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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口的工夫,已经闯进来足有上百西服男,除了穿插站位的,并行排列的两队从门口直排到会议室中间,也亏得这会议室够大才能装得下这么多人,要是换个小点的屋子,大约就要挤成沙丁鱼罐头了。
一直扇动不停地会议室大门稍稍静止,旋即被人重重推开。
这一回进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穿着同样款式的西服,缺了支胳膊,一边袖子空荡荡地飘着。
中年人只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缓缓环视室内。
如果说刚才这帮西服男的目光凌厉骇人的话,那这个最后进来的中年人的目光简直就好像刀子般锋子,不管瞅谁,都好似能用目光直接挖块肉下来般。
在场的众法师竟然无人敢与其对视,那中年人目光扫过来,纷纷低头避让,便是许佑重、林岭高、周童先、卫朝阳四人也是不敢抬头,心中暗自骇然,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春城有这样一个人物,不知是什么来头,难道是外省的法师不成?可就算是想过来抢蛋糕分,也未免太赤果果地横行霸道了,就不怕春城术法界集体反弹?
不管怎么说,既然进来了,那总得说话吧。
众人就等着那中年男人自暴身份,表明来意了。
可是独臂的中年男人并没有说话,环视一圈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轻轻一拍身后已经合拢的会议室大门。
大门同时向两侧拉开,完全拉开,一人大踏步走进会议室。
不过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戴着副眼镜,牛仔裤白衬衫,袖子还高高挽起,一脸斯斯文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还在校园里的大学生,没什么逼人的气质,就那么云淡风轻地走进了会议室,好像走进了一间正准备上课的教室般。
在他身后,还跟着好些人,打头的是最近半年崭露头角的龙虎山大师姐艾莉芸,后面跟着的都是地狱殖民公司的一众高层,刘意、魏荣、韩雅、梅雅萱、张晶晶、言青若、林天昊、于东耀、李瑞流、余博君、教辰曦……整个地狱殖民公司的高层倾巢而出,放下手头诸多繁杂事务,齐聚此处,好像学生般排着队鱼贯而入。
透过大敞四开的大门向外望去,长长的走廊两侧,排满了西装男,扶着剑匣,仿佛钉子般站在那里,直延到走廊尽头。
无论会议室里怎么闹腾表决,一直稳稳当当坐着冷眼旁观的鱼纯冰,缓缓站起,盯着那个当先而入越走越近的年轻人,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肆意倾泄而出,嘴唇蠕动着,低声叫出了那个名字。
“雍博文!”
在这个压抑烦闷得几乎令人窒息的六月初夏的上午,在一群饿狼正爬在鱼承世的尸身上尽情表演到兴头上的时候,失踪半年之久的雍博文回来了,就那么肆意地闯进了进来,如同刺破压顶乌云的阳光,带来了夏日雨后的第一缕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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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个出场,俺自己很喜欢,很有BOSS的派头。
从这一刻起,雍大天师就是需要被刷的BOSS了。
第十六章权与势
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会议室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要说雍博文这个大天师,放到全国协会里面,十之八九的人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碰了面也不认识的,但放在春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哪个会不认识,哪个敢不认识。
这个不知被鱼承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年轻法师,挟着一步登天成为紫徽大天师的势头,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拥有了寻常法师一辈子都难以岂及的财富与权势。
有些不肯承认现实的,或许还会闭着眼睛蔑视地表示,雍博文啊,不就是那个鱼承世捧出来的傀儡嘛,别看他现在这么风光,可没了鱼承世他狗屁不是,不就是运气好嘛,要是换了我被鱼承世那么力捧,混得不会比他差!
可现在鱼承世不在了,一直躲在这颗大树底下避雨躲日的雍博文站出来了,他有紫徽大天师的阶级,他有全国法师协会常任理事和副理事长的身份,他有地狱殖民公司的财富与武力,往那里一站,就如同从天而降的巨大山峰般,光是阴影就已经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鱼承世在,与雍博文有恩义,自家也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两者的经济利益又有极深纠葛,稳稳当当地压着雍博文一头,雍博文不显山不露水,也很安份。
可现在鱼承世不在了,遍观整个春城还有谁有那个能耐压服得住雍博文!
就在这个初夏的上午,鱼承世去后的时代,雍博文第一次独自在春城法师协会的最高会议上露脸,没有通报,没有申请,就那么毫无顾忌地闯了进来,视规矩于无物。
在他前面,有春城法师协会的全体常任理事,有四大执行理事,有代表理事会的理事长,有代表协会各部日常机构的秘书长,有代表整个协会最高权力即将争夺主席位的两位副主席,随随便便站出来一个,放在春城术法界那都是喊得响叫得起名号响当当的大人物,换个人敢这么闯进来,都不需要四位大佬出面,随随便便出来一位都能把人训个狗血淋头再赶出去。
可现在,大人物们都很识时务地缩着脖子,乖乖站着——刚刚还是有人坐着的,但等雍博文进来之后,便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仿佛椅子上突然长出了钉子——注视着大步而行的雍博文,很是敬畏,仿佛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口刀,锋利至极的刀子,谁敢伸出脖子都会毫不留情地砍下去。
地狱殖民公司自建立以来,在鱼承世有意推动,再加上张晶晶一连串的操作,如同八爪鱼般将触手伸入了春城术法界的各行各业,任意一个叫得出名头的法师企业都无法避免地跟地狱殖民公司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或是在开拓城工业园区建了厂房,享受着超低的人力与生产成本,或是与地狱殖民公司签订了专向代销合同,靠着地狱出产的诸多产品大赚特赚,或是以交换股份的方式成为了地狱殖民公司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股东……如果真要选个类比的话,那么地狱殖民公司就好似一颗圣诞树,而春城术法界各大小企业都已经变成了圣诞树上色彩形状不一的华丽饰物,唯一能够在地狱殖民公司的强势下保持独立地位的,只有鱼承世的军火公司,那同样是另一样巨大的圣诞树,同样有许许多多的公司挂在这颗树上。可问题上,在经过动作之后,雍博文还是鱼承世军火公司的大股东。
雍博文不出现也就罢了,大家还可以趁机搞些小动作,既然出现了,谁会那么不识趣地跑上去触霉头?
规矩?那是定给需要遵守的人的!就好像笼子只是用来关合适大小动物的,关兔子的笼子怎么可能关得住老虎?
许佑重被这种沉闷的气氛给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觉得口干舌躁,他看到刚刚气势如虹的林岭高已经萎了,悄没声息地缩回到人群后面,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副主席的身份,他还看到秘书长卫朝阳、理事长周童先脸上都端着笑,似乎打算迎上去寒喧一下,其实他也很想站出去,表示一下欢迎什么的,可问题是他不能!因为今天的会议是他许佑重主持的,所有发生的事情最后都将归结到他的身上!
雍博文这样肆无忌惮地闯进来,完全破坏了规矩,将常任理事会议的神圣地位一脚踩到了泥地里,如果任由他这样来去自如,那么今天过后,事情传开了,人们或许会嘲笑在场诸人,但最终所有责任归根结底还会落到他这个会议主持人身上,他这个副主席就会沦为雍博文巨大阴影下的可笑陪衬!还有什么资格与脸面去竞争主席位置!
人活一张脸啊!
被打了脸,总归不能硬挺挨着不说,还要再凑个笑脸上去说打得好吧!
许佑重终究还是在乎自己这张脸面,站了出来。
他本想挡住雍博文的去路,他已经在心里组织好了一番义正言辞的训斥,要当面力斥,哪怕不能阻止雍博文,也要表现出他的立场与决心。
可惜的是,他只上前了两步,就被从门口一直到鱼纯冰身前排成两排的马尾西服男给拦住了。
两个马尾西服男在许佑重想要越过警戒线的那一刻,同时各伸一手挡住了许佑重的去路,另一只手却放在了悄然翻开的剑匣盖里,握住了冒头的武器握柄。
森冷的目光落到许佑重身上,他便不由得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那目光中饱含杀气,让许佑重相信如果他再轻举妄动的话,对方真的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他。
当然了,许佑重怎么说也是一高级法师,身手了得,不然也当上不副主席,这两个马尾西服男能不能杀得掉他还得另说,但那种显示了决心的杀气却让许佑重没有任何胆量轻举妄动,只能像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说:“我是春城法师协会副主席许佑重,放我过去!”声音还不敢太大,生怕引起什么误会。
两个马尾西服男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听到许佑重的话,丝毫没有放他过去的意思。
眼看着雍博文已经大步过去,许佑重急了,只得扯着嗓子大喊:“雍博文,这里是常任理事会议,非本地协会常任理事及预先邀请人员不得出席,你这样闯进来,不合规矩,我要向总会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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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努力码,争取再码一章,各位看官可以明早再看。
第十七章一言而决
喊完之后,许佑重更觉得委屈了。
尼玛的,老子是春城法师协会副主席,响当当的大人物,是有可能竞争主席位置的人物,应该是在春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放个屁都得崩出半天动静的角色啊!怎么就变成了在路边撒泼告状的小媳妇啊!
可是除了向总会告状,许佑重真就拿不出任何办法来对付雍博文了,比阶级没人高,比钱没人多,比势没人大,除了一个副主席的名头,在雍博文面前,他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来,可雍博文却根本就不屌他这个唯一能拿出来的副主席名头!
但说到向总会告状的问题,许佑重虽然这样喊了,却未见岂真敢这样干!
春城法师协会在鱼承世当权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