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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个意思，”瑞尔说，“我是对你说，尼亚。”
尼亚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可是，”他犹豫地看着瑞尔，“说实话，爸爸……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这么觉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白我没有多少立场说出这种话可是……”
瑞尔点了点头，“我明白，”他说，“可在你的年龄和在我的年龄，还是不同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尼亚无助地说，“我——有时我希望自己是尼克洛斯。”
“他也会有这样的疑问和困扰，”瑞尔安慰到，“很多人都会这样，尼亚。现在迷惘并不代表以后永远都是这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过于那些『为什么』的问题。答案，所有问题的答案，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而在你这个年龄阶段，不要妄想着它会突然自己冒出。所有的成长都与经历有关，尼亚。……当你经历过那些，许多答案自然而然就会显露。”
尼亚看着父亲，“爸爸，”他问，“为什么高兴就必须要笑？”
瑞尔好笑地看着他的儿子，“没有理由，儿子；那是本能。”
“本能，”尼亚重复了一遍，“爸爸……我觉得——我好像遗失了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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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0 13：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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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M】纽约故事多 21
每一次谈话。每一次他和尼亚的谈话，都会让瑞尔在过后越想越不是滋味。也许他不想听到尼亚总是这么直白，他的儿子向来不会拐弯抹角，每次问出的问题都让他哭笑不得，而每次说出的话也同样让他感到忧虑。
今天他的儿子告诉他自己像是遗失了本能。
他想起尼亚小时候的那些事，那个小家伙因为想要模仿他而刻意压抑情绪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在他的记忆里这种场景比比皆是，而尼亚露出真心微笑的时刻却少之又少。为什么尼亚这么急于跟他靠近？只因为想要彻头彻尾都很像他？为什么那时他没有想到制止儿子这种怪异的举动却听之任之呢？难道他不知道一个人总是刻意压抑自己，久而久之就会习以为常？？他相信尼亚的话并非无心之语，很可能他的儿子的确不会笑了。……是因为他吗？？
瑞尔仿佛被什么打败了。那种活生生的被击溃的感觉，让他倍感无力。
他总要失去什么。无论他做出何种选择总是有得有失——
当初他选择正常的生活。他有了正常的生活。可他的家庭并不快乐，他既不真心实意地爱他的妻子又没有好好起到父亲的作用，这么看来他的选择几乎是失败的，除了工作尚可；可选择米凯尔呢？那样很可能会比现在更糟，他会丢掉工作、举步维艰，除了警官他不想做任何其他的工作，就像尼亚选择像他一样，当初他也坚定不移地选择和他父亲同样的工作。而他更不能保证的是他们到底会不会因为某些外界因素而出现裂痕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无论如何都是残缺不全的结局，他干吗还要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为此自寻烦恼？
“别这样，尼亚，”他说，“就像那些问题的答案一样，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
“是吗。”尼亚只是淡淡地回答一声，似乎并不为这个安慰有所触动。
“别想太多了，尼亚，你知道——人生还长着呢。”
“您觉得它长吗？”尼亚问到。
瑞尔又被问住了。他苦笑着摇摇头，“不，”他说，“从不觉得。”
“很短？”
“也不完全是。”
“相对于某些而言。”
“那么差不多就是。”
“对我来说，它似乎很漫长。”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
“总有一天我也会像您这样。”
“所有人总有这样的一天。”
“但是您也曾经像我这样过。”
“唔……跟你一模一样。”
“年轻的感觉好吗？”
“……也许吧。但——”
“抱歉。我不该提这个话题。”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您年轻时候的故事？”
“是。也许你会觉得无聊。”
“不会的。”
“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所有的人都是普通人。”
他们沉默下来，各自看着某个地方。
过了一会儿，尼亚站起身，“太晚了，爸爸，”他说，“您该休息了。”
“……好吧，你也是，尼亚，”瑞尔说，“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唔？”
尼亚点点头，“我知道，”他有点犹豫地看着他的父亲，“那么——我去睡觉了。”
“晚安吻，宝贝，”瑞尔笑了笑，“因为长大就不愿意给爸爸了？”
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0 13：1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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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尤利乌斯M 2008…10…10 13：3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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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尼克洛斯与普通年轻人的差距并不太大，他多少也遗传了母亲的特点，而尼亚则不然了
；尼亚是那么像他，几乎与年轻时的他如出一辙，甚至比那时的他更加坚固沉默。即使给尼亚一
个维拉这样女孩也不足以改变他什么，所以……也许尼亚还需要时间吧。
虽然尼亚极力表现出客气有礼，可很明显，他的不安和无所适从让他非常紧张。
尼克洛斯和维拉将婚礼订在转年的四月份。
瑞尔特意告诉尼克洛斯最好找一个出色的伴娘，因为尼亚是伴郎。虽然他并不对这报以什么希望
，但有所准备总是好的，也许尼亚会像他的哥哥一样顺利找到人生伴侣。
尼克洛斯满口答应，并告诉他的父亲无须为尼亚的事太过操心。“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的。”他
说。
“说得也是。”瑞尔不由得觉得好笑，现在已经到了儿子反过来劝慰他的时候。
“事实上，”尼克洛斯说，“尼亚并不缺乏什么，他的确是有点古怪，他一向这样。要是他想做
什么事他就去做，没有理由就是最大的理由。就像他小的时候，他不想高兴他就选择不高兴，虽
然他可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想不高兴——他有点孩子气，他还是个小孩子。”
“你是他的哥哥，当然习惯将他看成小孩子，”瑞尔说，“可尼亚已经成人了。”
“我跟尼亚的相处是最久的，”尼克洛斯笑了，“我比谁都更了解他。我和尼亚可能外表看起来
相差不多，我们都不怎么喜欢说话，我们喜欢独自待着，可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或一件什么事会改
变我们，而我和尼亚的不同大概在于他需要占有全部的主动权才行。我是说……尼亚不会轻易被
外界影响，他习惯从自己出发，假如那个人让他主动地想要靠近，他才可能接受那份感情；要是
有什么人打算用接近他的方式获得他的好感，我打赌那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要是没有那个人的话——尼亚岂不是永远要一个人？”
“嗯，不，不会的，爸爸；总会遇到那个人的。您该相信。”
“……是啊，迟早得有那个人……”
“对您来说——妈妈不就是这个人吗？”
瑞尔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
“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的。”
可那个人会是谁呢？又会什么时候才出现呢？？
圣诞节过后没有多久就是春天，继而四月翩翩到来，尼克洛斯忙于和未婚妻准备他们的结婚典礼
，瑞尔家一时沉浸在久已未有过的欢乐热闹之中；虽然尼克洛斯想要尽量将婚礼的隆重程度降低
到最小，但大部分人还是必须要请到的——他父亲的同事，他的同事甚至尼亚的同事。
尼亚私下跟瑞尔说这个婚礼就像一个警官聚会，瑞尔哭笑不得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事实上尼亚的形容倒是恰如其分——在场百分之八十都是他们父子三个的同事。
瑞尔甚至还见到了至少已经有二十年没见面的老朋友——弗兰克。
他们在警校是同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纽约市同一分局，一起工作了大约四到五年时间，后来弗兰
克被调往洛杉矶分局，此后就很少再见面了。显然这次杰罗姆不仅是为了参加婚礼，也是为了特
意来跟这个老朋友见上一面。
瑞尔自然感到惊喜，和弗兰克在书房里谈了很长时间，提起他们过去曾经搭档的时期便不免再次
慨叹时间的飞逝；那时他们还都很年轻，就像现在的尼克洛斯一样。
弗兰克的发展一直都很顺利，现在已经升到肩上一颗金鹰的督察，而瑞尔则比他要低上一阶，是
副督察。谈起这个他们就免不了会想起当初瑞尔受到的降职处分。“你本来比我更早一些升职，
”弗兰克说，“假如不是弄丢了那个罪犯——也许现在已经升到副局长。”
瑞尔只是点点头，“也许吧，”他说，“不过谁都难免出点意外。那时我还年轻。”
“那个罪犯叫什么名字来着？”弗兰克问，“我记得他是个挺特别的家伙——总是没完没了说个
不停，活跃得过头，好几次我在检查时看到他坐在牢房里跟其他人谈笑风生，精神好得不得了—
—说起来那家伙的确倒有那么两下子，当时还参与什么自由运动呢。”
“……米凯尔。”瑞尔静静地答到，“是啊。他是挺奇特的。”
“我猜他现在应该还不错，”弗兰克说，“看他那样子会很擅长生存。在那时就经常搅得整个监
狱没法安宁，一通胡言乱语之后大家还使劲鼓掌——他怎么总是那么多话？”
“大概……天生习惯吧，”瑞尔含糊其词到，“谁知道呢。”
“要不是因为他，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