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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很沉重，很疲惫！
可是，山洞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小正，爸来了，你出来，跟爸回家，有事咱们一家三口一起面对。”唐副局长的声音开始颤抖。
可山洞里依旧没有传出任何响动，唯独尸气剧烈翻涌了几下！
“牙子，小正真的在里边吗？”唐副局长看着我，眼中泪光闪烁。
我点点头：“山洞里有尸气散出，就在里边。”
唐副局长点点头，又朝山洞迈了一步：“小正，爸爸知道，以前都是爸爸的错，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爸爸的错，跟爸爸回家，回去后爸爸就辞职，好好陪你和妈妈，你妈妈还在家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等你回家吃饭呢……。”
唐副局长，说着说着就坐在了山洞旁，像是回忆，讲述着唐正从小到大的事迹，渐渐地，眼眶红了，坚强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泪水流下！可他依旧没有停止，好似忘记了自己副局长的身份，变成一个慈父，一点点回忆，一点点落泪！
“够了！”突然，山洞里传出一声大吼声。
我一个激灵，瞪着山洞，暗地里已经随时召唤伏魔枪了！
唐副局长回头看着我摇摇头，然后又冲着山洞里喊道：“小正，你出来，爸爸就在外边等你，你不出来，我就不走！”
他的话里，再没有任何威严！
话音刚落，山洞里的尸气轰的朝外翻涌，灰尘卷起，掀起的劲风差点把唐副局长掀一个跟头！
紧跟着，一道略微佝偻的人影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正是唐正！
此时的唐正，身体颤抖着，两眼充满血丝，乍一看，就跟瘾君子似得，我知道，这家伙是“血瘾”上来了！只是在强力克制而已！
而且，尸煞是没有神智的，唐正现在这样，应该也是咬牙强撑着，用意志在压制着尸气攻心的暴戾情绪！
“小正……。”唐副局长激动地站起来，可话还没说出口，洞口的唐正突然愤怒喝道：“闭嘴，你不是我爸，你不配当我爸！”
我眉头一皱，唐副局长显然受到不小的打击，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看着唐正，哭诉道：“爸爸错了，爸爸知道错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曾经的唐副局长就跟一座山岳一坨钢铁似得，展露出来的除了威严就是坚毅，可现在，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所谓的错，不过是两件看似正确的事情重叠在了一起，造就了所谓的“错”！
唐副局长可以不用认错，他本来就没错，只是为了工作，忽视的家庭而已，这也是身不由己，可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错了？你知道错了？”唐正冷笑着看着唐副局长，忽然神情一冷：“你走吧，我没有这个爸，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冲上去就是一脚把唐正踹倒在地，怒骂道：“你爸没错，你自己作践自己走到现在的地步，怪谁？他这么大岁数能低头想你认错，你还想怎么？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我现在不就是遭了天谴吗？还怕什么？”唐正坐在地上，看着我，也没有发怒。
“卧槽！”我骂了一句，这王八蛋，怎么跟电视里演的那些混账王八蛋一个德性？
正要再踹这小子一脚呢，身后的唐副局长猛地拽住我：“段牙！”
我回头看着唐副局长，他老泪纵横的说：“我是他爸！”
我沉默下来，走到一旁，唐副局长走到唐正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摸着唐正的脸：“小正，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爸爸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不是破获了多少大案，也不是抓了多少坏人，而是你！”
“还记得吗？小时候爸爸第一次带你去公园，陪你玩碰碰车，坐过山车……。”唐副局长一边流着泪一边说着，唐正也没有继续反驳，听着唐副局长的诉说，渐渐地，神情悲伤起来，开始抽泣，可不论是僵尸还是尸煞，都是没法哭泣的！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唐正忽然哭喊着，身上的尸气不停的朝外翻涌，唐副局长脸色大变扑上去紧紧地抱着唐正：“回得去，一定回得去！”
“你不懂，真的回不去了！”唐正带着哭腔，忽然仰头“吼”的一声吼叫，露出两颗獠牙一口就朝唐副局长的脖子咬去！
“他是你爸！”我一个激灵，尸气轰的爆发冲上去一脚踹翻唐正，右手朝空中一握，伏魔枪在手，正准备动手呢，忽然唐副局长抱住了我腰用力往后一拖：“段牙，住手！”
饶是我，猝不及防也被拖了一跟头，没等爬起来，唐正已经站起来，哭腔着对唐副局长说：“对不起，你说的我都懂，是我的错，可真的回不去了！”
说完，身上的尸气呼的剧烈翻涌，转身就朝山下跑去！
“放手！”我心里一沉，用力掰开唐副局长：“他现在这样跑出去，会死人的！”
“不会的，小正不会杀人的！”唐副局长说道，我也没和他继续争下去，拿着伏魔枪就朝唐正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不过一分钟，我就冲到了山下，忽然“啊”的一声惨叫传来，我脸色大变，朝着声音方向跑去，转过一个弯后，就停了下来！
十米开外，全身散发尸气的唐正正趴在一个穿着运动衣的女人身上，嘴巴贴在女人脖子上大肆吸允着，鲜血流了一地，女人双眼圆瞪，已经死了！
517。第509章 亲情，律法！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响，丫的，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南湖公园这上边，晚上几乎没啥人往这上边跑，可这女人居然大晚上来这跑步，这不是上赶着给控制不住的唐正“送菜”吗？
汩汩……汩汩……
周围很静，静到只能够听到唐正大口大口吸食鲜血的声音！
刚刚唐副局长还信誓旦旦的说唐正不会杀人，这一转眼就发生了，如果这一幕被唐副局长看见了会怎样？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噗通一声，我猛地回头，就看到唐副局长老泪纵横的瘫跪在了地上，不停流泪不停摇头，嘴巴张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老唐。”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可唐副局长看都不看我一眼，目光死死地盯着唐正，突然怒吼道：“唐正！你住口！”
正在吸食人血的唐正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他的嘴上全是鲜血，看着唐副局长，先是一愣然后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他不停的念叨好像是癔症了似得，唐副局长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唐正，每一步都好像是坠着铁块，无比沉重！
我明白，他最后的一丝期望也在唐正的一口之下湮灭了，以他的性格，他可以不在乎刚刚唐正想咬他，可他做不到无视唐正杀人！
“老唐……。”我想劝他的，可张口后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唐副局长噗通跪在了唐正面前，牙齿咬着嘴唇，鲜血渗出，却停止了哭泣，静静地看着唐正！
唐正坐在地上，神情有些疯狂，吸食人血后，又让他暂时压制了暴戾情绪，他没有看唐副局长，而是盯着地上的女尸，不停地摇头，嘴里呢喃着：“你看到了？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这一次，唐副局长没有说话，而是双手握着拳头，不停地颤抖着，嘴唇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下巴！
唐正察觉到唐副局长的异常，抬头看着唐副局长：“你看到了？你还愿意带我这个怪物回家吗？你是警察，现在……我杀人了！”
唐副局长的眼泪又顺着满是岁月痕迹的脸颊流了下来，他没有回答唐正，紧握的拳头松开又紧握，反反复复！
我看着唐副局长，感觉心脏就跟被大手揪着似得，说不出的难受，正因为我了解他，所以我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痛苦，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
亲情，律法，他该怎么抉择？
我正想着呢，地上的唐正突然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哀嚎打滚起来，一双獠牙足有三厘米长露在外面，两眼里全是血尸，五官扭曲表情狰狞。
“好难受，好难受，我不想杀人的，可我控制不住……。”唐正哭嚎着，凄惨无比。
我下意识地紧握住伏魔枪，唐正的样子明显是已经快要彻底的丧失神智了，一旦他扛不住尸气的暴戾侵袭，他就彻底的成了尸煞，再也没有一丝人性！
忽然，我瞳孔一缩，看着唐副局长，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柔和，紧握的双拳也松开了，他跪在地上一步步走向唐正，张开双手，笑着说：“小正，到爸爸的怀里来。”
“我难受，很难受……。”唐正依旧在地上打滚哀嚎，根本没心思理会唐副局长。
唐副局长脸上始终泛着微笑，弯腰抓住唐正的双肩，将痛苦的唐正抱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拥进了怀里，死死地抱着！唐正想要挣脱，竟然没有挣脱掉！
唐副局长笑着，伸手拍着唐正的后背：“小正乖，小正不难受。”
虽然他是在笑，可我总感觉很奇怪，这前后的变化，实在太突兀了！
“小正乖，小正很快就不难受了！”我正想着呢，唐副局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就看到唐副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我给他防身的那柄小号的桃木剑握在了手里！
“老唐，住手！”我脸色大变冲了过去，可已经晚了！
噗嗤一声，桃木剑全部没入了唐正的胸口，唐正猛地一震，狰狞的神情放松下来，嘴角翘起笑着说：“谢谢你，老爸！”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嘴角始终挂着解脱的笑容！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唐副局长和唐正，这样的结果，我万万没想到，即便我预想过唐副局长会选择杀掉唐正，可他也该让我这个“专业”的出手，不该他亲自动手的。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唐副局长的状态也就能解释的清楚了，我能想象到，他刚刚经历了多么大的挣扎，亲手杀死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这种痛，一般人根本体会不到！
“儿子，睡吧，好好的睡吧，爸爸抱着。”唐副局长抱着唐正，泪水再次