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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拿起看了看，上面仍然没有寐罗来过电话的显示；他翻了翻近期通话记录，早已没有寐罗的号码。连他自己也不记得寐罗已经到底有多久没再打来电话了。
尼亚放回手机，继而不免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想着现在寐罗是否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如果寐罗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他还会需要一个餐厅吗？
要是一番努力最终却只换来一个没人需要的餐厅，他又该怎么办？
尼亚不由得感到恐慌。
他拿起手机想要立刻打个电话给寐罗，但犹豫半晌还是放下了。凌晨时分打电话是讨厌的事。何况他将要问的问题没准也让寐罗反感。
当尼亚坐在那里想得越多越是发觉到实际上自己早已距离寐罗的生活异常遥远，甚至不像是在同一个世界里时，他几乎不能形容他心里陡然泛起的那股巨大而可怕的失落感——他不知道他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还是根本没有。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3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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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半个晚上，直到晨曦出现，依然不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虽然尼亚感到茫然，但他仍然努力积攒着买下餐厅的资金。慢慢地，尼亚意识到自己的担忧实际上并不存在，拥有餐厅已经成为他活着的一个目标，即使它可能已经与寐罗无关，就算寐罗不需要……不，就算寐罗不需要他的餐厅，可他需要——他心里的那个寐罗需要。哪怕只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寐罗买下一个餐厅也是好的。而现实中的寐罗呢？不管他是否还会回来、是否还会出现，甚至他不在这个世界也——不，与那无关。他只是想要一个餐厅。
是的，他只需要一个餐厅——一个可以送给寐罗的漂亮餐厅。
尼亚似乎又能平静下来了。
寐罗终于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还好吗，尼亚？”
“……还好。”他迟疑着，想要问寐罗那个问题却又难以出口。
“我也还好。”寐罗在那边说，“我在盐湖城，这里还像过去那样，气候没什么大变化，到处都能看到摩门教徒；那辆车居然一直没出什么故障真是幸运。我以为它会坏在半路。”
“要是它坏了就告诉我，”尼亚说，“你身上的钱还够用吗？”
“唔，当然——我在沿途也偶尔打打工，否则从哪里冒出钱来？”
“什么工作？”
“通常在餐厅里。”寐罗说，“那点小活难不倒我。”
我想要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漂亮餐厅。尼亚几乎忍不住想要告诉寐罗。但他还是按捺下那个念头没有吐露。“那就好，”他几乎是机械地说到，“不过别太累。照顾好自己。”
“嗯，你总是只会说这一句，”寐罗似乎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尼亚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并且面前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弄完。
“你在干什么，尼亚？”寐罗问，“干吗不说话？”
“……没什么，”他瞪着那摞稿纸，“我得工作了，寐罗。”
“……哦，那好吧——以后再打给你。”寐罗说，“拜拜。”
“嗯，回来联系吧，寐罗。”尼亚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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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4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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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纽约故事多 40
他在那里坐了一会儿，难以解释心里那股无法化解的忧郁之情。
寐罗似乎想要跟他说些什么，但他却用工作和疲惫拒绝了对方——继而他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对待寐罗。为什么寐罗跟他的联系逐渐减少了？因为寐罗感到厌倦还是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
尼亚坐立不安起来。接着他拿起手机给寐罗拨了回去。
寐罗接了他的电话。“尼亚？”
“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尼亚有点紧张地说。
“……是什么？”
“我在攒钱。”尼亚说。“然后，我——”
“你需要钱吗？”寐罗马上打断他，“要多少？”
“……不，”尼亚顿了顿，“我想要买个餐厅送给你。先不要开口，听我说完。我手里有一笔父亲留给我的钱，加上我自己的那些积蓄，只需要再加上几万就能买个很不错的餐厅。只依靠我工作的薪水……呃，可能会需要一段长时间。所以我在兼职做些其他的工作。我想快点买下它给你。我想你不喜欢给别人打工所以……所以，寐罗，我刚才在想是不是我最近让你感到态度冷淡——我只想告诉你并不是那样。我还是希望你能打电话回来，或者回一次纽约。我……呃，还有，我现在不住在原先的房子那里，我换了公寓，可能地方有些小不过容纳你应该没有问题。我只是想说——嗯，你打算回来的话，我们去挑一个漂亮的餐厅。”
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寐罗不敢相信的声音，“你说真的吗，尼亚？”
“……对，当然，我——呃，你不会不想要吧？”尼亚谨慎地问到，“还是……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要送你餐厅。”
“我想我今晚就能回去，”寐罗马上说，“你——你有时间来接我吗？”
“……当然，”尼亚一时没能接受这样的惊喜，“今晚？你是说今晚？”
“对，今晚，”寐罗肯定地说，“我去买机票。然后我会告诉你航班。”
“那么我等着，”尼亚禁不住呼吸急促起来，“今晚，今晚吗，寐罗？”
“今晚，你要我重复几遍——今晚！我现在去买机票！等我电话！”
“好的我等你电话……”尼亚话音未落，那边已经被迅速挂断了。
他等了十分钟左右，寐罗马上又打回电话，告诉他今晚的航班号。于是晚上尼亚没时间继续做他那份兼职工作，从警察局出来后便直接赶到机场等着寐罗的航班。
他知道自己来得过早，但尼亚宁可坐在机场里对着落地窗外被一片灯光照亮的机场跑道发呆。他从那扇巨大而明亮的玻璃窗里看到自己仍然穿着制服的身影，遥远的距离使那个身影看起来非常渺小，他想起寐罗曾经说过的在广阔沙漠里自己渺小得像里砂子的比喻——那似乎让他忍俊不禁，但尼亚却没能笑出来。
他一直紧张地等着寐罗那个航班到达的播音响起，以致他感到时间都已经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慢得像是蜗牛在爬。他烦躁地叹口气，再次抬起手腕看时间。
当然，最后寐罗总算到了。
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出舱口钻出来后，他马上朝寐罗挥了挥手，很快对方脸上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那让他始终绷紧的表情终于得以放松，他也笑了起来。接着寐罗迅速丢掉行李冲到他的身边给了他一个足以致命的拥抱，那一刻他觉得他能感受到寐罗的爱。
“走吧，”尼亚说，“我们回去。我想你得好好睡一觉。你看起来累坏了。”
一路上他们都没说什么，他开车的时候心不在焉，而寐罗则一直像个神情紧张的孩子似的玩着怀里抱着的书包袋子。他们时而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瞄一眼对方，但马上又移开视线。
二十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尼亚现在的寓所。
寐罗去洗了澡，尼亚则很快地收拾了下乱糟糟的房间。
他诧异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先花点时间打扫打扫这里而是一下班就直接跑到机场，在那里足足耽误了好几个小时。当寐罗带着满身湿漉漉的水汽从浴室出来后，他看到对方脸上带着久违的满足表情，那让他的心情愉快起来，仿佛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走过去温柔地抱了抱寐罗，寐罗则回给他一个深情的吻，于是他将寐罗直接抱到了他的床上。
他们花了两个小时做爱，之后便像以前那样脸朝着脸躺在一起说话。
“我以为，”尼亚说到，“那次你会留下来。至少一个晚上。”
“……那次？”寐罗想了想，“哦，你是说你父亲的葬礼。”
“你悄悄地离开了，甚至没跟我打个招呼。”尼亚失望地说。
寐罗只是随意地勾了勾嘴角，“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别。”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7 13：4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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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走过来告诉我你该走了，”尼亚叹了口气，“那很难吗？”
“所以你很失望？”寐罗问，“可后来你对我的态度也很冷淡。”
“是因为我很累，”尼亚说，“我不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抱歉。”
“我以为你不想跟我再继续下去了，”寐罗低声说，“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们一直在继续吗？”尼亚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也很想你，”寐罗说，“在旅途中我总是会想起你。”
“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尼亚用指背摩挲着寐罗的脸颊，“辛苦吗？”
寐罗点点头，侧头吻了吻他的手指。“不过你先要告诉我餐厅的事。”
“唔，我好像已经说过了，不过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尼亚凝视着对方，低声说，“我想买个漂亮餐厅给你——你有一手好手艺，没理由要给别人到处打工，你应该自己有个餐厅，做很棒的宫廷菜，那时将会有很多客人慕名而来，让你每天都能忙得很愉快；当你感到累的时候就关门去旅行。”
他顿了顿，观察着寐罗的表情。“不管你是否想要，我已经决定了。”
“我就知道，”寐罗做了个鬼脸，“你还是不甘心。你总是想要我留在这里。”
尼亚笑了。“也许吧，”他说，靠近一些轻吻了吻寐罗的鼻尖，“我很想你。”
寐罗伸出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也许我想试试，”他说，“我们还差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