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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
龟爷你真是太给力了!
两人爬上龟爷后背,龟爷顶着厚厚的龟壳和壳上两人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岑九捞过方敬的手腕,手指用力,“咔嚓”一声,手铐应声而开。
方敬:“……”
他抓起岑九的手指,好奇地摸了摸,心想岑九这手指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跟他一样也是两根指骨,为什么就这么厉害呢?
水下说话不方便,龟爷驮着他们游了很远后,方敬估计应该安全后,拍了拍龟爷的脑袋,示意他们要到海面上去。
这次他和岑九连潜水服都没有,被龟爷驮着水底下游走了那么远,如果被人发现那也是一件不太好向别人解释的事。
“哗啦”一声响,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掀起一串水花,两颗乌黑的脑袋浮现在水面上。
早上离水面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时,方敬就收回了水泡泡,憋着一口气浮到水面上。
一轮明月高悬半空,遥远的时空星光闪烁。
方敬四目一瞧,周围一片黑漆漆的,除了漫天星光,连半点人造光亮都没有。
耳边海浪声声,惊涛拍岸。
方敬一脸懵逼的表情,他们这是被龟爷驮到哪里去了?
他把目光转向岑九,岑九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懵:“不知道,反正是在海上吧。”
方敬顿时泪流满面:“哥,地球有三分之二的面积被海洋覆盖着,这个海上范围太大了啊!”
如果没有船只路过,他们得不到救援,就算有龟爷在,他们恐怕也免不了当咸鱼干的命啊!
方敬仰面躺在龟爷的背壳上,头顶是灿烂的星河,群星闪耀。
岑九屈起一条膝盖半蹲在他身边,目光注视着方敬,耳朵却竖起凝神注意四周的动静。
良久,方敬想起什么,从龟壳上翻身坐起,大约是动作幅度过大,龟爷扭头看了他一眼,不满地打了个横漂,仿佛在示意他在别人背上安份一点。
“抱歉抱歉。”方敬双手合十,朝龟爷郑重道歉。
龟爷算是原谅他了,扭过头去继续开心地划水。
“我知道了。”方敬兴奋地道。
“怎么了?”岑九问他。
“那条金玫瑰宝船一定没有到底最后的宝藏埋藏地,而是沉没在了某个海域。”身体终于有了知觉,方敬一边挥着胳膊一边道,“那两个霓虹人就是冲着那本航海日志来的。如果当年运输财宝的船只抵达了菲国小岛,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不管那两个人是跟他一样的海上“财宝搜索家”,还是本身就是金玫瑰计划的一员,既然他们敢冒险在天朝国内绑架自己也要得到那本航海日志,说明对方确认那条宝船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被埋藏在哪个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有人来发现他们。
方敬不说还好,一说岑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沉默地半蹲在龟爷背上,一言不发,无论方敬说了什么问了什么,都毫无反应。
方敬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半天,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岑九的胳膊:“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不吭声。”
“我回来找不到你。”过了许久,岑九闷闷地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方敬了然地点头:“那是当然,我被人绑走了啊。”
“应该把这两人戳死的。”岑九冷声道。
之前方敬和萧泽说这两人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应该不顾方敬的反对,把那两人弄死——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人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结果方敬说什么法制社会,不能打打杀杀。
他、居、然、相、信、了!
“戳死了怎么办?”方敬知道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不要小瞧这个年代的敬言察啊,法医鉴定很厉害的,要是被人查出来了怎么办?好一点判个无期,一辈子只能在铁窗里悔恨度过,差一点死请你吃花生米。”
天朝可是有死刑的。
“吃花生米?”岑九皱眉。
为什么吃花生米算是差一点的结局?
“吃木仓子儿。biu地一下,人就没有了,只有脑袋上一个血洞。”方敬举起手指,做了个开木仓的动作,非常严肃认真地告诫他,在大天朝不遵纪守法的下场。
“不会被人发现。”岑九很坚持,认为凡是威胁到方敬的人,都应该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两个大活人没了,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方敬觉得这孩子又在异想天开了。
眼看着岑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方敬非常识相地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他举目四望,四周一片黑漆漆的海水,真正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天上地下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
“我们怎么回去啊?!”方敬发愁了,而且他好困啊,腰还好疼,他想念自家那张舒适软绵的大床啊啊啊!
“萧泽会来接我们的。”岑九见他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坐了起来,非常贴心地靠了过去,让方敬靠在他背上。
方敬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开的什么船?”
“那条商务钓鱼艇。”
方敬的脸瞬间差点裂开,那条钓鱼艇根本跟不上龟爷的速度好吗?唯一能指望的萧泽现在不定在哪片海域到处乱撞呢!
真是哗了哈士奇了!
第129章
辽阔的海面上,一只棱皮龟背驮着两人,晃晃悠悠地划动着前肢,游往不知名的彼岸。
一个大浪打来,方敬被喷得满脸都是水,眼睛都睁不开,脚下一滑,差点被掀下去。
岑九紧紧抱住方敬,防止他再被浪潮打下去。方敬靠在岑九怀里,累得要命。他估计那两个霓虹人给他打过镇定剂,身体没有力气,只想睡觉。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岑九动了动,换了个姿势让方敬靠得更舒服些。
方敬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看不见来路的远方,内心的悲伤已成河。
“我们现在到底在哪了啊?”他扑上前,抓着龟壳边沿,对龟爷喊道,“龟爷,你能把我们俩驮回家吗?”
龟爷依然游得欢快,好像背上驮着的不是两个成年男人,而是两团棉花似的。
方敬有气无力地趴在龟爷背上,有气无力地道:“要是不早点回岸上,明天我们就要变成咸鱼干了。”
烈阳、海水、盐份、海风,简直就是熏人肉干的最佳配置。
岑九把他捞起来,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睡一会儿,醒来我们就回家了。”
“啊啊啊啊,我完全睡不着啊。”方敬心想,就算他心大得离谱,碰上这样的事也无法安心睡觉好嘛!
岑九手按在他头上,用了一分力道替他按压头皮,方敬自清醒过来以后一直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舒服了不少。
“小九,将来要是咱俩破产了,光靠着你这手按摩手艺都饿不死咱们俩。”方敬舒服地喟叹一声,闭上眼睛感受头顶轻重适宜的指压。
岑九没有说话,心想要真破产了,他去搬砖也能养活两人,才不会出卖色木目替别人按摩赚钱呢!
两年多现代文明的生活,即使是大齐穿越而来的暗卫兄,也明白在大天朝,按摩这一职业在很多场合下都是特指情色行业。
“要是龟爷能说话就好了,这样我们就能顺利交流。”方敬感叹道,“可惜天朝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龟爷即使长到五百岁也还只能是龟爷,成不了精说不了话。”
岑九:“……”
龟爷游水十分平稳,只要不碰上浪潮,躺在它背上跟睡在摇篮里一样,身体随着海水一漾一澜的。
体内的药物还未完全消退,头顶上的指压又十分舒适,方敬睁着眼睛仰望头顶灿烂的星河,渐渐的星河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糊模,最后只剩下模模糊糊一片光影。
他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冉冉升起,天边霞光绚烂。
方敬目光有些呆滞,不太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居然不是在自家床上,而是在海上,过了好一会儿,大脑才开始正常运转。
他扭头,岑九正坐在他背后一动不动,姿势好像和昨晚他躺下时没什么不同。
再朝前一看,龟爷正在水里游得不亦乐乎,前方隐隐已经看到海岸线。
方敬顿时精神一振,心想龟爷果然给力,身为一只龟,居然真的领会了他的意思,把他们驮回来了。
这年头,真是人不如龟靠谱啊!
岑九一夜没睡,依然神采奕奕,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疲惫,比趴在龟爷背上睡了一觉的方敬看起来状态还要好。
这不科学!
远处汽笛长鸣,似有大型船只经过。
龟爷在水里风马蚤地又来了一个横漂,然后一直在原地打圈圈。
明明他根本就无法跟龟爷沟通,可是方敬就是看明白了龟爷的意思,它表示把他们驮到了岸边,现在它要继续在海里欢快地玩耍,示意方敬他们从它背上下来。
方敬:“……”
两人重新回归海里,龟爷绕着方敬游了两圈,然后愉快地继续玩水去啦。
一夜风平浪静,清晨的海面静谧无比。
岑九一手抱着方敬,奋力地朝着前方陆地游去。
方敬第一次感觉到,没有开启水泡泡在海里游泳是那么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
望山跑死马,可是方敬觉得望着陆地游泳也是差不多的体验,看着好近,可是游过去真的好远啊!幸亏他还有岑九在,岑九负担了大部分划水的体力活,他只要跟随着岑九的动作不让自己沉下去就好了。
一整晚在龟爷背上漂,清晨醒过来全身酸软无力,方敬累得在水里都能睡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两人终于成功抵达岸边。
举目四望,前方是一片乱糟糟的沙滩,堆满了垃圾,臭气熏天,尤其现在是夏天,那种食物发酵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味道,简直不能更销魂。
方敬整个人都傻了,龟爷这是把他们驮到垃圾处理场了吗?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他反射地回望海面,哪里还有龟爷的影子。
两人都被熏得不行,什么话也不想说。方敬屏住呼吸,尽量控制呼吸的频率和强度,快步离开垃圾场。
半个小时后,垃圾堆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方敬深深地及了一口气,只觉得布满灰尘的乡间土路空气都格外清鲜。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