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都是我们外研社的。”闵世湘也是人精,顿时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莫少放心,绝对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莫傅司微微一笑,仿佛刚才的冷若冰霜只是幻觉,“那就烦闵社费心了。我不希望谁的手机里会有今天这出闹剧的视频以及照片。”
“不会不会,莫少放心。”闵世湘眼风一一扫过众人,连声打哈哈。
抬腕看了看手表,莫傅司温文尔雅地微微欠身,“今日给闵社、刘总你们添麻烦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温禧赶紧扯他的胳膊,小声道,“我的包还在办公室呢。”
“我陪你上去拿。”
“那就一起坐电梯上去吧。”刘明璋已经殷勤地按住电梯的开门键。
连同谢静岚在内,五个人乘一架电梯上了楼。
电梯四壁全是镜面,空调出风口的红绸还在飘动,温禧身上的寒毛一下子立了起来,她不觉瑟缩了一下。莫傅司立时脱下了风衣,一声不吭地披在她肩上。
谢静岚从电梯镜面里看得清清楚楚,她有些难受地垂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出了电梯,莫傅司和闵刘二人微微颔首,搂住温禧的肩膀向翻译三室走去。温禧两只手则紧紧攥住他风衣的衣襟,苦艾和香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她的眼睛发酸。
办公室的三女都在收拾东西,看见温禧不但披着一件质地精良的男士风衣,身侧还伴着一个贵气逼人的英俊男人,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李薇薇只觉得气恼更甚,难怪温禧看不上祈博禹,原来是有了更好的。但她对祈博禹的看轻和拒绝仿佛也戳伤了她李薇薇的体面,她孜孜以求的男人不要她,这个男人追求的女人却也看不上他,虽然大家都是求而不得,但李薇薇却觉得自己又贱了三分,于是更恨温禧。
温禧听赵春霞一说,便知道是李薇薇挑唆,但她只是安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莫傅司则眯着一双毒辣的眼睛,将余下三女瞧了个透,都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那个穿红裙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绝对是恨意。这个女生,怕就是闹事的中年女人口里提到的那个。
被莫傅司冷冽的目光看得有些胆寒的李薇薇匆匆抓起车钥匙,快步出了办公室。戴乃倩和聂伊涟紧随其后,也提着包匆匆下班了。没有人和温禧打个招呼。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背景的人,绝对会受人欺负,但靠山最大的那个人,也必然是公敌。
71奇寒(4)
离开外研社的时候雨基本上已经停了。天空斜斜地飘着银丝小雨;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雪白的萨摩耶,脖子上还拖着金属链子;在细雨里快乐地撒开四脚飞奔;一个□岁的男孩子追在大白狗的后面;噗嗤噗嗤直喘气,嘴里还高声喊着”小白;别跑!不然回去不给你肉吃!”
这样威风凛凛的一只大狗居然叫动画片里那只小贱狗的名字,温禧忍不住微笑起来。这是她今日这一天里头一次真心微笑,所以格外美;莫傅司看得有些幌神。
“你很喜欢狗?”莫傅司主动伸手为温禧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风衣衣襟。
温禧点头;“我一直想养一头萨摩耶;从小时候养起,可惜太贵了,养不起,也没有地方养。”
莫傅司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养蛇吗?”
因为你们比较像,当然这话温禧绝对不敢说出来,于是她只是摇了摇头。
“不吵闹,不掉毛。”莫傅司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唇角,一面拉开卡宴的车门。
不吵闹…不掉毛…温禧默默念了两遍,觉得嘴角有些抽筋。居然是因为这样。不过话说回来,除了鱼之外,要找个哑巴宠物还真不是易事。
坐进车里,因为是新车,车厢内还有未消散干净的真皮皮革的气味,温禧又觉得酸水直冒。她死死咬紧牙关,这才没让自己吐出来,但莫傅司显然听见了她喉咙里轻微的吞咽声。
“你怎么了?”莫傅司扭头盯住温禧。
温禧被他看得发毛,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自己衣服的下摆。面对莫傅司X光一样的眼睛,撒谎是一项难度非常高的挑战。
上下两瓣嘴唇仿佛被粘在了一起,温禧望着莫傅司苍白却英俊的脸孔,忽然生出一种破釜成舟的勇气来。
“我怀孕了。”只有四个字,温禧却说得很慢,她竭力看着莫傅司灰色的眼眸,想要在他的眼睛珠子里找到自己。
她声音不高,但每一个都像一个重磅炸弹投在莫傅司的心上,以至于莫傅司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下子深深陷入真皮的护套里去。
车厢内两个人俱是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傅司才开了口,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却带上了一点沙哑,“你早上知道的?”
温禧“嗯”了一声。
莫傅司下意识地掏出香烟,但瞬间又放回了裤兜里。温禧看到他这个小动作,原本沉下去的心陡然又跃了上来几分。
他眉头纠结在一起,薄而淡的唇抿得紧紧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表情。温禧不知道莫傅司到底是怎么想的,高兴还是生气,欢喜还是厌恶。似乎忍受不住这样胶着的气氛,温禧颤声问他,“你要它吗?”她的声音那么轻,仿佛秋天里最后一片叶子,固执地待在树枝上,坚持不肯被风吹落。
许久都没有回音,温禧的一颗心又慢慢地沉下去。谁说每个初为人父的男人都会高兴地抱着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直打转,生活永远不是电视剧。半晌,莫傅司才疲倦似地说出一句,“回去再说。”便发动了汽车。
自然是一路无话。
回到莫宅,莫傅司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温禧眼睁睁看着那一扇雕有卷草纹的胡桃木门在自己眼前关上,一颗心痛楚地蜷缩在了一起。做这个决定就这么让他为难吗?有这么难吗?
斯蒂文森担忧地站在温禧身侧,但作为一名专业的英式管家,他不会多说任何一句话。
温禧惨然地朝老管家一笑,转身朝楼梯走去。
“Stephen,你照顾她们吃饭。”书房里传来冷冷的男声。
“好的,少爷。”老管家眼里有异色闪过,少爷说的是“她们”,难道温小姐怀孕了吗?只是少爷这副样子,难道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但是按照少爷的个性,若是他不想要,哪里还需要这般费心,直接联系医生解决麻烦便是了。温小姐在他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赶上前面的温禧,老管家温和地开了口,“温小姐,厨师已经到了,您想吃什么?”
温禧摇头,“我吃不下。”
“少爷吩咐我要照顾好你们。”老管家微微一笑。
温禧原本苍白的脸颊迅速升起一丝红意,她微微低头,默不作声。
斯蒂文森引温禧去了餐厅。长条餐桌上铺着乳白色的桌布,银色的枝形烛台上闪烁着高光,英国瓷的茶具上有金色的玫瑰花图案,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除了她的心情。
老管家将菜谱递给温禧。温禧翻看了两页,只觉得烦闷不堪,她合上硬皮封面,轻声道,“您作主吧,对不起,我实在没有胃口。”管家先生只得默默退下。
饭菜很快便端上了长桌,花旗参鸡汤、桂枣炒山药、紫苏生姜红枣羹……悉数全是清淡滋补的膳食,温禧拿起筷子,安静地拨着碗里的米饭。也许是因为怀孕后体内荷尔蒙失调,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又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往下落,将晶莹的米粒都打得咸湿。
老管家见了,连声在心底叹气。
莫傅司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温禧恰好搁下筷子。他一声不响地坐到温禧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郁金香杯的细脚被他握在手里,莫傅司低头抿了一大口,然后他放下了酒杯,“准备一下,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他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着人皮面具,语气也是极淡。温禧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霍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死死盯住莫傅司,声音颤抖,“你决定了,不要它了?”
莫傅司也起了立,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温禧。墙上是一幅他临摹的法国十八世纪画家特鲁瓦的名作——《牡蛎宴》。漂亮豪奢的大厅里,地面上牡蛎壳狼藉一片。半酣的楚楚君子们,在蚝和美酒的驱使下早已忘乎所以。
莫傅司盯着画作里被随意抛掷的牡蛎壳,脑子里想的却是在莫斯科的那个晚上,她捧着百科全书考他的那个晚上。他记得她说“我只是在想那些成功繁衍后代的牡蛎运气得该有多好。”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是啊,如果运气和人品不幸都不在服务区的话,那就只好断子绝孙了。”
不幸的,他的运气和人品恰巧都不在服务区。
“是的,我决定了。”莫傅司口气异常冷硬。
“傅司,我求你,我要这个孩子,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我可以让他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好好养大他,如果你不肯他姓莫,我会让孩子跟我姓,我也不会让他喊别的男人爸爸,他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我可以离得远远的,求你,不要让我打掉他。”温禧抱着莫傅司的腰,哀哀地哭着,几乎到了连铁人也要下泪的地步。
莫傅司垂在两侧的十个手指关节完全是吓人的惨白。但他还是垂着眼帘,冷酷地掰开温禧环在他腰上的手指,“留下它,我会很困扰。”
“莫傅司,你不能这样做!它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温禧一面朝他尖叫,一面往后退。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生得出孩子?”莫傅司脸上有古怪的笑容。他慢慢朝温禧走近,仿佛戏耍老鼠的猫。手掌贴向她的小腹,隔着一层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