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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尔尼亚披上了晨衣,按了一下写字台上的按钮。前室响起了表示门已打开的返回信号的铃声。
莫尔尼亚站在穿衣镜前。就在这时,上校看见在自己严厉无情和刚毅有力的脸孔后面,站着一位姑娘。
这使莫尔尼亚大吃一惊,他甚于忘了关掉电动咖啡壶。
应该说,在严肃的上校的住宅里有位妇女来访,这还是第一次。
“您好。”姑娘胆怯地说。
“向您致意,”莫尔尼亚尽力保持镇静地回答道,“请坐,您请坐。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姑娘站在桌边。她的双手不知所指地迅速移动,最后落在非常重要的校样上,慌乱地搓揉起来。
莫尔尼亚的脸上一点儿也没显出惊慌。
“我是娜佳·萨多夫斯卡娅,您从工作中已经认识的玛丽娜的妹妹。”
莫尔尼亚低下头,竭力不显出他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
娜佳坐下了。
“我这么早就到您这儿来,这非常不好。但我应该给您留下准备的时间。”
莫尔尼亚略感惊异地微抬起眉毛。
“我来请求您……亲爱的莫尔尼亚!……因为您是著名的运动员,这我知道。您不是已经荣获苏联军队的冠军了嘛,您应该为我做到这一点!您一定会这样,不是吗?”
“请原谅,我还并不完全明白。”
“当然啰,我对您还什么也没说哩!一个人已经是著名的飞行员了,可突然还要成为著名的运动员,难道这公平吗?以后他还要更自命不凡哩!”
‘可是,我压根儿不是什么飞行员,而且也不那么出名!”
“不,我说的不是您,我说的是马特罗索夫!他已经晕头转向了。这么可恶!他这样欺侮玛丽娜!这我是不能原谅他的!是的,是的!”
“请原谅……”
“可不是吗!他还想在综合赛跑个赢得冠军。而我巳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实现这个愿望!这就是为什么我到您这儿来的原因。”
“但我又有什么法儿阻止他呢?”莫尔尼亚很惊奇。
“您应当超过他!我请求您的就是这一点。”
“超过?”
“对,对!您可不能拒绝我阿!除此之外,您还在挽救一个人。虚荣心会把象马特罗索夫这样一个好人给毁了的。真的,玛丽娜这样说过的!您应当参加这个赛跑。有一个老头儿帮了他的忙,您就去帮帮玛丽娜吧!”
莫尔尼亚感到进退维谷了。
“但是要知道,我没有准备。”
“我听说,您是经常处于竞技状态的!不,不,您应当帮助我!马特罗索夫的胜利会使玛丽娜完全绝望的。”
莫尔尼亚陷入了沉思。还从来没有一个妇女这样热烈地请求过他呢。
“您可答应啦,不是吗?谢谢,莫尔尼亚!谢谢。”
“请原谅,这是这样地出乎意料之外……我习惯于预先安排自己的时间。”
“但要知道,这可是为了挽救一个人呀!难道您不愿意帮助一个人吗?甚至一下子帮三个人:马特罗索夫、玛丽娜和我!”
莫尔尼亚窘住了。他把姑娘送到门口。回来时,他由衷地骂自己是个傻瓜蛋。
他试图坐下来看校样,但很快他就确信,他修改的是完全正确的句子。
他的对手究竟是谁?他看了看报纸。济布科!这可是无与伦比的记录创造者啊!莫尔尼亚从来没有和他较量过。虽然他完全没有必要战胜他,他只需要超过马特罗索夫就行了。但马特罗索夫的能耐如何呢?所好的是,最近时期他一直坚持自己的体育锻炼方式。
然而,所有这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离奇可笑啊!他永远也不会相信,他会陷于这种境地。
可是莫尔尼亚本性上不是犹豫不决、疑心重重的人。他走到电视电话跟前,告诉出版社将他的关于超远射程的专著推迟几天出版,这使出版社大吃一惊。
十二点差一刻,上校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走近运动场。此时他考虑的根本不是面临的比赛,而是平生第一次有一位姑娘有求于他。他尽力想回忆起这个姑娘容貌是什么样的,胖乎乎的身材、蓬松的卷发……
在不紧不慢地走着的上枝后面,驶来一辆舒适的小汽车。
汽车是不允计开进运动场周围停车场的小道的,但是只要司机面部表情示意一下,指一下车上坐的是谁,就立刻会放冠军的汽车开过去。
检查员意味深长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
综合赛跑冠军济布科手脚伸开,懒洋洋地躺在靠枕上,半闭着眼睛沉入幻想之中。
当著名的记录创造者看见汽车没紧靠台阶就停住的时候,他做了个很不满意的鬼脸。
两个教练员迎面向济布科跑来。人群瞩望着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小声地交谈着。
济布科情绪不好。今天的这场比赛,比预定日期提前了一个星期,破坏了他最近几天的计划。他不得不谢绝会见朋友和他的崇拜者,改吃为他规定的淡而无味的伙食。
不论到哪个地方去休息一下,能够好好地躺躺,不要赛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该有多美啊!莫非又要象季姆卡·马特罗索夫建议的那样,回到发电站去吗?不,他应当肩负起这光荣的重担!他将人类韧性的极限表现川来,鼓舞青年,也是有益的。可季姆卡!他劝我别再搞体育,而本人倒决定今天参加赛跑!
冠军躺在他专用房间里的沙发上,按摩员用劲搓揉着他那被人夸赞的肌肉,而冠军却忧郁地想着他的光荣称号所加在他身上的重荷。然而,有什么可以与胜利的感情相比拟呢?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运动场的看台,很难称作看台。这是下面与一片平坦的游乐场相接的陡峭的山地,上面挤满了数不清的观众,密密麻麻,象一片白色的森林。
在画上两条跑道线的绿茵上,出现了穿着一身白衣的裁判员、起点裁判员,站在他们后面的是一群照相师、电影摄影师、采访员、教练员和一些逢场必到的小男孩。
由人构成的森林喧哗起来。从白色的大门里走出了运动员的一排横队。
一个矮壮而又两腮红晕的姑娘从长凳间挤过去。
“克谢尼娅,克谢尼娅!到这儿来!”第十排有人喊她。
“可季马①到底在哪儿啊?”玛丽娜和娜佳问她。
【① 季马:德米特里的爱称。——译者】
克谢尼娅气喘呼吁,猛地一下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是德米特里·马特罗索夫的妹妹。
“我和他……跑来的……差点迟到!”她一口气地说。
运动员们在外跑道上整队,排成两组,背靠背地站着。他们手中都握着手榴弹。
起点裁判员举起了小旗和发令枪。
“可季马到底在哪儿啊?”玛丽娜不安地说道。
突然,看台上人们叫喊起来,吹起了口哨。
一个红头发翘耳朵的小男孩,跳过栅栏,低着头,沿着跑道,雄赳赳地一蹦一跳地向前飞奔,就象一匹拉边套的小马。两个民警和一个检查员跟在他后面追着。他们顺着跑道奔跑,大概,这种景象使十万观众平生第一次这么开心。
他们没能赶上小男孩,他径直向起跑线奔去。起点裁判员放下了发令枪。小男孩一下子猛扑向排列整齐的两列横队,从一个人手中夺下一颗手榴弹就逃跑了。
此时是十二点正。
裁判员和教练员跟在男孩后面猛追。照相师、电影摄影师几乎来不及拍摄。电视中心摄像员竭力在自己的镜头中不放过一个动作。
整个运动场轰起来了。观众们兴奋欲狂。只见场上有一个迟到了的运动员的宽肩膀的身影在向起点跑去。观众们认出了他,向他鼓起掌来。
“季马!”三个姑娘喊着,尽力想压倒别人的声音。
小男孩被人捉住了,从他手中抢下手榴弹;而就在那时候,马特罗索夫站到了行列中自己的位置上。
“原来是科尔卡!”克谢尼娅终于含笑地说了出来。
“这个科尔卡是谁?”
“季马的崇拜者。”
“济布科,有名的济布科!马特罗索夫!莫尔尼亚也出乎意料地参加了!有趣极啦!”观众中有人谈论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阵容!”
“难道飞行员马特罗索夫也跑得很好吗?”
“您这就会看到的!”克谢尼哑生气地回过脸去。
“马特罗索夫和济布科一组,”娜佳偷偷看了玛丽娜一眼,悄声地说,“莫尔尼亚在另外一组里!你看吧,今天他们一定会胜过季马,我相信。”
玛丽娜把脸扭开了。
一声枪响。
两组运动员手里拿着手榴弹向不同的方向飞奔,跑到了白线,每个运动员都将手相弹投掷出去。
一窝蜂似的手榴弹在空中旋转上升,一会儿,从手榴弹落下去的地方升起了几十团五颜六色的烟雾。
“你们看,他们看!”娜佳喊道,“那就是他,莫尔尼亚——个子最高的那个!”
裁判员将每个运动员带到他们各自的手榴弹落点处。这样,投得最远的运动员就取得了赛跑的优势地位。他们还得跑一圈,并同时克服一系列障碍:跨越十个栏、爬过一堵墙、“拿下”六公尺长的壕沟,并穿过充满“有毒”气体的隧道。
“玛丽娜,玛丽娜!多高兴啊!季马只是第四!哎,哎,你可不会投啊!啊哈!济布科站在他前面。而我的莫尔尼亚在组里是第一名!第一名!”
“娜坚卡①,请你,别这样……别这样!”
【① 娜坚卡:娜佳的爱称。——译者】
“等着吧,我的季姆卡还会赶上的!”克谢尼娅焦急地说。
看台上喧嚷开了,人们一个个从座位上跳起来。一群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尖着嗓门喊叫:“济布科!亲爱的!”
济布科无动于衷地看看周围。他向站在他后面几步远的马特罗索夫冷淡地打了个招呼。他也来啦!他也想成为运动员!这对你来说不是“飞毛腿”小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