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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棠的眼泪很下酒,她不停地流泪,我就不停地喝,她便陪着我喝。我忘记了估算隋棠的酒量,当我俩面前摆了第7个空瓶的时候,隋棠已经很high了。我把她扶起来,刚走了几步,隋棠把吃的东西毫无保留地都吐了出来,弄得一身都是,我忙将她扶到了床上躺好。
看着软绵绵的隋棠,我后悔不迭,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隋棠迷迷糊糊地张嘴说道:“衣服,帮我把衣服……脱了。”
“哎……啊?!”莫非你是对我说的?
隋棠的老爸不在,屋里连个宠物都没有,有这本事的看来只有我一个了。不过,让我一大男的帮她脱衣服,这未免太挑战我了。
头脑中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这么说,你是不想帮她了?
那倒也不是,这么神圣的任务交给我,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只是,如果她毛衣下面只穿了件文胸,或者她有什么特殊嗜好,比如从不穿文胸,那不是很尴尬?
另一个声音说:即使有意外情况发生她也不会怪你吧,都是她命令的,你本意又不想那样。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本意当然不想,但是如果眼角的余光都躲闪不及,那应该不算过分吧,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她穿的是套头毛衣,我扯着衣襟,小心翼翼地帮她脱去,同时眼睛努力地看着别处。
拜托,不能看,不能看……
一不小心,还是看见了!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11)
隋棠穿着那种“美体修形一穿就变”的衬衣,虽然她是平躺着,仍然在衬衣下高耸着两座山包。那时我还没有cup的概念,一只手一个也捂不住的应该是几号杯呢?我的目光诚惶诚恐地停留了两秒种,然后抬起头,做了个深呼吸。原来隋棠有穿塑型衬衣的习惯,想必这种衬衣是一套的。帮人就要帮到底,于是我横下心将隋棠的仔裤一并脱掉,这样睡得才舒服嘛。
一边脱我一边觉得委屈,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像隋棠所说的那样做个“通X分子”,哪个“分子”级别的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帮美女脱外衣还会抖若筛糠?!之后,我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为她盖上被子,揶好被角,心里怦怦地跳。刚才的紧张使我再也睡不着。我拿出笔纸,凭借着想象将这一季的隋棠纪录在纸上,想象模糊的时候,就抬头看看熟睡的那张脸。她呼吸渐入均匀,小嘴一鼓一扁,像个女婴一般睡着。调子在画板上细腻地流淌,就像我那一刻我汩汩有声的悸动。
隋棠一直怀疑我那天轻薄了她。我倒是后悔没有轻薄她,看着她清醒时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就像丢了一次艳遇。隋棠将被子铺好后跟我蹭了顿食堂,又对我强调了“君子协议”中每周N个电话那一条款,之后像一阵香风消失在我眼前。
我呼吸着可以润喉的大连空气,抬头看天,阳光里不掺一丝杂质,给人以轻松之感。但是“轻飘飘的阳光”这一说法有些欠妥,因为亿万年以来太阳一直如此,我们能看见的阳光只不过是水蒸汽过滤出的假象,凭什么将其本身冠以轻松或者沉重之说?那时我是个唯物论者,我坚持这样以为。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12)
一般来讲,每个大学宿舍里都会有一个泡自习室的,两个泡mm的,三个泡网吧的,四个泡红河的。
这个只是平均情况,不算稀罕。大学是袖珍型的社会,有想不到的人没有遇不到的人。在此之前,你一定无法想象这帮大一的哥们儿滋出来的鼻毛长得可以当刷子,擦脸的毛巾能把地面砸个坑。别惊讶,也许大二的时候你就会是其中的一员。由此来看上帝还是公平的,这帮家伙的大脑玩命地向着爱因斯坦使劲,小脑则意气风发地向元谋人看齐。
老大的亮相给我们以很大程度的震撼。那一天我们正在打扫,老大推门而入,看了看床头的铭牌,把行李放在床位上。卢真说:“呦,大叔,您是来送孩子的吧。”老大抬头很真诚看了看卢真,伸出两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自己的学生证。
卢真傻了,我们也傻了。
老大姓张名大军,湖北人,实际年龄22,看起来却足有52。我们怀疑他到过百慕大金三角,一定蹿过那条三十年如一日的隧道。他说没有,“岁月留痕而已”。我靠,这岁月的刻刀下手也忒狠了,整个一抽象派根雕!卢真赶忙给大军哥赔不是,大军哥一脸堆笑说没啥,已经习惯了,刚才还有一个家长管我叫大哥呢。
老大比我们大一届,因为高数屡考不过而降级。他说他考上大学以后记忆力就出现了问题,公式总是记不住,还跟我们说不要取笑他。但是我们发现老大的记忆力相当惊人,全校每个年级的校花姓甚名谁,哪个班的,喜欢在哪个食堂吃饭,甩过几个男朋友他都能记得分毫不差。我们也从未取笑过他,因为他见多识广,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他能用五种不同论据来论证A与三级的区别,而且他还会讲“大象和蛇”。
其他人等,老二杜文明和老三白天眉清目秀,笑容可掬,属于人见人爱型。
老七卫冰和老八柯晓晨身材瘦小,学习刻苦,属于老实巴交型。
老四卢真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又胖了三斤,属于酒囊饭袋型。
老五马唯利是北票县的高考状元,长相酷似青年时代的黄秋生。那一天,他气喘吁吁地爬上三楼,冲着身后大吼一声:“快点抬上来!”然后便看见他老爸老妈把若干个皮箱抬进宿舍,气势如虹。
我定睛看了看马唯利的名字,当看清了“唯利”二字,我乐了,估计我老爸看到了也会很偷乐。
状元马唯利嘴角带着黄秋生的冷笑走过大一,后来发现,比学术,大家都是影帝实力的,连卢真这种死跑龙套的逼急了都不照他,从那以后,他的冷笑逐渐被热讽所取代。这哥们儿,咳,属于“冷酸灵”型。
最后一个来报到的是农民。农民叫秦一民,是我们宿舍的老六。
秦一民是个很有性格的人,三年前他家在哈尔滨开了个药店,现在已经颇具规模。
我们问他:“你家是不是靠卖假药发迹的?”
他说:“假药倒也不是没卖过,主要是靠卖‘松下性支柱’。”
松下性支柱?!这种东西我们头一回听说,大家面面相觑。
“咳——就是伟哥,99元一粒。那个来钱快。”
“……”
秦一民的老爸咽了豹子胆,成为中国第一批伟哥销售商,并且一夜暴富,用马唯利的话说就是“钞票上沾满了柳下惠们的精血”,农民也便成了我们班的大户。可这位秦大户虽有富贵的命却是个民工的身子——吃的像民工穿的像民工,有钱不会花,频频成为卢真和文明的攻击对象。卢真说,我要是他,就一天一只烧鸡,而且要瑞安八珍的。文明说,我要是他,就一水儿的彪马运动系列,布冯穿啥我穿啥。两人说得慷慨激昂,最后一拍大腿说:“丫姓秦的就是一农民!”
农民的称呼由此得来,并且一叫就是几年。
说农民有性格,是因为他中午背着大包小裹从火车上下来又挤了十多站的公汽,到了校园里无人问津。看看别的新生——春风满面地乘坐校车而来,自豪地把行李往迎新队伍里一丢,然后掏出个水果,对着他得意地梗着脖儿。农民见状一言不发,背起行李原路返回,到了火车站乐颠颠地挤上一辆迎新校车,见谁跟谁运气,属于死要面子型。
人都到齐了。
宿舍外面,到处昭示着综合型大学的气息。在宿舍内,流火一样的八月,我们感受不到大学的气息,只能嗅到综合型的味道。第一个夜晚,卢真的呼噜一直持续到天明,农民因为背了两个来回的行李肌肉拉伤,熄灯前羞于发作,半夜哼哼唧唧。
我抱着后脑勺,心里轻轻地想:隋棠会像我一样,因为想着一个人而睡不着么?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13)
新生入学三关注:食堂,师资,女寝。
食堂大厨是一黑脸关东大汉,我们送给他一个韩国名字,叫蔡太贤。此哥掌中一柄生锈的大勺,擅放盐,咸遍了二十几栋宿舍没有一个敢不咋舌的。尤擅勾芡,把好端端的炒菜勾成炖菜,把炖菜勾成菜汤。
学校的师资情况曾经是我们的自豪,因为我们学校有好多院士。后来发现,院士就是各个学院的隐士,我们根本没机会接触他们。我们的公共课老师都是些考研班挑剩下的老头,专业课老师都是在读研究生。哪个学校都一样,上课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但是我们此前不知道,以为学校里有院士,我们就会有知识,以为学校的院士越多,我们的知识就越牛叉。其实这种因果关系是对的,但是逻辑完全不对。如果把这个问题往深了探讨,我情愿相信这样一套理论:那就是,因为学校有院士,所以会有更多的经费和拨款,有了院士和拨款,学校的建设就会更好,有了院士和好的建设,学校就会把录取分数线上调。有了院士和高在云端的分数线,就会招来高智商的学生。
至此再没院士什么事儿了。有了高智商的生源之后,这些学生在一起互相叫劲,下了课追着赶着给在读研究生出难题,把这些在读研究生又进行了一轮自然选择,适者生存下来的研究生在数年后又有人成了院士。如此这般,学校的录取线居高不下,并且在下一年录取时,还敢大张旗鼓地宣传我们学校的河畔如何美丽云云。
没人关心院士与四六级通过率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我们倒是很关心周围女生的质量。
问渠哪得靓如许?唯有前楼美女来。
回想以前,初中时恋爱,学校是明令禁止的,老师家长串通一气,被撞见了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时的男生还很单纯,以为拉拉手就会使对方怀孕。现在想一想,连手都不敢拉的恋爱也会被幕后黑手围追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