙拉了她回来,见实在再瞒不下去,叹了口气,无奈道:“是受了些轻伤,已经没什么事了!”
“轻伤?”
徒明谚上前揽了林浣,“你别急,我找大夫瞧过了,只是皮外伤,并不曾伤筋动骨。”林浣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伸手便将他推到一边去。
林如海皱眉,“舟舟!此事与王爷无关。若不是王爷派下来的那两个人,我只怕难以脱身。”
林浣抿了抿唇,不再多言,只轻轻应了,又道:“哥哥也太大意了些。便是要做戏,也不能拿自己去当诱饵。倘或有个万一,你叫嫂子怎么办?叫玉儿三兄妹怎么办?叫我……”
徒明谚与林如海瞧了,少不得又好好宽慰了一番。因还未曾见过太上皇,此事不能叫甄家的人知晓,二人不便多留,只嘱咐了院里的守卫,又令阿南与阿东警醒着,这才出了来。
只这一晚,林浣翻来覆去,再睡不着。身旁之人悉悉索索不停地响动,自然也扰得徒明谚没法入眠,叹了口气,揽了林浣,道:“我和皇兄已安排好了。明日我约了人去云山狩猎。最少两日,最多不过三日便回来。”
云山离陪都极近,这好可寻个借口往陪都去一趟,也不会叫人起疑心。
“舟舟!我并没有想到如海会设这个局,让甄家狗急跳墙,自乱阵脚。我……”
“我知道!只是,哥哥虽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哥哥来了京里。扬州那边便只有嫂子一个人。甄家那一大群,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只怕嫂子撑不住。”
徒明谚皱眉想了一回,“咱们这边动作要快些!只需父皇点了头,甄家再不能如何了。”
林浣轻轻点头,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好在此后一切进行的都很是顺利。
不过两日,徒明谚与林如海回府,这次自是光明正大,自正门而入,手里还握着加盖了皇上玉玺及太上皇印鉴的旨意。念着甄家往日的功劳,甄家家主判了绞刑,留了全尸。甄家男子发往边陲服苦役,女眷没入贱籍,为奴为婢,更有年小的,进了教坊。甄家一门,正如徒明谚所说,再无翻身之日。却是比当年的陈家还尤甚三分。
一场雷霆风暴,至得七月才消停下来。同月,林如海任满回京,考核为优。皇上擢其任翰林院大学士,加封内阁行走。
翰林院大学士之衔,虽瞧着好听,但无甚实职。只皇上又特意钦赐了“内阁行走”,且好巧不巧,内阁有一徐姓阁老,年近六十,不出一年便会归田。皇上此番用意,还有谁会不明白?翰林院大学士不过是暂且担个名头,但得徐阁老归田,这位子自然便是林如海的。只是,年仅四十的阁臣,大周朝自开国之初,这还是第二位。第一位自然是随太祖征战,出谋划策的英雄。
可谁人都知,官场一道,看的从来不是资历,而是能力和圣心。因而,林家一时门庭若市。便是连林翃的纳徽也跟着风光不少,林浣瞧了,半是玩笑半是打趣的带了些酸味,道:“我这忙前忙后的,到叫你得了好!却是把我们家君儿的过礼也给压下去了!”
贾敏也知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笑道:“你待翃哥儿他们好,他们哪里会不知。他这媳妇还得多亏了你呢!你只放宽心,少不得你的好!”
纳徽之后便是请期。徒君然与林翃的婚事定的相近,日子也隔得不久。林翃与赵家姑娘在二月。徒君然与谢家在三月。
娶媳妇与嫁女儿不同。嫁女儿只需备妥了嫁妆等物。娶媳妇却是里里外外,从彩礼到大宴宾朋,林浣与贾敏身为当家主母,自然都少不得事事把关,眼都不敢错一下,生怕哪个环节出个事,这脸面可就丢光了。
风风火火地将两家亲事办了,林浣得了空闲,正与徒心然与徒墨然逗乐,便听得青琼禀报说:“薛家大爷数年前打死人的事给翻出来了!”
☆、84
林浣嘴角一弯;史湘云虽没了父母,但总归还有两位叔叔在;又都是有爵位的。即便这爵位只是面上看着富贵的头衔,那也是薛家一介商户所不能比。虽则史湘云的叔叔婶婶不见得有多待见史湘云;只看在他叔叔承继的乃是史湘云父亲的爵位;不论如何,面上也得做足了功夫,不得叫人拿着史湘云做文章来。
况且,史湘云与贾宝玉传出去的事;关系女子名誉,这便不仅仅只是史湘云了。史家的各位姑娘多少也会受牵累。倘或史湘云与宝玉事成,再好好用心策划一番;这等青梅竹马的流言日后也便只能成为一双璧人的佳话,而倘或不成……史家可丢得起这个人?
因而,史家终归是要替史湘云谋划一番的。总不可能叫一介商户欺负到自家头上,还带累自家姑娘的声名去!且要对付薛家,那也不必寻其他的。薛蟠便是那再好不过的突破口。
薛蟠打死了人,虽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可贾家史家以及王家,同气连枝,哪有不知道之理?这时候翻出来,可见史家是要一击必中了。
林浣摇了摇头。也是贾雨村当年办事不牢靠。好巧不巧,什么法子不用,偏得说薛蟠是被冯渊的冤魂索了命去,匆匆将这场官司了了。什么冤魂索命?要真被冤魂索了命去,如今哪里还有活生生的薛蟠在?
其实,林浣很是不明白,要说这贾雨村也并非那般蠢笨之人,只如何便这般草率判了案。若因着那“护官符”,要偏袒薛蟠,只需将薛家下人拉出来一两个顶了罪,那冯家早已没了主子,不过几个奴才,哪里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便是有不少知道实情的,薛家旁的没有,倒还是有几个钱财,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若不是有多大仇怨,谁人会与钱财过不去,非和你揪着不放?便是偶有谈论者,那也无妨,只叫薛蟠出去避避风头,过了两三年,再回来,谁还记得那点子事?
可是,这冤魂索命的戏码嘛?要知道,大周人口都有定数,官府都有户籍可查的。薛蟠已死,这户籍上自会注明。不注明,如何销案,如何论证这个“冤魂索命”?若注明,那么薛蟠已死,如今活的好好的薛蟠又自何处来?当然,薛家也可拖关系另办户籍,这对有钱有势的人家也并非难事,只是,另办的户籍,那还是薛蟠吗?
林浣揉了揉额角,心里虽觉疑团重重,只都与她无关,倒也不在多生别论,索性端了架子,全做看戏。
可是,事件的发展却远远超出林浣的预料,其实,说是意料之外,仔细想来,却又觉是在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