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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听闻把柳姨娘押着跪在绿意身侧,老夫人身后的李嬷嬷便上前,把抹桌子的抹布塞进柳姨娘嘴里。
柳姨娘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般罪,被抹布上的臭油味儿一熏,顿时一阵恶心。嘴被堵着无法吐出,折腾得眼泪直流。
慕婉玉见此上前扑倒在老夫人脚边:“祖母,祖母求求您,您要相信玉儿,娘不会是这样恶毒的人,这么多年您不也看在眼里的吗?一定是绿意那个贱婢,为了保命血口喷人。”
老夫人却不为所动:“别哭了,吵得我心烦。”慕婉玉被一吼果然止住了哭声。见慕婉玉不吵,老夫人看向绿意:“你接着说。”
绿意刚要开口,慕状元却到了门外:“娘?这是怎么了?什么事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这么大动静下人不可能不知道,于是慕状元下朝回家,刚进门就听下人议论柳园出事了,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紫烟?”老夫人还未回话,慕状元便看到了跪在那里泪水涟涟的柳姨娘。
慕状元快步上前,把柳姨娘嘴里的抹布扯了出来。柳姨娘为了不在慕状元跟前失仪,硬生生把口中秽物咽了回去,才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慕状元哽咽道:“侯爷。。。。。。。”
欲语还休好不招人疼爱,慕状元果然看向老夫人:“娘,这是怎么了?紫烟犯了什么错?娘何必这般折腾紫烟?”
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还未开口一旁的慕婉玉却扑到慕状元身前:“爹爹,你快劝劝祖母,祖母要杀了娘,以后玉儿就没有娘了。”
“慕婉玉!休要胡说!分明是柳紫烟做了当诛的事情!”老夫人胸口剧烈起伏,这娘俩是一个德行,心思恶毒还扭曲是非。
慕婉玉立刻诚惶诚恐:“是玉儿太过慌乱,以至于口不择言冒犯了祖母,但是娘真的没有做那些事情,是绿意那个贱婢陷害我娘,爹爹你让人快把绿意这个贱婢拖出去打死。”后一句却是对着慕状元说的。
慕状元一头雾水,这闹了半天自己还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便出口询问:“谁能与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慕婉筠上前:“还请爹爹稍坐,让绿意把话说完,这话里真假到时候再来辨别不迟。”
慕状元听闻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扶着柳姨娘往一侧走去。坐定之后慕状元低声安慰,慕婉筠听了个大概,莫不是查个水落石出,还柳姨娘一个清白云云。慕婉筠心中冷笑,柳姨娘能有什么清白可言?
柳姨娘则弱柳扶风的依偎在慕状元身侧,只要侯爷相信自己,护着自己,其余的人就算知道又如何,能奈她何?还不是照样得乖乖听话,慕状元就是柳姨娘最大的王牌。
慕婉筠望着慕状元一脸疼爱的看着柳紫烟,心中说不出来的失望,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看到看到弱势的一方,那保护欲便爆棚了。父亲这么多年不曾看破柳姨娘的伪装,柳姨娘与慕婉玉深谙此道,母亲与自己在这方面都吃了大亏。
就如同人们看到一头雄壮的狮子与一头受伤的羊,潜意识便直接认为是狮子伤害了羊,却不知道狮子其实是无辜的。同理,若是慕婉玉跟她在一起,她毫无异状,而慕婉玉在哭的话,别人都会认为粗壮的她欺负了如白花般柔软的慕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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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 得到许可的绿意磕磕巴巴的叙述,越听在场一干人脸色越难看,俱程青黑之色,其中老夫人尤为严重。
老夫人与慕婉筠是被气的,而慕状元是因为自认为的柳姨娘与绿意说的相差太多,颠覆得太彻底不太容易接受。自己印象中温婉善良的妾室是如此的恶毒,难道这么多年自己身侧躺着一条毒蛇,这也太可怕了。
慕婉玉柳姨娘是因为自己的恶行被披露,想要把绿意撕碎却不能动手,忍得太过辛苦而变色。
待绿意说完众人一阵沉默,慕状元看向身侧的柳姨娘,还是记忆里的面容,柳叶眉弯弯,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嵌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如既往的惹人怜爱,一如既往的柔弱美丽。除了眼角淡淡的皱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无法想象这柔美的表皮下有一颗狠毒的心。
柳姨娘见慕状元看向自己,那眼里带上了审视的意味,立刻又柔弱了三分:“侯爷。。。。。。您是站在烟儿这边的对么?不会眼睁睁看着烟儿被人冤枉,被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的对么?若是侯爷都不信烟儿,那烟儿只有以死明志了!”说着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慕婉玉也扑了过去抱着柳姨娘:“娘,别说傻话,爹爹一定会还娘一个清白的,不会让那些奸人陷害娘的,爹爹你说对么?”慕婉玉同样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慕状元。
看着柳姨娘与慕婉玉自导自演,慕婉筠心内嗤笑,谁是奸人她们心里最清楚,怎么有脸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柳姨娘会舍得以死明志?说出来别说她不信,就算柳姨娘自己都怕不信。
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柳姨娘与慕婉玉,慕状元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选择相信柳姨娘母女的话,而不是相信绿意那个丫头,他无法想象柳姨娘会做出这些事情,这定是绿意为了活命而胡编乱造。
慕状元的眼神变化自然没逃过慕婉筠的眼睛,这明显的苦情戏自家父亲都已经看不出来了吗?父亲果然是老了吗,或者是柳姨娘演技太过精湛,让人无法看破。
“绿意,你说这些话有何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就是造谣生事,不要怪本侯治罪于你!”慕状元厉声对着绿意道。
“奴婢没有,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啊侯爷。”绿意被吓得瑟瑟发抖,之前慕婉筠承诺护着她的话,在慕状元这个一家之主面前形同虚设,若是慕状元起心治罪,只怕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证据何在?”慕状元看着一直磕头的绿意,企图看出一些心虚的表现,只可惜不曾如愿。
“那些证据都被柳姨娘毁灭了,奴婢不曾留下,但是奴婢真的没有骗人。”
就在这时从旁边插出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若是要证据,奴婢这里有。”
从门外进来一个身着破烂衣衫的女子,面上带着青色纱巾,让人看不清楚面容。那人进门之后对着慕状元跪拜:“奴婢小青见过侯爷。”
“小青?你又是何人?你有什么证据?”慕状元拧着眉头。小青身上的衣衫虽然洗得发白,而且破破烂烂摞满补丁,但是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这是侯府最下等婢女所穿的衣服。这一个倒夜香干杂活的婢女,怎么也出来掺和!
“侯爷,这只是妾身院里干杂活的小丫头,上次她偷拿了妾身的金钗,被妾身打了一耳光,也许因此对妾身怀恨在心,此时来落井下石罢了,让人赶了出去便是。”
柳姨娘都快忘记有这么个婢女了,努力回忆才想起来,小青就是那个气质酷似自己的婢女。虽然不知道小青有什么证据,但是柳姨娘觉得先把她赶出去为好。
“柳姨娘,你是心虚吗?侯爷,还请您听小青一言,到时候再来处罚小青不迟。”小青跪于地上,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
“好,你自说来,若是造谣后果你知道。”慕状元沉吟半晌,最终吐出这么一句。他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感觉,总觉得也许一直以来是自己错了,想着慕状元又斜了一眼身侧的柳姨娘。
柳姨娘不依娇嗔:“侯爷。。。。。。您怎么任由这低贱的婢子胡乱污蔑妾身。”
“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姨娘没有做过,何须担忧别人污蔑,你说对吧姨娘。”慕婉筠一脸笑容的看着柳姨娘,不枉自己老早施为,如今看看柳姨娘还如何狡辩。
柳姨娘看着慕婉筠明媚的笑脸,恨恨的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进来吧。”小青见无人有异议,便对着门外招呼了一声。
众人将目光移向门外,只见门外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觉得眼熟的同时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只有柳姨娘在见到妇人片刻后脸色大变。
看着柳姨娘变得青黑的面皮,慕婉筠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小青,这是何人?”
小青抬眼看了看慕婉筠,面纱下的红唇轻扬:“回大小姐,这是四年前侯爷请进来给夫人接生的稳婆,绿意并没有说谎,柳姨娘确实收买了这个稳婆。”说着转向稳婆道:“你把当时的情况细细道来。”
稳婆张了张口,还未说话。一旁的柳姨娘却嘤咛一声晕了过去,慕婉玉慕状元慌忙伸手去扶。
慕婉筠走过来看着柳姨娘扑闪的睫毛:“爹爹,姨娘没什么大碍,筠儿有办法让姨娘毫发无损的醒过来。”说着对一旁的山羊胡大夫眨了眨眼睛。
一旁想上前的山羊胡大夫止住了脚步,转而对着慕状元点了点头。
慕婉筠招呼一旁柳姨娘的婢女秋菊,把柳姨娘的鞋子脱了下来,饱满粉红的指甲便掐上了柳姨娘的脚心。修得整齐的指甲暗暗使劲儿,慕婉筠恨不得使上全身力气,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就不信柳姨娘这么多年养尊处优,能忍受得住这个疼痛。
果然柳姨娘忍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侯爷,妾身这是怎么了。”
“哦,姨娘就是哭的太多了,索性筠儿会两手,把姨娘救醒了,姨娘不用谢筠儿,这是筠儿该做的。”慕婉筠一边擦手一边笑得灿烂。
“既然无事便让稳婆接着说吧。”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她只想赶紧完事回去歇着。
稳婆作完证,又进来了王记药房的伙计,细细诉说了绿意去抓了麝香。随后小青从怀里掏出一张烧掉边角的纸:“这是奴婢从厨房的炉灶里捡出来的,亲眼看着绿意交给王厨子。”
人群里扑通跪倒一个胖子:“求侯爷开恩,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啊!”
见大势已去,有人承头一干知情人都跪倒在地,向慕状元求情。
慕状元脸色复杂的看向柳姨娘,如果之前绿意一个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