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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酸涩难受,他就这样结婚了,就这样彻底退出了荣浅的生活。
她欲哭无泪,心麻木后,只剩下一些些尖利的痛。
厉景呈将她吃到一半的薯片拿起来,放回她手里,“请柬今天白天就送到了。”
荣浅收回神,接过薯片又吃了起来。
霍少弦结婚的那天,荣浅还是去了。
她盛装出席,挽着厉景呈的手,参加的却是心爱之人的婚礼。
今天的莫希,光彩照人,荣浅很羡慕,甚至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感觉,她和厉景呈站在人群中,婚礼是在露天举行的,并没有教堂和神父,是一场中式婚礼。
荣浅看向玫瑰花架下,身穿一袭白色西服的霍少弦。
他还是那般耀眼明媚,器宇轩昂,只是这般风采,却掩不住男人眉宇间的勉强。
莫家和霍家的父母都坐着,新娘款款而来,将手交到霍少弦手里。
他们拜了堂,霍少弦掀开莫希的头纱,替她戴上戒指。
莫希接过婚戒,拉起霍少弦的手,想要将戒指往里套,却发现他的无名指上已经戴着一枚,莫希抬头,眼里略带吃惊。
霍少弦并没说话。
荣浅握住自己的手,同样的手指,她也戴着。
厉景呈眸光扫过她包拢的手掌,眼底一凛。
莫希藏起眼里的委屈,这个位子,应该是要留给她的,她才是霍少弦的妻子啊。可男人丝毫没有要摘下的意思,眼见不少人开始议论,她指尖颤抖,将戒指往霍少弦的中指戴去。
这根手指代表的意义,并不是婚姻。
霍少弦接过司仪递过来的话筒,莫希站在边上强颜欢笑。
他先说了一番致辞,荣浅望向并肩而立的两人,她以前一直觉得,她跟霍少弦才是绝配,可今天才发现,没有了她,别人也照样站得起他身边的地方。
“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我就做过一个梦,”霍少弦的声音透过密集的人墙传到荣浅耳朵里,清冽有声,“我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爱上了就是一辈子,这个梦是能够实现的。年少到底是年少,梦也总有要醒的时候……”
荣浅脚步往后退,让跟前的一排排人影挡住她眼底破碎掉的面容。
“我这辈子,娶得不是我最爱的人……”
莫希握紧手里的花束,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可这是她早就知道的,怪也只能怪自己飞蛾扑火。
霍少弦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荣浅的脸上,“但我既然结婚了,我就会为我的妻子担起责任,在我们的婚姻里,我只有她……”
荣浅并没参加完婚礼,她转过身,大步往外走。
霍少弦。
再见。
从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也走我的阳光道,我们不走独木桥,独木桥太孤单了。
厉景呈追她出去,到了外面,他一把将荣浅扯到跟前。
她眼圈微红,“干嘛?”
厉景呈抓着她的手放到眼前,“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荣浅握紧手掌,男人眼角微眯,“霍少弦给你的吧?”
“这是我的东西,我愿意戴着就戴着。”
厉景呈去掰她的手,荣浅死死握成拳,男人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分开,她拼劲力气挣扎,厉景呈套住戒指往外扯,她蜷起手指,戒指卡在了指关节处。
“松开!”
荣浅语带哭腔,“我不松。”
厉景呈也不顾她疼痛,戒指强行被摘掉,荣浅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她扑过去要抢,却被厉景呈朝远处一抛,戒指丢向了偌大的景观湖中。
荣浅眼见湖面泛起涟漪,她惊叫一声,“你混蛋!”
厉景呈手指虚空朝她点了点,“跟我回去!”
“不。”
“行,”厉景呈转过身,“那你别回来了。”
他大步朝停车场走去,荣浅跑到湖边,就算她跳下去,也跟大海里捞针一样,远处传来热闹的婚礼舞曲,她抽了抽鼻子,拎起裙摆。
厉景呈发动引擎,车子开出停车场,经过荣浅的跟前,荣浅挥下手,“停车!”
车子向前开着,荣浅只得在后面追,厉景呈目光自后视镜收回,他嘴角潋滟,面上的肃然冷冽被暖意笑容拂开,他将车停在路旁。
荣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叉在腰际,弯着上半身直喘。
半晌后,她一手指着驾驶座内的男人刚要骂,厉景呈发动车子,荣浅见状,忙拉开车门坐进去。
手指隐约还有痛意,荣浅包住无名指,脸上泛出用力奔跑过后的红晕。
她心里很难过,可她没法自欺欺人,她戴着霍少弦的戒指,可真正嫁给他的人却不是自己。
“很伤心?”
荣浅偏偏不给他看,她别过脸,“你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往别人伤口撒盐吧?”
“那你要怪,更要怪给你这道伤口的人。”
荣浅目光不由瞥向倒车镜,半空中,装满玫瑰花瓣的氢气球缓缓上升,花瓣犹如淅沥小雨纷纷洒落,这一幕,浪漫温馨的好比梦中的婚礼。
十五年的痴情爱恋,还是被一刀斩断,不是改变了初衷,而是输给了命。
荣浅照常生活,下课后,跟几个朋友走出学校。
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到她跟前,“你是荣浅吗?”
“是啊。”
对方将一封信交给她,“不要给别人看。”
荣浅握着手里的信封,年轻男人转身往远处跑,林南撞了下她的胳膊,“可以啊,追求者都寻到学校来了。”
“说什么呢你。”荣浅朝朋友们摆下手,“我先走了。”
到了车上,荣浅坐在后排,她将信封拆开。
展开信纸,上面的字体很潦草,对方似乎文化不高,还有错字,可通篇读下来,荣浅后背却冒出了冷汗。
之前,厉景呈派了人去顾新竹的老家查,一直在找当初那个肇事司机,荣浅也找了私家侦探。这封信就是那名肇事司机写的,说是收到他们在到处找他的消息,只是他不方便露面,让荣浅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的话,就带着钱去通兴路33号。信上还指明,只让荣浅一个人去,不能惊动其他人。
荣浅将手掌在腿上擦了擦,满手心都是汗。
她想过这会不会是圈套,可顾新竹并不知道她在查当年的事,荣浅犹豫不决,她想让厉景呈陪她,可又怕打草惊蛇,再想找的话,可能又要等几年。
回到帝景,荣浅权衡再三,还是打算过去。
她想将信找个地方藏起来,最后干脆塞在枕头底下。
荣浅没时间多想,拿了上次卖车换到的卡后便出了门。
她避开司机和佣人,到帝景外面打车。
通兴路33号是个正在拆迁的小区,大半住户都已签字搬出,剩余得多是钉子户。
荣浅照着地址找去,却发现33号其实是个车库,脏污不堪的窗户上贴着棋牌室几字,房子的墙体也老旧斑驳,掉落了大半。
她深吸口气,伸手去拍门。
门很快被打开道缝,里面涌出来的烟味熏得她差点吐出来,荣浅连呛几声,“请问,这儿有个人叫胡东吗?”
“你找胡东?”
“是。”
瘦高个的目光从她头顶扫到脚尖,最后将门完全打开,“进来吧。”
厉景呈回到帝景,没看到荣浅的身影,夜幕降临,天色被黑暗给隔空蒙起,佣人从厨房出来,“厉少,晚饭准备好了。”
“小姐呢?”
“小姐说要回趟家。”
厉景呈不由蹙起眉尖,“家里司机没送?”
“这,这我没留意。”
“去把司机喊来。”
“是。”
厉景呈来到窗前,他方才回来时看到接送荣浅的车停在车库内,况且上次荣择打了她一巴掌,她还能这样巴巴得回去?
司机很快过来,“厉少。”
“小姐呢?”
“小姐没在家?”司机吃惊。
厉景呈太阳穴突突直跳,又跟他玩失踪,真应该捏死她,省得他操这种心。
司机见他脸色阴沉,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厉少,我接小姐下课时,看到有个男人给了她一封信,回来的途中她看了,脸色就不大好,心事重重的样子。”
“信?对方长什么模样?”
“瘦瘦的,大约一米七出头。”
厉景呈转身往楼上走,推开房间门进去,荣浅的包是随身携带的,厉景呈打开床头柜,荣浅先前放银行卡的地方空着,看来是要用钱。
他起身,目光在房间内扫了圈,最后落在床上。
摆放枕头的位子明显偏出一个角,佣人整理得向来井井有条,不可能这样,厉景呈伸手将枕头抽开,果然见下面躺着个信封。
荣浅跟着那人进去,里面空间很大,摆满了麻将桌,大约是好几个车库联通的。
男人朝里头那间喊了声,“胡东,有人找!”
一道男声随之传出,“谁找我,让她进来。”
周边声音嘈杂,荣浅朝小隔间走去,里面有张麻将桌,名叫胡东的那人嘴角叼了根劣质香烟,眼睛看向荣浅,“钱带来了?”
荣浅点点头。
胡东推开手边的牌,“拿来。”
荣浅将银行卡递给他。
胡东前后翻看下,“我靠,你他妈耍我啊,我哪知道里面有几个钱?”
“你只要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我就把密码给你。”
“敢威胁老子?”
“我不是威胁你,我说了把钱给你,就一定会给。”
麻将桌上的另外三人起身,将荣浅围在中间,她装出镇定的样子,其中一人伸手扯掉她的包,打开拉链翻找。
除了手机和少量现金外,并无收获。
“快说,密码是什么?”
“你究竟是不是当年的肇事司机,还有我妈的死,你知道多少?”
“当年的那辆车是土方车,被压的小车上除了你妈,还有司机和一名佣人。”
荣浅不由紧张,“那你和顾新竹是什么关系?”
湖东腆着笑,“你先给钱。”
荣浅胡乱报了个密码,“你和我说清楚,我这就去银行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胡东一把拿过卡,“小姑娘,有人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